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溫僖貴妃在線養(yǎng)老躺平
書迷正在閱讀:不死美人[無限]、世子爺今日真香了嗎、我有一座隨身海島[天災(zāi)]、清穿之大齡寵妃、文房四侯(古言,NP,高H)、穿成少年秦始皇的小宮女(1v1,h)、離個婚好難(高H)、我在天庭和神君偷情的日子(1V1)、穿成惡毒小姑子怎么辦(NP)、昏帝
這條路走起來,累極,但看著小meimei們一個個前赴后繼撲過來,她心中卻升不起阻攔之意。 不是為共沉淪,而是這把火,總要一群人捧著,照得才高。 她們受天下百姓供養(yǎng)恩惠長大,得享錦衣富貴,又怎能不反饋于民、不為天下先? 恬雅此刻終于回過神,朗聲大笑,用力拍雅南的肩:“好!好!若我沒記錯的話,十一你今年也十八了吧?皇父給你看的科爾沁部的多爾濟?那小子不行,吃喝玩樂一把好手,還桀驁不馴不聽話。就來漠北吧,四姐給你在喀爾喀挑個好的,聽話、乖順、樣貌出挑,保準你叫他往東他不敢——” “你四姐發(fā)癲了,不要理她。”見恬雅瞪著眼睛晃腦袋,容慈收回捂著恬雅嘴的手,看向雅南時臉上帶著溫柔的淺笑:“多爾濟不好,大姐手里有好的,科爾沁也是好地方,自在。你看你八姐?她自在得都不得了了?!?/br> 楚楚在宮中時對醫(yī)藥之道便感興趣,也跟著敏若學了個基礎(chǔ),到了科爾沁之后,條件便利,便開始跟隨關(guān)內(nèi)來的醫(yī)者深入學習,并逐漸開始給人看診治療,不分貴族奴仆,均一意待之。 如此不分男女貴賤之別給人醫(yī)治,后者還好,若以前者為準則在中原行事,只怕早有麻煩上身了 。 在科爾沁她能如此自在,自然是容慈的“一言堂”的緣故。 純禧公主擺明了要為這個meimei撐腰,科爾沁內(nèi)誰敢置噱、誰敢有意見? 就是額駙為楚楚不講究男女之分也不看貴賤之別地為人診治心中不滿又如何,他敢鬧到容慈的公主府中去嗎? 拉上他爹的膽子他都不敢。 恬雅對長姐最為尊重,此時也得挺身而出戰(zhàn)斗,氣得就要跳腳。 敏若淡淡看她一眼,“你大姐逗你都沒看出來?” 容慈抿唇忍俊不禁,恬雅幽怨地道:“娘娘您看,大姐總是這樣欺負我,這還在您跟前呢!” “我可不理你們的官司。”敏若沖雅南招招手,道:“去里頭柜子里,將我那罐老君眉取來。連喝了數(shù)日牛乳茶,也覺著厭了,換換口味?!?/br> 雅南應(yīng)是,敏若方睨了眼恬雅,“雅南的性子,拿定主意就輕易不會動搖的,同樣,她也不會輕易拿主意做決定。你想說動她,要拿出真章實意來。不然光是空口虛談,她不會信你?!?/br> 意思是別扯別的,有事只說實事。 恬雅鎮(zhèn)定下來,點點頭。 容慈示意她等會跟雅南出去說,小茶吊子上逐漸傳出醇厚的茶香,敏若沉浸在茶香中,眉目微舒。 容慈在敏若身邊,一面扇著茶吊子,一面輕聲細語地道:“恬雅主持修理漠北之法,為諸事與各支部王公僵持,既需退讓,在有些地方又不愿退讓?!?/br> 如約束奴隸主對帳下的奴隸處置權(quán),這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大大削去了奴隸主的權(quán)力與威風,蒙古王公自然不愿,但恬雅亦一步不退。 至于可退讓的小節(jié),她又不愿那么輕易退一步,必得狠狠撕咬一口,謀得己方更大的利益再退。 修大法規(guī)之事如今只是稍微起頭,便已僵持不下,恬雅倒是有耐心繼續(xù)扯下去,左右修法并非能急成之功,但她也確實需要一個對歷朝歷代律法都十分了解的得力助手。 雅南無疑是個絕好的人選。 敏若默默,容慈抬手替她添茶,見敏若指尖輕輕點著一旁的幾子,柔聲問:“可是有什么行不通的地方?” “你們皇父既已看定了科爾沁的人,忽然要轉(zhuǎn)變?nèi)诉x,讓恬雅小心cao作,不要露出底細?!泵羧舻溃骸八虏徽?,雅南如今便不宜鋒芒畢露?!?/br> 斂起鋒芒平平無奇,不引起康熙的注意才是平安離宮之法。 容慈頷首應(yīng)是。 數(shù)日后,圣駕回鑾。 