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狂徒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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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朝解開了指紋鎖,虞度秋跟著他往里走,邊觀察邊說:“你起碼在物質(zhì)上過得比姜勝和劉少杰強(qiáng),他倆只能租房,你還有別墅住?!?/br> 走在前頭的柏朝沒吭聲。 而虞度秋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怎么是往樓下走?臥室不都在樓上嗎? 他們最終停在了地下的一扇門前,相比起一層的富麗堂皇,這個角落可以用陰冷瘆人來形容。 柏朝推開嘎吱作響的木門,開了燈:“這是我的房間。” ——不到五平米的無窗地下室,幾乎僅容得下一張窄床,床頭上方嵌了個木柜,可以放些衣服和雜物,四面墻都沒刷漆,灰黑的水泥色吸走了部分燈光,即便開著燈也覺得昏暗,空氣中漂浮著一股發(fā)霉潮濕的氣味,感覺隨時會有蟑螂或老鼠從角落里竄出來。 一般人看見這樣的臥室,震撼之后往往會涌上同情。 但虞度秋愣神之后,只問了句:“你就讓我睡這種破地方?” 柏朝也沒計(jì)較他的自私,回:“其他房間,包括客廳,柏志明都睡過,和不同的女人,太臟了。” 虞度秋想說我的床上也睡過不同的男人。但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 否則小柏眼狼的臉色恐怕會比水泥墻還黑。 柏朝輕輕掀了還是冬天蓋的棉被,扔在地上,說:“床是干凈的?!?/br> 然后又從床頭的柜子里取了件外套:“衣服也是干凈的,你蓋著睡?!?/br> 虞度秋隱約看見柜子里還有些瓶瓶罐罐和紗布。 他站在門口,五味雜陳,最終嘆氣,屈尊走了進(jìn)去——兩步便到了床邊。 “看在你為我賣命的份上,我就勉強(qiáng)睡會兒吧?!?/br> 柏朝輕輕一笑:“謝謝少爺?!?/br> 小床比想象中軟和點(diǎn),但實(shí)在太小,虞度秋一米八多的個子躺上去,小腿肚以下騰空在床外邊。 而且進(jìn)入地下室之后,空氣中的霉味愈發(fā)濃烈,似乎還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血腥味。 虞度秋掃到木門背后有大片的暗色印記,直覺這股味道是從那兒傳來的,問:“門后面是怎么回事?這里死過人?” 柏朝不咸不淡道:“沒有,只是木頭腐朽了而已。” 他邊說邊靠近了些,用自己身上的清新皂香沖淡了這股難聞的氣味。 虞度秋笑了笑:“你還挺注意個人衛(wèi)生,從第一次見你的那晚起,身上就有股淡淡的香味,很好聞?!?/br> 柏朝也對他笑:“以前又臟又臭,被人嫌棄,所以比較注意這方面?!?/br> “被同學(xué)嫌棄嗎?” “不止?!卑爻读顺端砩系耐馓祝澳銦釂幔俊?/br> “還好。” 陰冷的環(huán)境在這個季節(jié)倒成了優(yōu)勢,解暑降溫的效果一流,體感還挺舒服。 虞度秋側(cè)過身,蜷起長腿,本打算伴著這股淡香瞇一會兒,卻見柏朝墊著被子往地上一坐,不聲不響地盯著他。 ……困意全無了。 柏朝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像mama哄小孩兒似地:“不用管我,我就想多看你幾眼?!?/br> “說得像要生離死別了一樣。” “說不定呢?!?/br> 虞度秋皺眉:“柏志明有那么可怕嗎?充其量就一中年大叔,哪怕再加個’王后‘,面對面碰上,也不會是你和老周他們的對手。” 柏朝“嗯”了聲,沒再說什么。 