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營業(yè) 第40節(jié)
仔細一看, 居然是他的同僚。 謝景元摸不著頭腦,老子什么時候娶媳婦了! 眾人不管他怎么掙扎, 那些人輕飄飄就將他捉了過去,換衣服、梳頭發(fā), 然后又將他送上馬。 “快去迎親,新娘子等著呢!” 連鐵柱都笑瞇瞇地騎著另外一匹馬跟在一邊:“少爺,我終于對得起老太爺了!” 謝景元罵他:“你跟著胡鬧什么!” 鐵柱繼續(xù)笑:“少爺,我知道您不好意思, 可這親事是您心心愿愿求來的, 以后要好好對人家的?!?/br> 謝景元想跑,可鐵柱忽然變得力大無比,一把將他捉了回來。 還沒等他看清楚他到底去了誰家, 他就到了新房。 他被人灌了好多酒, 眼神有些迷蒙, 甚至看不清眼前的景象。紅燭搖曳, 喜字通紅, 床上端坐著一個人,頭上戴著蓋頭。 謝景元搖了搖頭,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焦躁,卻感覺手腳無力。還沒等他想清楚怎么辦呢,那床上坐著的人兒忽然自己掀開了蓋頭,對著他彎彎一笑。 “謝大人,你怎么不來揭蓋頭?” 謝景元的酒徹底醒了,呆呆地看著眼前人。只見她眉如點翠、唇瓣嫣紅,臉上帶著一絲羞意坐在那里。 我,我什么時候跟她成親了? 謝景元想跑,可他又有點舍不得,她今天的樣子真好看。好像又回到了京城時的那個萬人喜愛的柳大姑娘,她一直站在云端,賢良淑德、才貌雙全,跟他這有破爛名聲的人簡直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京城的人對她有多少贊譽,對他就有多少詆毀。 她居然愿意跟我成親嗎? 謝景元感覺心里歡喜起來,再一看她似乎也滿臉歡喜,他心里越發(fā)高興。 謝景元邁開了腳步往前走,還沒走到她跟前呢,她笑著將蓋頭放下,又變成那個端莊的人。 謝景元按捺住滿心的歡喜揭開了帕子,然后看到了一張嫌棄的臉:“謝景元,你這個廢物!” 那張臉又赫然變成了安陽郡主…… 謝景元在黑暗中猛然睜開了眼。 剛醒來的謝景元呼吸有些急促,片刻后他慢慢鎮(zhèn)定下來,然后在心里暗罵自己幾句。 他閉上眼睛想繼續(xù)睡覺,可怎么也無法再安睡。夢里那個嬌艷的人一直在他眼前晃,他想到當(dāng)日抄家時她強裝鎮(zhèn)定下的忐忑,想起她退婚時眼里的絕望和失落,又想起她后來變了性情后的灑脫和無拘無束。 我為何會夢到和她成親?難道我真的和秦孟仁他們一樣對她入了心? 不不不,我名聲不好,何苦去害人家。她已經(jīng)很艱難了,我不能再去禍害她。 他這輩子都不打算成親,反正鐵柱也姓謝,將來鐵柱生了兒子,他過繼一個過來繼承香火就行。 謝景元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會兒。一會兒夢見柳翩翩衣衫襤褸躲在角落里哭泣,他給她買衣服買吃的,可她不要,他急得大罵。一會兒又夢見她穿得花枝招展地站在西廂房門口對著他笑,他總是忍不住想多看兩眼。又一會兒夢見她和秦孟仁成親,剛上花轎,被趙家人攔住去路。甚至還夢到安陽郡主去奚落落魄后的柳翩翩。 一個晚上謝景元沒得到過安生,等早上醒來,他感覺十分疲憊,可他今天要出城去巡邊。自從他入了軍營,孟將軍讓他每天都出城去看看。 謝景元沒等鐵柱來喊就爬起了床,自己穿衣服梳頭發(fā)。換衣服的時候他的動作又遲滯了一下,她沒日沒夜給我做衣裳,是不是心里并不在意我破爛的名聲? 正常誰家女兒給外男做衣裳呢。 想到這里,謝景元又罵了自己兩聲,呸,不要臉! 剛罵完,鐵柱進了屋:“少爺,快洗臉吃飯,等會兒我們出城?!?/br> “咦,少爺,你怎么一臉疲憊?” 謝景元沒說話,而是木然地洗漱吃飯,然后面無表情地帶著鐵柱出了門。他今日騎馬騎得特別快,他感覺自己心里有一股憤懣之意,他也說不清這是什么,但他就是想生氣。 我為什么要夢見她,我不該夢見她的! 