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我位極人臣 第50節(jié)
“不,沒什么。”宋端的腳步加快了。 “沒聽見就算了吧?!彼味寺曇舻蛦?,俊美的五官泛著冷意,狹長的丹鳳眼底涌動著著陰郁的病態(tài)。 聞瑎閉上嘴不再說話,她的睫毛顫了顫,肌rou緊繃著望向他處,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聞瑎垂著眼跟在他的身后,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是分開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她居然喪失了警惕,離京前的那晚給自己的教訓(xùn)不夠嗎?男女力量上天生的差距,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彌補(bǔ)的。 聞瑎忖思,宋端的確是一個好師兄,可前提是他只當(dāng)自己的師兄。 儀表堂堂,宋端現(xiàn)在才二十八歲就是三品大員,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怎么會喜歡上自己。這件事她始終不得其解,無解的疑問像一團(tuán)亂麻似地堆在聞瑎腦中,糾結(jié)纏繞著,理不出任何頭緒。 這可不是現(xiàn)代社會,馬上就要到三十而立的年紀(jì),卻依舊未有婚配,也不曾見他有什么紅粉佳人,紅顏知己作陪。師兄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還是像他說的一樣,只是單單喜歡自己。 聞瑎苦笑了一聲,神情渙散。她揉了揉頭,什么時候自己居然這么自戀了。 宋端:“到了,上車吧?!?/br> 聞瑎嘆了口氣,現(xiàn)在氣氛又僵了,她已經(jīng)無心思考任何其他問題了。 車夫看了這兩位大人的臉色一眼,也不敢大聲喘氣,連忙掀起車簾請他們坐上去。 馬車夫再次甩起韁繩,“吁”,馬車呼嘯著駛過街道,這次比來的時候平穩(wěn)多了。只是車廂內(nèi)的空氣似乎冷到了極點(diǎn),至少聞瑎是這么認(rèn)為的。 車廂內(nèi),迷離的昏光,只有時而飛起的窗簾送進(jìn)來一絲光線。宋端就那樣沉默地看著她,分不清是溫柔,還是憂郁。 聞瑎始終闔眼假寐,自然不知那人一直看著她。不知為何,她的手指卻有些不聽使喚的在抖,手心里全是汗。時間過得好慢,什么時候才能到縣衙。 她在怕我。 宋端的心里好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仿佛無數(shù)個蛇膽在胃里翻騰,他想把這種苦吐掉,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空留他一口苦澀。 車夫停下馬,敲了敲車門,打破了車內(nèi)無言的氛圍。 他恭敬地說道:“二位大人,到地方了?!?/br> 聞瑎迫不及待地準(zhǔn)備下馬,可她偏偏看到宋端的表情,怔然的愣在了那里。 小師弟,你莫怕我。 宋端小心翼翼地有些試探的詢問道:“小師弟,能和你聊聊天嗎?” 聞瑎聽到他的話不知為何心里有些酸澀。 她唔了一聲。 - 縣衙后堂,巨大的“廉”字蒼勁有力的寫在照壁上,牌匾上掛著思補(bǔ)堂三字,這里是衙門平日里開會的地方。 陳毛生站在那里踱來踱去。 作者有話說: 宋端:吃醋黑化 1心軟黑化-1 宋端目前黑化值35 第55章 “聞大人,您可算回來了?!标惷谎劭吹铰劕€,立刻向她沖過來。 聞瑎清晰地看到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陳巡檢,找我何事?” 陳毛生看了一眼宋端,有些為難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宋端冷臉看了這個巡檢一眼,不過看向聞瑎時眼睛瞬間回溫:“那我先去休息了,小師弟,你聊完記得來找我。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說。” 聞瑎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僵硬的,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陳毛生把聞瑎拽到一旁,臉上焦急的神色蓋也蓋不住:“大人,您可得救救小的?!?