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芳華 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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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嘉幼朝那荒城望去:“我要回去?!?/br> 若不是為了讓他倆果斷逃走,她是不會走的。 隋瑛說:“你要自己回去?那我也回去!” 馮嘉幼嘆了口氣:“你不懂,你們可能是累贅,但我不是,我站在他身后,他的刀會更加鋒利,贏面也會翻倍的?!?/br> 另外,她想起了馮孝安之前提醒她的話。 他說謝攬性格里有著極端暴戾的一面,這幾年沒犯過了,從前十八寨被北戎欺壓時,一旦被逼急了他就很容易“犯病”,需要他父親和幾個師父聯(lián)手才能勉強摁得住。 黑水城里那座以隕鐵鑄造的監(jiān)牢,就是專門為他“犯病”打造的。 所以馮孝安才一直對他有偏見,總是擔心他會發(fā)瘋造反。 她不怕,是她沒有見過。 他看著謝攬長大,被嚇到過好多次。 關于哪種程度才算“逼急了”,馮孝安說不出標準。 但馮嘉幼感覺到謝攬此時已經(jīng)快要被逼急了。 韓沉發(fā)瘋是個導火索。 他的好友,早上還給他預警危險,來的路上還和他斗氣,突然就瘋了。 而此時想要制止蠱毒入腦的韓沉繼續(xù)瘋下去,指不定需要砍掉他的頭顱。 “我必須回去?!?/br> 馮嘉幼不讓想謝攬“犯病”,即使“犯病”會讓他更容易反殺敵人,她也不想。 她雖然沒有見過,但她猜他“犯病”的時候,一定是很痛苦的。 馮嘉幼策馬轉身:“你們放心好了,我夫君什么大場面沒見過,西北無人敵的名號不是浪得虛名,你們真想幫忙,就別去給他添亂?!?/br> …… 城內(nèi)。 “韓沉!你不要再逼我了!” 謝攬自從阻止他砍頭顱開始,像是成了他的仇人。 他不砍自己的頭了,追著謝攬砍。 南疆那些護衛(wèi)們沖過來的越來越多,不先將韓沉放倒,這樣下去謝攬會體力不支,一點贏面都沒有。 砍下韓沉的頭顱是最簡單的,但謝攬絕對不會這樣做。 于公于私都不能。 這種毒應該是有辦法解除的,他做不出為了保命殺死朋友的事兒。 而韓沉若能清醒過來,勢必與他母親決裂,歸降書是寫定了。 或許連傅珉也可以一并鏟除。 謝攬思量之后,選擇挑斷他的雙手筋,這樣腦子里的蠱毒將會運行不暢,應該能夠放倒他。 難就難在必須挑的恰到好處,不可以將他搞成一個廢人,否則他還不如直接死了。 但在這樣的戰(zhàn)況中恰到好處,比砍掉他的頭困難太多。 謝攬自己也將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然而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抽了個空,反守為攻,揮刀朝著韓沉迎頭砍去! 韓沉紅著雙眼,完全是本能反應,舉劍下壓! 他手中的寶劍削鐵如泥,且不遺余力。 謝攬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苗刀上并無幾分力道。 “鏘!” 刀劍相接,又聽“呯”的一聲脆響,謝攬的苗刀整齊斷裂。 韓沉的劍并未收勢,仍舊下壓,最終砍在了謝攬的肩膀上,輕易割破他的皮rou,嵌入了他的骨頭之中。 謝攬只覺得全身骨頭都像是被敲碎了,劇痛之下,牙關緊咬,拔出靴刀,在韓沉握劍的右手腕精準一劃! 韓沉的劍立刻脫手,謝攬旋即又拽住他的左手,斷了他左手筋! 之后謝攬一掌擊在他的后頸,經(jīng)脈運行不暢之后,終于能將他打暈過去,扔到一邊。 