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芳華 第4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異世界商店街經(jīng)營指南、在古代老干部面前作死后、穿越后我被迫嫁入豪門、我靠寵妃系統(tǒng)當(dāng)了秦始皇的國師、一口草莓啵、丈夫下鄉(xiāng)后[七零]、禁庭春、帝國救贖、數(shù)千般、帶著工廠穿民國
謝攬不理他,下手干凈利落。 殺條瘋狗罷了,好歹也是大理寺的,應(yīng)該沒人懷疑。 先前他只擔(dān)心馮嘉幼會不會起疑心,如今馮嘉幼已經(jīng)知道了,他可再沒幾分顧忌。 齊瞻文一看是他,怒道:“我讓你不要?dú)?,為何不聽!你知道馴化一只多難嗎?” 謝攬抹干凈手上的血,起身拱手:“齊副統(tǒng)領(lǐng),這惡犬已經(jīng)徹底瘋了,救不回來,留著只會傷人,” 瞧他這模樣,死了條瘋狗,可比之前知道死了幾個手下悲憤多了。 齊瞻文愈發(fā)惱怒,這次沒有程令紓在,他可不是那么好說話的! “哎呀!”馮嘉幼小跑上前,躲在謝攬身后,驚恐地道,“京畿司何時換犬種了?既然馴化困難,如何能夠拿來巡城?。课仪浦巳瓷先ダ堑难y(tǒng)更多,說是狼都不為過,我怎么記得,京畿司里沒有這種兇猛難控的犬種?” 齊瞻文手臂一顫。這的確不是京畿司的巡城犬,是他幫人馴化的。 那人是徐公公的養(yǎng)子,他不好拒絕。 馮嘉幼又道:“大理寺前幾日,好像也接到一起惡犬傷人的案子,讓我想想……” “是我糊涂了,多謝司直出手相助!”齊瞻文咬了咬牙,喊那牽狗的巡城官,“還愣著干什么,把尸體帶走!” 說完不再理會謝攬,轉(zhuǎn)身去找薛綻。 馮嘉幼躲在謝攬身側(cè)看向薛綻,他竟再看謝攬。 “咱們?nèi)狂R?!瘪T嘉幼也拉著謝攬退出了人群。 拉他之時,發(fā)現(xiàn)他的手背似乎有一些燙傷的痕跡,她微微一怔,看來他剛才曾進(jìn)過火場救人。 馮嘉幼垂著眼眸。 可見程令紓說他在威遠(yuǎn)道名聲極佳,應(yīng)是真的。 馮嘉幼不禁想,自己之前對謝攬的能力一無所知,因一句天命,就愿意下定決心陪他高峰低谷。 甚至都想好了即使賭輸也無所謂。 她選的,好壞她都承受。 既然如此,他是天命所歸還是馮孝安丟給她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找到馬匹之后,馮嘉幼踩著腳蹬上去。 謝攬沒去拉韁繩:“你還需不需要繼續(xù)一個人靜靜?” 馮嘉幼騎了一下午的馬,腰酸背痛的厲害,向前俯身,趴在馬背上。 雖沒有言語,謝攬看明白了,伸手牽著馬走。 她閉著眼睛似在睡覺,他也保持安靜,盡量避開人群。 “我見過馮孝安了。”馮嘉幼忽然開口,“原來,我所有的沾沾自喜,不過是他給我編織的一個美夢……” 她閉眼小聲說著,像是在夢中囈語。 謝攬聽她講著馮孝安的算計(jì),反應(yīng)不大,西征蕩平貿(mào)易路的那幾年,他早見識過二叔的各種算計(jì)。 整天都擔(dān)心他會不會心衰而死。 至于馮嘉幼是因?yàn)椤疤烀辈偶藿o他,也無所謂。 原本就知道她有企圖。 “被他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你不氣?”馮嘉幼講完之后,本以為他會沖去找馮孝安算賬,結(jié)果他臉上就沒多少表情。 “怎么會不生氣,我前兩天還生氣的想走?!敝x攬撫了撫馬脖子上的鬃毛,“不過我的氣性一貫是來得快,去的也快。因?yàn)檎l惹我生氣,我通常都會立刻解決掉?!?/br> 馮嘉幼瞧見了他手背上的火吻痕跡:“可這次你非但不解決,還妥協(xié)了?!?/br> 謝攬道:“不去解決,說明其實(shí)根本沒有那么生氣。選擇妥協(xié),證明我心里知道這對我可能是好事兒。本能如此,便屈從本心?!?/br> 馮嘉幼:“歪理?!?/br> “這哪里是歪理,我又不像你一樣,沒事兒喜歡和人辨什么道理?!敝x攬牽馬走暗巷,挑眉道,“這叫活著的態(tài)度,我活著就只求快活,整天想那么多干什么?” 謝攬從來都不怕算計(jì)。 對他好的算計(jì)不需要防備,他只需從心做出選擇就好。 想害他的,隨便去算計(jì),反正算計(jì)到心衰也弄不死他。 “你若真有你說的那么灑脫,還聽馮孝安的話來娶我,將自己拴住?”馮嘉幼提起來胸口就痛。 “敢做敢當(dāng)也是我活著的態(tài)度。”謝攬認(rèn)為有必要和她解釋,“你我的婚事,我本有錯在先。是我忘了中原對女人的枷鎖,當(dāng)眾抱你下馬車還去我屋里,害你陷于流言?!?/br> 馮嘉幼想到:“那些流言肯定也是馮孝安搞出來的?!?/br> “可起因確實(shí)在我,沒我先犯錯他不會有機(jī)會?!敝x攬一副做錯事就得立正挨打的態(tài)度,“若我此時是以真面目示人,你娘提出要求那會兒,我立刻就會答應(yīng)娶你?!?