/br> 說完就要給聞瑎跪下磕頭。 “你別急,”聞瑎攔住他,“若是我分內(nèi)之事,自然不會坐視不理?!?/br> 陳毛生眼神閃躲了一下,他咬了咬牙,終于拋開所有顧忌,“陳向坤打算殺我,大人,求您救救我?!?/br> “陳向坤可是那位鄉(xiāng)紳?”聞瑎反問道,“他與你什么關(guān)系,又有何冤仇,非殺你不可?” 陳向坤跪在地上磕頭,“大人,我說出來您可千萬別怪罪我。” 聞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說話。 陳毛生深吸了一口氣,把今天上午發(fā)生的事說了出來。 陳向坤今天上午大發(fā)雷霆,找人套了個麻袋把陳毛生套了進(jìn)去,拳打腳踢,并且通知他若是今日不能把聞瑎的把柄找出來,就讓陳毛生陪葬。 陳毛生顫顫巍巍地繼續(xù)給聞瑎磕頭:“大人,小的原來不是故意給陳家傳消息的,但是沒有辦法,我不這樣做就得死。您得救救我,救救我。” 聞瑎:“你先站起來吧,你在這樣磕下去,我怕陳向坤還沒有來找你麻煩,你就已經(jīng)磕死在我面前了?!?/br> 陳向坤是這么暴躁的人嗎?聞瑎想到她唯一一次見到的陳向坤本人,而且若陳向坤真打算讓陳毛生死,還會給他機(jī)會讓陳毛生有命活著來找自己。 聞瑎打量著滿臉驚恐的陳毛生,心里思忖片刻,或許,還有一種可能,現(xiàn)在的陳向坤已經(jīng)不是謝遠(yuǎn)林了,而是他本人。 “你上一次見陳向坤是什么?”聞瑎打量著他,目不斜視。 陳毛生使勁揉著頭,苦苦思索:“上次,就是您吩咐我去縣城南抓人那次。對對,就是就是那次,我剛回來就被那個叫陳三的管事給帶走了。不過這次我倒沒見著他,明明前幾次他都會站在陳向坤身后的?!?/br> “那時候陳向坤本來想打斷我的腿,可后來他又放過我了。大人,小的真的是知道錯了,以后一定會改過自新。求您救救我吧。” 陳向坤痛哭流涕,但是他那張臉配上這種表情,實(shí)在是難以入目。 聞瑎制止了他想要抱著自己的腿繼續(xù)哭的舉動,有些嫌棄地后退了幾步。 陳毛生垂頭喪氣,聞大人好像不吃苦rou計(jì),那要是她也不幫自己,真的就沒有活命的機(jī)會了。而且讓他找聞瑎的把柄,最好是能讓她犯罪下臺的那種把柄,那不就是讓他送死。 那宋大人可是京里來的,他眼又不是瞎了,怎么可能看不出宋端對聞大人的維護(hù)。到時候把柄沒找到,他先被人殺了可不得了。欽差大臣可比陳向坤厲害。反正橫豎都是死路一條,還不如現(xiàn)在把一切說出來,至少有一條命在。 他想到陳向坤眼底的狠戾,那可不是說玩笑的,雖然這半年他脾氣比原來好了些,但是早些年,他親眼見過一個人被陳向坤活活打死,殺雞儆猴,反正他在陳向坤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聞瑎蹙眉,陳三,這次不在。難不成謝遠(yuǎn)林真的已經(jīng)離開了,可是他為什么要走,聞瑎可不相信謝遠(yuǎn)林會是什么簡單的人,他如果真的離開了,說明他在這里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了。 但是更為恐怖的是,她自己并不清楚謝遠(yuǎn)林的目的,聞瑎瞳孔微微收縮,眼皮不自覺的抖了抖。 “你可記得陳向坤的右手上有一道長疤。” “疤?”陳毛生琢磨了幾下,“這個我還真沒注意?!?/br> 聞瑎揚(yáng)眉,意味深長地說:“陳毛生,你可得好好想一想?!?/br> “小的在想想,一定能想出來。”陳毛生連忙委諾地點(diǎn)頭,眉毛皺得快要鎖在一起了。 右手,長疤。這真的是在為難他,他這腦瓜子又沒有多聰明。 陳毛生嘴里反復(fù)咀嚼著這兩個詞語,突然靈光一現(xiàn),今個陳向坤用硯臺往他身上砸,用的就是右手,他手上沒疤。 陳毛生的眼睛亮得放光:“大人,小的記起來了,他今天用右手打小的了,他手上沒有?!?/br> 看來她猜得沒錯,陳向坤這種作態(tài)如此氣急敗壞,是因?yàn)樗划?dāng)做棄子了。聞瑎笑了:“行,你就在縣衙待著吧,陳向坤暫時還要不了你的命。等這事了解了,我們再聊聊如何治你的罪?!?/br> 聞瑎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現(xiàn)在她得去告訴宋端這個消息,她官太小了,關(guān)系到皇家的事,她可做不了主。 