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芳華 第11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異世界商店街經(jīng)營指南、在古代老干部面前作死后、穿越后我被迫嫁入豪門、我靠寵妃系統(tǒng)當(dāng)了秦始皇的國師、一口草莓啵、丈夫下鄉(xiāng)后[七零]、禁庭春、帝國救贖、數(shù)千般、帶著工廠穿民國
馮嘉幼見她還在衡王府里,總算松了口氣:“幸好你沒跑去濟河邊的村子里,大罵那些村民無知愚昧?!?/br> 除了會惹怒他們,鬧出更嚴(yán)重的暴亂,沒有任何用處。 “我倒是想去,王爺不讓我去?!彼彗髀冻鲑M解的表情,“真搞不懂,平時瞧著都挺淳樸的村民,竟會因為一些捕風(fēng)捉影的謠傳,一個個變得蠻不講理,兇狠可怕?!?/br> 聽她這樣形容,馮嘉幼知道她已經(jīng)去過了。 這時候王府管家出來:“謝千戶,謝夫人,我家王爺有請?!?/br> “走,咱們進去慢慢說。”隋瑛挽著她入內(nèi),知道她是為自己來的,開心寫在臉上,卻沒想起來道謝。 馮嘉幼被她拽去了側(cè)邊游廊,邊走邊問:“你幾時過來的?” “昨天晚上?!?/br> “離京之前有沒有聽到什么流言?我說的不是濟河龍影,是關(guān)于帝師李似修?!?/br> 隋瑛正想問她:“聽說你們和李大人同船,在淮安又遭遇了刺殺,多虧你夫君從天而降一刀斬下,李大人才撿了條命……” 隋瑛這才想起來一直沒有和謝攬打招呼,轉(zhuǎn)頭問他,“謝千戶,他們說你殺人基本一刀,最多三刀,是不是真的?” 這傳的真夠離譜,謝攬想笑:“哪里可能?又不是砍瓜切菜。就刺殺李似修之人,我砍了他二十幾刀也只是重創(chuàng)他一條腿,還讓他給逃了?!?/br> 盡管是被江赴給絆住了腳步,但謝攬覺得自己仍然有改進的空間。 “我就說啊!”隋瑛回頭繼續(xù)和馮嘉幼說話,“李大人正在返京途中,卻沒有你們的消息,我還以為你們夫妻倆繼續(xù)南下去金陵了呢?!?/br> 馮嘉幼心中有了數(shù),看來消息還沒有傳出去。 說著話抵達花廳,衡王明晞原本在上首坐著,見他們來了之后站起了身:“謝千戶,謝夫人?!?/br> 馮嘉幼從前見過衡王兩面,雖未說過話,但也能瞧出他的朝氣蓬勃,意氣風(fēng)發(fā)。 五年時間過去,從前的意氣被消磨了大半,變得謹小慎微。 堂堂王爺,如今竟絲毫不敢怠慢京城玄影司里的一位千戶官,著實是可嘆。 故而廳上立著的一名武將對此頗有不滿,打量了謝攬兩眼,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既然給足了面子,謝攬也抱拳行禮:“玄影司謝攬見過王爺?!?/br> 馮嘉幼跟著福了福身:“王爺?!?/br> 明晞點頭示意之后才坐下:“這位是濟州衛(wèi)的崔子驍崔將軍。” 那對衡王起身相迎十分不滿的崔將軍,漫不經(jīng)心地朝謝攬抱了下拳:“久仰大名,謝千戶果然一看便知是文官出身?!?/br> 這是在說謝攬瞧著文弱,馮嘉幼睨他一眼,但他這也不算嘲諷。從外貌身形來看,謝攬的確更像個文官,所以之前混進大理寺里毫無違和感。 出門在外,謝攬懶得理他。 明晞出聲化解尷尬,但又像是在明知故問:“本王聽聞謝千戶再查李大人被行刺的案子,今日來我府上所為何事?” 隋瑛不想再聽他們啰嗦:“小嘉,崔將軍是王爺?shù)淖约喝?,你有話但說無妨?!?/br> 她話音落下,明晞和崔子驍?shù)哪抗舛紡闹x攬身上,挪到了她身上。 馮嘉幼雖說是沖著隋瑛過來幫忙的,終究不是關(guān)乎隋瑛的生死大事,她不會表現(xiàn)出上桿子的模樣,慢條斯理地詢問崔子驍:“崔將軍,不知這‘濟河龍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得出崔子驍不太想和她一名婦人多言,不過在他們夫妻抵達花廳之前,衡王肯定敲打過他。 崔子驍心不甘情無愿地講訴:“也就三日前的事情,濟河暴雨,有好幾個村子的村民都在河中依稀看到了龍的影子。