但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來他想生氣,他又得強行忍著。 鐵柱察覺到了,但沒多問,少爺?shù)男氖露?,他不好什么都打聽?/br> 謝景元到了城外后被冷風(fēng)一吹,整個人清醒了許多。一邊巡視一邊思考問題,過了年她就十七周歲了,大雍朝十七歲沒說親事的女子太少了,如果不出意外,她肯快就要說人家。 以柳家人的脾性,大概率會是裴家那小子。 裴家小子嗎,謝景元仔細想了想,他好像也不錯,長得好看,斯斯文文,會讀書,是她喜歡的類型。聽說她以前還學(xué)了秦孟仁的書法,應(yīng)該是喜歡讀書人的。 謝景元臉上的表情一會兒嚴(yán)肅一會兒黯然,甚至有時候還有些糾結(jié)。 鐵柱實在忍不住了:“少爺,您遇到什么事兒了?” 謝景元一驚:“胡扯,我什么事兒都沒遇到?!?/br> 鐵柱撇嘴:“你還想騙我,從早上起來到現(xiàn)在,你一直心神不寧的。是不是有什么麻煩事兒,你跟我說說,要是我辦不上忙,我們?nèi)フ伊鬆敚m然武藝不如你,但他足智多謀,肯定能幫忙想到好辦法?!?/br> 謝景元哼一聲:“你這意思是說我是個沒有頭腦的武夫是吧?” 鐵柱咧嘴笑:“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br> 謝景元在馬上抬腳就去踹他,鐵柱閃身躲過,然后拍馬先跑,謝景元罵一聲:“好個賊小子,明兒就給你說個五大三粗的婆娘管著你!” 他這一聲罵聲音大,后面跟著的兵丁都哈哈笑起來。 鐵柱的聲音在前面?zhèn)鱽恚骸拔也灰阋墙o我娶了,我天天跟你睡!” 兵丁們笑成一團,謝景元也把夢里的煩惱丟下,開始認(rèn)真巡邊起來。 等巡城結(jié)束,謝景元今天沒有去找別人閑話或者比武,而是躲進了自己的小屋子里看著柜子上的一雙靴子發(fā)呆。 鐵柱仔細看了看謝景元,又看了看那雙靴子,忽然心里打起鼓來,少爺這是,這是開竅了? 我的娘啊,莫不是真看上了人家柳大姑娘? 祖宗誒,柳大姑娘可不是好相與的,好不好的拎起棒子把人痛揍一頓,誰吃得消??! 謝景元的聲音幽幽傳來:“鐵柱,等大姑娘給我們買好了宅子,我們搬走好不好?” 鐵柱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少爺,為什么要搬走???” 謝景元晃了晃腳:“一時半會兒我們回不了京城,總在別人家里也不是回事,回頭你娶婆娘都沒地方住。” 鐵柱噗呲一聲笑起來:“景元,你比我大一歲,你先娶。” 謝景元端起小茶壺喝了一口茶,這憊賴樣子跟京城那些紈绔子弟一模一樣:“我名聲這么差,誰跟了我誰倒霉?!?/br> 鐵柱連忙道:“怎么會,現(xiàn)在你在邊城名聲不錯的,軍中誰不說你是后起之秀,說你得了謝家真?zhèn)?,將來未必不能成為第二個老祖?!?/br> 謝景元撇撇嘴:“我跟你說過八百遍,人家罵你的話你可以當(dāng)真,人家夸你的話千萬莫要當(dāng)真,你怎么就是記不住。” 鐵柱哭笑不得:“景元,你不要這樣喪氣。你真的很好,你總不會因為一個安陽郡主就終身不娶吧?難道你還惦記她?” 謝景元呸一聲:“老子跟那個娘們這輩子都沒關(guān)系了,她嫌棄老子跟嫌棄臭狗屎一樣,老子也不用去巴結(jié)她一個郡主,就在這里逍遙快活過日子有什么不好?,F(xiàn)在說你的親事呢,扯我干什么?;仡^你有看上的小娘子跟我說,要是我的名聲連累了你,我們分開住,我再多給你下點聘禮,總能成的?!?/br> 鐵柱心里泛起一絲酸楚:“景元,不是說好了我們做一輩子兄弟,你可不能拋棄我。長幼有序,你不成親我堅決不成親?!?/br> 謝景元晃了晃搖椅:“隨你,不知道大姑娘有沒有給我們看好宅子。這次她幫了我們這么大的忙,你說給她送什么禮才好。” 鐵柱因為在他身后,聞言悄悄笑了一聲,然后出主意道:“景元,小娘子們都喜歡花兒粉兒的,不如買些釵環(huán)送給她?!?/br> 謝景元有氣無力地罵他:“胡扯,那東西是能隨便送的?!?