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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真千金開始做綠茶 第37節(jié)

    蘇棠語哎呀一聲,拉著她的手搖了搖,急道:“今天不就是有機會么?”

    旁邊站著的是裴言川,他自是聽見了二人的這些對話,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他雖然不懂作畫,卻也知道蘇清商這一手確實漂亮,怨不得能吸引心上人的注意,相比起來,他那信箋實在是……

    思量之間,裴言川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向蕭晏,對方察覺到了,微微挑眉,那意思是,你看我作甚?

    裴言川湊近了些,低聲道:“殿下,不然那信還是先……”

    他還未說話,蕭晏便面露了然之色,他端坐在輪車上,俊美的面容露出一絲戲謔笑意,道:“怎么,你這就怕了?”

    裴言川被這句話一激,脫口道:“怎么可能?”

    卻說乙組的人論罰,蘇家小姐們飲酒,蘇清商作了畫,便輪到江紫萸、宋凌云和林序秋,江紫萸端著酒杯,神色仍舊倉皇,整個人緊繃著,像是誰說話大聲一點都會嚇到她似的,倒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了。

    宋凌云似有些不忍心,主動請纓道:“我來代江表妹受罰吧。”

    說完,便連飲了兩杯酒,十分爽快,眾人叫好,待到林序秋時,他神色躊躇道:“我、我酒量實在太差,不如就賦詩一首,如何?”

    既有蘇清商作畫在前,那作詩也算過得去,眾人便答應下來,林序秋朝黎枝枝的方向看了一眼,略一思索,清了清嗓子,開口吟道:“日暮長江里,相約歸渡頭,落花如有意,來去逐船流?!?/br>
    甫一念罷,空氣便安靜了片刻,爾后有人撫掌稱贊,有人相視,露出心照不宣的笑,還有人當即黑了臉,譬如黎行知和裴言川。

    裴言川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吃虧,這些人作畫的作畫,吟詩的吟詩,那他能做點什么?

    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眼看著藏鉤之戲就要開始第二回 合,乙組的人忽然提出異議,說這一局不公平。

    所有人都是一怔,賀鳴疑惑問道:“如何不公平了?”

    蘇家小表姐指著江紫萸道:“表妹的身子有些不適,這一局就不來玩了,如此一來,我們乙組便少了一個人,豈不是有失公平?”

    聞言,眾人皆紛紛看向江紫萸,她微微垂著頭,神色緊張而不安,看起來確實是有些不舒服的樣子,賀鳴不禁猶豫,道:“這……”

    正在這時,有一個聲音徐徐提議道:“不如這樣,現(xiàn)將二組人數(shù)分為一致,多余的那一個人,則視為飛鳥,或依附甲組,或依附乙組,如此便公平了,諸位覺得如何?”

    說話的人正是蘇清商,眾人都無異議,那么問題來了,誰做這個飛鳥呢?

    蘇清商看向黎枝枝,輕聲道:“蘇某覺得黎姑娘很合適?!?/br>
    蘇家大jiejie和小表妹對視一眼,皆是笑了,二人都贊同道:“就讓黎姑娘來吧?”

    賀鳴遲疑地看向裴言川,匆匆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趕緊想辦法。

    裴言川心領神會,立即開口道:“我覺得不可?!?/br>
    與此同時,另有一個聲音也道:“孤覺得不妥。”

    竟然是蕭晏,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蘇清商,語氣悠悠道:“甲組原本就有劣勢,蘇公子這次再要走一個人,豈不是有趁火打劫之嫌了?”

    “殿下這話實在言重了,”蘇清商不卑不亢,淡聲道:“蘇某只是想求一個公平而已,應當不算過分?!?/br>
    蕭晏的指尖輕叩著扶手,鳳眸微微瞇起,緊盯著他,笑道:“既然你只是求公平,又何必非要黎枝枝呢?”

    不知為何,短短幾句交談,空氣竟然開始變得緊繃起來,敏銳的人甚至嗅到了一絲危險,而蘇清商卻似乎毫無所覺,從容應答道:“其一,蘇某與黎姑娘頗是投緣,其二,黎姑娘與甲組的諸位都十分熟識,不論是黎公子,舍妹,又或是七公主,以及太子殿下您,熟人之間自有默契,倘若讓她繼續(xù)待在甲組,于乙組不利?!?/br>
    裴言川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開口道:“這只是一場游戲罷了,蘇公子未免也算得太仔細了。”

    蘇清商依舊端著他那寡淡的表情,半點不曾退讓,不疾不徐道:“縱然是游戲,也該認真以待?!?/br>
    空氣安靜無聲,針落可聞,眾人都屏氣凝神,看著這一場不動聲色的談話,若說是爭吵,倒還算不上,各個都有理有據(jù)的,若說是商量,卻實在有些過火了點。

    遠處的水聲遙遙傳來,無人敢開腔,過了片刻,蕭晏忽然笑了一聲,打破這古怪的靜謐,他看著蘇清商,像是覺得很有趣似的,道:“難道你說要誰?孤就得給么?你未免有些自信了。”

    “這樣說來,殿下是不愿意繼續(xù)了?”

