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帶著游戲系統(tǒng)穿武俠 第2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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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刻她便不必后悔自己做出這個決定了。 戚尋掀起的那片海浪將她和海闊天回歸隊列的船徹底從中間劃開了一道界限。 身在浪潮頂端,有若神靈降世的藍衣少女, 狀似無意地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看去了一眼,便像是完全將她給無視了一般乘浪而去,卻讓她的腳下仿佛生出了數(shù)十道禁錮的枷鎖,連帶著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緊抿著唇,只能看著那片吞天滅地之勢的海潮鋪開讓人心悸的威勢。 而在看到那海潮歸向之處那七個相貌一樣的人的時候,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正是與石田齋先生屢次敵對,又始終占據(jù)上風的史天王! 可即便是與她同在船上的人,在提起史天王的時候從骨子里仿佛已經(jīng)有了一種本能的敬畏情緒,也絲毫不影響她在眼見這白浪掠地,劍勢化龍的一刻,幾乎完全沒考慮過史天王有可能擊敗這樣一個對手這種可能性。 史天王再如何神秘莫測那也終究是人! 人又如何能和此等神靈景象相抗衡! 櫻子姑娘但凡是個長了腦子的正常人,便不會看不出來。海闊天這個將她引來此地的行為必然帶著目的性,簡直就像是非要讓她看到這個剿滅史天王的過程。 但在此等實力面前,別說只是以迂回的方式讓她來欣賞這何其壯闊的一幕,便是將她和石田齋先生一并擒獲過來,按著他們的頭非要他們記住這一幕,也實在不是一件能有反抗余地的事情。 何況比起只是當一個觀眾,懷著驚懼的心情看到這樣的場面,總也好過他們就被安置在這白浪之前,像是史天王和他的手下一樣成為被吞沒的犧牲品。 一艘被絞碎的船只殘存的木板飄到了她的船前,也讓她的神思回攏了一瞬。 “隨時……隨時準備撤離?!痹陂_口的時候她方才意識到,她的嗓音比起平日實在是干澀太多。 只不過她的這句話并沒能傳到她的下屬耳中,就已經(jīng)被更大的動靜所覆壓了過去。 那是終究要抵達史天王面前的海潮發(fā)出的嘶鳴咆哮。 在這一刻,水浪之間摩擦產(chǎn)生的轟鳴甚至比之海上龍卷還要可怕得多。 史天王并不像是此前死在戚尋手下的無名島小老頭一樣沒回過神來,便迎來驚天一劍的制裁。 在那種讓鼓膜都在發(fā)出震顫的動靜中,他還在嘗試做出反擊。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可要做到這一點何其不易! 那并不是一個只靠著喚動海潮的“術(shù)法”的敵人。 在此時俯首,化入這浪潮最前端,仿佛足以撕毀一切敵人的游龍碎星劍氣,比史天王此前見過的任何一個劍客發(fā)出的招式都要可怕得多,簡直就像是一道從天飛落的劍氣。 此刻這道劍氣在海面上縱意而行,逍遙萬分的姿態(tài)里如何不是雷霆萬鈞! 可史天王知道自己不能退! 在對方對海潮自如的cao縱中,他毫不懷疑自己倘若選擇逃命而后跳入海中求生,除了讓自己以一種更憋屈更不體面的方式送命之外,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意義。 但他能做什么? 白浪已經(jīng)近在數(shù)丈之外,將他讓人登島來見他的時候乘坐的船只也給拍了個粉碎。 海浪倒卷,將一片片木板碎屑化作了朝著這方島嶼卷來的箭矢。 也正是這些“箭矢”將那些朝著戚尋發(fā)出的暗器給打了回去。 他唯獨能做的好像只是在這一瞬間與另外六人一道拔地而起,踩踏著這些木板凌空掠出,合并著七人在此時因為同一個問題而有短暫壓過海浪咆哮之聲的斥問:“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對七人突進而來的圍攻,這海浪復又攀升了一段高度。 