敏若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幾年內(nèi)是絕對都不想再到這片圍場上來了——今年實在是折騰累了。哪怕明年有靜彤雅南容慈她們成捆釣著她,她也不想動彈了。 因而揮別容慈她們時,倒難得升起幾分離愁別緒,容慈笑道:“我也常往京中行走,娘娘莫傷心,年下就回去看您?!?/br> 敏若點點頭,握了握她的手,目光在孩子們身上一個個劃過,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回京的路上,舒窈滿腦子都是到火器制造工坊中去看個究竟,在馬車上只覺度日如年。 見舒窈如此急切激動的模樣,敏若潑了一碗涼水上去:“你如今莫不如靜下心來好生做做準備——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的時間不多。若在那有限的日子里不能做出點什么來,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也會從你手中劃過去的?!?/br> 她話音落下,這段話卻在舒窈腦海里回蕩著。舒窈終于冷靜下來,沉下心點了點頭,“娘娘您放心。” 她堅定地道:“我會盡全力做出點成績,讓皇父看到的?!?/br> 這個條件何其嚴苛。 但在如今,卻已經(jīng)是敏若能為舒窈爭取到的最寬松的結(jié)果了。 有許多女子,甚至連那些織造工坊的門都摸不到。 沉吟片刻,敏若抬手摸了摸舒窈的頭,道:“去做吧。心胸豁達,待得失以坦然,你可能做到?” 舒窈笑了下,眉眼煞是明媚,“論豁達坦然,娘娘您還不放心我嗎?” 最不放心你。 或者說這群孩子里,沒一個是敏若能夠放心的。 便看起來最清冷無欲求的瑞初和潔芳,又何嘗不是各個執(zhí)著不拔,撞南山不悔? “往前走吧,天下之大卻路程崎嶇,但娘娘相信,你能靠自己走出一條坦途。” 因奉太后而行,行進速度被放得十分緩慢,走時圍場的天只是有些寒涼,回到京中時,已經(jīng)是一地的落葉黃花。 永壽宮的花都開盡了,染青小心地將所有茉莉都搬進了偏殿中。敏若回宮,花房小心地揀了好品相的名品菊花送到永壽宮來,一盆盆列在殿前,真開出一片清寒芬芳來。 樹上的石榴果子各個紅彤彤的,頂部的一些被冬葵帶人扎上了紙袋以防霜雪——效果聊勝于無。 敏若回宮后摘下了大半自食并送人,頂部的那些仍高高長在樹梢,大約能挺過半冬。 今年桂花謝得晚,敏若回宮時也瞧見了。 云茵手巧,敏若回來前,便擷了不少桂花腌漬,糖腌的、蜜浸的,烏希哈走前便拉著她細細囑咐過,如今見到成品,見樣樣都做得極好,連連贊云茵,又對蘭杜道:“蘭杜jiejie收的好徒弟,事情做得細致又漂亮?!?/br> 聽烏希哈如此夸贊,敏若又笑瞇瞇瞧著,云茵不禁有些臉紅。 “是做得不錯?!碧m杜點頭贊許,云茵驚喜極了,正說著話,冬葵進來傳道:“娘娘,溫憲公主來請安了?!?/br> 溫憲公主便是蓁蓁。 敏若揚了揚眉:“叫她進來吧。來得可真快?!?/br> 蘭杜心中知道必是有正經(jīng)事的,便三言兩語吩咐了差事,將正殿里的宮人都支出去了,然后又親自沏茶,又給敏若升了個小手爐暖手。 “這個季節(jié),京里也寒涼,您先暖著。等會可要留五公主用晚膳?” 敏若道:“待會安兒和潔芳八成要過來,晚膳要預(yù)備得豐盛。新得的羊rou制鍋子正好,吃暖鍋吧,湯底用些溫補氣血的藥材,安兒和潔芳忙了一年,該給他們補補了。至于蓁蓁……我若留下蓁蓁,烏雅妃不知該怎么抱怨呢,隨蓁蓁吧?!?/br> 她自然不在意烏雅妃是怎么想的,但也懶得問蓁蓁。 這幾年朝堂局勢變幻不明,康熙對烏雅妃的態(tài)度也喜怒不明,但敏若看得出他心里并非就此厭棄了烏雅妃——好待同床共枕多年,立得住、沒立住的,共生育了五個子。 哪怕是一本書,在案頭放了幾十年都會生出幾分在意來,何況是個人呢? 康熙對給出感情一時再吝嗇,待后宮再無情,好歹是有些情分的。 但他又高高在上太多年,所以給出的也只是居高臨下施舍出的幾分憐惜。 烏雅妃不在意康熙究竟愛不愛她,有那兩分憐惜,就足夠她運作了。 離她最后一次觸怒康熙已時隔三年,再怎么惱,那份惱意也被時光淡去了不少。 