第二天,趙家村一個石匠溺死在了河邊,整張臉埋在水中,面部有被利齒啃噬過的痕跡,于是村民們便說是龍王發(fā)怒……” 和駱清流打聽到的消息沒有太大差別,接著一眾村子聯(lián)合起來搞起了獻祭禮。 馮嘉幼問:“那石匠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隋瑛去看過尸體:“驗尸結(jié)果是窒息,被人掐死之后扔去河邊的?!庇謶嵟匾а?,“這次被選中作為祭品的少女,正是這石匠剛滿十五的女兒,他們認為是這石匠觸怒了龍王,必須用他的女兒來平息。不管仵作怎么解釋石匠是被人所害,他們一概不聽?!?/br> 馮嘉幼琢磨著:“濟河龍影和兇殺案之間……” “王爺,我還是堅持認為‘龍影’真實存在。石匠之死是‘龍影’出現(xiàn)之后,有人借機行兇。”崔子驍朝明晞抱拳,“那幾個村民不屬于同一個村子,分別在不同時間段,不同河段,瞧見差不多的‘龍影’,我想不出若是假的……” 明晞一手捏著眉心,一手揚起,示意他閉嘴:“連你都這樣說的話,本王豈不是在劫難逃了?查不出是誰在裝神弄鬼,怎樣裝神弄鬼,最后這‘造勢造反’的帽子便會扣在本王頭上?!?/br> 崔子驍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但是……” “夫君?”馮嘉幼往謝攬身邊靠了靠,低聲詢問,“會不會是幻術(shù)?之前你們不是看到了蟒蛇?” “不像幻術(shù)?!敝x攬雖默不作聲,聽得卻很認真,“我也感覺河里或許真有一只比較龐大的食rou活物,因為漲水或者其他什么原因翻了上來,讓村民誤以為是龍,具體是什么,需要去河里一探究竟?!?/br> “會不會有危險?”馮嘉幼聽著有些瘆得慌。 “那也得過去一探究竟才知道?!敝x攬躍躍欲試,原本他是跟著來湊熱鬧的,如今極感興趣,苗刀從左手換到右手,恨不得立刻就去。 馮嘉幼點頭:“那咱們過去河邊一趟?!?/br> 崔子驍聽到了他們的聊天,見謝攬認同他的判斷,瞧他的眼神明顯和緩多了。 他再朝謝攬抱拳,勸他不要太過樂觀:“謝千戶,濟河不小,關(guān)于‘龍影’我派了幾百人摸查了兩天也沒蹤跡?!?/br> 謝攬想說因為你們都是廢物,被馮嘉幼一個眼神及時制止。 崔子驍:“如今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怎么穩(wěn)住村民,他們的獻祭禮要在雨中,如今雨快停了,他們越來越急躁。我們以武力鎮(zhèn)壓,又不敢真?zhèn)怂麄?,否則亂起來控制不住,京里那幾位更會借機為難王爺。” “暫時穩(wěn)住那些村民并非難事兒。”馮嘉幼在來的路上早已有了主意,“獻祭禮是誰提議的?以及主要推動的是誰?” “趙家村的村長,以及幾個村子的族老。”崔子驍手邊剛好有資料,遞了名冊給她,“這些村子不容小覷,全都是一個個大宗族,所以才難處理?!?/br> 馮嘉幼將手里的傘遞給謝攬,接過名冊翻看:“崔將軍,請你以最快的速度,召集周邊一些較為出名的神棍?!?/br> 崔子驍茫然不解:“神棍?” 馮嘉幼想的是駱清流那句“術(shù)業(yè)有專攻”:“對,讓這些神棍去村民的獻祭禮上演戲,就說濟河龍王其實是個龍女,不喜歡女人,不要給她獻祭少女。她喜歡富貴又英俊的年輕男人,趙村長的兒子就挺不錯,獻祭了吧。” 花廳里鴉雀無聲,她又說,“等等,一個不夠,讓那些蹦的最高的族老們把家里的兒孫都拿出來比一比,選幾個英俊的一起獻祭了?!?/br> 第66章 報恩. 馮嘉幼說完之后, 衡王和崔子驍明顯有些呆住了,臉上像是寫著:這樣也行? 隋瑛雖習(xí)慣她的思路,也稍稍愣了片刻才笑道:“好主意,那幾個村民看到的只是龍影, 又分辨不出雌雄。” 崔子驍反應(yīng)過來, 撫掌贊道:“如此甚好, 濟河出現(xiàn)的是龍女,連王爺‘造勢’的難題都一并解決了。我這就安排!”說著便大步往外走。 馮嘉幼又說不急:“王爺, 這辦法能夠阻止村民獻祭, 避免事態(tài)發(fā)展的更嚴(yán)重,但同樣有弊端?!?/br> 明晞蹙眉道:“謝夫人請說?!?