在這個純?nèi)桓┮暤囊暯侵校诽焱跚宄置鞯乜吹?,即便有日光從對方的身后投來,讓她的臉因為逆光的狀態(tài)顯得有些模糊,她唇角涼薄而嘲諷的笑容依然足夠清晰。 一道讓他頭腦有一 瞬空白,震蕩進他的耳中的回答在海上響起,“神水宮戚尋,為平亂而來?!?/br> 這個回答并不只是傳入了史天王的耳朵里,也讓整座海島都聽得分明。 更是因為這股裹挾著聲音的內(nèi)勁足夠渾厚,讓那位櫻子姑娘也一并聽了個明白。 神水宮并不是一個提起來讓人陌生的名號,那畢竟是江湖第一人所創(chuàng)立的門派。 可當戚尋駕馭海潮而來,發(fā)動了這樣讓人畢生難忘的攻勢的時候,無論是史天王還是那些東瀛來客方才知道,何為神水之怒。 史天王已經(jīng)徹底被籠罩在了海浪的陰影之中。 近看之時有如一道水晶幕墻的海潮,比起遠觀之時的樣子,更有一種平靜之中爆發(fā)的威懾力。 在史天王七人幾乎看得清她這件廣袖仙衣上的暗紋的時候,隨著她袖如流云的馭使,這道潑天的海潮終于從高處倒下,也在一瞬間將那七個身影都給盡數(shù)吞沒了下去。 當真正被淹沒在海浪之中的時候,史天王方才真正清楚,這片由人所驅(qū)策的海浪到底有多可怕的實力。 旁人做不到在一瞬間擊殺七人,這才讓他這種給自己尋找替身后混淆視線的法門,成為一種不可破解的保護。 可在無差別又范圍如此之廣的海潮面前,他哪里有這個全身而退的機會。 他曾經(jīng)從暴風雨里的海中漩渦里險死還生,但當被裹挾進水浪之下,一瞬間仿佛胸腔肺腑都被一種巨力擠壓的時候,卻好像有無數(shù)條無形的鎖鏈將他牢牢地捆縛在其中,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余地。 他仰頭之間只能看到一片白沫與急流,又有一雙短靴如履平地地踩在了水面之上,隨著這徹底松開了控制的海浪一并前行。 也正是隨著這一腳落下,他本可以隨著內(nèi)力的運轉(zhuǎn)和出眾的鳧水能力突破到水面上來的本事,都被一層透明的桎梏給封鎖在了原地。 他隱約覺得自己被沖上了岸,但事實上只是那道鳴雷之潮徹底將海島給淹沒在了其中。 在半年前,戚尋只能做到在將大沙漠中的地下水引出的時候,在石觀音那個種滿了罌粟的山谷中,將這些植株在水波震蕩里絞碎。 現(xiàn)在卻是大浪過后,這座海島上的房屋與人,都被那種最溫柔也最兇悍的水流給撕扯到粉碎。 也包括史天王。 他從未想到過,他這個一度覺得只要是水上,遲早便是他的天下的人,終有一日居然會在這樣從奔涌轉(zhuǎn)為平靜的水流中死去。 他找來的那些個與他只需要稍加修飾便看不出分別的替身,也自然隨同他一道沉入了海中不復存在。 被人死死按在水中,一點點窒息而后死去,又被狂肆的水流徹底摧毀掉他曾經(jīng)存在痕跡,這便是他最后的結(jié)局。 而不是如她曾經(jīng)所展望的那樣,讓朝廷也拿他沒轍,嫁個公主給他,讓他徹底躋身上層人物,從而被載入史冊。 這種死法對他來說,實在是個莫大的嘲諷。 但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氣前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辦法能改變這個結(jié)局了。 戚尋被一團浪花輕柔地送到了地面上。 奔涌過境的海潮本就是從海中生發(fā)而起的,現(xiàn)在自然也要重歸大海。 她站定在這方海島的沙灘上,數(shù)丈高的水墻已經(jīng)變成了翻越過海島后便轉(zhuǎn)入尋常波濤中的一層,再看不出一點先前足以摧城的驚濤模樣。 而在這海島之上,不再存在什么人什么樹什么房屋什么武器,只有一片光禿禿的海島巖層。 也或許稱不上是完全的光禿禿。 比如說戚尋就在此時俯身,在海島上撿起了一枚并沒有被她摧毀的貝殼。 這姑且也可以說是她的戰(zhàn)利品了。 當然,戰(zhàn)利品實在不止這么點。 史天王一死,豹姬便憑借著對對方手下勢力的了解展開了對其他??艿膰?。 這些人甚至還沒來得及得知史天王的死訊,便已經(jīng)迎來了狂風暴雨的打擊。 也正因為豹姬行動的速度足夠快,史天王那些個劫掠得來的寶藏庫存,還沒被他深諳大難臨頭各自飛精髓的手下給帶走。 在對數(shù)個島嶼的收繳搜羅后,這些東西被豹姬盡數(shù)送到了戚尋的面前。 戚尋倒是沒打算將這部分收獲全給據(jù)為己有。 她頂多就是翻出了其中史天王劫掠東瀛商船的所得,本著反正已經(jīng)請了石田齋的下屬看了一場好戲,正好也讓他們付個門票錢的強盜邏輯,讓神水宮門下給運走了。 