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芳華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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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攬頓了一會兒才回應(yīng)她:“嗯?” “咱們夫妻約法三章的,往后要對彼此坦誠,不論任何事情都不可以隱瞞對方,尤其是不能打著‘為你好’的旗號,行不行?” “都聽你的。” …… 回到馮府里,馮嘉幼先洗了個澡解乏,才想起來派管家去將銀子送去戶部尚書府,還給薛綻。 之后張羅著搬了張睡榻放在新房里。 她明白了謝攬之前說的“需要時間”是什么意思,知道他對她更多的還是一份責(zé)任感。 而她現(xiàn)在更是一副無所謂,順其自然的態(tài)度。 不過思量再三,又讓家仆將睡榻從外間挪到內(nèi)室里來,與睡床挨得不遠(yuǎn)。 謝攬神經(jīng)緊繃了一天,又追著快馬跑一下午,挨著睡榻幾乎就要睡過去。 突地想起一件事:“幼娘,我需要你幫我找條路?!?/br> “什么路?”馮嘉幼正對鏡梳發(fā),從鏡中看到他趴在榻上,臉埋進(jìn)軟枕里。 暴露之后,他是一點兒也不裝了,處處隨性得很。 “做大官的路?!敝x攬的聲音帶著nongnong困意,“依照你原本的計劃,我在大理寺一步步晉升這條路……行是行,但肯定會很慢,你動腦子想想看,還有沒有其他路走?!?/br> 他對京城官場了解不多,遠(yuǎn)不如她。 且她思慮周全,必定能給他找出一條最適合他走的路來。 他再去努力,方能事半功倍。 “你是認(rèn)真的?”馮嘉幼捏著梳子轉(zhuǎn)身看他。 原本以為他只是在哄自己開心,可瞧他都困成這幅模樣了,還惦記著此事,竟是說真的不成?” “除了裝作我義兄時撒的謊,我哪句話不認(rèn)真?”謝攬可不許她小瞧自己,“不信的話我立個字據(jù)給你?!?/br> 說著他要起來,馮嘉幼起身走過去將他按下:“我信就是了,你睡吧?!?/br> 謝攬便又睡著了,沒多久再次被動靜驚醒,掀開眼皮兒瞧見馮嘉幼蹲在榻邊正往他手背涂抹藥膏。 他想說這點小傷不礙事,松煙瞧見都會嫌浪費藥膏的程度。 但他許是太困了張不開嘴,噙著笑意繼續(xù)睡。 馮嘉幼幫他涂完藥,開門出去找珊瑚交代了一些事情。 她也困得厲害,早早睡了,第二天又摸黑起床。 …… 謝攬迷迷糊糊中,感覺到她打開了房門,隨后進(jìn)來不少仆人不停往屋里搬東西。 等他起床出去外間一看,案臺附近竟多出兩個書架,堆滿書冊。 他心生不妙,呆立在原地不太敢上前。 “醒了?”馮嘉幼從院中走回房間里來,手里拿著他用來下聘的那柄苗刀,“還給你?!?/br> 謝攬凝視她手里的刀,不伸手去接:“你還是打算與我和離?” 馮嘉幼不解釋,只將手中窄長的苗刀塞給他:“我?guī)湍阏埩司┏且晃幻填^,最擅長使這種刀?!?/br> 謝攬松了口氣:“不用為我找陪練,沒意思。” 馮嘉幼笑道:“不是陪練,是來給你當(dāng)師父的?!?/br> 謝攬詫異:“多大本事教我用苗刀?” 