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芳華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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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攬正往她身邊去,腳步稍稍一頓,才又走去床邊坐下:“不是還要好幾天?” 他知道馮嘉幼的葵水是哪幾天,每到那幾天,她總會抱著湯婆子擱在腹部不撒手,哪怕夏天也是如此。 有時候痛得厲害,躺在床上一整天不吭聲。謝攬本著關(guān)心問過一次,還被她嗆了幾聲,就再也不敢吭聲了。 “晚上受了風,估計會提前?!瘪T嘉幼從被子里探出手,拉著他的手,本想讓他幫自己暖暖,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更涼,便朝他手心呵了口氣。 這一口氣吹的謝攬汗毛都豎了起來,忍不住說:“我感覺你不像是受了風,你像是中了邪?!?/br> 第65章 濟河龍影. 馮嘉幼被氣的噎住, 張嘴就想在他手上狠狠咬上一口。 又不知他的手干不干凈,忍下來,只抬眼瞥他:“是啊,我中邪了, 我不中邪能嫁給你?” 謝攬連忙說:“我這就出去找村民借個湯婆子。” 但馮嘉幼還握著他的手, 他走不了。 “我挺想不通的。”馮嘉幼回想半年多前, “咱們剛成婚那會兒你嘴不是挺甜的嗎,又是做我的傘, 又是當我的盾, 整天抹了蜜似的……” 如今再不聽他說那些好聽話,還整天氣她。 “我那時候不……”不喜歡你這話不敢說, 謝攬話到嘴邊改為,“不太了解你, 單純就是哄媳婦兒?!?/br> 寨子里成了親的男人怎么哄,謝攬有樣學樣的哄, 說出口一點兒也不會覺著尷尬, 因為不太走心, “你在我眼里, 就是個極聰慧的大美人兒, 我只管夸就對了?!?/br> 馮嘉幼挑眉:“現(xiàn)在我不美了?” 謝攬說:“現(xiàn)在你是活生生的?!?/br> 馮嘉幼:“難道以前我是個死的?” 謝攬:“……” 他有些不高興,“我找不到合適的說辭, 但你明明能夠理解我的意思。” 馮嘉幼笑起來, 他的手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燙,她抓著往被子里伸, 擱在自己的小腹上。 謝攬也只是微微僵了僵, 會意之后, 在床邊坐下來, 將手掌心覆上去。 馮嘉幼側(cè)身枕著他的大腿,可能是身子不舒服,心里空落落的,就想挨著他:“可我喜歡聽,你再跟我說說?!?/br> “說什么?” 謝攬見她勾勾手指,便俯身附耳,聽她說完,只覺得被雷劈了似的,牙齒都酸的發(fā)麻:“這么惡心?我說不出來。” 馮嘉幼惡狠狠地掐他:“說不出來,那就學一學李似修,往后我都給你繡在衣擺上?!?/br> 謝攬恐懼的低頭看她,想看她是不是認真的。 馮嘉幼見他白皙的臉都被嚇成豬肝色,趴在他大腿上笑的肩膀直抖。笑狠了肚子痛得愈發(fā)厲害,蹙眉哼唧了一聲。 “先別鬧了。”謝攬見她弓腰,運行氣血聚集于掌心,小心幫她揉了揉腹部。 馮嘉幼嫌癢的扭了扭身體,望向緊閉的破舊的窗戶,瞧著窗外的光亮又變得昏暗:“這是又要下雨了?” “是吧?!毙脑骋怦R的謝攬也跟著看過去。 也就發(fā)個楞的功夫,她竟然又睡著了。 她一直都有睡回籠覺的習慣,謝攬沒敢再動,等她睡熟了才將她的腦袋從腿上移開,因為這姿勢睡醒了八成會落枕。 