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后阿寶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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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明神色復(fù)雜,張了張口,似要說些什么,卻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說:“無論如何,都不要傷人,我這小友是個癡心人,若得知你為了他,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那跟殺了他也沒什么區(qū)別?!?/br> 阿寶沒有回答,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內(nèi)廷此時已經(jīng)陷入了一片混亂,沒有人說得清具體情況,有人說是妖魔鬼怪作亂,有人說是有西夏刺客混進(jìn)來,還有人說是一個和尚作法,預(yù)備加害圣上,福寧殿外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殿前司軍士,戒備森嚴(yán)。 阿寶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這一幕,躊躇幾番,到底還是沒沖上去硬闖,沉吟片刻,一轉(zhuǎn)身,踏入了深沉夜色中。 坤寧殿內(nèi),也是一派兵荒馬亂。 薛蘅得知竟有人刺駕,驚得什么都顧不得了,一把抓住報信的小黃門道:“官家呢?官家如何了?” 小黃門急忙回道:“小人來的時候,陸太尉已經(jīng)在抽調(diào)殿前司軍士前去護(hù)駕了,官家吉人天相,一定會安然無恙的!” 這樣的話并不能安慰到薛蘅,她擰著眉道:“不行!我要去福寧殿看看!” 周圍的侍女聽了,紛紛跪在地上勸皇后娘娘三思,如今刺客下落不明,意圖不明,天色又黑,外面還在打雷,眼下在坤寧殿內(nèi)閉門不出才是最安全的應(yīng)對法子,倘若在路上出了什么危險,他們都承擔(dān)不了后果。 薛蘅被侍女們抱著腿,寸步難行,不由得勃然大怒:“狗奴才!要是官家出了事,你們擔(dān)待得起嗎?!” 她一向溫和謙遜,有慈悲心,尚是第一次在宮人面前發(fā)這么大火氣。 眾侍女們害怕得發(fā)抖,卻都不敢放開手,官家出事,她們擔(dān)待不了,可皇后娘娘出事,她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人更擔(dān)待不了。 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侍女們不約而同地哭嚎起來,紛紛喊著“娘娘三思”。 正相持不下之時,殿外卻滾進(jìn)來一個負(fù)責(zé)看門的內(nèi)侍。 薛蘅眼皮猛地一跳,急忙問:“怎么了?可是官家那邊有消息?” “不不不……”小內(nèi)侍嚇得舌頭打結(jié),欲哭無淚道,“是外面……外面有個人……” “你慌什么慌?!” 薛蘅皺眉怒喝道:“好好說話!到底是什么人?!” 小內(nèi)侍瑟瑟發(fā)抖:“她說是……故人?!?/br> 薛蘅驀地一怔。 便在這時,閣門被推開,夾著雪粒的夜風(fēng)倒灌進(jìn)來,吹滅了殿中火燭,一人身著宮裝,滿頭珠翠,笑意盈盈地踏過門檻,走了進(jìn)來。 電光陣陣,照亮一張美麗又熟悉的臉。 就如一個許久未見的故人,她十分自然地坐下,蹺著腿,笑著問候薛蘅:“好大的威風(fēng)啊,皇后娘娘?!?/br> 作者有話說: 第59章 釋懷 “你……你是人是鬼?” 薛蘅震驚地看著座椅上那個吃著糕點的人。 “為什么你們每一個人見到我, 都要問這種話?就不能有新意一點么?” 阿寶放下糕點,拍去身上掉的殘渣,抬起眼道:“這么說罷, 我應(yīng)當(dāng)算是鬼, 不過話說回來, 我是人是鬼,你不應(yīng)該是最清楚的么?畢竟當(dāng)年, 是你給我試的氣?!?/br> “是……” 薛蘅茫然道:“當(dāng)時你已經(jīng)斷了氣……” “沒斷, ”阿寶說,“到棺材里還剩一口氣, 馮益全那個斷子絕孫的缺德鬼, 把我活活給悶死在里頭了。” “…………” 薛蘅瞪大眼睛:“不可能!” 阿寶仔細(xì)地觀察她的神色,感覺不似作偽,但薛蘅這個女人一向擅長演戲, 她就像個天生的戲子,一輩子戴著面具生存, 別說阿寶分辨不出真?zhèn)? 她內(nèi)心懷疑就連薛蘅自己也分不太出來。 她究竟知不知情, 這件事阿寶已經(jīng)不想再追究下去了,沒有意義,但不意味著她不能利用這件事作文章。 “你欠我一個人情, 薛三娘子。” 她盯著薛蘅,幽幽地說。 薛蘅不愧是禁庭里最聰明的女人, 很快反應(yīng)過來:“你想讓我做什么?” “我要見趙從?!?/br> 見她瞬間變了臉色,阿寶立即補(bǔ)充:“別擔(dān)心, 我不會告訴他是你和馮益全聯(lián)手悶死了我。我也不會傷害他, 天子是紫微星降世, 有龍氣護(hù)身,我區(qū)區(qū)一介亡魂,是傷不了他的,我只是需要他釋放一個人?!?/br> “是梁先生嗎?”薛蘅問。 阿寶沒有否認(rèn),只是問:“這個忙,你能幫嗎?” 