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唐朝破案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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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補充:“我這位朋友品性有些浪蕩,但我信他不會打咱慈幼院的主意。” 也不是不會,是不屑。 他有緞子鋪、綢絹鋪、解當(dāng)鋪,還有走標(biāo)船、販鹽引等等,諸多生意。 婆子聽得眼睛都瞪圓了。 歐陽意最后道:“你們且放寬心,以后再有他的捐贈,統(tǒng)統(tǒng)收下,多多益善,少少不拘。” 婆子打消顧慮,歡天喜地到處分享這個好消息去了。 待婆子離開,這次顧楓也不毒舌了,由衷夸獎道:“南安王有心?!?/br> 安心落意,是安心、不要有顧慮的意思。 李匡贈米的心意都在這四個字里。 在告訴她,贈米是他自己想做的事,希望歐陽意不要因此覺得虧欠了他。 他已把愛埋心田,不必去提誰欠誰? 歐陽意給整得哭笑不得,“霸總的內(nèi)心戲還是那么多!” 顧楓也笑,“我看他這次表現(xiàn)挺乖的?!?/br> 是很乖,自上次從洛陽匆匆趕回,提醒她要小心韋家,之后便再沒有見面。 聽說她受傷,李匡派人往疏議司送了許多人參鹿茸,他自己不來她家,托韓成則帶來,倒確實是沒再sao擾過歐陽意。 這樣挺好,父女之情啊呸,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李匡這么懂事,倒弄得歐陽意不好意思。 因為他贈送給自己的玉牌丟了。 明明記得放在梳妝柜呀真沒就忽然不見了,在家翻箱倒柜好幾天都沒找著。 算了,反正是送她的,就算她的東西,回頭有空再找找吧。 總之就是,過年前這幾日,工作和生活的氛圍都相當(dāng)舒適。 每天一覺睡到自然醒,想賴床就賴床,反正疏議司不用她打卡。 洗漱后,去廚房鍋里,總有梁柏給她買的各式早點。 慢悠悠吃完愛心早餐,再去疏議司看看書摸摸魚,蹭個公家的午飯和熱茶什么的,聽顧楓和同事們插科打屁…… 小日子不要太美好。 梁柏就不同了。 李顯退位、新帝登基、朝堂洗牌……忙得不可開交,經(jīng)常要到晚上很晚回來,歐陽意已經(jīng)睡著。 等她醒,梁柏又走了。 沒碰面,但不妨礙夫妻間的交流。 歐陽意求顧楓制了保溫鍋,以草編,輔以厚棉,睡前下個雞蛋羹放里頭保溫,給梁柏當(dāng)夜宵。 梁柏呢,也是每天一大早把柴劈好、水燒好才出門。 還有,為了證實心中猜想,歐陽意故意睡前喝許多水,半夜內(nèi)急而醒,果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被梁柏摟著的。 稍一掙動,半夢半醒的他都會呢喃著“別怕,我在”…… 她什么都知道了。 不推開,不揭破,反而往他強悍又溫?zé)岬男靥爬镢@。 夜色漫漫,人生路長,這樣安靜溫暖的守護與陪伴,足矣。 除了尿急。 然而美好的時光卻是短暫的。 誰也沒想到,都快過年了,疏議司接到一個極為棘手的案子。 * 這日,歐陽意正在翻看一本舊卷宗。 顧楓歪靠椅背,翹著腳嗑瓜子。 陳理和黎照熙在為一件舊案的判詞爭執(zhí)不下,他們是文舉出身,都是先帝時期的探花郎,論咬文嚼字,疏議司沒人比他們強。 相較之下,齊鳴和沈靜就顯得不學(xué)無術(shù),正你一句我一句地吹牛皮。 廳中的炭火燒得正旺,暖洋洋的。 齊鳴:“韓師兄今天是第一次作為咱疏議司老大去見張尚書,知道張尚書把各司郎中都召集開會干嘛呢?” 沈靜撓頭:“這我不知啊?!?/br> “就說你消息忒不靈通?!?/br> 齊鳴嘚瑟,等沈靜一臉“求求你快說”后,才道,“張嵩不是被擼了嘛,刑司的老大也被張嵩牽連,被周侍郎以馭下不嚴(yán)為由降職了。刑司要來個新郎中,張尚書就把大家都叫去,互相認識認識?!?/br> 又道:“這位刑司新老大不得了,是秘書省出來的,之前就是從五品的秘書丞!十六歲就高中狀元,是本朝最年輕的狀元郎!” 歐陽意聽見“秘書省”三個字,眼皮一跳。 