小心蓋好被子,謝攬出去問村民借湯婆子,竟沒借來,便使喚駱清流跑去城里買一個。 …… 在村子里待了三天,雨也下了三天。 馮嘉幼的葵水雖還在,但對她的行動已經(jīng)沒有影響。他們還要去濟南府轄下的修竹縣去找郎中看診拿藥,再耽擱,怕來不及與馮孝安在京郊會和,于是堅持在第四天早上繼續(xù)啟程。 駱清流是個優(yōu)秀的向?qū)?,北上到兗州府,又進入濟南府,走的都是偏僻又不崎嶇的小路。 連著好幾晚借宿在村子里,他總會獨自出去先探探路,踩踩點。 早上再出發(fā)時,駱清流提前告知謝攬:“大人,你們非要去修竹縣的話,今天這條路怕是要打起精神,可能會有埋伏?!?/br> 兩人剛在馬車里坐穩(wěn),馮嘉幼抱著裹了棉套的湯婆子,好奇地問他原因。 “前面十里八村全都被官府給封了?!瘪樓辶魇种赋胺近c了好幾下,“那些村莊位于濟河邊上,今年秋天氣候反常,暴雨下個不停,濟河漲了水,還淹死了人。有好幾個村民都說在濟河里看到龍影,那些村子認為是龍王發(fā)怒,準備聯(lián)合起來向龍王獻祭少女?!?/br> 縣衙勸不動,也不可能將幾千戶人都抓起來,更沒有足夠的人手壓制,便上報給了濟南府衙。 “府衙派了衙役來,駐扎濟河附近的濟州衛(wèi)也派了兵,兩撥人一邊互相看不順眼,一邊和那些沒腦子的彪悍村民對峙,場面一整個亂糟糟,恐怕藏著一些危機。但咱們?nèi)羰抢@過去,那就繞的太遠啦。” 馮嘉幼秀眉緊鎖,依偎在謝攬懷里,去看他手里的地圖。 謝攬則轉(zhuǎn)眸看她:“會不會是同盟會搞出來的?濟南府衙和濟州衛(wèi)難道也是他們的人?” 馮嘉幼同樣不清楚,如今只知道那位駙馬爺手中握著同盟會殘余的資源,以及和漕運總兵有勾結(jié)。 其他一無所知。 馮嘉幼盯著地圖看了許久,生出一個想法,仰起頭,小聲告訴謝攬:“不一定,也或許是太后黨的人做的,徐宗獻或者齊封都有可能?!?/br> 謝攬不理解:“太后?” 馮嘉幼伸手點在濟河下游:“喏,這兒是衡王府,衡王封地在此?!?/br> 謝攬盯著她的指尖,他知道衡王明晞是先帝的第二子,也是內(nèi)閣原本看好的君王人選。 “衡王此人既文采卓然,又上過戰(zhàn)場立過軍功。各方面都非常優(yōu)秀,年紀也最合適。先帝遲遲不立太子,駕崩之后倘若沒有留下遺詔,皇位非他莫屬。” 馮嘉幼嘆了聲可惜,“那晚風聲鶴唳,齊封cao控禁軍和京畿衛(wèi)封鎖了消息,先帝身邊只有一個徐宗獻,他說先帝臨死前將皇位傳給了幾個月大的小皇子,且將二皇子封為衡王,趕出了京城。這幾年太后黨沒少尋衡王的麻煩,衡王封地上聽說到處都是十二監(jiān)的探子?!?/br> 謝攬恍然,在衡王的封地上出現(xiàn)了龍影,還鬧得轟轟烈烈。 若是不能妥善解決,衡王或許會被誣陷為故意造勢,暗指自己才是真龍?zhí)熳樱兄\反之心。 “這樣說來,濟南府衙和濟州衛(wèi)也不知是在幫忙鎮(zhèn)壓,還是想將事情鬧大?!边@些王權(quán)斗爭太復雜,謝攬一琢磨就頭痛。 他一直不太理解,為何一大票人總擔心他造反。 當皇帝有什么好的,完全沒有自由,還要整天看著那些長了幾百個心眼子的政客們斗來斗去,想想都要煩死了。 他道:“反正不關(guān)咱們的事兒,不繞路了,直接穿過去?!?/br> 馮嘉幼坐直了身體:“不,轉(zhuǎn)道去衡王府,看看具體是什么情況?!?/br> 謝攬擰起眉頭:“你打算幫衡王?” 從前都沒聽她提過幾次衡王,難道二叔和沈邱有意扶衡王上位? 不應該,皇位易主必起刀兵,這不是二叔的風格。 