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嗲 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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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a大西門離開,對面就是b大的東北門。 蕭樾隨手指了指,淡淡地告訴阮芋:“有段時間,每天都從這個門騎車進(jìn)b大,很近,其實不費什么時間?!?/br> 阮芋不禁緊緊攥住他的指尖,緩慢又滯澀地點了兩下頭。 他為什么頻繁地去b大,原因他們心知肚明,這一刻就不要說得太清楚明白了,再多提一個字,脆弱的平靜就會被打破,阮芋不想在這么溫情的時候掉眼淚。 晚上回到家,蕭樾終于如愿以償搬進(jìn)了主臥。 他在主臥浴室里洗澡,阮芋閑不住,去他原先住的房間幫忙收拾東西。 蕭樾的個人用品非常少,住了這么長時間,存在的痕跡依然很弱。 就好像隨時都可以拎包走人,毫無留戀地奔赴下一個居住地點一樣。為什么會養(yǎng)成這樣的習(xí)慣,聯(lián)想到他不幸的家庭,其實很容易就能推理出來。 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了。 她會讓這個家里處處遍布他的痕跡,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一定有他的位置,他們從此將會密不可分,就算他還想去別的地方,到時候也一定是成雙成對,拖家?guī)Э诘漠嬅妗?/br> 衣柜旁邊還有一個胡桃木色的五斗柜,上面幾層都空空如也,就在阮芋以為最后一層肯定也沒東西,漫不經(jīng)心地拉開的時候,竟然發(fā)現(xiàn)里頭躺了個不大不小的盒子,很樸素的樣式,放得有點深,她伸手進(jìn)去,拎開蓋子掏了掏,剛摸到一個管狀冰涼的東西,就聽見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蕭樾剛洗完澡,就這么赤著上半身,下身穿一件松垮垮的棉質(zhì)長褲,身上還在冒熱氣,頸間覆著一片曖昧的水色,他倚在門框處,好整以暇看著趴在地上,手臂深深卡在他柜子里,動作非常扭曲的阮芋,片刻后,他浮夸地挑了下眉,居高臨下睨著她: “喲,家里進(jìn)賊了。想偷什么,要不要我?guī)湍???/br> 男人新浴后的身體浮著一層淺淺的潮紅,阮芋頗為艱難地將視線從他起伏分明的胸口和腹肌上移開,輕咳了聲,慢吞吞地把摸到的東西拿出來: “我摸一下我老公的柜子怎么了?” “竟然是藥……維e軟膏?” 蕭樾走到她面前,彎腰把她手里的東西抽出來,順手把敞開的柜子抽屜推了進(jìn)去,不讓她再亂摸。 他表情鎮(zhèn)定,動作行云流水,阮芋便沒有多想,扶著柜子站起來,湊到蕭樾身邊去看他手里的東西。 “好眼熟啊?!?/br> 蕭樾掂了掂那支普普通通,表殼已經(jīng)微微泛黃的維e軟膏,低聲對阮芋說: “真想不起來了?要不再仔細(xì)看看?” 阮芋:“什么嘛,和我有關(guān)系嘛?” “……” 蕭樾將她扯進(jìn)懷里,嘆了口氣,不由分說把她那張美麗的臉按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低磁的嗓音通過胸腔直接傳遞給她, “小沒良心的。高一那年中秋節(jié),你送給我的中秋禮物都能忘?!?/br> “啊……”阮芋好像想起來一點點了,“都過去多少年了,早就過期了吧?!?/br> 蕭樾聳眉:“我的‘唯一’從來沒有過期一說?!?/br> 阮芋點頭,將那支古老的維e軟膏抓進(jìn)手心,柔軟的眼睛抬起來,在男人鎖骨上心猿意馬地親了一下,小嘴叭叭地浮想聯(lián)翩: “蕭中秋同學(xué),你怎么這么喜歡我呀?柜子底下那個盒子里還裝了什么?該不會把我以前用過的文具呀草稿紙呀都偷偷藏起來了吧?你好變態(tài),好像一個癡漢哦……” 蕭樾:…… 想告訴她她想多了,但是細(xì)細(xì)琢磨一番,她說的似乎也沒錯,大差不差,他悉心保存多年的東西,確實全都與她有關(guān)。 “以后再告訴你。” 蕭樾扣著阮芋的腰將她帶出臥室,阮芋還不想走,雙手黏在他身上扒拉了一陣,蕭樾眼皮一跳,只能威脅她要是再不松手讓他去穿衣服,她明早就別想準(zhǔn)時上班了。 臉不紅心不跳地耍流氓,天下除了姓蕭的狗賊也沒誰了。 阮芋心尖一顫,緊忙縮回兩條胳膊,不敢再造次。 來到客廳逗小中秋玩,撫摸著貓兒子毛茸茸的腦袋和后背,阮芋莫名想到,姓蕭的狗賊明明可以穿好衣服再從浴室出來,他偏不,非要裸著來找她,熱氣氤氳著寬肩窄腰,明晃晃的勾引,心機(jī)之深令人嘆為觀止。 