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芳華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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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嘉幼避而不答:“你就先別cao心這個了,暫時你還餓不死。” 她將謝攬攆回去做事情,站在原地繼續(xù)等沈時行。 沒多久,沈時行提了個帶蓋的竹籃過來,遞給她:“這些折子小心別弄丟了,看完之后得還回去。” “晚上就能還你?!瘪T嘉幼接過提籃,這些應(yīng)該一天就能看完,“對了,還要麻煩你一件事,幫我訂船票?!?/br> 沈時行愣:“訂船票?你說謝兄去金陵要坐船去?他騎馬不是更快?你難道還想和謝兄一起去?” “有何不妥?” “我知你倆感情好,但也沒必要走哪兒都跟著他吧?這才從西北回來幾天啊,你也不嫌累?” 馮嘉幼累也沒轍:“你不懂,我不放心他自己出門。” 沈時行無語:“謝兄文武雙全,又不是上戰(zhàn)場打仗,你有什么不放心的?!?/br> 馮嘉幼無奈,真上戰(zhàn)場她反而不擔心,出去辦案子謝攬現(xiàn)在一個人不行。 “那為何要我?guī)兔θビ啠俊鄙驎r行見勸不動,便不勸了,“我又沒坐過商船,渡口都沒去過。” 馮嘉幼解釋:“我聽聞有艘商船好像叫金莛號?船票極貴,且最好的兩間上房,不是我有錢就能買到的?!?/br> 沈時行明白了,去金陵又不用隱藏身份,馮大小姐出門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來:“買哪一天的船票?” “買最近的吧。” “好。” * 等回到家中,馮嘉幼吩咐珊瑚泡了一壺茶。 她在書案后坐下,從竹籃里取出一沓折子,認真翻閱起來。 這些折子幾乎都在討論當前鹽政的弊端,并且提出革新的建議。 馮嘉幼對鹽政并沒有多少了解,看不太懂。不得不停下來,先去研究大魏這幾十年來的鹽政。 太過投入,午飯都顧不得吃,只就著茶水吃了幾塊兒糕點。 等研究完,再重新看李似修這些折子,不由感嘆他果真是個有想法的人,難怪能入內(nèi)閣的眼。 內(nèi)閣選他為帝師,估計也有改革鹽政的苗頭。 這就不難解釋他為何會遭刺殺,對方應(yīng)該是想撲滅這個苗頭。 除此之外,馮嘉幼心道倘若李似修當年寫信,行文結(jié)構(gòu)能像寫折子這般簡明扼要,一針見血,她豈會扔掉不看? “小姐?!鄙汉髋聰_了她,在外輕聲敲門,“沈公子遞了消息過來?!?/br> 馮嘉幼料想是船票的事兒:“進來吧?!?/br> 沈時行派了名侍女:“夫人,我家公子說,金莛號今日恰好有票,晚上戌時整起航,只不過那兩間上房已被人定下。錯過今日,要等三日之后?!?/br> 馮嘉幼蹙眉:“那算了,幫我謝過你家公子?!比舨挥喣莾砷g上房,普通船票她派管家去買即可。 侍女忙道:“我家公子勸您千萬不要上今晚戌時那艘船?!?/br> 馮嘉幼不解:“為何?” 侍女道:“我們打聽到那兩間上房,分別被李大人和安遠侯府的秦大人定下了?!?/br> 馮嘉幼暗道李似修這是信不過玄影司,打算回金陵去查自己的案子。 是得避開他,從京城到金陵船上要待好幾日,遇到不免尷尬。 不過…… 馮嘉幼低頭看一眼手中的折子,這本折子里李似修剛好在講鹽梟。 江南如今盤踞著不少倒賣私鹽的勢力,一些大勢力的首領(lǐng)多半是些江湖人士。他們武功高強,再加上與地方官員勾結(jié),南直隸派過兵,也發(fā)布過懸賞,并沒有多大用處。 折子中李似修一再強調(diào),任由這些鹽梟繼續(xù)發(fā)展,遲早會成為禍患??v觀歷史,先有黃巢起義,再有張士誠造反,兩人全是大鹽梟出身。 馮嘉幼不禁生出點想法,殺這些鹽梟應(yīng)該是謝攬的強項,畢竟他肅清過無數(shù)馬賊。 那些盤踞在西北的馬賊,可一點不比江南的鹽梟好對付,從前也是令朝廷頭痛的存在。 但為官最忌越權(quán),他沒有立場去誅殺鹽梟…… …… 謝攬晚上回來,瞧見馮嘉幼手里拿的不是卷宗,竟是折子:“你還在研究李似修?” “我是研究鹽政。”馮嘉幼抬頭,“研究了一整日,研究的心驚?!?/br> “嗯?”謝攬也走過去。 馮嘉幼:“關(guān)于滇中糧倉?!?/br> “滇中糧倉”四個字真像一個魔咒,一旦提起來就令人心口發(fā)悶。 他們每個人的命運,似乎都與滇中糧倉息息相關(guān)。 事實上不只是他們,當年因為糧倉被盜,戰(zhàn)敗死亡的將士先不提,光是滇南都司就牽連了上萬人,害的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這其中包括了謝朝寧,對于謝攬來說,也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 “從前我沒見過你爹,見過之后我腦子里常常在想,滇南都司人才濟濟,怎么能讓糧食被盜走大半?” 