何況二叔回京要辦的第一件大事,應該是干掉駙馬爺。 因為二叔也好,沈邱也好,都對同盟會的叛徒恨之入骨,沒什么比清理門戶更重要,暫時應該不會去得罪太后黨。 馮嘉幼猜到他所想:“我不知道馮孝安的打算,是我自己想去幫衡王,出于私心?!?/br> 謝攬一聽這話,心中頓時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幼娘,你該不會和衡王也有什么牽扯吧?” 馮嘉幼笑瞇瞇:“你說呢,我與他若無牽扯,我干嘛頂著風險去幫他?” 好你個馮嘉幼!謝攬氣不打一處來,剛送走一個李似修,又冒出一個衡王! “不去?!敝x攬將地圖粗暴一卷,抱起手臂,擺出一副沒得商量的姿態(tài)。 真當他脾氣那么好嗎? 這次憑她說的天花亂墜,也絕對不去幫忙。 馮嘉幼:“其實……” 謝攬臭著臉打斷她:“行了,你不要告訴我,我一點都不想知道?!?/br> 見玩笑鬧過了頭,他是真有些生氣,馮嘉幼趕緊解釋:“我和衡王的牽扯在于隋瑛,隋瑛和衡王妃是表姐妹,她兩人的母親是親姐妹。鎮(zhèn)國公府這幾年逐漸式微,也和這一處有關(guān)系?!?/br> 謝攬不知這一茬,臉色立刻緩和,又生出幾分尷尬。 她都還沒說清楚,怎么自己就開始生悶氣。 而且瞧她的小表情,不是明擺著在逗自己么,明明可以看出來,竟還輕易上當。 馮嘉幼提起隋瑛來,飽含擔憂地嘆了口氣:“阿瑛的母親去世的早,她姨母對她疼愛得很,她與表姐的關(guān)系也極親近,如親姐妹般,這幾年時常跑出京城過來小住?!?/br> 隋瑛一貫消息靈通,得知此事,肯定已經(jīng)連夜騎快馬從京城跑來衡王府了,“我一怕她在這惹出事端,二怕此事萬一解決不好,衡王遭彈劾時,會牽連到她,只不過……” “那還等什么?”不管有什么風險,謝攬知道馮嘉幼都不會不顧隋瑛。 這也是他很喜歡馮嘉幼的一點,但凡能被她算作朋友,幫朋友時從來不會權(quán)衡利弊。 謝攬撩開車簾子,朝向蹲在路邊斗狗玩兒的駱清流道,“喂,去衡王府。” “衡王府?大人,你們不是要隱藏身份進京嗎?眼瞅著距離京城不遠了……”駱清流驚訝站起身,往謝攬腰間的解藥瓶子看,“我的意思是此行可能會有危險,大人最好把解藥放進兵器匣,不要隨身帶著,萬一動起手搞丟了怎么辦?” “放匣子里給你偷?”謝攬催促他別磨蹭,“丟了之后你變成干尸,還能怎么辦?” 駱清流嘟囔了兩句,像是在罵狗官,跳上駕駛位開始趕車。 謝攬放下車簾子坐回來,他們對駱清流的信任幾乎為零,也不在乎他究竟幾分真假,反正暫時用著挺順手。 …… 正如馮嘉幼猜的,隋瑛此時的確是在衡王府內(nèi)。 而且還在和衡王妃葉芷君說起馮嘉幼:“可惜小嘉去了金陵,不然我?guī)е黄疬^來,她最善于處理這種棘手的事情?!?/br> 剛說完,葉芷君的侍女便來稟告:“隋小姐,府外有人求見,說是姓馮?!?/br> “不會吧?”隋瑛不曾想自己說曹cao曹cao到,狐疑著往府門口走。 馬車停在路邊,駱清流在車上等著,馮嘉幼和謝攬則站在門樓下等。 小雨還在細細密密下個不停。 離得遠時,隋瑛先瞧見穿著修身玄衣,挺拔張揚的謝攬,知道果然是馮嘉幼來了,心中大喜,拔起腳步跑過去。 也不管馮嘉幼是男裝打扮,門口許多人盯著看,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肘:“我倆真是心有靈犀啊,我才剛說到你,下一刻你就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