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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每天逼朕營業(yè) 第76節(jié)

    謝景元一走, 吳氏和徐氏一起把柳翩翩叫到了正房。

    徐氏笑瞇瞇地看著小姑子:“meimei坐。”

    柳翩翩今日從謝景元進(jìn)了正房后就知道后面要經(jīng)歷什么,剛才在西廂房, 她已經(jīng)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透。

    既然決定了, 她就要干脆利落,一往無前。

    “祖母,大嫂?!?/br>
    吳氏微笑著看向大孫女:“翩翩, 景元今日來咱們家提親,提的是你, 按理來說這種事情不該問你的, 但如今咱們家情況不一樣,你的事情還是要問一問你的意思, 你愿意嗎?”

    柳翩翩只等了幾息后就回道:“祖母,我愿意?!?/br>
    吳氏拉起孫女的手:“既然你沒意見, 那后面的事情就依著規(guī)矩來。謝家沒有長輩,很多事情可能不會辦得那么細(xì)致, 咱們就不挑理了。”

    柳翩翩嗯一聲:“我知道,規(guī)矩都是做給人看的,如今咱們是小戶人家,不用講究那么多?!?/br>
    吳氏還是有些不放心:“翩翩, 我問你一句話, 你答應(yīng)這門親事,不是因為你幾個哥哥吧?”

    柳翩翩笑起來:“祖母,我要是為了別人, 當(dāng)日我就答應(yīng)秦孟仁了。秦家現(xiàn)在如日中天, 秦孟仁明年肯定能中進(jìn)士, 以他的才華, 定然名次靠前, 豈不是更方便我給兄弟們謀好處?!?/br>
    吳氏長出一口氣:“那就好,既然你沒意見,后面的事情都交給我和你嫂子。這幾日你趕幾身新衣裳出來,做好一些,不要舍不得料子?!?/br>
    說完,她看向徐氏:“大郎媳婦,給你meimei買兩件好一些的首飾,我出錢。”

    柳翩翩搖頭:“祖母,我有?!?/br>
    吳氏笑道:“你有是你的,你定親,娘家怎么能什么都不給。景元給的是景元給的,你都留著?!?/br>
    徐氏嘆了口氣:“當(dāng)日離開京城時我還擔(dān)心meimei的事情,沒想到老天爺也是長眼的,給我們送來個謝兄弟。出身名門、少年有為,連長相都這般出色。”

    柳翩翩接了一句:“大嫂,你怎么不說他每天口沒遮攔?!?/br>
    徐氏笑的聲音大起來:“這世上無完人,誰還能沒缺點呢。就說你大哥吧,原來人人都說他文稻武略,就是三棍子打不出個屁,在家里也沒幾句話?!?/br>
    柳翩翩忍不住笑起來:“大嫂你可真是,當(dāng)著太婆婆和小姑子的面說我哥不好,疏不間親?!?/br>
    徐氏哈哈笑:“那要不祖母罰我晌午做飯,你罰我明兒多給你做兩件陪嫁衣裳?!?/br>
    祖孫三個在屋里說笑話,謝景元正在袁家磨洋工。

    袁將軍聽說謝景元要請自己做媒人,欣然答應(yīng):“景元你也該成個家了,不然你祖父和你爹娘泉下難安。”

    說完,袁將軍嘆口氣:“你們謝家這十幾年不興旺,從你爹一走,你們家是一年不如一年,原本天下聞名的謝家,現(xiàn)在在京城只能淪為二等門庭?!?/br>
    謝景元殷勤地給袁將軍端茶倒水:“袁叔,光耀門楣這事兒不光要靠本事,還要看運氣。要我說啊,我們家就不該回京城,在京城我們能干什么,還是西北適合我們?!?/br>
    袁將軍聽到一聲袁叔后看了謝景元一眼,笑著回道:“那倒是,陛下說的好,你們謝家的魂兒在西北,去了京城你們就水土不服?!?/br>
    謝景元笑瞇瞇道:“袁叔,今兒侄兒來求您,說的是定親的事兒,我家里也沒個長輩,只有您老能給我做主了?!?/br>
    袁將軍收起了笑容道:“景元,既然你叫我一聲叔,就是還認(rèn)咱們兩家的老關(guān)系。我實話跟你說,我不大贊成這門婚事?!?/br>
    謝景元撈一張小板凳坐在袁將軍身邊:“袁叔,您說的我懂,但大丈夫活一輩子,豈能因為外頭的原因而委屈自己人。侄兒中意柳家大姑娘,若不然也沒有成家的想法?!?/br>
    袁將軍又勸道:“柳家現(xiàn)在看著安然無恙,誰知道以后會怎么樣呢?”