那些原本要圍攻上來的南疆護衛(wèi),此刻都被他給驚的不敢輕易上前。 此時的謝攬肩膀處涌出汩汩鮮血,束發(fā)帶也被劍氣斬斷,烏黑的長發(fā)披散開來。 他丟了跟隨自己七年的半截苗刀,將割斷韓沉手腳筋的那柄短刀,橫著咬在齒間。 刀身上的血逐漸將他唇齒染紅。 他又從自己沾滿血的衣袍上撕下一塊布條,將披散的長發(fā)重新扎起高馬尾。 他束發(fā)的時間,內(nèi)城門口靜的只剩下呼呼風聲。 對面站著的二十幾個人,如同死物一般。 他們內(nèi)心此刻充斥著恐懼,且不明白他刀斷了,還受了重傷,究竟哪里需要畏懼? 束發(fā)之后,謝攬將齒間的短刀取下,反握于手中。 好些年沒受過這樣嚴重的傷,他痛紅了眼,痛的抓狂,痛的想抓一個人過來撕碎了,或者剁成rou醬! 他朝他們喝道:“愣著干嘛?一起上啊!” 他覺得自己此刻兇悍的肯定像條惡狼。 其實他笑了一下。 唇齒沾血時的這個笑,將前排一人瘆的向后退了半步,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下一瞬,一眾人的目光朝謝攬身后望去。 而直到馬蹄聲很近了,謝攬好像才反應過來,微微怔了怔,轉頭望過去。 馮嘉幼放慢速度,停在城門外,看到他狼狽的模樣,驚惶之下,心都要碎了:“夫君,我才離開一會兒,你怎么就搞成這樣子了?” 謝攬驚醒一般,冷汗冒出來:“你跑回來做什么?” “我跑回來怎么了?”馮嘉幼質問道,“之前義莊門口對付那些殺手,你不是說讓我不必擔心會影響你,害怕的話,撲過去抱著你都行?” 謝攬:“……” 她的眼睛在他身上匆忙亂看,謝攬卻只盯著她的眼睛。 恍惚中,他竟突然明白了先前馮嘉幼執(zhí)著的問題。 他是從何時開始覺得馮嘉幼與別人不一樣的。 應該是在他們成親之前。 那天二叔躲藏在書樓里,被馮嘉幼發(fā)現(xiàn),誤認為是賊。 謝攬當時還是大理寺的謝司直,為了救二叔,故意被擒獲。 二叔要她也跟著一起當人質,她答應了。 二叔將他們鎖在一起,駕馬車載著他們出了城。 那會兒,謝攬心中就升騰起了一些分辨不清的情緒。 因為從小父親就對他極為嚴苛,從他十歲小有所成起,沖鋒他打頭陣,撤退他來斷后。 北戎大軍壓境,總是他提著刀,逆著人群前行。 在所有寨民眼里,他是神,流血不會死,受傷不會疼。 為了不讓他們失望,他也一直在努力的成為神,最終孤勇的站在了最頂峰。 然而當他以一個小小文官被二叔挾持時,馮嘉幼義無反顧的陪他一起成為俘虜。 他知是假的,而她卻以為是真的。 他的“無能莽撞”害她被抓,她竟還小心翼翼的安慰他這只是小小挫折。 從那一刻起,謝攬便將她和其他女人區(qū)分開了。 之后才會輕易的憐惜她,一再愿意為她妥協(xié)。 謝攬從前不曾經(jīng)歷過感情之事,不懂得也懶得多想。 今日馮嘉幼問過,此時又再一次跑來與他共同面對風險,他才終于領悟。 當時二叔用一條鎖鏈,分別鎖住他的左手,她的右手。 原來那條鎖鏈,才是月老的紅線。 即使馮嘉幼當時是另有所圖,單憑她在前路未知的情況下,就敢陪他一起成為俘虜?shù)挠職?,她若不贏,誰又配贏? 第98章 老天都會幫他. 城外山坡上。 馮嘉幼策馬離開之后, 隋瑛內(nèi)心反復糾結。 她原本便覺得丟下謝攬一個人不仗義,如今馮嘉幼也回去了,她更是沒有逃走的理由。 但又怕是給謝攬?zhí)韥y。 她問駱清流:“我們真會添亂嗎?” 駱清流沉默不語。 “你怎么不說話?”隋瑛發(fā)現(xiàn)他自從出城之后,一言不發(fā), “小嘉說要回去時, 你也一直不吭聲, 你在想什么?” 兩人同乘一匹馬,隋瑛問他時轉了頭, 額頭擦著他毫無血色的嘴唇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