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溫僖貴妃在線養(yǎng)老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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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不知道他的貴妃這會腦袋里裝著什么想法,他聽產(chǎn)房里聲音紛亂,揚聲道:“敏若,你別怕!快些生下來,無論是阿哥還是公主,朕都許你自己在身邊養(yǎng)著!” 前頭那句完全是廢話,敏若疼得直咬牙,心里頭滿是大逆不道的想法,嘴里還得揚聲謝恩,只是聲音也被痛意弄得斷斷續(xù)續(xù)的,狼狽得很。 紫禁城里能自己撫養(yǎng)皇子的嬪妃不多,這幾年才陸續(xù)開了自行撫養(yǎng)子嗣的先例,康熙這會說出這樣的話,敏若必是得誠懇謝恩的。 至少嘴里是。 她神志清醒地被劇痛折磨著,尋常人這會大約已經(jīng)疼得頭腦混沌,她也想干脆稀里糊涂地混過去,奈何腦袋里那根一直繃著的弦不容她昏沉,勒緊了要她清醒地受這份堪比牽機之痛。 煩不到自己懷了九個多月的崽,就只能親切問候崽他爹了,敏若在心里問候著康熙的三代祖宗,那邊趙嬤嬤不斷撫摸她的肚子試圖安撫住里邊手舞足蹈的小崽子,旁的都是其次,如果他在里頭自己弄得換了體位,那娘倆都有得遭罪。 敏若氣得想抽刀把自己肚子劃開快些將小崽子取出來,剩下的理智固守著最后的底線將她的清醒緊緊束縛住,敏若就從下午一直疼到晚上,外頭月上中天了,下午來湊熱鬧的太皇太后與太后相繼離去,敏若聽了兩道依仗聲,心里頭問候起了康熙——如果等會再響起一道響鞭聲,那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弒君的沖動。 太皇太后與太后就算了,她現(xiàn)在生的是誰的娃?要不是康熙前世今生圖一爽,她能有今天這陣痛?! 疼到半夜,敏若其實已經(jīng)沒多少力氣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神智艱難地保持著清醒,嘴里的布巾早就吐了出來,她也沒力氣喊了,理智都用在不讓自己咬了舌頭上面,偶爾疼出幾聲“哎呦”,剩下的時間都是抽氣聲,艱難用力地保持著平緩的呼吸。 蘭杜早就急得眼眶通紅,這會到了半夜里,見遲遲沒動靜更是止不住地心慌,忍不住問趙嬤嬤:“這、這……” 剩下的話她半個字都擠不出來,只用力抓住趙嬤嬤的袖子,眼中帶著焦急。趙嬤嬤也急,但她還算穩(wěn)得住,查看幾次,安撫蘭杜道:“沒事、沒事,主子身體底子好,吉人又自有天象,你就放心吧。頭胎都是這樣的?!?/br> 問幾次都是這樣說,也不知是在安撫誰。 因為原身吃過的苦,敏若孕期有意控制吃食營養(yǎng),但這孩子也不知是否天生就是搞生存的好苗子,求生欲太強,哪怕敏若后期刻意少吃,他也把自己喂得飽飽的。到孕后期,敏若手臂、腿都與孕前無甚區(qū)別,只有肚子高挺圓滾,一看小不點在里頭就沒虧待過自己。 孩子長得大,生得自然艱難,敏若極力避免的事情最終還是發(fā)生了,她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原身能熬過來,她自然沒有熬不過去的道理。 亥時,暖閣里的西洋自鳴鐘響了起來,強維持意識清醒的敏若聽到趙嬤嬤如釋重負的聲音:“見頭了!看到小主子頭了!主子您快用力??!” 有些尖銳的聲音一下將敏若從半邊昏沉中喚醒,在神智歸位之前,她的身體已經(jīng)下意識按照趙嬤嬤的指示用力。 