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營業(yè) 第62節(jié)
秦孟仁的臉色變得更冷,他什么都沒說,對著永安伸出手:“拿來?!?/br> 永安磨磨蹭蹭地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秦孟仁,那信是封口的,但永安已經聽說了那邊的消息不太好。 秦孟仁一把撕開信封,一目十行看完了信,然后眼里仿佛結了寒冰一般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永安的心里不停地打鼓,聽老爺那邊的人說,柳大姑娘住進了謝大爺家中,聽說他們兩個成日家在一起,這次老爺安排的親事也被謝大爺攪黃了。 秦孟仁站在那里呆立了很久,久到永安覺得這春日的暖風里都起了寒意。 就在永安想喊一聲時,秦孟仁慢慢將信放回信封里,又遞給永安,留下兩個字:“燒了。” 永安忐忑地接過信,誒了一聲,低著頭不敢去看秦孟仁。 秦孟仁轉過頭,抬腳慢慢往書房而去。 一步,兩步……他自己推開書房門,然后反手關上房門。 房門一關,秦孟仁感覺自己喉頭一甜,一股鮮血吐在了地上。 謝景元,你很好,非常好! 看著地上的那一抹紅色,秦孟仁從懷里掏出一張帕子,先將嘴巴擦干凈,然后蹲下身,將地上的血跡擦得干干凈凈,最后將帕子扔進了旁邊的簍子里。 做完這一切,秦孟仁走到書桌旁邊伸手摸了摸茶壺,熱的。 他慢慢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一口喝盡肚子里,將嘴里的腥味全部沖了下去。 翩翩,云家二爺不好嗎,你為何要挑了那個臭名昭著的人。 秦孟仁喝完茶后走到書桌前坐下,今日是他成親第一日,太學里給他放了三天假,但家里人都知道他一門心思準備明年的春闈,故而他進了書房也沒人說他。 秦孟仁拿出一篇文章看,看著看著,他心煩意亂地將文章扔在了桌子上。 他又鋪開一張紙開始作畫,眉眼、發(fā)髻、衣裙,淺淡的笑容,恬淡的氣質,畫中的女子仿佛活了一般…… 畫到最后,秦孟仁又在畫的邊角題了一首自己寫得小詩。 他這邊在慢慢作畫,正房里的趙雅蘭有些坐立不安。 “官人回來就去了書房嗎?” 丫頭點頭:“是呢,大奶奶放心,書房里的茶水我換了新的,還放了些大爺愛吃的點心。” 趙雅蘭哦一聲,眼睛透過窗戶看向東廂房。 新婚的喜悅讓她心里如同懷揣一只兔子一樣砰砰直跳,從昨夜開始,她感覺自己仿佛進了蜜罐一樣,滿心甜蜜,卻惴惴不安。擔心他對自己不滿意,擔心他學業(yè)太累。 她現(xiàn)在是這院子里的女主人了,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歸她管,她要把家里管好,不讓他cao心,讓他一心一意去奔前程??紶钤Ⅻc翰林,光耀門楣,將來她也能夫貴妻榮。 趙雅蘭吩咐丫鬟:“你去把柳文惠叫過來?!?/br> 丫鬟輕笑:“大奶奶,她不過一個二等丫鬟,哪里值得您今日叫她過來問話,也太抬舉她了?!?/br> 趙雅蘭輕輕摸了摸手里的帕子:“你把她叫來,我有話問她?!?/br> 丫鬟不再多說,出門將柳文惠叫了過來。 柳文惠今日十分乖覺,換掉了那件淺色的裙子,穿了一身淺紅色衣裳。 她進屋后就給趙雅蘭行禮:“見過大奶奶?!?/br> 丫鬟有些不高興:“見了大奶奶怎么連個自稱都沒有?!?