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調(diào)戲
看到貓妖如此兇殘,領(lǐng)頭的捉妖師看向霓羅,手中的銅錢劍上還殘留著梅仙的血。 “原本念你是佛門中人不予動手,可你竟然助紂為虐,放任妖物行兇,那就休怪我無禮了?!?/br> 言罷,捉妖師甩出一把暗器,相善上竄下跳輕松閃躲,嘲諷說:“想動本座,再修煉幾百年吧?!?/br> 貓爪將梁上灰塵剝落,底下人嗆聲一片,相善趁機(jī)一躍,撲向捉妖師的臉,利爪嵌入左頸,連皮帶rou,奮力拽扯。 霎時間,血濺房梁,捉妖師脖頸猶如血泉突冒。 站在遠(yuǎn)處的捉妖師齊齊圍上來,一個飛鏢擦破相善脊背過去,貓的慘叫聲直讓霓羅心顫。 她沖過去查看相善傷勢,發(fā)現(xiàn)相善氣息奄奄,眼皮懨懨闔動。 只是輕微擦傷,怎么會倒地不起? “怎么樣?” 相善弱聲弱氣道:“飛鏢有毒?!?/br> 霓羅轉(zhuǎn)過身,伸手,“請交出解藥?!?/br> 捉妖師自然不肯給,“這種道行淺又頑固不堪的妖物,當(dāng)然應(yīng)該送到妖館,成為人類的食物?!?/br> “阿彌陀佛,既然你不肯交,那我就得罪了?!?/br> “哼,你有那個本事再說?!?/br> 歌舞坊中武打聲此起彼伏,霓羅一人困斗七名捉妖師。 相善看著她被人圍攻,屢次想站起都已失敗告終。 他被下了行止咒,法力受限,又身中劇毒,現(xiàn)在連人形都難以維持。 忽然間,幾個捉妖師的拔劍向霓羅刺去,相善失聲大喊:“霓羅,小心?!?/br> 數(shù)道劍影映在臉上,霓羅騰空而起,踩在交纏的劍刃上,抽出后背紅傘,用力一揮,打在幾人脖子上,破掉劍陣。 被打幾人如同盛極的花瓣凋零在地,捂著脖子嗚呼哀叫。 同為修道之人,霓羅并無敵意,只道:“我無意與各位為敵,只要拿出解藥便可?!?/br> “你做夢?!?/br> 幾個人又卷土重來,下手比之前更狠,霓羅手無兵刃,難免吃虧。 就在這時,一記飛鏢乘著掌風(fēng)而來,霓羅還未反應(yīng),飛鏢已經(jīng)到眼前。 相善見狀強(qiáng)行沖破行止咒,以人形護(hù)在霓羅身前,飛鏢直接破膛而過。 一聲驚天動地地怒吼使得煌京風(fēng)云驟變,幾個捉妖師紛紛被妖氣所傷,倒地暈厥。 “相善?” 霓羅試探地叫,擋在身前的相善突然“噗”口吐鮮血,筋脈斷裂,痛之入髓。 “都怪你,給我下咒...” 他眼前發(fā)黑,身如斷崖之鷹,跌撲在霓羅懷里。 * 相善渾渾噩噩睡了一覺,后來聽到耳邊有蚊子般的碎語,才緩緩睜眼。 他頭枕在床沿上橫躺著,霓羅在旁邊打坐,手持念珠,喋喋不休地念叨。 “你嘮嘮叨叨誦的什么經(jīng)?”他精力尚未恢復(fù),若死魚似的仰躺,身上每一寸筋脈都脹痛不已。 霓羅睜眼,“往生心咒?!?/br> 相善愣眼,瞪著,“你咒本座?” “往生心咒,除了能超度生靈前往西方極樂凈土,還能消除業(yè)障,救度蒼生。” 相善理虧氣壯,“都是些糊弄人的玩意,你少念它,聽著就煩?!?/br> 他闔上眼,打算再靜養(yǎng)靜養(yǎng)。 一垂眸卻看到脖子上掛了個黑色的圓珠子,摸起來溫度平常,質(zhì)地不硬,又稱不上軟,可看起來又非玉非石。 “你給我戴的這是什么?” “我?guī)煾祱A寂rou身焚燒后的舍利,只有極為珍貴的兩顆?!?/br> 霓羅拽著線繩把藏在衣服里的舍利拿出來,“我的是骨舍利,你的是rou舍利?!?/br> 聽到是和尚的東西,相善掙扎著要解開,“本座不要佛門的東西,趕緊拿走?!?/br> 不過他現(xiàn)在大病未愈,只勉強(qiáng)掙脫兩下,便疼得齜牙咧嘴,不甘心作罷。 但有件事情倒是引起他的好奇。 張了張五指,隨意用了下法術(shù),竟然真的有效,“你把咒語解了?” “嗯” 相善喜上眉梢,挑眉問道:“不怕本座再跑?” 霓羅從容地說:“骨rou舍利如果分離骨舍利粉身碎骨,我也會深受其害?!?/br> 聞聲,相善忍著劇痛執(zhí)拗坐起,面色沉寂,怒不可發(fā),“你膽敢威脅本座?” “我沒有?!辈贿^是驚訝相善能舍命相救,故換個法子約束他。 相善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床板上,五臟六腑遭到震顫后傳來劇痛。 他疼得直冒冷汗,捂著心口,執(zhí)拗地說,“這就是威脅?!?/br> 隨他如何說,霓羅都不再反駁,徑直開門出去。 相善頹喪地躺回床上,無力的睫毛顫顫闔上,胸膛起伏悠悠。 待怒火平息后,他滑出一抹冷笑,揉著舍利,闔眼睡過去。 霓羅再回來已經(jīng)是晚上,春露已經(jīng)披在花葉上一層水膜。 相善聽到她回來依舊躺著不起,眼珠子故作不耐地轉(zhuǎn)了轉(zhuǎn)。 “我已經(jīng)跟坊主說了明日離開?!?/br> “什么?”相善不得不睜眼,怒瞪著她,“我傷勢還沒好,你就讓我跟你去顛沛流離?” 被指責(zé)的霓羅有點氣短,掐住他手腕,又重新診了一次脈。 “雖然受了內(nèi)傷,但并無大礙,并不影響你上路?!?/br> “我是妖,跟人可不是一樣?!?/br> 他開始耍無賴,躺在床上說:“反正我不走?!?/br> 霓羅拿他沒辦法,俯下頭,好說好商量地問:“那你怎么才肯走?” 距離近在咫尺,相善清晰看到她純潔的眸子,也能感受到她說這話的小心翼翼。 看來她對他也不是全然不在乎。 相善手臂慢慢搭在她脖子上,身子浮起來,霓羅嗅到一股不太友好的氣息。 “親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