孩子的頭出來之后,一切就都進入了正軌,敏若的身上已經(jīng)疼得麻木了,孩子肩膀出來的時候她眼前好像都是白光,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聽到身邊人急切的交談聲。 她能聽到聲音、能感到麻木之下的隱痛,卻又好像與這個世界之間隔了一層薄膜,神智意識不受控制地要飛遠去,焦急地守在她身邊的蘭杜隱約聽到她喃喃說著什么,忙湊近去聽,才聽出敏若在喊“mama”、“mama”。 蘭杜一瞬間熱淚盈眶,心疼又無能為力,只能握緊敏若的手,道:“主子您加把勁、您加把勁——” 但蘭杜喚不回敏若幾乎已經(jīng)要飄離開身體的神智,一片白茫茫中,她好像看到自己的mama,本來在她記憶里已經(jīng)模糊的身影此刻出現(xiàn)在她眼前,容顏神情有些憔悴,兩鬢斑白,敏若的思維已經(jīng)不大清楚,卻還是在這一瞬間感到心里揪著生疼。 也是這時,敏若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并沒有遺忘母親的樣子,看到她憔悴的模樣,敏若的腦海中條件反射般地浮現(xiàn)出了第一世見到mama的最后一眼。 保養(yǎng)良好的面容、紅潤的氣色,平展精致的長裙,帶笑的眼眸臉龐。 敏若心里酸澀得發(fā)疼,眼前看到的東西卻不受她控制,她又看到同樣兩鬢斑白了的爸爸,看到衰老許多的爺奶,看到眼帶悲意的哥哥,看到……躺在病床上、連接著各種儀器的、她再熟悉不過的身軀面容。 沒等她看得清楚,耳邊忽然炸響如雷聲轟鳴般的一聲哭泣,將她好像飄飄欲飛的神智一下拉回了身體里。 頭腦一下子清醒過來,身上仍是痛得麻木,但肚子里已經(jīng)沒有鼓鼓脹脹的感覺了,渾身上下濕透得好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額角、眉心都是濕的,眼角好像也是濕潤的,蘭杜擰了溫熱的帕子來,先輕輕時擦了她的眼角,敏若才反應(yīng)過來——她剛剛好像哭了。 “生了,生了,是個小阿哥!”趙嬤嬤歡喜又如釋重負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沒多久一個紅彤彤有金線繡福壽紋的襁褓被放到敏若臂窩里,趙嬤嬤一疊聲地喚她:“娘娘、娘娘您快瞧瞧咱們小阿哥!” 她生怕敏若就此閉上眼去,連聲地喚她,烏希哈提著裝了產(chǎn)后止血藥的小食盒飛步而來,敏若這胎生得時間太長、孩子又太大,太醫(yī)們生怕她產(chǎn)后大出血,早早備下了止血的藥方湯劑,先服下以防萬一。 孩子沒被抱出去,產(chǎn)房里的動靜一直沒聽停,守在外頭的幾人多少都察覺出不對來。 此時殿內(nèi)只有康熙、阿娜日、皇貴妃與宜妃在,書芳與公主們來了,卻都被蘭芳用敏若的話勸走,康熙也陸續(xù)叫嬪妃們都離去了,只有阿娜日放心不下死活不肯走,皇貴妃也難得地沒聽康熙的勸,執(zhí)意留下,宜妃一開始就縮在一邊坐著一聲不吭地,郭絡(luò)羅常在回去照看公主和小阿哥了,她留在這,沒等康熙說到她身上,她便道:“貴妃生了我就走。” 她在這就是為了看著她家恬雅的老師,別其他公主都上到課了,沒等她家恬雅入學(xué)學(xué)到東西呢,老師就沒了!宜妃這樣告訴自己,咬著牙坐著沒走。 這會聽出里間不對,阿娜日先坐不住了,騰地一下起身快步入內(nèi),康熙被她這動作一驚,如夢乍醒,也快速起身。 敏若被那碗止血藥苦得一下就清醒過來了,何況還要小崽子啊啊的哭聲,叫她渾身虛軟疲累得想要閉眼也閉不上。 孩子被放過來的時候,她用最后的力氣睜著眼轉(zhuǎn)過頭去看,也是奇了,這孩子方才被抱著洗羊水、包襁褓的時候啊啊不住地哭,這會被放到敏若身邊,哭聲卻奇跡般地一下止住了。 