/br> 柳文惠仍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笑著改口:“文惠見過大奶奶?!彼橇技m然秦家下了納妾文書,但那文書是薛氏簽的,不是柳元濟簽的,正經來說她并不能算秦家的妾。但孫氏把她放在文莊院,又讓她領二等丫頭的月例,這身份就變得不倫不類起來,主不是主,仆不是仆。 丫鬟的眼睛瞪了起來:“放肆!” 趙雅蘭揮揮手:“柳meimei起來吧,這院里住的可還適應?” 柳文惠起身后回道:“多謝大奶奶關心,一切都好?!?/br> 趙雅蘭嗯一聲:“聽說你針線活很好?” 柳文惠謙虛道:“比大奶奶差遠了?!?/br> 趙雅蘭微笑道:“你不用謙虛,昨兒你那裙子上的翠竹就繡得非常好。都知道我是個手笨的,少不得要meimei幫忙?!?/br> 說完,趙雅蘭對著丫頭道:“你去開我的箱子找?guī)灼チ献?,讓文惠meimei幫我做幾身衣衫,梅蘭竹菊各一套。” 丫鬟心領神會:“是呢,太太說京城里的衣裳一天一個樣子,做早了萬一過了時就穿不出去,這才陪送的都是料子,大奶奶什么時候想穿什么時候做,什么時候都不會過時?!?/br> 趙雅蘭笑著罵丫鬟:“我手笨也就罷了,怎么你那手也跟棒槌似的?!?/br> 丫鬟捂嘴笑:“我是大奶奶的丫頭,可不就像大奶奶。” 趙雅蘭又看向柳文惠:“京城誰不知道m(xù)eimei家里個個心靈手巧,往后還要多勞煩meimei。柳meimei往后不用客氣,得空就到我這里來坐坐,聽說你近來在練字,真巧,我也在寫字,到時候我們倒是可以一起探討一二。我看meimei身上的衣服都不大新,這料子也粗糙的很,哪里配得上meimei?!?/br> 說完,她又吩咐丫鬟:“多拿幾匹料子送給柳meimei,全當我請柳meimei幫我做衣裳的回禮?!?/br> 柳文惠目瞪口呆,這個棒槌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機靈了? 趙雅蘭笑瞇瞇地看著柳文惠:“meimei,你愿意給我做衣裳嗎?” 柳文惠尷尬地笑了一聲:“自然是愿意的,只要大奶奶看得上我的手藝就好?!?/br> 就這樣,趙雅蘭送了柳文惠好幾匹好料子,又給她分了一堆的針線活。 院子里的丫鬟見柳文惠第一天就得了大奶奶的賞賜,心里都羨慕不已。 而柳文惠進了屋后臉色陰沉的能低下水來,這么多活兒,這是想把她拴死在房里。每天做針線最耗費精神,她哪里還有什么時間去做別的。 柳文惠想把手里的料子扔了,可她不敢。 趙雅蘭現(xiàn)在是這院里的女主人,她的身份仍舊尷尬的很。 柳文惠輕輕放下手里的料子,心里冷笑一聲。趙雅蘭,你且別得意,路還長著呢。 正院里的沒有影響到秦孟仁,他剛剛把那一幅畫裱裝好,藏在了書房墻上掛的那一副山水圖后面。 掛完了畫,秦孟仁將紙簍里的紙都倒進了一個盆子里,一把火少了個干凈,那張有血跡的帕子也燒得干干凈凈。 做完這些,他打開了門,臉上端起和善的笑容,抬腳去了正房。 趙雅蘭見到秦孟仁后欣喜地起身:“官人?!?/br> 秦孟仁嗯一聲,拉著她的手一起坐下:“忙什么呢?” 趙雅蘭實話實說:“才剛把柳meimei叫來說了幾句話,我說我要裁衣裳,柳meimei偏說要幫我繡花。雖然柳meimei手藝好,我想著家里丫頭婆子一堆,哪能隨便勞動她,就給了她一些料子,讓她自己回去做著玩?!?/br> 秦孟仁放開她的手,端起旁邊趙雅蘭喝了一半的茶水喝了一口。 趙雅蘭見狀臉羞得通紅。 秦孟仁喝了一口茶后道:“我倒不知道她手藝好,既然這樣,等她給你做完了,讓她給我也做兩個荷包。” 