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溫僖貴妃在線養(yǎng)老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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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對不住就成?!泵羧魶]給她繼續(xù)發(fā)揮的機(jī)會,淡淡道。 堵人的快樂,今天體會到了。 烏雅妃倒是習(xí)慣敏若的路數(shù)了,難得的沒心塞,抬起頭慢慢用帕子擦眼淚,一邊低聲道:“我心中多有懺悔,也常在佛前替孝昭皇后與大格格祈福。如今十四的福晉已定,眼見我也是要做婆婆的人了,唯這件事還揣在心里,思來想去放不下,不知貴妃可愿諒解我這一回,再日后,我也敢去奉先殿見孝昭皇后了?!?/br> 敏若定定看著她,也不言語,她們年歲相仿,敏若也應(yīng)是四十多的人了,那雙眼睛卻還是黑白分明清澈一如往昔,清凌凌的好像能直看到人心里。 烏雅妃年輕氣盛時不覺有什么,如今才發(fā)現(xiàn),對著這樣一雙眼睛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好像內(nèi)心中所有的陰私算計在這一雙眼睛下都無所遁倉。 她狼狽地側(cè)過頭,避開敏若的目光,敏若方道:“斐鈺的婚事惦記的人很多,若你只是惦記,我不會生氣,你錯在不該試圖算計皇上來壓我,強(qiáng)行定下這門婚事?!?/br> 敏若冷不丁心平氣和地說起這事來,倒打了烏雅妃一個猝不及防。 沒等她言語,敏若已繼續(xù)道:“從前二十幾年中,諸多事情我不想妄做評判,都為人母,我也知道骨rou分離的辛酸,所以這些年明里暗里我從未說過你一點不是,從沒站在看客的角度上評判過你。但這一回,你觸到我的底線了,烏雅氏?!?/br> 敏若等到她慌亂抬頭,方一邊定定地注視著她,一邊道:“我知道人心貪欲妄念從來難平,但我懶得理那些事,也沒打算參與過。無論你們怎么爭、怎么斗都與我無關(guān),但你們不該把手伸到我身邊來。 我所在意的,唯有我那一雙兒女和我身邊的人,他們是我的底線。我不在乎鈕祜祿家,你們想怎么拉攏、用什么手段都請隨意,但法喀你們不能動。他是在我身邊長大的、被我送到戰(zhàn)場上的,東征西討落下一身傷回來,我這個做jiejie的,必要保他平安終老,否則百年之后無顏見泉下的jiejie,你明白嗎?” 她面上平和褪去,神情十分鄭重嚴(yán)肅,聲音冷得仿佛能在三伏天里凍出一盆冰,烏雅氏一時竟被鎮(zhèn)住了。 事情超出掌控的無措在她心中彌漫開,她腦袋飛快地轉(zhuǎn)著試圖將一切拉回正軌,敏若已從容起身,留下一句“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若再犯,最好祈禱娘家滿門手里都是干干凈凈的,也休要再攀扯我jiejie和布爾和,你不配”,便要揚長而去。 烏雅氏見她要離去才急了,急忙開口:“別——” 敏若已瞥了眼用屏風(fēng)隔著的暖閣里間,頭也不回地走了。 烏雅氏精心預(yù)備好的一切都沒派上用場,屏風(fēng)里走出一個人來,康熙透過窗,看著敏若修長挺直的背影,垂下眼簾,看著無助扶著炕邊的烏雅妃,“貴妃所言,朕倒覺著字字在理。” “皇上……”烏雅氏抬起頭,吶吶喚道。 “別招惹她了,比手段,你比不過她?!笨滴踝哉J(rèn)是非常中肯地關(guān)心烏雅妃,烏雅妃卻被這句話氣得險些吐血,面露出幾分憂愁之色,眼睛盈盈透著水光,“皇上……” 康熙微微低身拍了拍她的肩,動作似乎溫和帶著柔情,附到她耳邊說話,仿佛情人間繾綣的私語。 然而康熙出口的話卻叫烏雅妃一時后背發(fā)涼。 “收起那些小心思,老老實實的,朕也想過安穩(wěn)日子?!?/br> 烏雅妃指尖輕顫,面上強(qiáng)笑道:“妾知道……” “念在這些年你服侍得還算用心的份上。”康熙似有一聲輕嘆在喉間,低低沉沉的,那點感慨也敲在烏雅妃心尖上,叫她心里一絞一絞的,不得片刻安穩(wěn)。 “這一回,就算是過去了?!笨滴趵^續(xù)道:“貴妃的性子怠懶,但有一點,朕年輕時瞧不上,如今卻不錯?!?/br> 烏雅妃心里恨不得現(xiàn)在立刻看不見康熙,卻還是得咬牙配合康熙的問題:“您說……” 說好的禁足三個月這件事過去了呢?為人君者一言九鼎! 烏雅妃沒料到康熙還算秋后賬,這段日子她行事百般仔細(xì),看康熙的遲遲沒提這件事,也不知究竟蒙混過去沒有,結(jié)果原是在這等著呢。 ……她就不該到今天還試圖咬那姓鈕祜祿的和姓佟的一口。 這倆姓出身的都邪性! 不管烏雅氏心里是怎樣想的,康熙已繼續(xù)道:“懶。你也應(yīng)該懶怠些,孩子們大了,他們自己有血性可以,但若叫朕知道,你們?yōu)榱俗约旱囊靶奶魮芑首酉酄幮值苁Ш汀?/br> 他直起身來,甩甩袖,面色微冷,“那你就徹底懶怠著吧?!?/br> 烏雅妃渾身哆嗦著,康熙走了許久,才有宮人敢進(jìn)來,秋嬤嬤心疼地扶起伏在炕邊的她,面上還有不安之色道:“娘娘……皇上他……” “到底還有多年的情分在,這一關(guān)過去了?!睘跹佩徚嗽S久,才止住哆嗦,閉著眼松了口氣——哪怕本來想要在康熙面前,撕下毓貴妃那張無爭面皮和佟佳氏的溫婉賢惠的目的雖未達(dá)成,但好歹也聽到了康熙一句準(zhǔn)話。 禁足結(jié)束之后這段日子,她忙于挽回康熙的心,看似是行事處處順利,可心底總是有幾分惶恐不安。 這么多年,她在宮中的立身之本便是皇上以為她溫婉無爭,去歲徒然生變,她如今已沒了封號和宮權(quán),一旦徹底失去圣寵恩眷,就真是滿盤皆輸。 所以一日摸不清康熙的心思,她就一日不得安穩(wěn)。 今日也算歪打正著。 她xiele力往后癱靠,好一會,竟然笑了。 秋嬤嬤見她笑,心中不安愈濃,連忙喚她。 烏雅妃忽然睜眼,眸中光芒銳利得逼人,來了精神坐直身子,秋嬤嬤按捺住心中不安,安靜等待著烏雅妃接下來的反應(yīng)。 只聽她道:“太后,我定會成為大清的太后,成為他之后大清最尊貴的人,要鈕祜祿氏、佟佳氏和赫舍里氏女、博爾濟(jì)吉特氏女皆跪拜我,要將今日的恥辱都一一討回來!” 秋嬤嬤面露惶恐不安之色,心中卻將這句話牢牢記住,又發(fā)覺烏雅妃說完這句話后身子發(fā)軟,忙連聲喚她。 烏雅妃徹底xiele力氣,閉目喃喃道:“胤禵,我還有胤禵,年年跪拜她的兒子,我不要也罷,沒了我,他才是可憐的那個!佟佳氏死了,沒人疼他了,沒人疼他了,心里念著別的額娘的兒子,我不要,我不要……胤禵,額娘的胤禵……我的祚兒,等額娘做了太后,一定讓你弟弟封你為親王,咱們不在那孤零零地躺著……” 她口中重復(fù)低喃著這些話,到底上了年歲,這段日子茹素又折騰,整個人憔悴了許多,方才帶著妝還好,此時妝容被汗水濕化了,憔悴與狼狽便都顯了出來。 一時瞧著竟有幾分駭人。 秋嬤嬤定住心神,等烏雅妃略冷靜下來,方喚人進(jìn)來扶起她,又有條不紊地安排人煮安神湯、收拾寢殿。 那邊敏若離了永和宮,索性帶著蘭杜蘭芳往御花園那邊走——直接走長街宮道怕半路被康熙追了尾,多尷尬啊? 蘭芳還是沒弄明白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蘭杜若有所思,待四下無人時,方輕聲問:“她口中說的那些東西是什么?” “孝昭皇后薨逝前替我結(jié)的善緣,也是用來試探人品的。烏雅殊蘭口中的話半真半假,算不得數(shù)?!泵羧艉唵蔚亟忉尩馈?/br> 孝昭皇后生前除了一輩子的家底都交給了她之外,還特地單留出兩份人脈,分別與布爾和以及當(dāng)時受孝昭皇后扶持的烏雅殊蘭,是用來結(jié)善緣,同時還有一些請求轉(zhuǎn)交給敏若的東西,即是用來試探人品的。 