嘭嘭嘭,“師兄,你在嗎?” “兩盞茶?!彼味溯p聲說了一句,用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聲音。 “師兄,厲王謝遠(yuǎn)林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現(xiàn)在的陳向坤就是真正的陳向坤?!甭劕€語速很快,帶著興奮的尾音。 她將剛才發(fā)生的事大致講述了一遍。 宋端邊聽她講,邊給她倒了一杯茶。小師弟果然是這樣,只有聊到公事的時候才不會避開自己,神色才會如此放松。 “謝謝師兄?!甭劕€順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舒服地呼出一口氣,“所以我覺得,陳向坤定是被當(dāng)做棄子,才如此氣急敗壞。如今沒了謝遠(yuǎn)林撐腰,這陳家必不會像以前一樣囂張。” 宋端道:“若是如此,怕厲王的目的也已經(jīng)達(dá)成了,所以他才會愿意離開。” 聞瑎眼神亮亮的,她和宋端的想法如出一轍:“師兄,我也是這么想的。既然如此,他的目的是什么?” 聞瑎忍不住站起來,在屋里邊走邊說:“宜新的金逸山莊已經(jīng)徹底被查封了,所有涉賭人員都記錄在案,關(guān)于陳向坤和長風(fēng)寨以及金逸山莊的證據(jù),我們也已經(jīng)基本搜集完整。只要我想,那陳家不日便會被抄?!?/br> “厲王的目的不是金逸山莊,也不是長峰寨?!薄?/br> “師兄,你說對不對?”聞瑎的那雙桃花眼直勾勾的看著宋端,可惜眼里沒有深情也沒有愛意,全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追根究底。 小師弟可真敏銳,可惜這件事目前還不能直接告訴她。宋端忍不住在心底夸耀她,莫名生出一種自豪感??上Р荒芟裨瓉硪粯用念^了。 “的確如此,不過這件事不是你該cao心的?!?/br> 聞瑎像是被針戳破了的皮球,瞬間癟了下來。她就知道即使宋端知道也不會告訴自己。不過她懂好奇心害死貓這個道理,過了一會,自己就自己調(diào)節(jié)好了。 宋端用有些無奈又親昵的口吻道:“以后你就會知道了。” 他有信心,小師弟過不了多久就要回京了。畢竟那晚,他觀陛下的態(tài)度,似乎也不打算讓聞瑎在這地方待上太久。 宋端現(xiàn)在有一點(diǎn)點(diǎn)后悔了,當(dāng)初他還是太激動了,不該那么沖動就向小師弟告白的,至少他還能再抱抱她,摸摸她。可是現(xiàn)在,只要他稍微一靠近,小師弟就會炸毛。 他不想小師弟因?yàn)樗母星榕滤柽h(yuǎn)他。宋端那雙原本一直明鏡止水的眸子,此刻突然黯了幾分。 “珩屺?!?/br> 突然被叫到字,聞瑎下意識地站直,片刻后迷茫地眨了眨眼,“怎么了嗎?” 宋端燦爛的笑映入了她的眼簾,這是自從他來宜新之后,第一次見他笑得如此開心。 “你長大了,師兄為你驕傲。”宋端的眸子毫無雜念,那是純粹的兄長的口吻。 聞瑎聽出來了也看出來了,眼睛笑成了月牙形,“謝謝師兄!” 三日后,一樁樁關(guān)于陳向坤的罪狀訴諸公堂,陳家被判處抄家,家產(chǎn)盡數(shù)充公。陳向坤等相關(guān)十三人被處以死刑??上С涔涞氖菄鴰?,而不是宜新的庫房。 聞瑎隨意翻了翻陳向坤這些年做的事,眉頭越皺越緊,別說死罪了,就算是十大酷刑在他身上盡數(shù)施罰,她都覺得輕了。 陳向坤可能自己也想不到,他為了泄氣威脅陳毛生的這件事,成了摧毀陳家的導(dǎo)火索。 王爺選中他,暗地里扶持他,陳家才越做越大,到如今這個地步,不只宜新,甚至連半個清赤府他都有話語權(quán)。王爺信任他,才把金逸山莊的事交給自己打理,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xì)Я?。都?xì)Я恕?/br> 他不等人來抓自己,跳井自縊了。 曹鵑荷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什么表情都沒有。不過第二天,她就到陳徐恩的墓前,在那里待了一天。 三月初,楊柳動,柳條搖。春風(fēng)拂面人欲醉,東風(fēng)吹柳樹欲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