/br> 馮嘉幼歪著頭看他。 “當(dāng)晚二叔求我,沒有思考多久我就答應(yīng)了,并不是我好說話。娶妻生子與是否接受詔安一樣,在我心中都是原則大事,比生死還大,不可能一時意氣,完全任由二叔擺布?!?/br> 謝攬認(rèn)真的回望她,“若二叔讓我娶的是別人,比如程令紓,我寧死都不會答應(yīng)的,因?yàn)樗屛胰⒌氖悄泷T嘉幼,我才會考慮?!?/br> 馮嘉幼錯開視線,也摸摸馬背鬃毛:“按照你這個說法,真不知道該怪誰了?!?/br> “怪誰?為何要去怪?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謝攬停住腳步,勒令馬停下,板起臉來,“無論什么原因,我們能相識,成為夫妻,都說明我們有緣分?!?/br> 馮嘉幼嗤之以鼻:“今日才知道天命是假的,你又來與我講緣分。” “你知不知道,在我家鄉(xiāng)那里有一處月亮泉,附近風(fēng)暴極多,但總有人寧可喪命也要去?!?/br> 謝攬講給她聽,“關(guān)于月亮泉有個古老的傳說,只要心中一直念著一個人的名字,去到月亮灣前下跪朝拜,喝下泉水,下輩子就還能遇到心心念念的那個人?!?/br> 馮嘉幼喜歡聽故事,認(rèn)真聽著。 謝攬卻不講了,問道:“你惱你爹算計(jì)你,認(rèn)為你我之間是個錯誤。可你怎么知道,你爹這份費(fèi)盡心機(jī)的算計(jì),不是你上輩子千辛萬苦求來的?” 馮嘉幼真被他說的微微怔,隨后坐直了身體:“你這話什么意思?我會求著你?” “是我求的?!?/br> 謝攬轉(zhuǎn)身面對她,雙手都搭在馬背上,將她鎖在中間,仰頭望著她笑,“是我求的你,上輩子我一步三叩首,從黑水河沿著沙道頂著風(fēng)暴一路跪去了月亮泉,把泉水都喝干了,這輩子才能娶到你,行了吧?” 馮嘉幼哼一聲:“算你有自知之明。” 謝攬好笑,牽著馬繼續(xù)走。 馮嘉幼隨著顛簸搖頭晃腦:“我現(xiàn)在也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西北的少寨主,怎么和我從程令紓那里聽來的不一樣。” 謝攬無語:“你這說的什么話,關(guān)起門來對著自己的妻子,能和在外面一樣?” “哎。”馮嘉幼忽又沮喪。 謝攬知道她在沮喪什么:“你不就是想當(dāng)大官夫人,我給你掙一個不得了。” 馮嘉幼明白他有資格說這話,十八寨若愿歸降,謝攬的父親至少會封個侯爺。 但是朝廷不可能給他們實(shí)權(quán),這輩子也接近不了權(quán)力中心。 馮嘉幼默默道:“可我要做的事情,必須得在這京城才能完成。” 謝攬表示好說:“那就趁我在京城頂替義兄的日子,用他的身份幫你掙個回來,給你當(dāng)真正的聘禮?!?/br> 馮嘉幼推他肩膀:“你以為那么容易?” 謝攬牽馬走出暗巷,京城的喧囂繁華再度躍入眼中。 他眺望一眼皇宮的位置:“我從沒認(rèn)為容易,只是相信我自己,只要我愿意努力,很少有我學(xué)不會的?!?/br> 馮嘉幼坐在馬上看著他的背影:“可你做人不是只求快活?” “從前我是一個人?!敝x攬覺著她這話問得奇怪,“如今是我們兩個,你整天在這悶悶不樂的,你讓我怎么快活?” 馮嘉幼低頭踢了踢腳蹬,終于笑了。 第28章 新的方向. 這一笑, 積存于心的郁氣散去許多。 很多年遇事都是她一個人熬了,身邊有個男人哄著的感覺還挺不錯。 而謝攬聽見她略帶釋然的輕笑,懸了一整天的心終于回落一大半。 馮嘉幼伸了個懶腰,舒展筋骨, 忽地想起來:“喂, 你從前真沒有相好過的姑娘?那是誰教你這樣哄女人的?” “這用誰教?”謝攬費(fèi)解的模樣, “自己的媳婦兒不哄,等著給誰哄?” 還有, 他很不樂意, “如今你我開誠布公,你不像從前稱我謝郎便罷了, ‘喂’什么?” “你本意雖沒錯,畢竟是以假身份騙了我?!瘪T嘉幼坐直身子, 微抬下巴,滿臉洋溢著驕傲, “在我這里, 可沒那么容易揭過去?!?/br> 謝攬心道你不也瞞著我“天命”的事兒?但他好不容易才將她哄好, 憋死自己也不敢再多嘴。 “你上來吧?!瘪T嘉幼踩著馬鐙往前挪了挪, 喊他上馬, “在城外追著我跑了一下午,又不是鐵打的, 我不信你不累?!?/br> 謝攬拍了下馬脖子:“你繼續(xù)趴著, 我看你比我更累。” 馮嘉幼想說你坐上來,我靠在你懷里豈不是休息的更舒服? 猶豫著說不出口, 大抵是心中仍有一些抵觸。 但無妨的, 她知道這只是小問題。 “那隨便你?!瘪T嘉幼又趴下了, 面朝他的方向再次閉上眼睛。 想起馮孝安說要她給謝攬一個家。 謝攬只是在京城沒有家罷了, 他的家在西北。 以謝攬的性格來看,他父親待他應(yīng)也不錯。 真正沒有家的人是她才對。 “夫君?!彼龅赜珠_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