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他真的不要她
書迷正在閱讀:白日夢、資優(yōu)生的逆襲、【GL長篇】《與你共飲的青春》、撿隻小羊拎回家(GL)、雨予夏秋、[靈異] 顏色、hi女人你是誰、在灰燼中擁抱你、再次、他們都要我負(fù)責(zé)(西幻NPH)
夜闌在時光流轉(zhuǎn)下漸逝,拂曉的晨光喧賓奪主地灑了一地澄暖,強迫滿室寂寥退場。 光亮入侵的第一秒,男人就皺著眉醒來,大片的天光襲入眼眶,刺得瞳孔難受,他瞇著眼,直到適應(yīng)了光亮才又重新把眼睜開。 酒醒后,腦袋昏沉,隨之而來的暈眩和疼痛更難挨,周奐沉了口氣,想起身去浴室梳洗,正身之際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壓在胸膛上的重量。 「??」 他垂下眼,女人頰上依稀有著乾涸的淚痕,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穩(wěn)。 她怎么會在這里? 他昨日分明一個人去了堤邊,直至深夜才回來,誰也沒聯(lián)系,既然如此,她怎么會在這里? 「顧懷之,你不要愛我了?!?/br> 「我殺了他了?!?/br> 「我不會好了,永遠(yuǎn)不會好了,你不要愛我了?!?/br> 記憶如膠卷倒帶,排山倒海而來,一陣強烈的噁心自胃里翻涌而上,周奐立刻推開她起身,疾步走入廚房,雙臂撐著洗手臺狼狽地吐了出來。 顧懷之被這劇烈的sao動擾醒,腦袋晃得暈,回過神就察覺男人吐得厲害。 意識到他醒來了,她連忙上前,輕撫著男人的背,想為他舒緩些不適。一會,翻騰的酸楚歇止,男人乾嘔著喘息,臉色蒼白難看。 顧懷之抽來幾張面紙?zhí)嫠潦?,倒了一杯水給他。 「周奐,你還好嗎?」 男人沉默,只是喝著水,試圖將喉里的酸澀沖淡。而后,他轉(zhuǎn)過身,挑開水龍頭,神情漠然地看著水流落下,直至水槽清洗乾凈了,才把水關(guān)上。 顧懷之有些不安,伸手想碰碰他,周奐卻向后退了一步,避開所有接觸。 「周奐??」 「你都知道了吧?我昨晚都說了,不是嗎?」他說,「我殺過人。」 男人的語聲恢復(fù)了過往的陌寒,字里行間蕭瑟滿佈,颳過脆弱的耳膜,直達(dá)內(nèi)心最柔軟且毫無防備之處,捲走上頭所有溫?zé)帷?/br> 「你走吧?!?/br> 顧懷之從未聽過周奐一口氣說這么多話,不是醉然時的斷不成句,而是每個字都清楚明晰,漠寒凜冽,執(zhí)意而決絕。 這一刻,字句的長度,不再是衡量溫柔的標(biāo)準(zhǔn),所能審度的只有無情。 「周奐,我早就知道了,你之前就說過了不是嗎?」顧懷之紅著眼,努力擠出聲音,努力朝他靠近,他卻還是退后。 周奐冷笑,「你何必呢?」 她既不是圣人,也不是上帝,用不著強迫自己慈悲,也不需要勉強自己寬恕罪孽。她就應(yīng)該回去原本的世界,過原本該屬于她一帆風(fēng)順的日子。 「回去你的世界,別來我這里,最后卻怪我把你弄臟了?!?/br> 所有的字句成了鋒利的劍,一字一句劃在心口上,割出了淌血的傷疤。 顧懷之轉(zhuǎn)著淚,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塊,痛得無法呼吸。 她之所以流淚,之所以難受,之所以心痛,不是因為周奐說的這些話傷害了她,而是因為,就連在刻意想傷害她的時刻,他依然自卑。 他始終認(rèn)為他們相隔于兩個永不相容的世界。 他始終認(rèn)為,她來自天堂,來自他永遠(yuǎn)到不了的遠(yuǎn)方,他始終認(rèn)為,他的存在只會為她帶來不幸,只會讓她沾染晦暗,最終后悔與他相遇。 可是她沒有,從來就沒有。 她唯一后悔的,是來不及早一點遇見他。 