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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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可恥地逃走了,像個懦夫。 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 無所謂了,我已經(jīng)背棄了太多東西,我撒了謊,扭轉(zhuǎn)了別人的命運,甚至心生邪念,差點改變被目睹的歷史。 我已經(jīng)回不去了。 這一次的落地點在安室透的房子里。我之前把松田陣平送到了這里,不知道他還好嗎? 可能是過于激動,定位出現(xiàn)了一點偏差,這里已經(jīng)過了好幾周。 而我已經(jīng)過了兩年。 門被人推開,松田陣平的臉出現(xiàn)了,他看到我,手上的狗鏈一松,鞋子也不脫,就朝我沖來。 “汪汪?!蹦侵话咨男」方袉局?,而松田陣平握住了我的胳膊。 “花音!”他十分焦急,上下左右地打量著我,“你沒事吧?沒有受傷吧?” 我搖了搖頭:“我沒事,而且,陣平,你沒發(fā)現(xiàn)嗎?我已經(jīng)長大了不少。” 他的墨鏡滑了下來,然后被他摘下。他瞇起眼睛,仔細(xì)看我。 “原來如此,”他有些陰陽怪氣,“虧我擔(dān)心你擔(dān)心得要死,原來你不知道跑到哪里開心去了,完全就忘記我了?!?/br> “才沒有!”我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我靈力消失了兩年,兩周前才回來的。” “靈力消失了兩年?”他敏感地捕捉到關(guān)鍵詞,“是因為爆炸嗎?為什么?發(fā)生了什么?” 我自知失言,不想和他說得更詳細(xì),但他把我壓在餐桌邊,逼著我交代。 于是我只好和他說了現(xiàn)在的處境,說著說著,我難受起來,撲進(jìn)他的懷里。 “唉……花音啊……”他抱住了我,“花音啊……” “還不是因為你和研二!”我很生氣地錘了他幾拳,“你們沒事玩什么炸彈!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安室透回來了,原來他認(rèn)識松田陣平,原來他之前沒有和我講的那幾個故事,就有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 我沖安室透——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降谷零,他終于把真名告訴了我——翻了個白眼:“做你的同期真的太不幸了,簡直多災(zāi)多難,你趕快去關(guān)心一下你剩下的同期吧,別又死了?!?/br> 降谷零的表情嚴(yán)肅起來?!拔視??!彼f。 降谷零的房子很大,我和松田陣平暫時就在他家住了下來,每天帶著哈羅——就是那只白色小狗——去遛彎,然后買菜,回來做飯。 生活看似恢復(fù)了平靜,只有我知道,或許松田陣平也知道,我的內(nèi)心充滿了陰影和不確定。 降谷零常常不回家,他工作很忙,還有另一套作為“安室透”居住的房子。 說起名字,我大概知道了,像降谷零這樣的人,不用真名是為了換一個身份,不像我們靈能者,從出生開始就隱藏真名,擔(dān)心真名泄露給神明。 或許,早早告知了赤井秀一真名的我,就已經(jīng)靈能者失格了吧。 松田陣平的身份問題是降谷零幫忙解決的,在我回來之前,他在外面一直戴著帽子口罩和墨鏡,害怕被認(rèn)出來,給我招惹什么麻煩。我不忍心看他一直隱姓埋名,就告訴他可以在外面自由活動。 畢竟,都已經(jīng)到這個地步了,我還怕什么呢? 但除了遛狗,我不想多出去走動,于是松田陣平?jīng)]有復(fù)職,花了很多時間待在家里陪我。 降谷零不在的夜晚,我就會溜進(jìn)松田陣平的房間,鉆進(jìn)被窩,和他一起睡覺。我們常常zuoai,因為是背著降谷零在他的家里做,松田陣平坦言,有種偷情般的刺激。也是因為如此,他沒有注意到,對我而言,zuoai更像是發(fā)泄,用來壓抑恐懼,像末日前最后的狂歡,而那個末日,就像懸在頭頂?shù)倪_(dá)摩克利斯之劍,不知道何時就會降臨。 有一天,松田陣平不在,而降谷零罕見地在家,他問我,以后打算做什么。 熟悉的問題,熟悉的問法,我翻了個白眼,不愧是赤井秀一的老熟人,問問題都一模一樣,松田陣平就從來不問我以后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蔽液退f。 “你有沒有考慮過要入職公安?”他說,“你的能力很特殊,我可以訓(xùn)練你,你絕對可以大展拳腳,發(fā)光發(fā)熱?!?