廢太子被迫還俗后 第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白月光只和滅世魔頭he、執(zhí)玉伴蘭時(雙重生)、職工院子弟俏媳婦[年代]、和大佬聯(lián)姻后、融化月亮、滿級師妹,在線吃瓜、稱臣、愛卿,龍榻爬不得、失憶惡龍以為我倆真有一腿、穿成年代文嬌軟女配
寧湘看了半晌,總算明白了來龍去脈。 這群人來找事,分明就是呼吸沖著馬筠安來的,壓根沒那五百兩銀子的事。而這些人的身份,看樣子也不簡單,馬筠安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讀書人,只怕不是他們對手。 馬筠安顯然也意識到不對勁,方才是驚憤交加未多想,“那你說,我什么時候借了你銀子?借了多少?” 他倒是沒有隱瞞:“你堂哥欠了我們東家五百兩銀子,落筆是你的名字,不就是你借的?”絡(luò)腮胡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張寫了名字的字據(jù)。 上面清楚寫了借錢的時日、數(shù)額,最令馬筠安震驚的,末尾寫了他的名字,分明是他的字跡無疑。 馬筠安雙眼赤紅,大驚失色:“我沒有!怎么可能會簽這樣的字據(jù)……” 他和堂哥馬危少有往來,兩家雖是近親,可他從未答應(yīng)過堂兄去借賭坊的錢。 絡(luò)腮胡比劃著匕首,陰惻惻的盯著他笑了笑:“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還想抵賴不成?!?/br> 這邊的喧鬧總算引起圍觀,周遭議論聲紛紛,唯有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跌跌撞撞從隔壁出來。 看到院子里圍著的人,嚇得傻了,顫巍巍拉住馬筠安。 婦人嚇得不輕,那些人一嚇唬,險些厥過去,喏諾道:“筠、筠安,怎么回事?他們是什么人……” 馬筠安眉頭緊鎖,聲色深沉:“大伯母……他們是來要債的??墒俏覜]有借過這筆銀子,這字據(jù)上的名字是我所寫,但并非我所借。” 這才是值得懷疑的地方。 他讀書習(xí)字,一心科考,不懂這些彎彎繞繞,也鬧不明白此事的來龍去脈。但馬筠安肯定,自己的確沒有簽過這樣字據(jù),至于絡(luò)腮胡為什么提到馬危,那就說明與堂兄脫不了干系了。 大伯母抓著他衣袖的手一緊:“多少?” “五百兩……”馬筠安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頭看著她:“他們說這錢是馬危所借。” “什么……”大伯母臉一白,險些昏死過去,馬筠安手忙腳亂扶住她。 馬危正是大伯母的兒子,馬筠安的堂兄。 伯母仰頭,忽然潸然淚下,跌在地上痛哭:“這銀子……想來的確是你堂哥借的!” 馬筠安怔了怔:“什么?” “這天殺的混賬東西,進(jìn)了你家里換了你書,別的字跡都消散了,就留你的名字,才讓他為非作歹得逞啊!” 這是極陰損的法子,只有黑市上會賣這些玩意。 馬筠安的堂兄今年已到而立之年,早年娶過兩門親,妻子都早亡,留下個克妻的名聲,沒人再敢嫁過來。 前些日子,馬筠安忙著處理亡母的身后事,馬危借口幫忙,實則進(jìn)了馬筠安書房,用了那些下三濫的玩意兒。 馬危游手好閑慣了,日日流連花樓賭坊,大伯母一人養(yǎng)家已然走投無路,偏偏兒子不爭氣,鬧出這樣的大禍來。 幾日前馬危吊兒郎當(dāng)?shù)卣f請?zhí)玫軒土嗣Γ瑫l(fā)筆大財,她沒有在意,心想馬筠安飽讀詩書,沒有閑心理會他。沒想到今日賭坊的人找上門,拿出一張字據(jù)來,她才明白兒子做了什么勾當(dāng)。 馬筠安被大伯母的哭聲鬧得心煩意亂,偏偏萬貫賭坊的人橫在面前,他不能去找馬危問清楚。 寧湘看不過去了,纖瘦的身影往馬筠安旁邊跟前一站,看了眼幾步開外的絡(luò)腮胡一眼,冷漠開口:“這錢既然是馬筠安堂中借的,你們賭坊找他堂兄去,為難一個讀書人做什么?” “這怎么叫為難?