血腥味還籠罩著整個屋子,一直懸在心口的那塊大石一落下,敏若的挑剔勁就又上來了,她都忍不住地皺眉,小崽子卻好像毫無感覺似的,閉著眼睛安靜乖巧地躺在她身邊。 就是這一瞬間,小崽子的呼吸聲在她耳邊好像都清晰可聞,敏若忽然再真實不過地感受到——她就是鈕祜祿敏若了。 她繼承了鈕祜祿·敏若的身體、記憶、身份,帶著原身的委托接手了原身包括人生在內(nèi)的一切,她早已成為了鈕祜祿·敏若。 這是原身的孩子,更是她的孩子。是她親自將這個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從他呱呱落地的那樣一刻起,她身上就多了一份不可推卸的責任,心理上也多出了一份寄托。 這是一根繩子,拴住了她與這個世界,一切不真實的虛幻感終將褪去,她已真正成為了鈕祜祿·敏若。 擁有了新的生命,與漫長的余生,許多許多平靜安和的歲月等待她走過去擁抱住,她身邊也有了一條與她曾靠一根臍帶連接身軀的小生命。 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了對一個人的生命、未來負責的責任。 而她真真實實地活著,在未來幾十年漫長的生活中,她將牽著這只稚嫩的小手,一起平穩(wěn)地走在陽光下,帶領(lǐng)他走過生活中的所有、所有。 望著閉眼睛、不知什么緣故皺巴著小臉的小崽子,敏若忽然笑了,抬起虛弱的手摸了摸他的小臉,聲音低低地道:“叫安兒,小名叫安兒?!?/br> 平安的安。 蘭杜她們的心都為敏若而揪著,這會聽她這樣說,連聲答應(yīng),一面小心觀察她的臉色神情。阿娜日和康熙也在這一刻躥了進來,正聽到敏若給小崽取的小名。 “敏敏——”一向笑容燦爛沒心沒肺的阿娜日臉上少見地帶著慌亂,快步進來,走聽到敏若囑咐的這句話,她最近亂七八糟的話本子看了不少,猛然聽到敏若這樣說,又是臉色蒼白氣若游絲的樣子,一下心臟都停跳了一瞬,三步并兩步撲到敏若床前,“太醫(yī)!太醫(yī)呢?!” 敏若對她一起吃喝玩樂看話本子的狐朋狗友是何其了解,看到阿娜日這個表情只覺眼前一黑,那邊康熙猛然聽到阿娜日這樣凄厲的一聲喊,心尖仿佛也顫了一下,忙快步上前擠走了阿娜日,握緊敏若的手道:“你jiejie將你托付與朕,你若、你若有個萬一,朕怎么——” “皇上……”敏若只覺額角直跳,終于忍不住打斷了他,聲音虛弱低微,但并不是下一刻就要死了的那種虛弱。 她深深吸氣,用盡力氣道:“臣妾無事……您、你們瞧瞧小阿哥,太醫(yī)、傳太醫(yī)——” 云嬤嬤忙應(yīng)了聲,將簾帳略放下,請竇春庭他們進來請脈,康熙與阿娜日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鬧了一樁鬧劇。 阿娜日一時如釋重負,猛地松了口氣,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不過幾瞬的功夫,她竟然冒了一后背、滿額頭的冷汗出來。 康熙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略正色側(cè)身讓出給太醫(yī)請脈的位置,奶嬤嬤近前來抱起了他剛剛出爐的小阿哥,他淺看兩眼聊解尷尬,但看了看就不覺夸贊道:“這孩子長得真圓潤?!?/br> 雖然還紅彤彤的,但小臉圓鼓鼓,不像平常小孩生出來皺巴巴小猴子似的。 全靠他自己太會生存了。 敏若現(xiàn)在聽到“圓潤”這兩個字就來氣,剛才的劇痛好像還沒離去,已經(jīng)麻木了的身上偶爾還有陣陣隱痛,她極力控制自己不瞪這個這會還看熱鬧的孩爹一眼——打工人對老板的基本尊敬還是要有的。 