陳理和黎照熙聽見“狀元郎”,也停下爭執(zhí)。 歐陽意抬頭與顧楓對視,也從對方眼神里看到疑慮。 齊鳴未有察覺,兀自絮絮:“秘書省什么地方啊,掌管經(jīng)籍圖書之事,下領(lǐng)著作局和司天臺,秘書丞必須是滿腹經(jīng)綸的博學(xué)之士!哪天我也去結(jié)識一下!” “這么厲害!他叫啥名?”沈靜滿臉崇拜地問。 “姓江,名叫……” 腳步聲響起,齊鳴在看見進來的人后,登時跟老鼠見了貓一樣閉上嘴,訕笑地揮揮手,“呃,師兄,您這么快就回來……” 韓成則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私下和你說的事,今天早上張尚書才宣布任命,你倒好,全叭叭出去!” 齊鳴縮縮脖子,知道犯了錯,不敢再講。 韓成則看見歐陽意,慈祥道:“意師妹今天來得這么早啊?!辈辉诩宜睃c嘛。 這態(tài)度,跟對齊鳴簡直一個南一個北。 歐陽意問:“師兄。那邊議事結(jié)束了?”按理說沒這么快。 韓成則眉頭皺起,“又發(fā)生一起學(xué)子失蹤案,這是回思學(xué)堂今年第五起了!” “幾時的事?” “昨日?!?/br> “誰家的孩子?”這么倒霉。 “戶部一位八品書令史的獨子,一夜未歸,家里人都出去找了,沒找著。前四名失蹤家長都找雍州府報案,這案子是雍州府在查,但周侍郎今日將這案子接過來了……” 齊鳴疑惑道:“疏議司從來都是接兇殺案,咱從沒管過失蹤案啊,為什么……” 沈靜也抱怨道:“周侍郎是存心不讓咱過年嗎?” 陳理和黎照熙也犯嘀咕。 這才休息幾日,一個個的都懶筋發(fā)作。 韓成則臉黑下來,“都別嚷嚷了,周侍郎現(xiàn)在就在失蹤者家里,等著我們過去!晚到了有咱們好果子吃!” 這下所有人都回過味兒了。 敢情失蹤的孩子父親是周興的關(guān)系戶啊。 不同于西極山女尸案,上次是歐陽意勝券在握,在周興關(guān)注此案時已鎖定犯罪嫌疑人。 這次呢,萬一熊孩子貪玩,自己離家出走,這讓他們上哪兒找去? 也難怪韓成則變成暴躁老哥,辦這種失蹤案殺雞用牛刀。 吃力不討好。 歐陽意匆匆將手里的舊卷宗合上,收到抽屜,起身隨眾人出發(fā)。 這會兒大家都忙著往外走,按理是不會注意到那本被收入抽屜的舊卷宗,只有沈靜,鬼使神差地回了頭,微微伸長脖子,終于看清那泛黃封面上的字—— “商州孩童失蹤檔案”。 商州、孩童、失蹤。 一股巨大的記憶浪潮洶涌而來,沈靜呼吸急促幾分,眼睛登時都瞪圓了。 就在這時,歐陽意似乎察覺到什么,忽然抬頭望他。 沈靜心里驚濤駭浪,但面上硬是繃住,“那什么,久推官還是坐我馬車吧,舒服。”一邊說一邊指著門口。 歐陽意若無其事地笑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哈?!?/br> 她進了轎廂,沈靜才終于將胸口那口濁氣給呼出來,再不敢想七想八,專心駕車。 路上,韓成則與歐陽意同乘馬車,介紹案情。 “要說起回思學(xué)堂,名堂就大了?!?/br> “先帝重用寒門打擊門閥,寒門為了抱團,集資辦了回思學(xué)堂,專收朝中六品以下的寒門子弟。請名家教學(xué),已經(jīng)教出了好幾個三甲進士?!?/br> “一來二去,回思學(xué)堂名氣越來越響,基本集中了長安城六品以下官員十之六七的孩子,教書先生二十余人,學(xué)子達三百余人,成為長安最大的學(xué)府?!?/br> “最早發(fā)現(xiàn)孩子失蹤的是孩子父親,一個八品文吏。昨日放學(xué),他去接孩子,但在門外左等右等也沒等到……” 馬車行了小半個時辰,竟是出了城門,越走越幽靜,最后來到一處別苑。 “新景山莊?”沈靜露出一個疑惑表情。沒走錯吧? “周侍郎說的地方就是這兒?!表n成則緊跟著下車,也露出困惑。 高墻綠瓦,門庭肅穆,雖無甚裝飾,簡樸中透著大戶人家低調(diào)的氣派。 “好大……”“氣派……”疏議司眾推官紛紛發(fā)出感嘆。 “周侍郎已經(jīng)在里頭等著諸位了?!?/br> 周興派來的隨從在門外不停張望,總算等到了疏議司,熱切迎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