事實證明布爾和當(dāng)時雖看她別扭,行事卻稱得上坦蕩,她入宮后不久便干脆地將東西轉(zhuǎn)交給了她,所以后來她才會逐漸與布爾和處出交情來。 而孝昭皇后的另一手準(zhǔn)備,從這些年她與烏雅殊蘭始終保持著客氣疏離的關(guān)系,便可知結(jié)果了。 蘭杜聽完恍然大悟,又疑惑地道:“那她就不怕迎夏迎春知道,其實也漏了餡嗎?” “利益之豐,值得她鋌而走險一把?!泵羧舻溃骸扒椅也辉趯m中的一二年正是她失去了靠山急需要站穩(wěn)腳跟的時候,那筆錢已經(jīng)用了,后續(xù)哪怕再多艱險,她也只能咬牙挺著,時間長了,見無事發(fā)生,為了寬慰自己,也會認(rèn)定迎夏迎春都不知此事?!?/br> 前兩年捱過來,等到烏雅殊蘭后來手頭寬裕的時候,那筆錢倒是能輕松拿出來了,卻沒有由頭給敏若。 安兒成婚時,烏雅殊蘭添了極豐厚的一份禮,后來頭次見面,更是給了潔芳一套貴重頭面。 宮中人都當(dāng)她是為了四阿哥和安兒交好,但敏若核算著東西的價值,卻知道她是在尋求自己的心安。 蘭杜聽罷,皺著眉,總有一種敏若被占了便宜的感覺。 敏若沒多解釋,只笑著道:“一筆錢買出人心來,還省了我許多功夫,其實值當(dāng)?shù)摹!?/br> 若沒有孝昭皇后那一手安排,那幾年間她必定忙于對布爾和人品的試探,時刻忙于為自己構(gòu)造安穩(wěn)環(huán)境,不得一刻空閑。 第一百六十四章 敏若是被蘭杜強(qiáng)拉出去的,卻正在寶華殿遇到了烏雅妃,然后才發(fā)生了之后的事。 回到永壽宮,蘭杜面色略沉,一面有條不紊地吩咐靈露關(guān)閉宮門,又與冬葵迎夏簡單交流今日之事,進(jìn)入殿中,才干脆地向敏若請罪:“您今日之行消息早早泄露,奴才有過,自愿請罰?!?/br> 敏若道:“何必如此上綱上線,烏雅殊蘭以有心算人無心,弘晈的名字昨日定下,我今日是怎么都要往寶華殿里走一遭的。倒未必是咱們宮里泄露了消息?!?/br> 但她們昨晚確實商量了今日去寶華殿之事。 烏雅妃行事決絕至此,足見是有十分的把握的,僅憑揣測不足以令她孤注一擲,永壽宮還是有消息泄露的風(fēng)險。 敏若淡淡垂下眼簾,指尖點點一旁精巧的白瓷碟,碟中淺淺盛著水,養(yǎng)著兩朵重瓣桃花的花苞,嫣粉的顏色,凈白碟子盛著花苞頗為好看,輕輕一點,發(fā)出的聲音也極清脆。 可惜敏若此時卻沒有閑情逸致欣賞這份美。 蘭杜面色微肅,她跟著敏若日久,神情動作不知不覺間都學(xué)了三分,素日總是溫吞淺笑的和藹面容,她這樣的肅容極為少見,靈露丹溪與云茵侍立在側(cè),見狀心內(nèi)微驚,年長二人還要好些,云茵卻是頭次見蘭杜這模樣,不禁心內(nèi)微訕,感到有些驚訝,又畏懼于蘭杜的威勢。 她來得畢竟遲了,沒曾見過姑姑們狠厲嚴(yán)肅的樣子,偶爾見到她們出入威風(fēng)八面,也只是覺著新奇又向往。 敏若方徐徐將腕上的手串?dāng)n了攏,然后對蘭杜伸出手去,“起來吧,都嚇到孩子了。查便是啦,若是從里頭透出的風(fēng)……我不想在永壽宮見血,蘭杜,你懂我的意思嗎?” 蘭杜望著敏若,鄭重地點點頭,應(yīng)了個干脆地“是”字。 不要在永壽宮中處理,找到人后拉到外面處置,最有可能是送到慎刑司——那可就不是在宮中動動板子荊條罰扣月錢的事了,進(jìn)了慎刑司,確實有罪之人,生生死死,就都不是自己說得算的了。 敏若在人間煉獄里于心底深處小心地保住了一份“善”和相對正的三觀,但在某些時候,為了捍衛(wèi)自己的領(lǐng)地,她又隨時會變成另一個人,處理干脆、冷漠,從不會手軟遲疑的人。 她從地獄歸來,撿回了一身人皮,但這身人皮能不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披著,皆取決于她的處境是否安穩(wěn)。 