    謝景元哈哈笑起來:“袁叔,咱們先不說柳家,就說咱們這些人,今日還能把酒言歡,誰知道明日頭顱又丟在哪里呢。不如趁著還活著,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活,還能痛快瀟灑一點?!?/br>
    袁將軍靠在椅子上,跟謝景元開玩笑:“我聽說那柳大姑娘脾氣大的很?你這個毛躁脾氣再配個脾氣大的,往后豈不是天天打架?!?/br>
    謝景元瞇起桃花眼笑:“袁叔,那都是訛傳。您不知道她在京城的名聲有多好,我跟她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到這邊后總是被人欺負(fù),她一個姑娘家也不好出頭,我就帶著她胡鬧了幾次。袁叔又不是不知道,這天下人都偏心的很,但凡有什么功勞都往男人頭上堆,有點不好就是女人的錯,因此才有些閑言碎語傳了出來,其實大部分都是我干的?!?/br>
    袁將軍詫異地看了謝景元一眼,他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為女人說話。

    袁將軍見他這般堅持,也不再勸他:“既然你自己覺得好,看在咱們兩家老交情的份上,過幾日我打發(fā)我屋里人去柳家提親。”

    謝景元連聲道謝:“有您老給我做主,我就不用胡子眉毛一把抓了?!?/br>
    說完,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放在袁將軍的案桌上:“袁叔,我是個窮的,柳家現(xiàn)在也落魄了,事情從簡便好。”

    袁將軍唔一聲:“我曉得了,你回軍營去吧,別三天兩頭請假,你管著兩個營呢,多少人背地里想把你踩下去,你小子還不知道上進(jìn)?!?/br>
    謝景元笑著起身,給袁將軍行個禮:“侄兒先去了,勞煩叔父和嬸子?!?/br>
    等謝景元一走,袁將軍獨自坐在書房里思考問題,太子已立,柳家不成了,就算能有條命,前程也不會有多少。

    這門親事沒多大益處啊。

    袁將軍心里嘆口氣,謝家代代都是英才,可惜代代都是情種。這樣好的一個兒郎,希望他莫要被一個情字耽誤了。

    過了一陣子,袁將軍夫妻二人正式代替謝景元去柳家下定。

    當(dāng)日早上,柳家所有人都在家里,二房三房都過來幫忙,連柳元濟也收拾的體體面面來了。

    早飯過后沒多久,袁將軍夫妻二人一起坐車過來,謝景元騎馬陪在外面,旁邊是鐵柱和袁家大郎。

    謝景元今日打扮的十分得體,身上的衣裳鞋襪是柳翩翩給他做的,淡藍(lán)色長袍,腰間玉佩,頭上玉扣,面如冠玉、眼若星辰,好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玉面郎君。

    袁大郎開玩笑:“景元,你別笑了,你看這路兩邊的大姑娘小媳婦都在看你呢?!?/br>
    謝景元瞥他一眼:“胡扯,他們都是在看鐵柱。”

    鐵柱哈哈大笑起來:“少爺,我有什么好看的啊。”

    袁大郎也跟著笑:“景元,聽說柳大姑娘時常跟著你耍燒火棍,等會子去了柳家,讓柳大姑娘先給你一頓燒火棍?!?/br>
    謝景元哼一聲:“人家柳家六個兒郎,若是讓他們聽見了,看不把你腿打折?!?/br>
    幾人邊走邊笑,等到柳家大門口,桂花香里的鄰居擠擠挨挨站了一大院子。

    謝景元當(dāng)下下馬,撩開車簾子:“袁叔,嬸子,請下車?!?/br>
    袁將軍扶著袁太太下了馬,在一眾街坊們的簇?fù)硐?,一行人進(jìn)了柳家小院。

    袁將軍進(jìn)院子就拱手:“柳前輩,晚輩袁忠平見過柳前輩?!?/br>
    柳公紹現(xiàn)在是白丁,要跪下行禮,袁將軍一把扶住他:“前輩,今日是說家事,行家禮既可,萬萬莫要折煞晚輩?!?/br>
    柳公紹從善如流:“袁將軍大駕光臨,蓬蓽生輝?!?/br>
    二人在這邊寒暄,謝景元的目光在院子里搜索,沒找到柳翩翩,只見到站在西廂房廊下的月升。

    月升對著謝景元點點頭,謝景元收回目光,繼續(xù)陪同柳公紹和袁將軍。柳家兄弟六個站在一起一溜齊,看得袁將軍連連稱贊。

    見過禮之后,柳家人將袁家夫婦和謝景元迎接進(jìn)了正院,柳翩翩依舊在西廂房沒出來。家里meimei和隔壁兩個姑娘一起在屋里陪她。

    她今日從頭到腳都是簇新新的,一改之前素凈的裝扮,今日她的衣裙都是紅色的,頭上金釵,耳配玉鐺,略施粉黛,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

    十七歲的大姑娘,嬌艷的如同剛剛盛開的花朵兒。

    沒過多久,月升掀開簾子進(jìn)了屋:“姑娘,老太太說讓您去給客人見禮?!?/br>
    柳翩翩放下手里的一本書,站起來后將衣擺整理好,跟著月升一起往正房而去。柳家的院門打開著,巷子里的孩子們在院子里來來往往,松哥兒正帶著三個meimei在院子里玩。