/br> 我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我問他:“你還想我救誰?” 他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問他,可能他并沒有這個意思,不像之前,處心積慮地要我去救蘇格蘭。 “你要我救誰,你就給個名單吧,死亡地點、時間和死者照片。但死亡方式只能是尸骨無存,無人目睹的那種。” “花音……”降谷零說話突然有些磕磕巴巴,“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想……” “所以你沒有其他想救的人?” 降谷零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說:“有?!?/br> 我嗤笑一聲,手一伸:“名單給我?!?/br> “花音……我——”他似乎想要辯解什么,但我沒有耐心聽,于是打斷了他的話。 “不要我我我了,我答應(yīng)你,名單給我吧。” 降谷零沒有動,他定定地看著我,紫色的眼珠剔透:“花音,我該怎么感謝你好呢?” 感謝?不需要感謝。我不是為了你。我只是,停不下來了。 反正,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一切都失控了,一切都脫軌了,再多救幾個,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與其活在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恐懼中,等待不知道什么時候落下的因果報應(yīng),死在爆炸中、死在火災(zāi)中、死在時空洪流中,或許也是好事吧? 我不想再做被留下的那個人了。如果有誰要先走一步,那就讓我先走一步吧。 我已經(jīng),徹底壞掉了啊。 如果放在從前,我一定會和降谷零好好解釋,但這一次,我沒有和他解釋。我嘴一張,就對他說:“感謝的話,你就做我男朋友吧?” 降谷零盯著我,然后用手捂住了眼睛。 “這算是什么感謝啊……”他似乎想要忍住微笑,但嘴角還是不自覺地勾了起來,“這不是……我占便宜嗎?” “我不止有一個男朋友哦?!蔽页雎曁嵝阉?,懷著一點惡意,看到他身體瞬間僵硬了。 “……不止一個?”他的聲音都變輕了。 “是哦,”我晃了晃腿,“陣平就是一個?!?/br> 降谷零不說話了,我笑了:“沒事的,Zero,就算你不答應(yīng),我也會去救的,和你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沒關(guān)系?!?/br> 然后我就站了起來,往房間里走,關(guān)門之前,我想到了什么,探出腦袋,提醒他:“記得把名單給我哦,列得全一點,不要救完再和我說還有其他人?!?/br> 降谷零給了我一份名單,我把宮野明美的名字劃掉。 “這個已經(jīng)救過了?!?/br> “救過了?”他吃了一驚。 “是的?!蔽艺f,想了想,我問他,“你是因為宮野明美,才認(rèn)識得赤井秀一嗎?” 降谷零看著我,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沒關(guān)系,不重要,我揭開宮野明美的這一頁,翻到下一頁:“宮野艾蓮娜、宮野厚司。不會是宮野明美的父母吧?她家里怎么回事啊?怎么都死了?” 降谷零沉默地把宮野明美那一頁丟到垃圾桶里。 然后我靈光一閃:“不會宮野明美就是你之前說的,喜歡了又死掉的那個人吧?” “不是,”他終于說話了,“不是她?!?/br> 哦,也是,不然就太巧了。 “是宮野艾蓮娜?!彼_口。 我瞪大了眼睛,仔細(xì)地看了看資料上宮野艾蓮娜的生卒年月。 “可是……她的長女都比你小四歲啊……” “不行嗎?”降谷零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小時候喜歡成熟的大人,不可以嗎?” 當(dāng)然可以……我想起我對赤井秀一的喜歡,心中燃起一片深深的同情?!癦ero,”我很鄭重地對他說,“我一定會把這兩個人救回來的,你放心。” 于是我就出發(fā)了,降落在十七年前,那個實驗室里。 我做這種事已經(jīng)非常熟練了,我找到宮野夫妻,他們昏迷在地上,實驗室里濃煙滾滾,熱浪襲人。我探了探他們的鼻子,發(fā)現(xiàn)他們還活著,就抓著他們離開了。 回到降谷零的房子里時,松田陣平正在和降谷零打架。 “你怎么能讓她做這種事!”松田陣平非常生氣,一拳砸在降谷零的臉上,“你怎么能這么自私!你會害死她的!” “陣平,不要激動?!蔽沂忠凰?,宮野夫妻倒在地上,兩個男人轉(zhuǎn)頭看向我。 “不是Zero讓我去救的,是我自己要去救的,而且他也不知道我身上發(fā)生的事?!?