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闇之謎》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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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歌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駭?shù)煤笸税氩?,以袖遮臉,試圖阻擋那直奔鼻腔的血腥之氣。 「小生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钩韬嫔闲θ轄N爛,一腳踢開白梅的軀體。 孟清歌就覺得,這個楚凌寒每次笑得越燦爛,週遭的空氣就越冷。 此刻的白梅尸首分離,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能死撐著眼。仔細(xì)一看,她眼角幾不可察地落下一滴淚水,順著下滑流入鬢發(fā)。 她終究沒能讓那位大人再看自己一眼。 零碎的記憶彷彿從天而落的雨珠,一滴又一滴,撲簌簌掉落,每一滴都是她的曾經(jīng),從還是小蜘蛛開始,經(jīng)過修練,再到遇見那個神祕的男人…… 過去,每當(dāng)她在暗中窺視著人類,看他們建起高大的城墻,看他們?nèi)諠u茁壯發(fā)達(dá),白梅就不自禁恨聲道:「憑什么人類在明妖族為暗,憑什么?人類如此弱小,我用一根指頭就能捏死他們,為何我們要躲在暗地里!」 無數(shù)次的憑什么,無數(shù)次在黑暗中自言自語,可最后一次,終于有個男人回答她。 「人類本身的身體素質(zhì)確實不如妖,但人與妖最大的差別就在于妖族沒有群體概念,而人類能變得如此強(qiáng)大的秘訣就在于這點(diǎn)?!?/br> 男人的笑容是白梅這輩子見過最沒有溫度的笑容,不躁不冷,不狂不清。可對她這種生存在黑暗中的妖怪來說,不管是他的笑容還是他冰冷的話語,一切都是那么迷人。 彷彿醉人的罌粟,更似誘引迷途亡魂的曼珠沙華。 「妖族才是最尊貴的存在,我等沒必要忍氣吞聲?!?/br> 「加入赤月樓,加入我等。」 「你就留在岳城吧,照計劃行事?!?/br> 「待你殺足百人,本座便來看你。」 她沒能完成任務(wù),再也看不到那位大人了,也無法看見他帶領(lǐng)大家走進(jìn)陽光。 她不甘呀。 最終,白梅眼中光芒不再,地上也只剩下一巴掌大的蜘蛛尸體。 而她深埋在心底的那些話語,沒人聽見。 「走吧?!钩韬蚕掳酌?,上前拉過孟清歌的手。 「去哪?」孟清歌不再觀望地上的慘狀,扭頭問道。 抬頭瞧了眼漸暗的天,楚凌寒收起折扇,攔腰抱起孟清歌說:「不早了,去吃飯。」 孟清歌任由他抱著自己掠過一間又一間人家的屋瓦,心中不由一嘆。看樣子她回去找孟文旭一伙人的事還得從長計議,否則再像今天這樣也不是辦法,眼下還是待在楚凌寒身邊相對安全些。 楚凌寒偷瞄了下孟清歌清麗的側(cè)臉,唇角泛起若隱若現(xiàn)的笑。 就算這丫頭表現(xiàn)得再怎么冷靜端莊,到底是深養(yǎng)在宮里的公主,被保護(hù)得太好了。她所有的從容應(yīng)對都是從小養(yǎng)成的表象,等哪天失去了名為規(guī)矩的枷鎖,真正的她才會展現(xiàn)出來。 所以說人類給自己制定那么多規(guī)矩做什么呢,嫌自己間得發(fā)慌? 果然人類就是這么麻煩的生物,過去如此,現(xiàn)在亦是。 待二人尋回醉仙樓,那里依然人聲鼎沸,客人絡(luò)繹不絕,小二招呼的人都暈了。 「小二,先上壺酒。」楚凌寒才入座便高喊道。 「好嘞,客倌稍等!」小二爽朗應(yīng)著,一甩又灰又油的抹布,腳下生風(fēng)似遠(yuǎn)去。 「雖說差都城那么一點(diǎn),但這醉仙樓的料理也屬極佳。」孟清歌笑道:「這樣一比,我看起來就沒那么可口了是不?」 楚凌寒聞言揚(yáng)唇一笑:「不,你依然魅力不減。」 「你其實人不壞?!姑锨甯柝W蕴砹吮?。 「你會這樣想,只能證明你傻。」