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怎么還是我 第113節(jié)
…… 任平生數(shù)不清自己在虛空中待到了多長時間,但她出來之后,云近月就告訴她,這次的駐守任務已經(jīng)基本結(jié)束,過兩日宗門就會派人來接他們離開這里。 如此算來,她在虛空中的那段日子,外界過了三個月之久。 就她自己的感受而言,她在虛空中的時間其實要短些。 約定的回宗之日很快到來,天衍、劍閣和星瀾三大宗門同時接回自己宗門的弟子,并且和下一輪要駐守神樹的宗門進行交接。 太史寧在那頭眉飛色舞道:“你們知道嗎,據(jù)說每次各大宗門來接弟子回宗的時候,都會用上宗門內(nèi)最好的飛行靈器,以此來彰顯本門的底蘊實力。” 飛行靈器是煉器之中相當罕見的一種,如云涯子給任平生的那艘寶船便是其中佼佼者。 云近月想了想道;“以前都是掌門師叔親自駕他的寶船前來接回宗門弟子,今年應該也是同樣。” 她這么說,任平生就有些驚訝了。 寶船在她手里,云涯子要怎么接人回去? 說話間,夢微山三宗等待回門的弟子們都已經(jīng)看見了自己宗門架勢著氣派無比的飛行靈器自三方飛渡而來,可謂氣派無比。 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莫過于天衍。 無他,天衍掌門云涯子這次并沒有架勢他那艘珠光寶氣的寶船。 他直接開來了一座飛來峰。 這座飛來峰頂頭是天衍的兵庫,其上設有九九八十一道陣法,峰頭赫然是千年前明燭前輩留下的道印。 看到這艘飛來峰的瞬間,任平生大為震撼。 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完蛋。 她是不是應該慶幸在場沒有人認識上古符文。 不然天衍真的太丟臉了。 第78章 缺個打手 任平生緊張了一瞬, 這才想起來她當年因為無聊,在道印上面設了些小竅門,尋常人根本看不見道印上寫著的符文, 哪怕有人認識上古符文,也根本不認識她寫了些什么。 她這才放心些。 從不同方向同時前來接駐守弟子回宗門的三個宗門可謂風格各異。 星瀾門來的是乾門大長老,駕了一艘清雅秀美的飛舟。飛行靈器是如今煉器界最難煉制的法寶之一,而飛舟算得上是所有飛行靈器之中最常見的一種,以靈石為驅(qū)動, 上下大小各不相同的八種陣盤支撐起飛舟的攻防陣法。 任平生掃了一眼, 憑自己的經(jīng)驗判斷,這艘飛舟在如今的飛行靈器之中當屬上乘之作,但在千載以來的煉器史上, 屬于中庸之作。 乾門大長老是個頭發(fā)花白的中年男子,星瀾門的高階修士似乎總給人這種印象。他掃了眼另外兩個宗門,表面不顯, 內(nèi)心已經(jīng)開始吹胡子瞪眼。 華而不實, 天衍就喜歡搞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心里雖然這么想, 但乾門大長老看著天衍那座飛來峰的眼神都快滴口水了。 那可是飛來峰啊! 當今修真界,僅余兩座飛來峰, 都是當年明燭老祖的洞府現(xiàn)世是被發(fā)現(xiàn)的,如今一個歸屬天衍,一個在北塵,都是天下獨此二者別無其他的至寶。 尤其是天衍這一座, 還是有著明燭老祖親筆所提道印的,比之北塵又高一籌。 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認識上古符文, 但道印代表了一個人修行之道的所有精華所在, 旁人能夠通過道印直接參悟道印主人的無上道法。 