那不是盜一顆夜明珠,而是一石又一石貨真價實的糧食。 要盜走,需要一車又一車的往外運,還是從謝朝寧眼皮子底下運走,不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我在想,會不會從一開始,糧倉里的糧食就沒有賬面上那么多,畢竟你爹只負責守,不負責查驗。” “你是說滇南都司的高官往高處虛報了?”謝攬拿起折子看了兩眼,滿紙寫的全是誅殺鹽梟的建議,“理由呢?” 通常都是少報才對,多出來的才能落入私囊。 “為了拿到鹽引?!瘪T嘉幼也是今日研究鹽引舊政時,才突然聯(lián)想起來,“你知道鹽商是怎么獲取鹽引的么?” 謝攬道:“我今天才知道有鹽引這東西,原來賣個鹽那么復(fù)雜?!?/br> 馮嘉幼道:“如今簡單多了,換取容易,戶部發(fā)放隨意,造成鹽引泛濫。但在二十多年前,朝廷對鹽引管控極端嚴格,商戶多半是拿糧食換來的?!?/br> 謝攬也不說話,等著她講。 馮嘉幼:“以滇中糧倉舉例,商戶將糧食運送去滇南都司,滇南都司查收后上報戶部,戶部派人核實,再出具鹽引給商戶?!?/br> 這需要軍隊高層、戶部官員、商戶幾方面勾結(jié),少一個環(huán)節(jié)都不行。 需要有人從中間搭橋,“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千秋同盟會里的那個叛徒。若真如此,裴硯昭的父親也不是丟了腰牌那么簡單?!?/br> 謝攬蹙眉:“原來那個叛徒不是發(fā)戰(zhàn)爭財,他吃的其實是鹽利?” “估計他也沒想到南疆會爆發(fā)戰(zhàn)爭,因此暴露了滇中糧倉?畢竟牽連到裴硯昭的父親,等于毀了一整個龐大的千秋同盟會,他還怎么繼續(xù)牟利。” 當然,馮嘉幼也是閑著無聊隨便猜測。 管家匆匆過來:“小姐,姑爺,大都督府的齊公子派人送了禮物來,說之前得罪了姑爺,特意送來賠罪的。” “齊瞻文會賠罪?”謝攬一點也不信,“他又想搞什么鬼?” 見管家抱著兩個禮盒進來,馮嘉幼好奇起身:“我瞧瞧是什么?!?/br> “你不要碰?!敝x攬攔住她,“他不安好心,萬一在禮盒里裝了暗器?!?/br> 馮嘉幼笑了:“齊瞻文報了大名,哪里可能明目張膽的送暗器害人呢?” “像他這樣的人渣什么做不出來?!敝x攬將她拉去身后,自己信手掀開第一個盒子。 馮嘉幼探頭一看,竟是一柄鋒利的短刀。 “這是我的刀,昨晚扔在大都督府了?!敝x攬又打開第二個盒子,里頭放著幾張紙,“這是什么?” 馮嘉幼拿過來:“是地契?!痹僖豢吹囟?,連她都禁不住吃驚,“這可是有錢都買不來的,前內(nèi)閣次輔的府邸?!?/br> 好端端的,為何送一棟千金難買的宅子賠罪? 謝攬莫名想到了“金屋藏嬌”四個字。 “這個齊瞻文!”謝攬對他的忍耐已經(jīng)抵達極限,搶過地契,“你今天不要再著攔我,他既敢明目張膽的羞辱咱們,我就有理由明著去給他個教訓。” 第51章 富貴險中求“改錯字”. 馮嘉幼沒攔著他取刀, 是因為愣住了,不知他為何突然發(fā)起脾氣。 等她反應(yīng)過來,慌忙小跑上前從背后拽住他的腰帶:“夫君,你是不是誤會了?大家同朝為官, 不好送銀子, 多半是送宅院商鋪, 古玩字畫或者美人,哪來的羞辱?” 謝攬也不敢使勁兒掙脫:“不一樣。他本是打算逼我休妻, 將你搶走, 如今送一處宅院來,明著是道歉, 實則是說他不死心,勢必要將你金屋藏嬌, 這不是羞辱是什么?” 馮嘉幼微微瞠目,真不知他是如何想出來的。 “那你先等等?!彼砷_了手, 跑回房間將沈邱的牙牌取出來, 塞他腰間, “注意點分寸。” “我知道?!敝x攬一見她不阻攔, 愈發(fā)確定自己是對的, 出門上馬去往大都督府。 他倒也沒直闖,門前下馬闊步上前:“我找齊副統(tǒng)領(lǐng)?!?/br> 畢竟才剛率眾來搜過府邸, 守衛(wèi)認出他是玄影司的千戶, 又見他面色冷峻,目露戾氣, 竟不敢多問:“我家公子一刻鐘前出門去赴宴了……” “去何處赴宴?” 一名守衛(wèi)入府問了問, 出來回話:“公子去了城外的閑鶴山莊。” 謝攬早已做出總結(jié), 京中這些公子哥只要去城外赴宴, 八成不是什么好宴。 守衛(wèi)指個方向,謝攬騎馬直追。 齊瞻文的馬車抵達閑鶴山莊,踩著墊腳落地,便聽聞后方的馬蹄聲。 轉(zhuǎn)頭見是謝攬,他旋即瞳孔緊縮,面色不善地問:“你家主子還請了謝千戶?” 來迎他的管家愣住:“不曾啊?!?/br> 沒等齊瞻文繼續(xù)問,刀鞘已如棍子般朝他迎頭砸下。他心下大驚,一閃身躲過。 剛站穩(wěn),刀鞘又掃他下盤。他避之不及,膝蓋骨被敲了一下,險些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