馮嘉幼拉著他出門,指著不遠(yuǎn)處的高樓:“你往后跟著他學(xué)刀,除此之外,我還動用關(guān)系花費重金請了十幾位在京城名頭很響的教頭,專門負(fù)責(zé)教你各類武學(xué)。不過你得自己拿捏住火候,每日需要進(jìn)步幾分,才不超出‘天才’之名?!?/br> 謝攬望一眼高樓,那座樓他去過,和書樓挨得不遠(yuǎn),里面是兵器庫和演武場,據(jù)說是拿來訓(xùn)練馮府護(hù)院的。 不過謝攬以為,馮閣老應(yīng)該不會奢侈到專門蓋一座樓來給護(hù)院練功。 估摸是從前專門供給裴硯昭使用的。 謝攬心里多少有點兒不是滋味,自己這樣陪在馮嘉幼身邊也就不到一個月,裴硯昭整整陪了她六年。 他的目光又挪到書樓,隨后在兩座樓之間反復(fù)徘徊。 腦海里甚至浮現(xiàn)出她在書樓看書,裴硯昭在武樓練武,閑暇時兩人各自登上閣樓,隔空眉目傳情的場景。 “你在想什么?”馮嘉幼見他臉色不太對,拇指撥弄著刀鞘與刀把的鏈接處,刀身時而露出,時而隱匿,伴著輕微的顫響。 謝攬回過神,收斂心思:“你想讓我文官轉(zhuǎn)武官?” 演一場專研武藝的戲,反正義兄本就是軍戶出身,是有基本功的。 如今被馮嘉幼大手筆一培養(yǎng),這些京城內(nèi)響當(dāng)當(dāng)?shù)慕填^們逐漸發(fā)現(xiàn),蜀中才子竟還是個武學(xué)奇才。 隨后四處宣揚(yáng),明年他就能去考武舉。 馮嘉幼:“用不著考武舉,再有三個月就是玄影司道場招新的日子,我思來想去,你自考入玄影司是最合適的?!?/br> “玄影司?”謝攬首先想到沈邱的嘴臉,讓他去那老賊手下討飯吃,不如殺了他。 原本他險些斬釘截鐵說“我不去”,話到嘴邊改成“我不是太想去”。 因為他知道馮嘉幼做出這個決定,必定是深思熟慮過的。 昨個是他央著她想條路,自己不cao心的睡了一夜,沒臉挑三揀四。 “玄影司脫胎于前朝的錦衣衛(wèi),黑牢則改自詔獄。這支隊伍只聽命于皇帝,日常負(fù)責(zé)監(jiān)察百官,協(xié)助處理各類要案,恰好有我所擅長的。” 馮嘉幼與他仔細(xì)分析,“最重要的是,大魏的文武百官,唯有玄影司上下任免不通過吏部與兵部。指揮使由皇帝指定,但通常都是上一任指揮使舉薦,司內(nèi)晉升也基本都是憑實力,憑你的本事,一步三跳的晉升絕對不難。” 何況沈邱知道謝攬的底細(xì),不怕謝攬被發(fā)現(xiàn)真實身份。 裴硯昭是沈邱培養(yǎng)的下一任接班人,往后謝攬倒是能去爭一爭。 “你想什么呢?”外邊冷,謝攬見她穿的單薄,抱著刀回房去,“沈邱知道我的身份,將來會放權(quán)給我?” “只要你足夠合適,我想他會。” 沈邱還會認(rèn)為是自己招安了謝攬,引以為成就。 馮嘉幼甚至覺得馮孝安也是這樣打算的。 倒不是馮孝安又有什么算計,因為看遍了整個大魏的衙門,最適合謝攬性格的,唯有獨樹一幟目中無人的玄影司。 馮嘉幼跟進(jìn)房中:“你考慮看看?” “我去考?!敝x攬懶得考慮太多,反正去哪兒都比待在大理寺強(qiáng),“等我吃過早飯,就去找那教頭學(xué)苗刀。” “這個不急,練武是你擅長的,更何況還是演戲,放在下午精神狀態(tài)最差,最困的時候去。” 馮嘉幼走去新搬來的書架前,里面的書冊她都已經(jīng)分門別類,一口氣取出了十本:“一日之計在于晨,此時最合適誦讀?!?