不得不說,阮芋還挺喜歡他這樣,在外像個保守的貞潔烈男,回家面對她的時候才會撕下偽裝,露出不為人知的一面。算算星座,蕭樾是處女,而她是獅子,兩個怎么看怎么不搭的星座湊到一塊,日子過得幾乎算得上雞飛狗跳,卻又奇跡般地非?;パa(bǔ)。蕭樾只是看著冷漠,性格一直以來都很細(xì)心周全,正好彌補(bǔ)了阮芋的粗枝大葉,而家里只要有阮芋在,蕭樾耳邊就沒消停,再清冷的人也能被她捂得熱烘烘,全身上下都充滿了煙火氣,緊密地融入進(jìn)了這個他曾經(jīng)厭惡、其實也沒有那么討厭的塵世間。 日子一晃就過去了一個多月。 北城降溫的速度遠(yuǎn)超南方姑娘阮芋的想象,今年又恰好是個冷冬,寒潮南下籠罩全國,據(jù)天氣預(yù)報說,十一月中旬,長江以北的地區(qū)都將迎來十年內(nèi)最快降臨的初雪。 阮芋是個沒見識的,從小到大最向往的天氣依然是雪天。 這周五,北城的初雪如約而至,洋洋灑灑吞沒了無數(shù)的建筑、建筑和樹梢。 蕭樾開車去阮芋公司接她下班,車后備箱放了昨天就收拾好的行李,他們要在這個初雪降臨的周末去北城周邊的滑雪圣地度假。 六人群里一呼百應(yīng),喬大小姐這會兒也正在飛機(jī)上,火急火燎地趕來和老友們一起度假。 阮芋從公司大樓里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蕭樾從駕駛座上下來,鵝毛大雪一瞬便落了他滿肩,他也不撐傘,就這么繞到副駕駛這邊,隔著十來米望見阮芋,雙手插在沖鋒衣口袋中,氣定神閑地朝她抬了抬眼皮。 又是這個正常人看不見的招呼動作,冷冷淡淡,拽上了天,阮芋決定把今天還有過去七八年受到的氣一股腦兒和他清算一下,今晚非把這個拽比坐在屁股下面暴打一頓不可。 身旁走來三兩個同事,一個比一個眼尖,左一句右一句對阮芋說“你老公又來接你啦,他是不是有一米九,真的好高”,“信女愿意一個月不喝奶茶換一個有他一半帥的男朋友”,“你不覺得他站在雪里特別像電影明星嗎?我可以不可以拍一張照……啊,他走過來了誒!” …… 蕭樾手里其實拿了傘。 阮芋嚴(yán)重懷疑他之所以不撐是不是有刻意耍酷的嫌疑。 但皎潔的雪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來,有幾片停留在他烏黑分明的眼睫上,襯得那雙幽暗的眼睛深沉宛如寒潭,帶著吞噬萬物的力量,將阮芋的視線和心跳一并吸納進(jìn)去,通通歸他所有。 阮芋一瞬就忘記了剛才他看到她之后僅抬了抬睫毛的敷衍動作。 蕭樾在臺階下邊撐起長柄傘,阮芋和同事告別,乖乖鉆入他傘下,親密地挽住了那只勁瘦有力的胳膊。 半個中國都在下雪,包括長江南岸的寧城,濕冷的空氣比北方更加令人徹骨難耐,細(xì)小的雪花在半空中飄舞,地上一片泥濘,處處透著陰寒。 臨街的一家咖啡廳內(nèi),兩名衣著奢華低調(diào)的中年人相對而坐。 聽到蕭彥群說他這次回國是打算和梁思然離婚了,周純很驚訝,同時也感到一絲不出所料。 他們當(dāng)年也是這樣。 蕭彥群不想離,可是周純無法忍受留在他身邊,看到他的每一秒都要經(jīng)受痛苦回憶的摧殘,梁思然一定比她更難受,聽說前幾年為了離婚差點鬧上法庭,但是蕭彥群還是義無反顧地跟著梁思然出了國,陪她在加拿大調(diào)養(yǎng)身體,極盡所能承擔(dān)起丈夫的責(zé)任。 “她的精神分裂……現(xiàn)在情況比較穩(wěn)定,但是可能永遠(yuǎn)也沒法痊愈?!?/br> 蕭彥群抿了口咖啡,語氣淡淡的, “這幾年她一直在保養(yǎng)卵巢,去年改了國籍,你應(yīng)該知道,在國外,她還是有可能擁有自己的孩子?!?/br> 這個cao作在國內(nèi)是犯法的,周純不敢茍同。 她消化了很長一段時間,輕聲問:“所以你們……還是要生嗎?” 蕭彥群扯了扯唇:“不是我們。不是和我?!?/br> “噢……” 周純震驚極了。難怪蕭彥群突然同意離婚。 蕭彥群:“我還沒有大方到……幫老婆養(yǎng)她和別人的小孩的程度。” 周純點了點頭。 她看著眼前這個比記憶中那個俊美的富家公子蒼老了許多倍的男人,無數(shù)回憶涌上心頭,令她喉間哽咽,極為緩慢地說: “自從果果離開后,我們的人生好像一錯再錯。” 果果是周純夭折的女兒的小名。 她控制不住地自責(zé)道:“我因為失去了果果,放任自己做了太多錯事。” 以抑郁癥為借口,從來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zé)任,一直不斷地忽視、不斷地傷害另一個孩子,明明那個孩子才是活生生存在在她身邊,有血有rou,曾經(jīng)也是由愛灌注長大的她的寶貝…… 他從來沒有抱怨過一聲,始終讓她以自己的人生為重,以事業(yè)為重。 殊不知讓孩子擁有更好的人生,也是一個母親最最重要的事業(yè)。 