皇貴妃這時也走進來看了一眼孩子,只匆匆一瞥沒有深看,見敏若虛弱的樣子,便溫聲囑咐道:“你產(chǎn)后要好生調(diào)養(yǎng)著,聽太醫(yī)的話,有什么事只管打發(fā)人去與我說便是了?!?/br> 敏若點點頭,她便笑了笑,道:“那我便去了,你好生歇著吧?!比缓筠D(zhuǎn)身向康熙欠身告退,宜妃沒進來晃悠,聽到里頭說話的聲音,知道敏若平安,就起身跟著皇貴妃走了。 或許是藥效見得快,又或者是運氣足夠好,敏若產(chǎn)后一個時辰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去了,沒有出血、也沒有很大的痛苦,胎盤順順利利地娩出來,她便可以安心睡覺了。 康熙把她從產(chǎn)房抱回寢殿,鼻尖又縈繞著清清淡淡的馨香,敏若半夢半醒間眉心微舒,康熙又看了眼孩子,囑咐蘭杜她們好生伺候,便也起身走了。 阿娜日放心不下,吩咐自己身邊人去告訴蘭芳她們吉訊,留在偏殿榻上將就了一夜,第二日起來先過后殿來。 剛生產(chǎn)過,任敏若是怎樣的習(xí)慣,可沒人敢留敏若自個睡一夜了。她身邊的得力干將們被分成了三批,云嬤嬤帶著迎春去照看剛出生的小崽,迎夏和冬葵收宮里的尾,趙嬤嬤帶領(lǐng)蘭杜、蘭芳守著敏若。 敏若后半夜幾乎是昏迷過去的,也談不上身邊有人睡不睡得著的問題。 小崽睡一覺醒了喝了奶一直哭鬧,趙嬤嬤實在沒法子了,怕他哭壞把他抱了過來,一放到敏若身邊就不哭了,被襁褓裹得嚴嚴實實動彈不得也不哭鬧,小臉紅撲撲地閉著眼睛又睡過去了。 敏若身邊幾個人都暗暗稱奇,阿娜日過來見到她們都守著、小娃娃也在敏若床上,覺著怪稀奇的,給蘭杜使了個眼色,拉她出來問:“你家主子早晨可醒了?你們在這她能睡得好嗎?小阿哥怎么也被抱過來了……” 她張口就是一連串的問題,蘭杜趕忙一一回答。敏若從昏迷中大概轉(zhuǎn)醒已經(jīng)是日上中天了,她從昏迷中脫身,覺著眼前略微發(fā)白,四肢虛軟無力,一直注意著她的蘭芳見她睜眼連忙喚人,又忙端起一邊溫著的糖水,用小銀匙舀著喂敏若喝下。 她顧忌著一邊睡著的小崽,聲音低低地道:“主子您可算醒了,小阿哥早上起來吃過奶就一直哭鬧,趙嬤嬤便把他抱來,在您身邊就不哭了,又睡過去了?!?/br> 敏若側(cè)頭看了眼小崽子,眼睛逐漸從白茫茫脫離,能夠看清一些東西了,比如小崽子紅彤彤的臉蛋、濃密的胎毛、短得幾乎沒有的脖子…… 她遲疑了一下,醒來之后,清醒意識尚未回籠前,神智混沌從直覺走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是:“沒抱錯吧?” 這也忒丑了。 第五十三章 敏若話一出口,神智就回籠了,不等她再說什么,那邊云嬤嬤嗔怪地道:“您這話說的,滿宮里昨日就您一個生孩子,來來去去里里外外,我們這些人圍著您,這小主子生出來您還能不認不成?何況您昨兒晚上又不是沒看到?!?/br> 敏若訕訕一笑,這時臻兒也從后頭將烏希哈備好的粥羹端來,正好替敏若解了圍。 煲得米粒軟爛的小米粥里有切得碎碎的青菜丁,黃澄澄的米粥里混著碧瑩瑩的顏色,瞧著分外好看,熱氣騰騰地誘人食欲,另有一盞清淡的紅棗燕窩湯。 但與粥羹同來的,還有一碗湯藥。 趙嬤嬤先將湯藥端起與敏若,道:“這是促排產(chǎn)后污血的藥,先吃服藥,過一刻鐘再用羹湯,湯也需稍晾一晾?!?/br> 敏若看著那碗散發(fā)著苦臭氣的湯藥,臉也皺得跟她大兒似的了,眼一閉咬牙喝干凈了,終于卸貨的好心情也被這睜眼第一碗的藥給敗得差不多了。 