    蕭晏輕輕摩挲著腕上的紫檀佛珠,修眉微挑,冷笑道:“孤可從未這樣說,你要公平,孤可以勉為其難地退一步,甲組的人隨便你挑,除了黎枝枝?!?/br>
    他其實一開始沒有怎么動怒,只是這蘇清商實在有些狂妄了,點名道姓要黎枝枝,那算盤珠子打得也太響了,甲組若走了黎枝枝,留下一個不會偽裝的蕭如樂,剩下的黎行知和蘇棠語,一個是黎枝枝的兄長,一個是他蘇清商的meimei,可以說知根知底,了如指掌,但凡有點什么,一眼就能瞧出來,他蕭晏可不是吃虧長大的。

    誰也沒想到一個簡單的藏鉤之戲,會鬧得這樣僵持,都是面面相覷,蘇家大jiejie一顆心提得老高,她蹙起眉,擔憂地看了看自家弟弟,又瞧了太子殿下一眼,最后笑著起身打圓場道:“既然如此,依我淺見,倒不如重新分組好了?!?/br>
    主持的賀鳴也松了一口氣,道:“是是,在下也這么覺得。”

    其余眾人也跟著出聲附和,只有一旁的黎枝枝端著茶盞,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面露幾分不解,道:“恕我多嘴,諸位到底在爭什么?少了一個人,這不是還有好幾位旁觀的,為何不請一位補上呢?”

    空氣安靜了一瞬,圍觀的幾個國子監(jiān)學生齊齊退開一步,不約而同地婉拒道:“不了不了,在下實在不會玩藏鉤?!?/br>
    “在下的身子也有些不適……”

    甚至還有一個人干脆道:“我自小就是個結(jié)巴,恐怕不能勝任,只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黎枝枝:……

    作者有話說:

    一更

    二更還在繼續(xù)寫哈,盡量早點發(fā)出來

    蕭晏:看他不爽,順便替兄弟手撕情敵。

    第四十六章

    正在這時, 黎枝枝覺得有什么冰涼的東西落下來,她抬起頭,卻聽蕭如樂叫道:“下雨啦!”

    初夏時分, 山里的天氣也變幻莫測,明明方才還是艷陽高照, 此時卻忽然下起細雨來,雨絲落在碧綠的桐葉上, 發(fā)出春蠶食桑一般的細密聲響, 桐花一朵朵落下,在地上鋪了薄薄一層。

    這下藏鉤之戲徹底無法繼續(xù), 之前那僵持的局面也被打破了, 不少人心底都紛紛松了一口氣,感謝這一場意外而至的雨。

    趁著雨還不大, 眾人都各自回了莊子, 蕭如樂那個小沒良心的, 也跟著黎枝枝走了,因為蕭晏要乘輿轎下山,不太方便,故而一行人還在亭中,等待雨停。

    裴言川掰著手指頭, 喜滋滋對蕭晏道:“我今天和她說了八句話?!?/br>
    蕭晏:……

    他簡直懶得搭理對方, 裴言川也不計較,又去問賀鳴:“你說今日這一遭,她是不是能記得住我了?”

    賀鳴一邊斗蛐蛐,一邊點頭敷衍道:“是是是, 黎姑娘一定能記住你今天不會吟詩也不懂作畫的英姿?!?/br>
    裴言川不禁扼腕:“書到用時方恨少, 從明日起, 我一定好好讀書,重新做人?!?/br>
    這話越說越順口,他忽然想起來每回被他娘用雞毛撣子追著打的時候,就是這般保證的,裴言川不禁有些氣餒,重重嘆了一口氣。

    扭頭卻見蕭晏神色凝重,望著某處,不知在想什么,裴言川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那亭外一株桐樹,被風吹得搖晃不定,桐花紛紛墜下,落入塵泥中,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裴言川疑惑問道:“殿下怎么了?”

    蕭晏回過頭,若有所思地問他:“你不覺得……”

    裴言川:?

    蕭晏道:“那個蘇清商有些問題么?”

    裴言川回想了一下,茫然道:“他有什么問題?”