唯有道成歸才能夠有這等修為和領(lǐng)悟能夠制成道印, 如當年硯青的乾坤道印中封印了九道劍氣,當年在生死關(guān)頭救了霜天曉不止一次,亦如現(xiàn)在任平生留下的這枚道印……雖然它并沒有任何攻擊的作用,只能夠幫助其他人修行參悟而已。 如今修真界遺留的上古道印不過三枚,其一是和光前輩素光塵留下的東流道印,烙印于煙波江旁的凌虛山巔,時時刻刻俯瞰著煙波江,因和光前輩已經(jīng)尸骨無存,世人想要參拜她,通常也是在煙波江畔,凌虛山下,朝著山巔的東流道印遙遙一拜。 其二是千年前的佛子竹疏留下的光明道印,如今被供奉在大光明寺中。 其三就是明燭前輩留下的無名道印,因著這枚道印太過玄妙,尋常人根本辨認不得,便和天衍的那座飛來峰一樣,以無名為名。 這些年,不知有多少天衍弟子因為這方無名道印而有所感悟,在道印前參悟修行坐地破境之人也常有,讓云州其他宗門羨慕得不得了。 乾門大長老一想到天衍弟子都以明燭門下自稱,就覺得天衍真是不要臉。 全宗都不要臉! 比之星瀾門的中規(guī)中矩,劍閣和天衍就是各顯神通。 劍閣打頭的是問劍峰三長老,劍尊閉關(guān)多年,自己門下并無親傳弟子,劍閣事務都交由劍閣首徒紀然打理,如今紀然本人就在夢微山,便只能由宗門內(nèi)長老代行。 劍閣的飛行方式相當之單調(diào),除了御劍還是御劍。 劍閣三長老來得很是樸素,簡簡單單御劍飛行而來,只是這柄劍…大了點,和星瀾門的飛舟相差無幾。 這把巨大的劍出現(xiàn)在空中時,引得山下眾人紛紛圍觀。 然后都被天衍的飛來峰吸引了目光。 天衍……場下一群星瀾和劍閣的弟子看著畫風尤為清奇的天衍,對于這個門派的風格認知又明確了些。 修真界盛傳,在沒有見過天衍弟子,尤其不認識天衍高層之前,天衍這個宗門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可謂高大巍峨,威名顯赫的天下第一宗。 認識之后,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天衍,從上到下沒一個正常人,掌門如此,普通弟子亦如此。 一眾人眼角抽搐地看著天衍的飛來峰,想不通只是接駐守弟子回宗門而已,為什么能夠直接駕著一座山過來。 會不會太夸張了啊。 劍閣三長老瞥了云涯子一眼,心底冷哼,炫耀罷了。 不就是道成歸嗎,誰家宗門還沒有了。 我們劍尊青天劍一出,天上地下戰(zhàn)無不勝,縱在天下八大道成歸中破境稍晚,只略早于北帝,但那又如何,劍修可是同境界修士中最善戰(zhàn)者。 云涯子意氣風發(fā)地駕駛著飛來峰緩緩落下,偌大一座山峰仿佛讓夢微山又橫空多出一座峰頭,背對著星瀾門和劍閣眾人的注視,十分沒形象地沖一群天衍弟子揮了揮袖子。 “愣著干什么,都上來?!?/br> 天衍眾人掩面,不忍直視。 上了飛來峰后,任平生意識到他們這群人中少了一個人。 她用手肘捅了下傅離軻:“雪滿呢?” 提到這兩個字,傅離軻臉色黑了些,從懷中摸出一封信交給她:“這些日子你在風暴口修煉,不想讓你分心,就沒告訴你。” 任平生簡單掃過這封字數(shù)不算多的信,將信收入懷中,低聲道:“知道了。” 兩人沉默半晌,同時偏頭,正撞進對方的眼睛里。 眼底的意思,彼此之間都看得很明白。 飛來峰的飛行速度奇快無比,一群人登上飛來峰后,三宗回宗門的飛行靈器同時升空,在星瀾門的飛舟和劍閣的巨劍剛騰空而起的時候,飛來峰已經(jīng)掠過地面,帶起陣陣勁風,瞬間隱沒在云間,瞬間沒了蹤影。 其實三宗弟子并不是不能自己回去,但多年下來,由宗門派飛行靈器來接回去早已經(jīng)成了默認的規(guī)則,也是各宗一個彰顯實力的好機會。 云涯子甚至抽空給任平生使了個眼神,看上去似乎很得意的樣子。 