/br> 鐵柱一臉無辜道:“怎么不能啊,頭先我們送的料子大姑娘不都收下了么。她手真巧,我看這一陣子大姑娘身上的衣服就沒重樣過,一件比一件好看?!?/br> 謝景元繼續(xù)晃搖椅:“她們往后要靠這個生活,衣服做的好看,人家才會來買她們的花樣子。有些大戶人家還會花錢請她們做衣裳,掙的錢也多。” 鐵柱齜牙:“你說柳大姑娘怎么這么要強,在家里繡繡花不好,非要折騰這個?!?/br> 謝景元哼一聲:“你個蠢材知道什么,她這是看透了。靠她爹?算了,那個爹還不如沒有呢??苛有??柳子孝現(xiàn)在泥菩薩過河。她只能靠自己,女人家能養(yǎng)活自己可不容易?!?/br> 鐵柱繼續(xù)偷笑,然后點頭正色道:“景元你說得對,這樣說來,柳大姑娘倒是個值得敬佩的。果然秦孟仁那個偽君子是個無福之人,這么好的人,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誰家?!?/br> 謝景元放下茶壺,悶悶地罵了鐵柱一句:“住嘴,不要談?wù)搫e人家的姑娘!” 鐵柱可冤枉死了,明明是你先提的! 可鐵柱也沒辦法,誰讓這是這世上他最好的兄弟呢。 “景元,開春了,軍營里沒有冬天那么忙碌,要不我們回去看看?” 謝景元搖頭:“回去干什么,子孝那邊走不開,我們單獨回去沒意思?!?/br> 鐵柱哦一聲,繼續(xù)開導(dǎo)他:“景元,你不是說要請柳家人吃烤全羊?他們家現(xiàn)在日子節(jié)儉,就算掙了幾個錢也不會大手大腳,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帶大家去呀。頭先你說到西北后多吃幾頓烤全羊,可來了快兩個月了,一次都沒吃過?!?/br> 謝景元立刻從搖椅上坐直身體:“你說得對,我不能做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一頓烤全羊我還是請得起的?!?/br> 說完,他一咕嚕從搖椅上站起來:“走,我去問問子孝,看他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們一起去吃烤全羊?!?/br> 謝景元戴上帽子就往外沖,鐵柱在后面偷笑兩聲。 還嘴硬!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章~ 第41章 請吃飯暗中觀察 又過了三天, 柳文淵終于請了半天假,跟著謝景元和鐵柱一起回了趟家。 家里靜悄悄的, 姐妹四個在西廂房忙碌, 吳氏去兩個兒子家里逛去了,柳公紹出去尋附近的老頭子們玩耍,松哥兒也去了祖父的學(xué)堂, 只有芙姐兒跟著徐氏在東廂房玩耍。 柳翩翩聽到動靜后掀開西廂房簾子走了出來:“呀,大哥回來了, 謝大人回來了?!?/br> 柳文淵對著meimei笑了笑:“又在忙呢?!?/br> 柳翩翩笑著點頭:“是呢, 有一家要嫁女兒,請我們做一件嫁衣, 價錢給的足,我們且得忙幾天的?!?/br> 說完, 她對著屋里道:“月升,你去把耳房的炕燒起來, 二meimei,趕緊去做飯,四meimei,去燒熱水?!?/br> 謝景元見柳翩翩沉著地吩咐m(xù)eimei們做事情, 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她, 她仿佛又變成那個人人稱頌的柳大小姐,天生的管家一把好手。 柳翩翩注意到謝景元的打量,回看過去, 對著他笑道;“謝大人, 前兒我?guī)е律讯坑质帐傲艘槐? 您晚上要是不走, 可以歇在耳房。” 謝景元哦一聲:“多謝大姑娘, 別讓二姑娘做飯了,晚上我請客,我們?nèi)コ钥救?,我答?yīng)過你們的?!?/br> 柳翩翩笑起來:“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聽說太白樓的烤全羊特別好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