楚凌寒眼睛飄向別處,就是不看孟清歌。 孟清歌淺笑不語。過了良久,小二端上幾道香氣四溢的小菜,她方才又問:「你活了多久?」 楚凌寒垂眸,伸出筷子夾了片醃黃瓜?!柑昧擞悬c(diǎn)記不清,沒個上千也有八百吧。」 「老妖怪。」孟清歌笑。 楚凌寒聞言亦笑了,并不反駁。 「我很好奇,你為何這么執(zhí)著于我?」孟清歌抬眼看他,目光深邃而認(rèn)真。 楚凌寒盯了她好一段時間,臉上笑容盡去。他放下白瓷酒杯,雙手交叉壓在桌沿,將臉湊近孟清歌后說:「小娘子,你不覺得你問題太多了嗎?知道太多可不是好事呀?!?/br> 「我不能了解一下即將要把我拆吃入腹的人嗎?」孟清歌挑眉反問。直覺告訴她這個楚凌寒絕對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不論是他虐殺女子的行為,還是他對她的執(zhí)著。 「唉。」楚凌寒十分不悅地嘆了口氣,就說:「飯都不好吃了?!?/br> 孟清歌見他臉色不佳,倒不再追問,只是靜靜吃著碗里的等他開口。 楚凌寒看了看她,又脧了脧桌上盛滿的酒杯,反覆數(shù)次后才搔了搔腦袋,妥協(xié)道:「也不是不能告訴你,但小生有條件。」 「但說無妨?!姑锨甯杼裘?,放下碗筷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必須用一個自己的秘密和小生做對等的交換?!钩韬Q起食指。 「可以?!姑锨甯杷齑饝?yīng),因為她自認(rèn)沒什么秘密,這筆交易不虧。 「還挺爽快的啊,可別胡亂拿個小事糊弄小生。」楚凌寒無奈笑了笑。 「好了,快說你為何對我如此執(zhí)著?!姑锨甯璐叽?。 「急什么,有點(diǎn)氣氛行不行?」楚凌寒翻了記白眼。 還氣氛,這是準(zhǔn)備要說書呢。孟清歌哼笑了聲。 「咳?!钩韬辶饲迳?,好似有些尷尬。這是他第二次這般和人類聊天,說來還真是久違了。 「初見時,小生只覺得你有副好皮囊。」楚凌寒把玩著酒杯說:「再見時,因你把妖怪放在身邊而感到驚訝,見你似乎待他不錯,小生很是不解。」 「什么妖怪?」孟清歌打斷他。 楚凌寒微愣,接著笑道:「也是,你早忘了。」 「忘了?你是不是知道我忘了什么?那個屢次出現(xiàn)在夢里,卻看不清容貌的男人?」孟清歌嚴(yán)肅地問。每當(dāng)午夜夢回那個男人就會闖入她的夢中,然而她不曉得他是誰,他的臉總是那樣模糊晦暗,任她想破頭也想不起來。 她曾想過那個男人或許是李璿大將軍,可好像有些不對。那是一種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的違和感,沒有原因。 「不說這個,那樣就喧賓奪主了。」楚凌寒巧妙帶過話題,繼續(xù)述說:「人類痛恨妖怪,道法有成者見之就殺,尋常人則唯恐避之不及。可你好像從來就不懼、不厭惡,甚至像現(xiàn)在這般和小生吃飯嘮嗑,你說你這人奇葩不奇葩?」 那句「奇葩」讓孟清歌猝不及防,不由訕笑:「是有點(diǎn)。」 經(jīng)楚凌寒這么一說,她才覺得自己膽子挺大,換做別人被妖怪捉去早嚇破膽了,哪還能這般自在? 「小生啊,很討厭女人。」楚凌寒仰頭猛灌一口酒,接著長吁了一口氣。 孟清歌聞言一頓,表情有些僵。討厭女人?難不成他是…… 斷袖! 楚凌寒凝眸看她的表情,似乎看透了她內(nèi)心所想,惡狠狠道:「胡思亂想啥呢,老子不好龍陽之癖!」 孟清歌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理解。 呦呵,不說小生改說老子了,看把他急的。嘖嘖,欲蓋彌彰啊。 越描越黑,楚凌寒冷哼一聲,索性不再爭辯。 「你說你討厭女人,總該有個原因吧?!姑锨甯杞o他遞了個臺階下。 「當(dāng)然?!拐f到這里,楚凌寒眼神漸冷,隱有滔天恨意在翻滾。 當(dāng)年他小有所成,總算在妖族中混出點(diǎn)名堂,那時他瀟灑自在,無拘無束,更憑藉著過人天賦縱橫天地之間,一般小妖怪中鮮有勁敵。 他與那個女人的相識是在楓紅之際,一個純樸的鄉(xiāng)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