永壽宮內(nèi)若是出了紕漏,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云茵默默祈禱事情并不算嚴(yán)重,她很少看到敏若眼神透寒,也少見蘭杜這樣嚴(yán)肅,好像永壽宮的平靜隨時會被捅破,然后撕扯引出一場腥風(fēng)血雨。 她默默祈禱事情并不算嚴(yán)重。 最后查出來的事情也確實不算重。 去歲永壽宮中服侍日久的幾個太監(jiān)離了宮,添了幾個小太監(jiān)進(jìn)來,家世倒都是清白的,進(jìn)來之前也確定過背后沒有宮里宮外的哪位,但進(jìn)了永壽宮之后才搭上關(guān)系的呢? 不過這個小太監(jiān)并沒造成什么嚴(yán)重的后果,一個灑掃小太監(jiān)罷了,先不說敏若一向不重用太監(jiān),就是有些永壽宮中的要緊事,除了冬葵之外也不會示與他人知。 他受了收買,沒抖出什么敏若的秘事,便開始替幕后之人留意敏若何日會出門,當(dāng)然的行程當(dāng)然來不及做準(zhǔn)備,幕后之人的意思是三四日后動的最好。 奈何敏若此人一向懶得出奇,這小太監(jiān)等了數(shù)日也只等到今日這一個機(jī)會,昨晚聽了敏若今日會出門的風(fēng),連忙趁下值的時候?qū)⑾⑦f了出去。 “就是那個?”敏若收回支著窗子的手,淡淡收回目光。蘭芳臉色有些不好看,點點頭,道:“五兩的金錠十個,烏雅妃好大的手筆。” “告訴冬葵,人,他帶著人親自送到慎刑司去。收受私賄、出賣主子,一切處罰皆按規(guī)矩處置?!鼻鍖m不興私自杖殺宮人,但宮中規(guī)矩,也將條條狀狀都列得清楚,這罪責(zé)到了慎刑司,再好的身板都要丟了半條命去。 蘭芳還有不平,憤憤道:“吃里扒外罔顧恩情,您待下如此寬容慈厚,外頭多少人擠破頭都進(jìn)不來!他竟然還敢——” 敏若聽著外面的哭喊求饒聲,眉心微蹙。 闔宮宮人都被召到前殿去了——為了立威,尤其是立給新人看的。 永壽宮內(nèi)氣勢洶洶一場清查,還真查出來一個吃里扒外的人,敏若待宮中人一向?qū)捄翊群停謴牟蛔允焉矸菥痈吲R下任意責(zé)打叱罵拿宮人出氣,處事從來有理有據(jù)。永壽宮犯錯宮人一向是蘭杜迎夏出面按規(guī)矩辦事,真有犯到她面前的,亦是按照規(guī)矩處置,從不妄泄私憤,因而在宮內(nèi)聲譽頗好,永壽宮里也不少人中了她的蠱,因此憤憤不平,此時見真有人出賣貴妃,一個個氣得恨不得擼袖子上,鬧得前頭事態(tài)頗為激烈。 蘭杜迎夏鎮(zhèn)場子,迎春有些氣惱,也跟著去了。 瑞初今日又出宮去告訴安兒敏若最后的抉擇,因而最后只留下一個蘭芳在這陪著敏若,敏若做主叫她身邊的人也都去前頭看著了,因而此時殿里連個能支使的人都沒有。 蘭芳只得親力親為,將手中的毯子往敏若腿上一搭,然后快步出去,不多時,永壽宮中又是一片清靜。 蘭芳方復(fù)回到殿中,敏若徐徐吩咐道:“受刑時,叫冬葵帶著人在慎刑司看著,從慎刑司出來,直接將人連著那五十兩金子直接砸到永和宮庭院里去?!?/br> 蘭芳應(yīng)了一聲是,敏若喝了口茶,她料定敏若沒吩咐完,便低眉垂首安靜地候著。 果然,敏若潤了潤喉,又不急不緩地繼續(xù)道:“送去慎刑司之前,問清楚他和永和宮是怎么搭上關(guān)系的,消息又是如何傳遞的,問一次不夠,反復(fù)問,將一切事宜都問清楚,其中若有對不上的地方,就是他說謊了 ?!?/br> 敏若從永和宮回來后永壽宮便雷厲風(fēng)行地動了起來,只怕現(xiàn)在外頭已有動靜,敏若也不怕丟人,說來算去,不還是烏雅妃收買人家宮里的人更不體面? 雖然這些都是大家彼此之間心照不宣之事,可從前都是私下暗中行事,除了抓住現(xiàn)行,誰都不知道誰動了手腳,如今忽然有一個被擺到明面上的例子,便如一塊巨石,落水之時會在水面激起巨大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