月子里沒什么好吃的,哪怕烏希哈的手藝,有趙嬤嬤盯著也做不出什么花來,都是清清淡淡的原滋原味,敏若第一頓吃著倒是覺著還成,主要昨兒個折騰將近一日,實在是餓得很了,所以即便被一碗湯藥壞了的胃口,兩碗粥湯掃進肚子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這邊吃早飯,抬了炕桌過來,難免有些動靜,那小崽子倒是安睡著沒被打擾到。敏若吃著飯也忍不住眼神往那邊飄去看他,看到小小的、不到她手臂長的小崽子生了張rou乎乎的團臉,紅彤彤的rou皮,眉毛淡得很,只隱約能看到一點印記,小鼻子小嘴的——和好看真是半點不沾邊。 但睫毛倒是生得很長,細看了一會,rou鼓鼓的小臉好像也生出幾分可愛來,不知是否因為是自己崽的緣故。 云嬤嬤見她一個勁地瞧小安兒,便笑道:“主子您瞧,小阿哥怪得很,今兒早起就哭鬧不休,喂了奶還是哭,怎么都哄不好,可一抱到您身邊來就不哭了,止了眼淚又睡著了,瞧瞧這樣子,多乖巧??!大了必定是最聽您話的。” 敏若撂下銀匙與空湯碗示意人將炕桌撤下,聽云嬤嬤這樣說,順手摸了小崽的臉蛋一把,下意識地搓了搓手尖,略有回味——看著不太嫩,摸起來卻跟嫩豆腐似的。 手感不錯。 她這是完全沒過腦子的順手一摸,抬眼就見云嬤嬤滿眼嗔怪地看著她,不由理直氣壯地挺胸抬頭,“他這不是睡得很香嗎?我辛辛苦苦把他生下來的,他大了要是不聽我的話,那我豈不是虧得很?” “哪有這么算的?!壁w嬤嬤無奈得很,將一壺養(yǎng)氣血、排污濁的藥茶輕輕放在屋里的幾上,囑咐蘭杜道:“這一壺茶你時刻注意溫一溫,今兒給主子喝完,對身子有好處的?!?/br> 蘭杜應(yīng)了是,才說起阿娜日守了一夜一早才走,又說太皇太后與太后賞賜了許多布匹物什來,她整了單子,略與敏若念了念,敏若很是感受了一下財源滾滾的快樂。 但比起康熙來,那兩位都只能算是小頭了,康熙出手闊綽,綺羅錦緞自不必說,還有玉器擺件、古書字畫、貢上的紅藍寶石、東珠一匣、合浦明珠一斛。 其豐厚不亞于當日皇貴妃產(chǎn)女。 這既是賞敏若的,也是賞弘毅公府,賞法喀和鈕祜祿家的。 而沒有讓她以產(chǎn)子的風(fēng)頭蓋過皇貴妃,也是康熙的仁慈。至少目前為止,他沒有將剛出生的小阿哥高高抬起吸人注意的打算。 敏若對此心知肚明,懷著幾分感激欣然接受——她對做皇帝這個職業(yè)的人一般要求很低,底線低自然容易心懷感激,她知道自己屬于是被“皇帝”pua了,但是想在封建時代活得好,最好別對皇帝有太高的期待、太多的信任。 降低底線、提高防備,才能長命百歲。 蘭杜整理出長長的單子,這還只是一小部分,在安兒滿月的時候,這張單子還會增長。 敏若醒來沒多久,阿娜日、書芳還有容慈她們便過來了,容慈眼角眉梢難得地透著幾分慌亂,見到敏若的一瞬間又變成慶幸,她快步走到敏若床前,匆匆欠了欠身,然后握住敏若的手,長松一口氣,“今天您可不許趕我們了。昨兒晚上宮里都說……把我們嚇壞了。” 她、繡瑩與靜彤湊在一間屋子里半宿沒睡著,半夜里宮中也沒有四處報信的了,她使人打探只打探到敏若生得很艱難,今兒早晨才有人報喜說貴妃生了個小阿哥。 敏若拍了怕她的手,安撫道:“我這不是好好的么,你們小孩子家家,再被血腥氣沖得嚇著了。瞧瞧小弟弟,這小家伙在我肚子里還真是沒虧待了自己。” 正說話間,竇春庭也過來請了脈,叮囑敏若許多諸如“氣血虛虧應(yīng)好生調(diào)養(yǎng)”、“要時刻注意身子上的任何不適”一類的言語,又說了兩句近日要給敏若用的各種藥都是什么效用的。 幾個小的聽了更是害怕,敏若不得不在竇春庭走后安撫她們一番,幸好這時安兒也醒了,喝了奶躺在襁褓里低低哼唧,倒不像是哭,敏若摟著他拍兩下就安靜下來,阿娜日她們圍著小孩看,滿心滿眼都是稀奇。 “真乖巧啊?!笨粗矁洪]著眼還不自覺蠕動的小嘴兒,容慈忙問道:“他是剛才沒吃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