白紙黑字就擺在這里,想抵賴不成!”絡(luò)腮胡子擰著眉頭打量她,臉上笑容略顯輕浮,“姑娘,你是馬筠安相好的吧?你既心疼,便替他還了吧!” 狗屁相好的! 寧湘氣得紅了臉,險些咬碎了牙,“誰借的你們找誰去。” 大伯母還坐在地上痛哭,馬危那個始作俑者沒露面,圍觀的鄰里見賭坊人多勢眾也不敢多管閑事。 擋在面前的,不過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絡(luò)腮胡子見都是婦孺,不客氣地推了寧湘一把,怒視著馬筠安:“我不管這字據(jù)是怎么來的,既然簽上了馬筠安的大名,這五百兩銀子就由你來還。要還不起,那我們就只有請你去跟我們東家好好敘敘舊。” 這是無賴潑皮,不分青紅皂白仗勢欺人。 寧湘被絡(luò)腮胡推得腳步踉蹌,回頭已見他逼近馬筠安,手心的匕首離馬筠安不過幾寸遠(yuǎn),寒光錚錚,叫人心頭一凜。 第12章 寧湘到嘴的話戛然而止,惶然后退了兩步。而絡(luò)腮胡手一揮,不管馬筠安如何掙扎,把人連拖帶拽帶走了。 寧湘神色微變,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逞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把馬筠安帶走。 大伯母回過神來,匍匐在地上哭喊:“你們干什么!快放了筠安……快放了她!“ 無人在意她的聲嘶力竭,等周遭的人散去,寧湘才扶她一把:“大娘,你兒子眼下在哪里?” 大伯母身形佝僂,瘦弱的風(fēng)一吹就倒,這么哭一場受了刺激,整個人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 好半天緩過來,才嘶啞著嗓子哽咽道:“他十天半月不見人,左不過就是在哪里賭錢吧……姑娘,你想想法子,幫一幫筠安吧,他若有什么好歹,我怎么向他爹娘交代?。 ?/br> 伯母也是個可憐人,只是那馬危實在可惡。 寧湘嘆氣:“那個什么萬貫賭坊在哪里,你兒子經(jīng)常去嗎?那賭坊也不管別人還不還得上,就大方借出五百兩?” 馬危是賭坊常客,他有多少斤兩,那些人怎么會不知清楚,明知這錢拿不回來,竟然肯借出五百兩巨額? 寧湘腦子里隱隱有個想法,只是尚未理順,馬伯母便開了口:“萬貫賭坊在涿州城里,他們那個賭坊的東家,是洪爺,我們平頭百姓,哪里敢招惹?!?/br> “洪爺?”寧湘微愣,秀眉輕蹙。 洪爺?不就是馬筠安說的管碼頭的那人嗎? 馬伯母說洪爺名叫洪勝,是天回鎮(zhèn)的地頭蛇,因為和州府關(guān)系匪淺,一直為非作歹,惡名昭著。 “為什么那個洪爺那么大的能耐?” 連馬伯母這樣的鄉(xiāng)野村婦都知道洪爺?shù)纳矸荩上攵巳藧贺灊M盈到何種地步。 管了碼頭,還有個賭坊,現(xiàn)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還把人強行擄走。 伯母苦笑,道出其中關(guān)鍵:“那個洪爺?shù)膍eimei,是知州大人的小妾。” 寧湘恍然大悟。 難怪洪勝有恃無恐了。 這樣的地方,知州就是最大的官。 縱容洪勝之流魚rou百姓,可見這個知州也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可悲,放眼望這偌大的涿州城,竟連一個主持公道的地方都沒有…… 皇宮有內(nèi)廷監(jiān),嬪妃恃寵而驕打壓宮人,多是送至內(nèi)廷監(jiān)處置,宮中禁止私設(shè)刑罰,犯錯的宮女太監(jiān)若要申冤可及時奏報,少有冤獄。 沒想到遠(yuǎn)離廟堂宮廷,不正之風(fēng)卻比京城盛行。 常青似乎有事,昨晚露了面就走了,寧湘一時也找不到他幫忙。 眼下不知馬筠安被帶去了哪里,無計可施,只能先行進(jìn)城打聽萬貫賭坊的位置。 寧湘沒來過這種地方,老遠(yuǎn)就聽聞人聲鼎沸,萬貫賭坊幾個字明晃晃掛在太陽下。 