/br> 馮嘉幼道:“若稍后不能完美解決‘龍影’, 您仍會遭受彈劾?!埻酢兂伞埮?,您也會從意圖造勢謀反, 變成暗諷太后有攝政之心……” 崔子驍猛地停下腳步,只顧著慶幸解決了眼前危機, 一時沒有想那么長遠。 明晞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時間流逝, 馮嘉幼見他仍是一副舉棋不定的模樣。暗想他若不是刻意偽裝, 那這皇位他丟的也不算可惜, 骨子里缺少一些君王的魄力。 她勸道:“但暗諷之說怎么著都要強過造反, 且只要能證實那‘龍影’真實存在,便能安然度過。若能抓住或者除掉, 為民除害, 反而是一樁功績?!?/br> 衡王愁不愁不知道,馮嘉幼反正挺高興, 起初以為是太后黨故弄玄虛, 若“龍影”真存在, 那這功績謝攬也能算一大份。 她給謝攬使了個眼色, 謝攬豈會不知她所想,還她一個“了解”的眼神。 他這出門一趟已經(jīng)賺了三個功績:救下帝師、賬本、協(xié)助拿下南疆王。 沒想到返回京城的路上,還能遇到這等好事兒,簡直像是白送給他的。 這回去想不升官都不可能。 “王爺,謝夫人說的極是?!贝拮域斠矂衩鲿勞s緊拿主意。 明晞終于點頭:“好,崔將軍去辦吧!” “是!”崔子驍又看一眼馮嘉幼,心道不愧是馮閣老的孫女。之前王爺特意叮囑他待馮嘉幼客氣一些,說她聰慧過人,是看在隋瑛的面上過來幫忙的。 他還嗤之以鼻,覺得一個不滿雙十的婦人有能多少見識。如今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和那些村民一樣愚昧。 崔子驍?shù)哪抗庥衷谥x攬身上繞了繞,這人提著刀站在馮嘉幼身邊,一言不發(fā)的聽她為王爺出謀劃策。不像一位官員,也不像她的丈夫,倒像個護衛(wèi)。 最近聽說不少謝攬事跡,在淮安府如何神勇。原本覺得他應(yīng)挺有本事的,如今看來真正有本事是他夫人,是被他夫人硬生生捧起來的? …… 離開王府,謝攬見隋瑛一直挽著馮嘉幼,撐著傘往兩人乘坐的馬車走。 他停下腳步對崔子驍?shù)溃骸按迣④?,勞煩幫我備匹馬?!币驗樗麄兊鸟R車?yán)锒褲M了物品,坐不下三個人。 崔子驍忙吩咐隨從:“快去幫謝千戶備馬,再備一套雨具。” 馮嘉幼聽見他要馬,心知原因,沒有回頭詢問。 街邊,駱清流蜷著腿坐在駕駛位上,見她們迎面走過來,忙跳下車站在了一旁。 馮嘉幼察覺他有些不對勁兒,斗笠寬闊的邊沿被他壓的較之前更低,將那張過分蒼白的臉,藏的僅能瞧見一個下巴尖。 賊愛藏著不錯,但自從馮嘉幼認識他,從來沒見他藏的這樣嚴(yán)實過,連肢體動作都有幾分小心翼翼。 走到馬車前時,馮嘉幼沒急著上車,指向駱清流:“阿瑛,這是我們路上遇到的一個大賊,準(zhǔn)備回京之后送去大理寺。他常在濟南府和兗州府附近活動,你的玉佩不是在交界丟的嗎?有沒有見過他?” 她說話時緊盯著駱清流,見他下巴微收,似乎緊緊繃了繃嘴唇。 隋瑛目光一凝,抬手去掀駱清流的斗笠。他側(cè)身躲閃,隋瑛反手再去抓,掀掉了他的斗笠。 駱清流想扭臉,卻被隋瑛捏住下巴,痛的他齜牙咧嘴:“輕點輕點!” 隋瑛打量他的臉,目光逐漸銳利:“還真是有一點眼熟,我的玉佩是不是你偷的?” “我……”駱清流瞅了馮嘉幼一眼,嘆息,“真是冤家路窄。” “還真是你!”隋瑛松開手,厲聲喝道,“我的玉佩在哪兒?” 駱清流尷尬地笑:“隋小姐那塊兒玉佩價值連城,當(dāng)然是轉(zhuǎn)手賣了。” “賣給誰了?”隋瑛丟了玉佩之后,派人在黑市上一連找了大半年都沒找到,“你知不知道那塊兒玉佩對我有多重要?” “不知道。”駱清流搖搖頭,回嗆道,“我只知道真正重要的東西,不該帶在身上招搖過市。隋小姐是覺著自己運氣好,不會碰到賊?還是像謝千戶一樣,對自己的武功有自信?” “你……”隋瑛要被他氣暈過去。 馮嘉幼不悅:“玉佩本就是個裝飾物,沒有不該帶出門的道理,若有,那是賊的問題,不是她的問題?!庇纸忉專澳怯衽迨撬瞿噶艚o她的,從小鮮少離身,你若有辦法找回來,盡量幫個忙,算你將功抵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