薛蘅沉默。 阿寶提醒她:“我沒有那么長的時間等你?!?/br> “你需要換身裝束,”薛蘅看著她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扮作我的侍女?!?/br> “行?!?/br> 阿寶沒怎么思索就點了頭。 在薛蘅的幫助下,她很快換好了侍女的服飾,原本的衣服和首飾珠釵剛一卸下來,便化為烏有,看得薛蘅又呆住了。 阿寶見怪不怪,一邊系著斗篷,嘴上嘲諷道:“不必這么驚訝罷,皇后,眼珠子要掉出來了。” 系帶被她打了個死結(jié),越系越緊,薛蘅看不過去,便走過來拆開了,重新替她系好。 她的個頭比阿寶要高挑一點,做這種事時,便要垂著眼,一面淡淡道:“我只是沒見過罷了?!?/br> 阿寶翻個白眼,不想跟她說話。 二人挑了盞宮燈,出了坤寧殿門,前往福寧殿,外面又下起了鵝毛大雪,似扯棉搓絮一般,時不時地還滾過一道悶雷,嚇得阿寶雙肩一縮,生怕下一道就往她頭頂劈來。 薛蘅抬頭看天,又側(cè)頭問她:“怕打雷?” 阿寶沒好氣,心想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要你管?!?/br> 一路上又遇到幾撥東奔西跑的軍士,說是刺客已經(jīng)抓到了,是個和尚,現(xiàn)在已關(guān)押在暴室聽候訊問。 阿寶一聽,心中把覺明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個沒點用的臭和尚!凈給她添亂! 薛蘅提著燈掃來一眼,問:“是你們的人?” 阿寶不想理她。 薛蘅又道:“看來你要釋放的人不是一個,是兩個了?!?/br> “……” 阿寶終于忍不住了,偏過頭道:“你能不能閉上嘴?” 薛蘅只好不說話了。 - 雖然刺客已經(jīng)被抓住了,但事關(guān)圣上安危,眾人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殿前司指揮使陸云親自坐鎮(zhèn),連一只蚊子都不敢放進(jìn)殿去,可他不敢阻攔皇后,只是反復(fù)打量著皇后身后的一名侍女。 她穿著斗篷,戴著風(fēng)帽,遮得實在是太嚴(yán)實了一點,又垂著頭,看不清長相。 “有什么問題嗎?陸大人?” 薛蘅不動聲色地移動半步,擋住身后的阿寶。 陸指揮收回鷹隼一樣的視線,恭敬地拱手道:“無事,娘娘請進(jìn)?!?/br> 薛蘅進(jìn)到福寧殿后,就有內(nèi)侍上前稟報,說是官家先前又夢魘了,再加上突如其來的雷電,受到了驚嚇,一直神智不清,嘴里念叨著廢后李氏。 薛蘅聽了點點頭,讓殿中所有伺候的宮人都退出去,沒有傳喚不可進(jìn)來。 她帶著阿寶向后殿走去,順便向她解釋:“自你……不在后,官家便時常夢魘,神智時而清醒,時而糊涂,總是說你沒死,說你……只是回?fù)P州去了?!?/br> 她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阿寶:“如果可以的話,你能扮作他的夢里人嗎?他如今分不清的,不要告訴他你死了,就當(dāng)是可憐可憐他,可以么?” 阿寶沒回答,只冷冷道:“開門罷。” 寢殿里燈火昏暗,似被人特意布置成這樣,趙從只著一襲單薄寢衣,赤著足,坐在床前的腳踏上,懷里抱著那盆已經(jīng)枯死的臘梅,雙眼怔怔的,神游天外。 “官家。” 薛蘅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握著他的手輕聲呼喚。 “三娘……” 趙從回過神,喃喃說:“朕夢見婉娘了,她說她恨朕,她要挖了朕的心肝……” 薛蘅摘了帕子,替他擦拭額上的冷汗,像母親哄孩子似的,柔聲細(xì)語道:“怎么會呢?婉jiejie這么愛官家,是不會傷害官家的,那只不過是個噩夢罷了。官家,你看看,臣妾帶了誰來看你了?” 她示意趙從向門口看去,阿寶站在燭光照不到的暗影里,緩緩摘下頭上的風(fēng)帽。 “婉娘?。。 ?/br> 趙從騰地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臘梅盆栽從他膝上摔下去,花盆砸碎,土壤撒了一地。 “婉娘!” 趙從赤著雙足跑過來,一把將她抱進(jìn)懷里,欣喜若狂地喊道:“你沒死!朕就知道!你沒死!他們都是騙我的!” 薛蘅安靜地退出了寢殿,阿寶深呼吸一口氣,用力地將趙從推開,漠然道:“放了梁元敬?!?/br> “婉娘……” 趙從不死心地還想來抱她,終于惹怒了阿寶,一巴掌抽在他身上,“我讓你放了梁元敬!放了他!你聽不懂人話嗎?!” 趙從被她打得很疼,卻依然固執(zhí)地將她抱進(jìn)懷里,手下的血rou是真實的,還有溫?zé)岬捏w溫,深深嗅一口,鼻端都是婉娘身上熟悉的芳香,她不再是夢里那個摸不到也追不上的幻影,而是真真切切的一個人。 她回來了,他的婉娘回來了。 趙從緊緊地抱著懷中人,似要將她嵌入骨頭里,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好!好!我放了他!婉娘,不管你要什么,你知道,我總是會答應(yīng)你的?!?/br> 即使他做出了承諾,阿寶依然不放心,非得親自盯著他書寫手詔,直到快要寫完時,她才陡然記起來:“等等,還要加個人,覺明和尚?!?/br> 險些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