/br> 謝攬手一顫,懷里抱著的刀險些掉落:“我都要文轉(zhuǎn)武了,為何還要讀書???” “這不是書?!瘪T嘉幼將那一摞子書冊放到案臺上,“全是我連夜派人去問沈時行要來的,也算借關(guān)系作弊?!?/br> 她招招手,謝攬走過去將刀先扔在案臺上,拿起一本隨便翻看。 竟是現(xiàn)今京城衙門官員的名單,以及擺在明面上一些關(guān)系,比如同科,同鄉(xiāng),或是結(jié)有姻親。 又拿一本翻看,是一些五品以上官員私下里的嗜好。 再拿一本,謝攬的眼角有一些抽動。 這都是些什么鬼東西? 工部侍郎養(yǎng)的外室,與戶部員外郎的小妾是姐妹? 淮南道布政使的老岳父最近做起了絹布生意,合伙人是江南都司一位武官的大舅子? 謝攬無法理解:“我背這些干什么?” “因為百戶官以上的職位,這些可能會考?!瘪T嘉幼道,“玄影司辦案是有特殊性的,他們通常查的案子都不是普通的作jian犯科。你熟悉這些官員彼此之間的細(xì)小牽扯,有些案子閉著眼睛都能破。” 不等謝攬開口,“就比如昨晚上客棧走水,你猜是誰放的火?” 謝攬蹙眉:“有人放火?” 馮嘉幼點頭:“必定是有人放火,齊瞻文代表他父親齊大都督在拉攏薛御史,怎么剛好兩人途經(jīng)之地,那客棧就著火了。怎么剛好巡城官就牽著狗來了,怎么狗突然就瘋了?!?/br> 正是為了讓瘋狗當(dāng)著薛綻的面咬人,薛綻勢必得彈劾齊瞻文。 “他們想破壞太后黨對于薛家的拉攏,猜也知道是輔政大臣那一派做的。但想要確定出自哪一位的手筆,你就得從那位牽狗巡城的武官身上摸,他的嫌疑最大?!?/br> 謝攬先前不知道齊瞻文身旁站著的位御史,還奇怪那人怎么一直打量他,對他似乎有敵意。 謝攬捏緊手里的書冊:“為此他們就能隨意放火殺人?” 昨晚要不是他恰好在,客棧里真會死人的,且不只死一個! “更可恨的是,查到最后或許只能止步到那牽狗的武官身上?!?/br> 馮嘉幼黯然。 沒有相匹配的硬手腕,無論怎樣改革法典,最終都會對權(quán)力折腰。 她爺爺做了那么多年大理寺卿,更是步入了內(nèi)閣,也沒能在這陰暗的角落里撬動出一塊兒適宜新典滋生的土壤。 她目望謝攬嘆息:“夫君,單憑雙手你救得了他們一次,卻未必救得了他們第二次。” 謝攬的手越捏越緊,紙張幾乎被他捏透了。 “道理我懂?!敝x攬瞥見案臺上擱著一張宣紙,上面馮嘉幼以漂亮的字跡,寫滿了每個時辰他要學(xué)的東西。 尤其是這些錯綜復(fù)雜的官員信息,他一天竟然要背十本? 謝攬懷疑自己可能支撐不到去考玄影司就會英年早逝。 他試著討價還價:“你真覺著這樣的安排合適?” 馮嘉幼皺起眉頭,將那張宣紙拿起來:“我知道有些勉強(qiáng),可是你只有三個多月準(zhǔn)備的時間,我怕來不及……不過真的很難么,裴硯昭當(dāng)時就是這樣,你是假學(xué)武,他還是真練功……哦對!” 馮嘉幼拍了下額頭,是她糊涂了,“當(dāng)年他還是少年,少年時的學(xué)習(xí)能力……” “幼娘,我的意思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敝x攬擼起袖子,“這些根本不夠,你再給我添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