身形瘦削的男人從深巷里出來,身后跟著哭哭啼啼的婦人:“相公,這是我的嫁妝……你拿去賭了,叫我們娘幾個怎么活啊!” “去去去,別跟著老子。”男人推搡著妻子,快步進(jìn)了賭坊。 婦人聲淚俱下,掩面痛哭。 寧湘目睹這一幕,心中只剩悲涼。這里和鶯鶯坊一樣,是銷金窟、歡樂場,一擲千金,神魂顛倒。 多少□□離子散,家破人亡,仍要撞破頭顱,絕不認(rèn)輸。 賭坊外有人守著,她進(jìn)不去,就算進(jìn)去了也打聽不到什么。 抬頭見白云層疊蔽日,寧湘在外面踱步了一陣,決定去報官試試,只盼著涿州城的父母官沒有泯滅良知,為民做主。 州府官衙只隔了兩條街,寧湘一炷香時間就找到了,官衙不同賭坊,朱紅正門大開,兩側(cè)坐著兩只石獅子,莊嚴(yán)肅穆,安靜異常。 四周少有百姓,兩個衙役守在門口,遠(yuǎn)遠(yuǎn)看到她來,便擋在了門前,揚聲道:“官衙重地,閑人勿近!” 寧湘斂衽行禮:“我是來報官的。萬貫賭坊搶奪財物,毆打百姓,請知州大人做主!” 衙役瞥她一眼,指了指旁邊的案幾,上面放著筆墨:“在冊籍上登記一下吧,晚些時候自有【看小說加qq群521721998】官府處理?!?/br> 寧湘一愣,沒想到是這么個處理的法子。 “晚些時候是什么時候?人命關(guān)天,煩請盡快!” 誰知道馬筠安被帶去了哪里,萬一出了事,那可是活生生一條性命。 衙役皺眉,仍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每日報官的人眾多,都是家長里短的事兒,這案子需一件件辦,我們大人忙著大案,現(xiàn)在沒空?!?/br> 寧湘目瞪口呆,想也不想就反駁道:“事有輕重緩急,你們怎能如此懈怠?” 衙役大刀闊斧站在官衙前,不耐煩地說:“你不信任官府,來報什么官?” 寧湘第一次覺得走投無路、申冤無門,虧她還對官府抱有一絲期望,眼下看來,涿州府的父母官,也不是什么愛民如子的清官了。 晌午的日頭躲進(jìn)云層里,涼風(fēng)拂來,仍吹不散寧湘滿心憤懣。 漫無目的地在街市上徘徊一陣,正猶豫要不要再去賭坊看看,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施主”。 寧湘猛地回頭,圓慧摸著腦袋笑起來,“果然是你啊施主,貧僧險些以為眼花了。” “真巧??!”在這里遇到圓慧,寧湘甚為驚奇,左右看看沒發(fā)現(xiàn)凈聞身影,稍微有點失望。 圓慧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直言道:”凈聞師兄沒來,我去送還昨日盂蘭盆日的東西,正好路過這里,不知施主在這兒做什么?” 圓慧年紀(jì)并不大,笑起來臉上還有兩個酒窩,寧湘對凈聞的師兄弟們都持著友善的態(tài)度。 她本也有心把馬筠安的事說給凈聞聽,也沒隱瞞,把來龍去脈說了。 “不知凈聞法師有沒有跟你提過,我有個書生朋友,被堂兄和賭坊陷害,莫名背上五百兩的賭債。方才被賭坊的人帶走不知去處,我去報官,官衙壓根不理會,我心中擔(dān)憂,實在束手無策……” 原以為官府能夠主持公道,誰知那群人沆瀣一氣,狼狽為jian。 寧湘自幼在父母兄長的疼愛中長大,后來進(jìn)宮,雖也受盡委屈,但還是在能忍受的地步,從未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么孤立無援。 可憐馬筠安那個秀才,一心考取功名,報效朝廷,大約也是見不慣洪勝這些人的陰暗勾當(dāng)吧。 圓慧憤然道,“這些人如此傷天害理,也不怕遭天譴嗎!” 寧湘耷拉著唇角,眸光黯淡:“是啊,我此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圓慧不知怎么安慰。 他一出家人,無權(quán)無勢幫不上任何忙。 但心懷善念者,總是見不得不平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