趙雅蘭的笑容卡在臉上,片刻后繼續(xù)笑道:“好。” 秦孟仁見她這樣乖巧,微微一笑道:“你剛來,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來問我。這院子里的人往后都你管,至于文惠,她年紀還小,且再養(yǎng)幾年,你日??粗鴦e讓人欺負她就行。” 趙雅蘭聽懂了秦孟仁的意思,這是暫時不準備收房,但也不想委屈柳文惠。 她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只要給她幾年時間,等她膝下有幾個兒女,到時候縱使收了房,也翻不聊天。 想到兒女,趙雅蘭的臉又紅了起來。 秦孟仁的眼眸輕微垂下,手里慢慢轉著茶盞。 都忙起來吧,忙起來就工夫關注外頭的事情。 作者有話說: 我來加更啦~ 第60章 表情義初次相逢 不管秦孟仁心里怎么翻江倒海, 絲毫不影響千里之外的謝景元。 一大早他帶著鐵柱出了家門,跑去買了幾盆花回來。西北這邊的花可不好養(yǎng), 一個不小心就凍死了。 謝景元跑遍了整個邊城, 終于花高價從一個落魄秀才手里買到了一盆君子蘭和一株牡丹,興匆匆地跑回了柳家。 柳翩翩正在與meimei們商議夏季要出什么樣的花樣子,就聽見院子里傳來喊聲:“大姑娘, 我回來了?!?/br> 柳翩翩連忙拿眼神去看幾個meimei,只見meimei們仿佛沒聽到一樣, 她若無其事地放下筆道:“我出去看看?!?/br> 她剛轉身, 后面姐妹三個都捂嘴偷笑起來。 柳翩翩一回頭,姐妹三個立刻打住笑容, 開始假裝忙碌。 柳文潔將紙拿起:“四meimei,上回那個牡丹花樣不錯, 我覺得用金線鑲邊更好看。” 月升連連點頭:“是呢,我也覺得既然是牡丹, 自然要富貴些好?!?/br> 柳翩翩一眼看穿了她們的戲,臉上覺得有些臊得慌,這個混不吝,回來就回來, 喊那么大聲干什么。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柳翩翩又轉身往外去,剛到門口,碰到了手里捧著花盆的謝景元。 謝景元將手里的牡丹花捧到她面前:“你看, 牡丹花, 正開著呢!” 柳翩翩咦一聲:“這里居然也有人養(yǎng)牡丹嗎?” 鐵柱在后面道:“是個附庸風雅的老秀才, 最愛養(yǎng), 仔細拿暖房養(yǎng)了一個冬天, 近來才開花,雖然沒有京城那邊的牡丹花好看,在這里也算稀罕貨了?!?/br> 謝景元仔細看柳翩翩,只見她眼里流露出一絲喜愛之色,心里落定下來,我就說她是個俗人,定然喜歡這等艷麗的花兒。 那什么梅蘭竹菊,都是為了裝樣子故意喜歡的。 謝景元打聽過好多柳翩翩以前的事情,聽說她以前的花樣子都是梅蘭竹菊這些高雅的東西,連裙子上都繡過竹子。 謝景元第一次聽到這事時笑得直打跌,虧她想的出來,在裙子上繡竹子,怕是為了討好秦孟仁那個假斯文干得違心事。 柳翩翩忍不住湊向前看了看盆里的牡丹花:“果然不錯,這顏色真好。” 謝景元笑瞇瞇問道:“這花兒放哪里?” 柳翩翩呃一聲:“給我買的嗎?” 謝景元覺得她問得問題多余:“難不成我給鐵柱買的?” 柳翩翩真想找個東西把他的嘴塞上,又見他一臉真誠,只能道:“那先放在這窗臺上,明兒我找人給我做個架子,可以放幾盆花?!?/br> 謝景元將花放在窗臺上,拍了拍手道:“找別人做甚,我給你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