    “大姑姑?!彼筛鐑号芰诉^來,稀奇地看了看大姑姑,娘說謝叔以后要做他大姑父。松哥兒可高興了,謝叔給他雕的小猴子特別好看,給他做的桃木劍跟真的一樣。

    柳翩翩笑著摸了摸松哥兒的頭:“把你的點心拿出來給這些孩子吃,明兒姑姑再給你買。”

    打發(fā)走了松哥兒,柳翩翩繼續(xù)往正房而去,徐氏聽到動靜后從旁邊東耳房走了過來,手里端著托盤,上面有一壺茶。

    徐氏把托盤遞給柳翩翩:“meimei去給袁將軍和袁太太續(xù)茶。”

    柳翩翩笑著點頭:“好?!?/br>
    月升撩開簾子,柳翩翩端著茶盞站在了門口。

    正在跟袁大郎說話的謝景元側(cè)首看到了門口的人,然后整個人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

    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她從來沒有這樣盛裝打扮過。流放路上她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灰撲撲的,等到了西北,除了平日里出了新花樣子,為了吸引那些太太奶奶們,她故意穿兩天好看的衣服,其余時間她都十分樸素。

    原來她裝扮起來這么好看嗎,謝景元覺得自己果然是個粗莽漢子,他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眼前的人。

    他現(xiàn)在心里只有一個想法,他想把她抱進(jìn)懷里,看看她頭上的簪子是什么款式,看看她裙擺上的花有幾重花瓣,問一問她身上每次用的是什么香,他聞過后夜里總是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不止是謝景元,袁家人也有些驚訝,沒想到柳家大姑娘顏色這么好。袁將軍看了一眼謝景元,心里罵起來,沒出息的小子。

    柳翩翩也看了謝景元一眼,對著他微微一笑。謝景元回過神來,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柳翩翩收回目光,端著托盤走到袁將軍和袁太太面前屈膝行個禮:“見過袁將軍、袁太太?!?/br>
    袁太太笑著將她拉起來:“難怪以前孫娘娘和柳娘娘都夸姑娘懂規(guī)矩,這禮行得比宮里那些教養(yǎng)姑姑都要好。”

    吳氏自豪起來:“不瞞太太,她親娘去得早,她小時候我就管得嚴(yán)了一些,別的我也教不了她,只能在這上頭下點功夫。”

    袁太太把柳翩翩拉著夸了一頓,然后從旁邊的一個盒子里掏出一根簪子插在柳翩翩頭上,又把她夸一頓。

    柳翩翩只把茶端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倒呢,就被打發(fā)走了。

    這原是規(guī)矩,姑娘來露個臉,婆家夸一通,剩下的就是長輩們之間的事情。

    柳翩翩面帶微笑離開了正房,等到了廂房,姐妹幾個都圍了上來。

    柳文潔開玩笑:“大jiejie,那么多人看著,你怕不怕?”

    柳翩翩將剛才袁太太給的簪子取了下來,笑看向柳文潔:“二meimei想知道?回頭讓大嫂給你說個人家,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
    柳文潔伸手將柳翩翩的簪子搶走:“好哇,自己馬上就要做五品宜人,就來笑話我們。我看看這簪子,哎呦,真不錯,這上面這么多寶石,這根簪子沒個百八十兩銀子怕是買不到?!?/br>
    柳翩翩任由幾個姐妹看簪子,笑著坐在一邊。

    要說今日誰高興,裴嘉言算一個。她眼睜睜看著前幾日大哥回去后就開始萎靡不振,好容易中了解元,家里要辦酒席,大哥還不讓,說明年考了春闈之后再說。

    前兩日忽然聽聞柳家要與謝家結(jié)親,裴嘉言就開始關(guān)注大哥,他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苦讀,尋常從來不出門。

    今日謝家來下定,裴嘉言跟著柳文貞一起過來湊熱鬧。

    幾個姑娘看完簪子,又湊了過來。

    柳文潔笑看向柳翩翩:“大jiejie,這下過了定,過一陣子就要下聘,后頭快著呢。”

    柳翩翩正在回想剛才謝景元身上的衣裳是否合身,聞言一笑:“二meimei整天想趕我走,等我走了你就是老大是吧?”

    月升笑道:“到時候我跟著姑娘一起走,二姑娘就可以在家里稱大王?!?/br>
    柳文潔捏了捏她的臉:“你別急,你也快著呢?!?/br>
    姐妹幾個在屋里打趣,正房里的謝景元有些心不在焉。

    眾人都看出了他在神游,柳文淵實在看不下去了:“景元,今日閑著無事,我們到院子里比劃兩下,這回你要是再不盡全力,往后你就莫要來了。”

    謝景元笑著把茶盞放下:“袁叔你看,大哥整日就想把我制伏。”

    袁將軍也來了興趣:“你們年輕人去院子玩,我跟老太爺說說話。”

    一群年輕郎君們在院子里比劃開了,謝景元今日是新客,成了全場的焦點,柳文淵一個人打不贏,把兄弟幾個全部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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