任平生默默偏過視線,沒好意思給他回應。 等他們回到天衍時,仙網(wǎng)上對于天衍掌門親自架飛來峰前往夢微山接回駐守弟子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了。 傳得最熱的就是關(guān)于明燭的無名道印。 任平生剛登上仙網(wǎng),就看到霜天曉發(fā)來的訊息,沒說別的,只有一串因為太長太密顯得過于夸張的笑聲。 任平生險些被一堆哈字砸了滿臉,無語地當時就想離開仙網(wǎng)。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心情,霜天曉又接著發(fā)來一條: 【天衍的人如果知道自己宗門引以為豪的無名道印上寫的是“飯否”兩個字,會不會羞憤而死?!?/br> 任平生:“……那誰能想到這個無聊捏出來的道印還能有被放在宗門山巔供起來的一天嘛?!?/br> 早知道寫個“天衍萬物”了。 笑鬧過后,任平生發(fā)過去一條訊息,直接讓對面霜天曉沉默了好半天。 【你給的藥方我備齊了,隨時可以開始重塑紫府】 也不知那頭霜天曉發(fā)生了什么,或許是被她的速度嚇到了,總之那頭靜默了很久,終于發(fā)來一條訊息。 【這個月鬼門開時,我來人間】 為了準備重塑紫府,任平生直接跟師門說要閉關(guān)。 云涯子樂得她待在宗門好好修煉不往外跑,一口答應了,云微大手一揮,把太華峰上靈氣最濃郁的地方給了她:“不到元嬰境別出來了?!?/br> 進入閉關(guān)之前,云微掃了眼任平生,意味深長道:“就你這破敗的紫府,竟讓你一路從筑基境修煉至金丹境大圓滿了,我看再破個元嬰境也不成問題?!?/br> 任平生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如今云微對她的身份懷疑了多少。 天衍上下,她唯獨對云微的態(tài)度想法心里沒底。 她處理完天衍剩余的事情,給凌葉軒去了信,讓他們幫忙找?guī)讉€藥材后,直接進了自己準備好的閉關(guān)洞府,給霜天曉留了條方便入內(nèi)的暗道后,徑自閉了關(guān)。 她這一閉關(guān)就是足足半年時間,期間無論是誰想要來太華峰找她都不見蹤影。 …… 一個月后,沉寂許久的夢微山天裂口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一道微蒙的白光。 一個身姿頎長的女子拎著半昏死過去的男子從天裂口乍現(xiàn)。 已經(jīng)換了一批的駐守弟子根本無法捕捉到她的蹤影,她的速度太快,出現(xiàn)緊緊一瞬的功夫,很快就又消失不見。 女子從天裂口出現(xiàn)后,拎著半昏死過去的男子徑直上了夢微山,期間也并無人能夠發(fā)現(xiàn)她。 她走到神樹鏡塵旁。 按理說,現(xiàn)在并不是鏡塵開放的時間,但神樹鏡塵卻偷偷為她開了一道裂縫,讓她能夠進入。 女子行走的速度不算快,拽著昏迷男子的衣領(lǐng)將他在地上拖拽,直到走到神樹旁松手,男子歪倒在神樹的樹干上,白光閃過,帝休變成人人形后,不著痕跡地在男子身上輕輕踢了一腳,將男子踢得歪了過去,直接昏迷倒在地上。 見女子看他,帝休揪著手指,偏過頭去,默默道:“他身上有血,把我的樹干弄臟了?!?/br> 女子低笑一聲,原諒了他的小心思。 垂眸看了眼地上昏迷的男子,輕聲道:“還真是巧,若再晚半個時辰遇見他,他就要在時間亂序中徹底迷失,成為迷失物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