/br> “但是……” “沒有但是,陣平,我也救了你啊。我可以救你,就不可以救其他人了嗎?” 松田陣平震驚到失語,他的嘴張得大大的,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也是,我的未盡之言,似乎是在指責(zé),不讓我去救別人的他,很自私。 但是,抱歉啊,我的心好疲倦,已經(jīng)說不出委婉的話了。 而且,出于正義,而非私心,去救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是不是能減輕我的罪惡呢? 降谷零的鼻子在流血,他低著頭,不看我,頭發(fā)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他是知道了,我為了救人,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了嗎? “Zero,”我轉(zhuǎn)頭看降谷零,“這個時間點附近我跳躍了太多次,有些不穩(wěn)定,我把他們送到一年后的未來,去找他們的另一個女兒,你覺得可以嗎?” “……可以?!苯倒攘阏f。 于是我屏氣凝神,在無盡的時間和空間中追蹤到宮野志保的位置,抓著宮野夫妻又離開了。 降落點是在室內(nèi),宮野志保看到我出現(xiàn),猛地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 “你好,”我很禮貌地向她打招呼,“你應(yīng)該是宮野志保吧?我是降谷零的朋友,他讓我把你的父母送過來?!?/br> 宮野志保沖了過來,確定她的父母只是吸入了乙醚和煙塵后,她就撥打了救護(hù)車。 然后她轉(zhuǎn)向我:“你是降谷零的朋友?” 我點了點頭。 “三島花音?” “你認(rèn)識我?”我感到困惑,“啊,我可能在你的過去認(rèn)識了你,但那應(yīng)該是我的未來?!?/br>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我認(rèn)識松田陣平?!?/br> “你認(rèn)識松田陣平?”我感到困惑,“你怎么會認(rèn)識松田陣平?” 不會是……陣平又出了什么事吧? 然后宮野志保說:“降谷零在破獲組織的最后一次行動中下落不明,很有可能死了。” 說完,她又補充道:“對了,以防萬一你認(rèn)識赤井秀一,他也在最后一次行動中下落不明了?!?/br> …… 我坐在沙發(fā)上,宮野志保給我倒了一杯熱水。 “我通知松田陣平了,他在趕過來的路上?!彼f。 我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她在我的身邊坐下,握住了我的手臂。 “節(jié)哀?!彼f。 我突然笑了笑:“不用節(jié)哀,我會把他們救回來的?!?/br> “你……”她欲言又止,眼神十分復(fù)雜。 “你是怎么認(rèn)識松田陣平的呢?”我問她,想要了解更多信息。 “降谷零失蹤后,松田陣平找上我,他說他是降谷零的朋友,從他口中聽說了我的名字,問我有沒有見過你。我說沒有,他就問我赤井秀一在哪里,我說赤井秀一也失蹤了。他就拜托我,讓我如果見到你,一定要給他打電話。” “這樣子啊……”我嘴角勾了起來,“那他一定忘了和你說,讓你先不要告訴我他們倆下落不明了吧?!?/br> 宮野志保定定地看著我:“你總會知道的,不是嗎?” “是。”我說,“我感覺你和我是同類人,你能和我多說說那次行動的信息嗎?” 宮野志保給了我一把手槍,讓我穿上防彈背心、戴上防彈頭盔,還遞給我一些稀奇古怪的小道具,我沒有接小道具,而是問她:“有沒有日本刀?” 宮野志保又一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沒想到有了槍,還會有人問我要刀。”說完,她頓了一下,“而神奇的是,這里竟然真的正好有一把刀?!?/br> 她從地下室拿出一把日本刀。 我拔刀一看,竟然是妖刀村正。 “這是我的一個朋友落在這里的,他也習(xí)劍道,一個月后要來取?!彼f,“或許,命運讓你出現(xiàn)在此時此刻?!?/br> “哪有什么命運?!蔽野训杜宕髟谏砩?,整了整衣冠,就像mama每一次出陣前做的那樣,“不過是一連串的巧合和無可奈何的現(xiàn)實,被推著一步一步走到了結(jié)局?!?/br> “保重?!睂m野志保對我說道。 宮野志保家的大門被敲響,聲音急促,是陣平嗎?但我已經(jīng)離開了。 我很抱歉,陣平。但我必須要去救他們,來不及等你了。我擔(dān)心晚一步,我的能力就會消失,他們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降落在一片兵荒馬亂中,子彈在我的頭上嗖嗖地飛過,我驚險地躲開,然后搜尋他們兩個人的蹤影。 