    蕭晏無言地看著他,忽然就放棄了,罷了,又不是他要追心上人,他cao這許多心做什么?由得他去,追不上活該。

    ……

    蘇家莊子。

    因為走得快,黎枝枝一行人回來,倒是沒怎么淋雨,但是那江紫萸大概是吹了風,又受驚,竟然病倒了,當即發(fā)起熱來,蘇棠語連忙命下人把她送回去了。

    眼看天色也不早,黎枝枝想著蕭晏大概還在等蕭如樂,便提出要告辭,正在這時,有下人來稟道,說是太子殿下派了人來。

    來得正是時候,黎枝枝便打算讓蕭如樂先回去,誰知那下人畢恭畢敬道:“太子殿下吩咐了,黎姑娘也一道走,說是長公主殿下還在等著您呢?!?/br>
    聞言,黎枝枝一怔,想起她今日還要去公主府試衣裳,便沒再拒絕,向蘇棠語告辭。

    太子府的馬車就停在蘇家的莊子門口,說起來,這不是黎枝枝第一次乘了,上一次還是在她剛?cè)朊鲌@的第一天。

    侍衛(wèi)替她揭起車簾,黎枝枝笑笑,向他道過謝,這才上了馬車,蕭如樂飛快地鉆過去,笑瞇瞇地拍拍身側(cè),道:“jiejie坐這里。”

    蕭晏坐在正中的位置,手里正拿著一卷書簡翻看,蕭如樂又湊過去,探頭探腦道:“哥哥——”

    蕭晏伸出一根手指,抵著她的額頭往后推了推,嫌棄道:“腦門太大,擋著光了。”

    蕭如樂撇了撇嘴,伸手摸摸頭,委屈地問黎枝枝:“枝枝jiejie,真的嗎?”

    黎枝枝想笑,又忍住了,哄她道:“沒有,阿央最漂亮了。”

    蕭如樂又高興起來,抱著她親昵地蹭了蹭,撒起嬌來,正在這時,蕭晏忽然開口問道:“聽姑姑說,你過些日子就要及笄了?”

    黎枝枝沒想到他會主動問起這個,不禁有些意外,答道:“是?!?/br>
    蕭晏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書簡上,狀似無意地問道:“哪一日?”

    “五月一十八?!?/br>
    聞言,蕭晏似乎怔了一下,蕭如樂忽然啊了一聲,叫道:“哥哥的生辰也是在五月十八?!?/br>
    黎枝枝這下是真的有些驚訝了:“這么巧?”

    蕭晏看向蕭如樂,他勾了勾唇角,道:“你怎么會記得?”

    蕭如樂正在馬車的暗格里翻找零嘴,頭也不抬地道:“當然啊,有一次你說父皇要召見你,我們一大早就起了床,但是等了整整一天,也沒等到父皇,還是姑姑她——唔!”

    她嘴里忽然被塞了一塊核桃酥,張大眼睛,猶自懵懂不解,蕭晏這才收回手,笑瞇瞇地問道:“特意吩咐人給你做的,好吃嗎?”

    蕭如樂立即忘了自己剛剛要說的話,連連點頭,喜滋滋地吃起核桃酥來,唯余黎枝枝在心中暗自思忖。

    正在這時,馬車忽然停了,蕭晏問道:“怎么了?”

    過了片刻,外面?zhèn)鱽硇炻狅L的聲音:“啟稟殿下,是蘇府的人,說是有東西交給黎姑娘。”

    “什么?”

    蘇府派人來送了一幅卷軸,隱約透著墨香,看起來很新,那人恭敬道:“是二公子送給姑娘的,小小心意,還請姑娘笑納,千萬不要推辭?!?/br>
    黎枝枝頗感驚訝,爾后才笑著道:“替我向二公子道一聲謝?!?/br>
    蘇府的人走了,馬車復又行駛起來,黎枝枝拿著那卷軸,沒有著急打開,反而是蕭晏朝這邊望了一眼,道:“他送了什么?”

    黎枝枝抬眸看向他,秀眉微挑,笑道:“殿下很感興趣?”

    “沒有,”蕭晏矢口否認,淡淡道:“蘇清商雖然不曾入仕,但因其畫得一手好丹青,名聲在外,他所送的,也不過是畫罷了?!?/br>
    他之所言,與黎枝枝所想并無差別,展開卷軸,墨香便濃了起來,畫卷徐徐打開,展露在眼前,那竟不是畫,而是一幅字。

    但若說是字,又不盡然,黎枝枝看了半天,也認不出那是什么字,她疑惑地皺起眉:“這是什么……”

    蕭晏看過來,愣了一下:“樹杈子?”

    那畫上就是一堆樹杈子,上面還有團團墨跡泅開,看起來毫無章法,它簡直像是初學者隨手涂鴉的,而不是蘇清商這種丹青大家所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