本來烏雅妃去歲就坐不住了,只是去歲先是朝中不安穩(wěn),然后是康熙出巡,今年又連著在外折騰了一年,才沒給烏雅妃動作的機會。 至于如今……敏若心里算著年份,知道馬上前朝后宮的鬼熱鬧就要鬧得更旺了。 來吧,再往這臺大戲里添點彩吧。 敏若不怕熱鬧,何況是自己能夠干凈抽身免費看的熱鬧,誰不喜歡??? 敏若垂眸,剝開瓷碗里還帶著溫熱的栗子。 蓁蓁走進來的步子端穩(wěn)有余,不緊不慢端莊雍容,堪稱禮儀標桿。然等進了暖閣,她面上才顯出幾分急切之意,又帶著些憂心。 總歸情緒復(fù)雜,不負往日的輕松跳脫。 “娘娘,舒窈她——” 話說一半,蓁蓁仿佛不知該怎么說下去,卡在喉嚨里半晌,換了個說法,道:“兜了這一個大圈子,只是讓舒窈能去織造工坊里看一眼。今日剛回宮,我便聽說皇父命人選了兩個教引嬤嬤去公主所,這、這……” “你莫急?!泵羧襞牧伺乃氖?,蓁蓁便知道敏若早已知曉此事,又見敏若仍是從容鎮(zhèn)定的模樣,一直提著的心才稍微放下一些,可那口氣也沒敢送了。 蓁蓁急道:“這明顯是要約束舒窈行為的意思??!” “你皇父是想把舒窈往‘正道’上扳一扳,怕她就此移了性情,端嫻不復(fù)。”敏若說這話時,口吻極平淡,蓁蓁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角的幾分諷意。 蓁蓁愣了一下,默了半晌,才道:“這事……能成嗎?” “辛辛苦苦布了這么大個局,總該信舒窈一回?!泵羧舻溃骸澳呐率骜簺]成,至少爭過了,咱們輸?shù)靡膊焕仟N?!?/br> 蓁蓁搖搖頭,似乎xiele口氣,有些低落,“我是說,之后,哪怕舒窈真做出了成績來,這事難道就能成嗎?我甚至不敢想,怎么才能正大光明地讓舒窈走進那個工坊,讓她有學習的機會,何況是施展拳腳?!?/br> “如今不就把她送進去了嗎?”敏若輕笑著,但她也知道蓁蓁的意思,見蓁蓁眼中nongnong的茫然,道:“難道你就退卻、絕望了嗎?” 蓁蓁抿著唇,半晌道:“我不想退卻,卻不得不絕望。娘娘,他們將天下女人的路堵得太死了,咱們用力掙了一把,可直到如今,我都看不出破局的前路在哪里?!?/br> “蓁蓁……”敏若望著蓁蓁,“你不要將你皇父當做尋常男人。他雖是男人,更是帝王。” 蓁蓁想要扯一下唇角,又覺著自己這會笑出來大約也是冷笑,不如不笑。 她道:“皇父和天下男人又有什么區(qū)別?” “他的眼中,不僅有男尊女卑綱常倫理,還有絕對的利益。”敏若道:“在能打動他的巨大利益之前,什么綱常倫理,都只不過是個笑話。不然你覺得,為何靜彤能順利得封汗王,為何瑞初能順利南下?甚至就連微光,不也是乘著風辦起來的嗎?” 聽著她的話,蓁蓁忽然愣了一下,口中喃喃道:“利益、利益……” “不錯。”敏若道:“舒窈若真能做出點不凡的成績來,誰也攔不住她的路?!?/br> 蓁蓁默了半晌,道:“我明白了?!?/br> 見她似有所悟的模樣,敏若滿意地點點頭,道:“那如今,你知道那孩子的路應(yīng)該怎么安排了嗎?” 蓁蓁蹙著眉,眼前稍微好像看到一點光亮,然后縱身追過去,卻發(fā)現(xiàn)那點光她并不能握住。 蓁蓁xiele氣,道:“可河道事物皇父向來抓得極嚴,咱們也插不進手去。至于利益……治河之事,從來不是一日之功。便是立刻能見成效的,也都得做了才能看到,只是紙上功夫,誰能辨出深淺來?”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敏若忽然問。 蓁蓁道:“成舟,靳成舟。文襄公老大人取的名字?!?/br> 敏若起身,從架子上取下一個錦囊,道:“把這個給她吧。” 敏若雖不能直接拿出水泥的方子,但給小姑娘提點一點方向還是可以的。 聽蓁蓁說,那位成舟小姐也頗在土石之事上留心,有了大方向,沒準還真能做出一點結(jié)果來……“叫她無事可以去找潔芳?!?/br> 跟安兒一起種了幾年地,莊子上的工匠潔芳都熟了,多少能提供一點便利。 事情至此,敏若能做的便都做完了,剩下的路,就都要靠那個小姑娘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