蕭彥群:“我也很后悔,當(dāng)年為什么非要強(qiáng)迫他住在我身邊。不過是一個無能的父親通過強(qiáng)權(quán)逼迫孩子做他不想做的事情罷了?!?/br> 直到悲劇發(fā)生之后,蕭彥群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活了四十幾年,從小到大,一直只是一個無能的紈绔罷了。穿上體面的西裝,手握體面的事業(yè),骨子里還是蕭家的小兒子,從來做不到頂天立地,保護(hù)不了任何他想保護(hù)的人。 今天的會面,周純是來向蕭彥群辭行的。 她和趙海超四年前就離婚了,想來想去,在這個城市她最想告別的,還是眼前這個她曾經(jīng)深愛過,又狠心拋棄的男人。 “我已經(jīng)把公司交給值得信賴的人管理,拼了這么多年,想歇一歇了,做什么都行,除了賺錢?!?/br> 蕭彥群在新聞上看到過,他的前妻去年身價達(dá)到千億,比他這個只知道吃蕭家老本的人強(qiáng)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他很驚訝,甚至覺得可惜: “你真的不干了嗎?” “干夠了,不干了?!敝芗兺搜鄞巴?,“我上周去了趟北城找小樾,聽說他現(xiàn)在在外面租房住,我就問他需不需要一個住家保姆,不太會做飯,其他家務(wù)做得還成,如果他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學(xué)做飯,照顧他的衣食住行,就像他小時候那樣?!?/br> 蕭彥群笑了笑:“他怎么說?!?/br> 周純:“他拒絕了。我和他說我現(xiàn)在是真的沒事干,你能不能發(fā)發(fā)慈悲給你老媽找點事兒做,你老媽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就想回歸家庭,以前沒有好好照顧你,能不能有機(jī)會彌補(bǔ)一下。你猜他怎么說?” 蕭彥群:“他怎么說?” 周純深吸一口氣,身體忽然前傾,緊緊盯著前夫的眼睛: “他和我說,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br> 蕭彥群:??? “什么?”男人震驚地扯了扯領(lǐng)帶,“你再說一次?” “他竟然結(jié)婚了!”周純音量拔高,“就在今年九月份,和那個他從高中開始一直喜歡的小姑娘領(lǐng)證了,我聽到都懵了,還以為他在和我賭氣,或者開玩笑,但他表情非常冷靜,告訴我這就是事實,他已婚了,現(xiàn)在和他老婆住在一塊,不需要什么住家保姆,以后有機(jī)會再帶那個姑娘來見我們?!?/br> 蕭彥群花了很長時間才接受這個事實,聲音干啞道:“他從來沒有和我說過?!?/br> “他讓我轉(zhuǎn)告你?!敝芗償偭藬偸?,“咱倆這對爹媽,討兒子嫌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結(jié)婚這么重大的事也不提前吱一聲。” 蕭彥群:“可不是,他膽子也太大了?!?/br> 周純:“我還沒說完。我之前不是非讓他給我找點事兒干嗎,你猜怎么著,這小子想了半天,真給我找了個活兒干。他說阮芋,也就是咱倆兒媳婦,阮芋和他領(lǐng)證也沒告訴她爹媽,所以這小子讓我實在沒事干的話就去安城待著,旅旅游散散心,重點是要找機(jī)會和阮芋的爸媽搞好關(guān)系?!?/br> 蕭彥群:??? 周純:“我答應(yīng)了。這些年一直沒機(jī)會為他做什么,給他打錢他也不怎么花,難得現(xiàn)在有機(jī)會能幫上他一點忙,我決定離開寧城之后就搬去安城住,在兒媳婦家旁邊買套房子,做我親家的鄰居。搞人際關(guān)系嘛,是我擅長的,爭取把親家母處成親姐妹,我兒子以后就不用看人家臉色吃飯了?!?/br> 蕭彥群不知想到什么,表情悄無聲息地沉下來: “我覺得很好,我支持你。我和阮芋的父母打過交道……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只不過他們應(yīng)該不會想看到我這張臉再出現(xiàn)在他們生活中?!?/br> 周純嘆了口氣:“我理解。可你是蕭樾的父親,我們兩家結(jié)為姻親,你不可能永遠(yuǎn)隱形,總有一天還是要和親家見面的。我建議你也可以搬去安城住一段時間,拍拍親家的馬屁,既為過去贖罪,也幫兒子說點好話,讓他們習(xí)慣我們一家人的存在?!?/br> 蕭彥群點頭:“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會好好考慮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