黑衣人從我身邊經(jīng)過,在他們動手之前,我先解決掉了他們。 我矮著身子在工廠里穿行,時不時聽到爆炸聲傳來。 又是一個黑衣人沖了出來,我來不及拔刀,直接開槍。 我殺了人。 無所謂了。 我踢開房門,搜尋著降谷零或者赤井秀一的影子。 又是一個人沖了出來,我揮刀劈砍,刀落在他的頭上,硬生生停住。 他穿著灰色西裝,宮野志保說了,灰色西裝是公安的標(biāo)志。 “降谷零呢?”我沖他吼道,“我是援軍!” 他指了指深處:“小心,里面有炸彈!” 我笑了:“太妙了,我喜歡炸彈?!?/br> 我闖了進(jìn)去,斷壁殘垣,降谷零倒在地上,他的腿受了傷,正費勁地解著把他捆在柱子上的繩子,懷里抱著一個東西。 是炸彈。 我用刀挑斷繩子,踢開炸彈,拉著他就消失了。 時空扭曲,我落到了宮野志保家。 松田陣平扶住了降谷零,宮野志保扶住了我。 “你有沒有受傷?”三個人異口同聲地開口,然后松田陣平瞪了一眼降谷零:“你給我閉嘴?!?/br> “沒有哦?!蔽肄D(zhuǎn)了一圈,示意給他們看,“防彈衣很管用呢?!?/br> “你手臂中彈了!”松田陣平氣急敗壞,“血都流了出來,你還說沒有受傷!” 啊,真的耶,我都沒有發(fā)現(xiàn)呢。 “不影響?!蔽野研渥铀洪_,草草纏在胳膊上,“我要走了?!?/br> “你去哪里?”降谷零掙脫了松田陣平的攙扶,拉住了我的手。 “去救秀一?!蔽艺f。 “可是你受傷了??!”他的手握得我有點疼,“你不可以先休養(yǎng)幾天,再去救他嗎?至少把子彈取出來,包扎一下傷口吧。反正你可以穿越時空,他又不會跑的?!?/br> “你沒有聽陣平說嗎?我的靈力會透支,能力隨時都會消失。” “靈力還會回來的!”降谷零死活不松手,“就算靈力透支了,等靈力回來了,再去救他,你現(xiàn)在去,萬一靈力透支了,在那里很危險!”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就算靈力能回來,我也不可能等那么長時間。知道他下落不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會擔(dān)憂著他。如果我先救了秀一回來,你覺得我會等幾年再去救你嗎?” “赤井秀一有什么好的!”降谷零有些情緒失控,無理取鬧地沖我吼道,松田陣平和宮野志保都吃了一驚,“你一直掛念著他,為他哭泣,為他不顧自身安危,當(dāng)年也是,現(xiàn)在也是……” 赤井秀一有什么好的呢? 他有很多很多的好,也有很多很多的壞,就像所有人一樣。 但是…… “他在我最害怕無助的時候,把我?guī)Я嘶厝?,收留了我?!?/br> 是的,在我七歲那年,一切就已經(jīng)注定了。未來的他結(jié)識了過去的我,因為未來的我曾結(jié)識過去的他。我們倆的命運糾纏在一起,成為一切的開始。 “我也把你帶了回去!”降谷零雙手握拳,“我也收留了你!” 我望著降谷零,他的眼睛里有什么東西在閃爍,是淚光嗎? “可是,第一個總是不一樣的呀?!?/br> 有什么聲音傳來,而我已經(jīng)消失在了原地。 或許,是這樣一句話吧。 “但你是我的第一個……” 有這樣一個人,站在對面,對著我消失后的空氣說道。 我重新降落在那間巨大的工廠里,搜尋赤井秀一的身影。 我找到了他,就像他曾經(jīng)找到我,我把他帶了回來,就像他曾經(jīng)帶我回去。 為了帶他回來,我又挨了那個銀色長發(fā)的男人一槍,但他也挨了我一刀,當(dāng)胸一斬,生死不知。 我落在宮野志保家,可能是靈力消耗太大,時間定位得似乎有點錯誤,松田陣平、降谷零和宮野志保都不在客廳。 有誰在廚房里,聽到我和秀一摔在地上的一聲巨響,沖了出來。 啊,是宮野夫妻。 “快快快,他們中槍了。”女人的聲音響起,然后是男人的腳步聲,他們拿來手術(shù)刀、鑷子和酒精。 秀一的胳膊還搭在我的肩膀上,系在腰間的刀鞘掉了下來,撞到他的大腿,他悶哼一聲,摟緊了我的脖子。 樓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松田陣平和降谷零跑了下來,沒有看到宮野志保。 “花音!”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是誰?我有些搞不清楚了。 然后酒精唰啦一下就倒在了我的傷口上,我疼得直接叫了出來,有人捏住我的手:“疼嗎?該!” 四個人圍著我和秀一,宮野艾蓮娜驅(qū)趕降谷零和松田陣平:“你們不要搗亂,有空把他們倆分開?!?/br> 有人架起了秀一,把他從我身上挪走。 就在這時,一道銀光閃過,籠罩住我們六個人。 我們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