要是她能早一點遇見他,要是她能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時刻就遇見他,他就不用承受后來的那些痛苦,不用徘徊于夢魘之中,不用踽踽獨行于風(fēng)雪里卻永遠(yuǎn)走不到盡頭。 要是她能早一點遇見他,就能來得及阻止所有遺憾,讓他知道,這世界沒有拋棄他。 她不會丟下他。 「周奐,我知道也許現(xiàn)在我說什么你都不相信,但我說過,不管你是什么樣的人,我都愛你?!?/br> 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愛你,我愿意用我所有的生命愛你。 周奐,我會愛你,不計一切代價地愛你。 「你可以不要我,你可以把我推開,可是我要你知道,就算你推開我一百次、一千次,甚至是一萬次,我都還是會回到你身邊。」 結(jié)果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所以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br> 或者,你要白費力氣也無所謂,我有的是一生陪你蹉跎。 「??」 周奐瞪著她,眼眶灼紅,心里的惡念不斷滋長咆哮,他想把她摔得四分五裂,讓她后悔,然后逃跑,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永遠(yuǎn)不要再回來。 他要摔碎她。 # 顧懷之留在他身邊,周奐就對她視而不見。 中午,她替他煮了麵,他看也沒看一眼,從冰箱里拿了過期的三明治吃,至于那盒她特地買來的蛋糕,他也沒拆,直接扔了。 傍晚,他去了店里,她說會在家里等他回來,他直接把門甩上。 后來顧懷之買了晚餐過去,周奐一樣把東西扔進(jìn)垃圾桶里。他不再像過去那樣問她想喝些什么,卻在聽見陌生男子請她喝酒時,送上了一杯帶有暗示的調(diào)酒給她。 他曾要她別對著其他人笑,而如今,他卻放任了其他人的追求。 「美女,待會一塊走吧?」男人端著酒來到桌邊,一身酒紅色絲質(zhì)襯衫,隨意扣上幾顆鈕釦,敞露大片胸膛,含笑的眼里寸寸都是顯而易見的挑逗。 顧懷之沒有看他,「我有男朋友了?!?/br> 「這么巧?我也有女朋友呢?!鼓腥顺洞降托?,眼底笑意猖狂?!复蠹叶际浅赡耆肆?,上床這種事,只要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顧懷之看著吧檯里的男人,他卻背過身,無視眼前的一切。 「??」 她抿唇,有些受傷,也覺得難堪。 顧懷之別開眼,將酒杯推回他手邊,「很抱歉,這杯酒我不收?!?/br> 男人勾笑,伸手攫住她下顎,強迫她重新看向自己,「如果我非要你收呢?」 突如其來的進(jìn)犯觸動了警戒,顧懷之呼息微窒,眸光顫動。她掐緊手心,冷靜開口,「這位先生,請你放手,否則我報警了?!?/br> 「報警?行啊,你報警?!鼓腥藷o所謂地笑了聲,轉(zhuǎn)頭朝吧檯里的人喊道:「嘿小酒保!你替她報警吧?」 周奐置若罔聞,朝另一端抬手點單的客人走去。 「??」 顧懷之紅了眼眶,不單單是被人輕薄的受辱感,還有被他拋下的無助。 他真的不要她。 閃神之際,唇齒被人強勁捏開,男人抓起酒杯往她口里灌入濃烈的酒精,嗆得顧懷之一陣猛咳,冰涼的酒精滿溢而出,沿著頸線滾落,打濕了胸前的衣衫。 男人并未就此停手,繼續(xù)拿起另一杯酒往她喉里倒,直至杯空了才善罷甘休。 「走吧,我?guī)闳ネ嬉煌??!鼓腥擞樞?,自高腳椅上起身,一把將眼前毫無掙扎之力的獵物攫入懷里,強拖著往門外走去。 顧懷之顫著眼,哽咽著喊了他的名字。 周奐依然沒有抬頭,沒有看她,就這讓她走出了他的世界。 他真的不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