剩下的大多錢財是史天王掠奪沿岸和過往商船所得,戚尋便委托武維揚和海闊天派人帶著船隊來將其送到了松江府的官衙,又請來了玉劍山莊的杜先生。 杜先生起了這么個在外人面前遮掩身份的別名,卻實際上是個女人。 她在與劍客焦林分開后,憑借著自己的智謀本事得到了朝廷的支援,建起了玉劍山莊,也算是朝廷對抗史天王做出的一個借助武林的嘗試。 比起松江府官衙,顯然還是杜先生出于對史天王的了解,更知道他造成了哪些地方的損失。 “戚少宮主以神水宮為名,收服了豹姬將軍,也擊殺了史天王這個為禍一方的???,便是將這批珍寶盡數(shù)收歸己用旁人也說不出什么來,何況我聽聞神水宮收容了不少無處托身的女子,本身也需要一筆安身立命的錢財,為何如此果斷地將我找來?” 杜先生,不,應(yīng)該說杜夫人光從外貌上來看顯得并不太強勢,但玉劍山莊近年來和史天王之間的爭斗卻也算得上是有來有回,著實不能將她當做一個弱女子看待。 在見到戚尋的時候她問出了這個問題。 “若是我將這些據(jù)為己有,又拉扯出了一支在海上實力不小的隊伍,縱然我說自己只是打算開辟海航商路,但在外人眼里我和史天王這樣的人有什么區(qū)別?何況如今史天王既除,能讓我從中獲利的手段不知多少,何必貪圖這點蠅頭小利?!?/br> 戚尋說到這里忽然自己笑了起來,“我這話說的好像不太對,這也實在不該叫做蠅頭小利。” “但對戚少宮主來說,也或許真的是呢?”杜夫人笑容溫婉,“我此番前來除了將臨海各鎮(zhèn)的損失統(tǒng)計帶來,協(xié)助將史天王的財富送歸,助力這些地方重建之外,還有一件事想要與戚少宮主商量?!?/br> 戚尋:“夫人但說無妨?!?/br> “我有一個女兒,我此前一直讓她在山莊中甚少見到外人,但如今我瞧著戚少宮主的義舉和你身邊的這些朋友,有意將她送來神水宮拜師學藝?!?/br> 杜夫人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戚少宮主可以放心,我不是來將一個麻煩丟給你的,我也不妨做出我的承諾,我能建立起玉劍山莊便自然有我在朝堂中的門路,神水宮只要不做出什么為禍之事,在有些事情上我總歸可以想法子開些方便之門的。” “你這話似乎不應(yīng)該跟我說,應(yīng)當跟我?guī)煾刚f?!?/br> 戚尋說到這里,想到的正是從邀月那里說出的未來。 杜夫人的女兒新月的確不是神水宮的負累,這也并不是奔著讓神水宮幫忙管教女兒的目的才將她托付過來的情況,或許她還有著并不低的天分,否則也不會在后來成為神水宮的下一任宮主。 但戚尋不太喜歡以所謂的既定未來定奪一個人的命運和對她的印象。 新月能不能真做到這一步,還得看她自己的本事。 杜夫人聞言依然笑意溫和,“經(jīng)過了鏟除史天王的一役,還有人會覺得戚少宮 主有可能不是那個未來的神水宮宮主嗎?我想陰姬前輩讓你出來處置這些事情的后續(xù),本身也已經(jīng)有將這個位置交托的意思了。何況,雖然戚少宮主與小女的年齡相差不多,但我還是希望讓她拜在你的門下學藝?!?/br> 看戚尋并沒直截了當?shù)鼐芙^,杜夫人已經(jīng)大致能判斷出她的態(tài)度了,“若是少宮主有空的話,等處理完了此地的事情,不妨來我玉劍山莊一坐,我還有幾門生意想與少宮主談?wù)?。?/br> 杜夫人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戚尋也實在是沒有拒絕的必要。 清剿??苓@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yīng)當叫做政治正確的行為,的確是戚尋想給神水宮繼續(xù)補上的一層庇護,當然江湖事江湖了,其實并不一定能派上用場。 但怎么說呢,萬一以后神水宮的姑娘出來在江湖上走動,吵架都比別人能有底氣得多嘛,至于吵不吵得贏打不打得過,那是另一回事。 雖然在隨后戚尋就面對了來自水母陰姬的靈魂質(zhì)問——倘若以后有人提起神水宮,便想到了她這出海上生波的離譜cao作該怎么辦。 戚尋想了想給出了個答案,那得看問這個問題的人拿不拿得出這個表演經(jīng)費。 被她找來的另一個觀眾,何止是不敢找上門來問詢,能否低價贖回此前被史天王劫走的東西,甚至還又送來了一份“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