虞度秋覺得他反應(yīng)奇怪,眼神中好像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但他的眼瞳太黑了,瞧不真切。 虞度秋剛想開口問怎么了,又聽他說:“我在這間地下室生活了十幾年,每個晚上都很想你?!?/br> “又裝腔作勢。”虞度秋壓根不信,“你認(rèn)識我才九年,哪兒來的十幾年?而且自從你成年工作后就不怎么在家住了,別以為我不知道?!?/br> 柏朝沉沉地笑了聲,低著頭掰了會兒自己的手指,說:“反正有很多年了。沒想到你會跟我來這兒,睡在我的床上,像在做夢。” 反矯專家虞度秋用力掐了把他的俊臉,滿意地聽到他疼得倒吸氣,接著問:“現(xiàn)在還覺得像做夢嗎?” 柏朝猛地抓住他正打算縮回去的手。 湛黑的眸子注視著他,然后臉慢慢靠了過來。 虞度秋側(cè)躺著沒動,腦袋就枕在床邊,看著他一點(diǎn)點(diǎn)接近,最后唇上不出所料地一濕。 柏朝舔了舔他的嘴唇,然后稍稍歪過頭,整個兒貼上來。 ……………………………………………………………………………………………………………… 虞度秋緩緩回神,想抽回腳,卻被抓住不放。 柏朝的喘息未平,捧起他的腳,在腳背上印下一個熱氣騰騰的吻。 然后放下,起身,說:“我去找紙巾?!苯又隽说叵率?。 虞度秋的腳踩在地上鋪的棉被上,被子還算松軟,但洗得起球的被罩太毛糙了,觸感很癢。 像它主人的那雙手一樣。 他撐著床沿,也不知是太乏了還是怎么的,脊背無力地垂下去,臉埋在了手心里。 沉寂的地下室內(nèi)安靜得仿佛無人存在,過了好一會兒,虞度秋才抬起頭,手伸下去,摸了摸自己被親吻的腳背。 柏朝很快去而復(fù)返,擦干凈了兩人身上所有不得體的地方,然后說:“我剛剛刷牙漱口了。” 虞度秋一時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挪動跪地的膝蓋又來到自己面前。 原來是索吻的意思。 “你到底為什么這么喜歡接吻?”虞度秋受不了地推開他,“該不會是我當(dāng)年吻技太好,讓你魂?duì)繅艨M吧?” “差不多。”柏朝沒能得手,就親了親他的手掌,然后坐回原位,一條腿平放,一條腿曲著,手肘撐在膝蓋上支著下巴,尚未熄火的黑眸深不見底,定定地瞧著他,聲音還有些啞,“你還睡嗎?不睡就回去吧。” 虞度秋:“你引我來這兒就是想做這檔子事?” 柏朝無辜地?fù)u頭:“在我想做的事里,你在下面?!?/br> “那你只能做夢了?!庇荻惹飳@個話題毫無探討興趣,轉(zhuǎn)動視線把這間小得可憐的“臥室”盡收眼底,問,“我不明白,住這種地方和露宿街頭有什么區(qū)別?你為什么不逃?找警察應(yīng)該能幫你吧,最壞也就是再變回孤兒,你又不是沒當(dāng)過?!?/br> “……” 要是換個人說這話,恐怕下一秒就鼻青臉腫了,但對象是虞度秋,柏朝除了原諒,別無他法。 “涉及到很多無奈,等抓住柏志明以后跟你說?!?/br> 虞度秋:“看著我眼睛?!?/br> 柏朝坦然回視。 審察的目光在他臉上游走了一遍,虞度秋哼哼兩聲:“行吧?!?/br> 司機(jī)趙師傅就等在別墅外邊,本以為老板怎么也得睡個把小時后才出來,沒想到一小時不到就打道回府了。 虞度秋剛坐進(jìn)車?yán)?,兜里的手機(jī)就震了震。 他拿起看了眼,對另一邊鉆進(jìn)來的柏朝道:“紀(jì)凜說,他們專案組協(xié)商好了帶哪些人趕赴云南,出發(fā)日期也定了,下周一?!?/br> 柏朝平淡地答了個“好”字。 后視鏡內(nèi),別墅的輪廓逐漸縮小,最終隱于扶疏枝葉中,再也看不見了。 “小柏眼狼?!?/br> “嗯?” “既然從這個‘家’里出來了,就別回去了。”虞度秋閉著眼,手指在扶手上敲著熟悉的旋律,夢囈似地低聲說,“無論你身后是怎樣的路,都別往回看。跟著我,往前走,明白嗎?” 柏朝沉默幾秒:“你愿意帶我走多遠(yuǎn)呢?” 虞度秋無聲地勾唇:“只要你不回頭,可以是很遠(yuǎn)?!?/br> “比其他人都遠(yuǎn)嗎?” “和你的生命一樣遠(yuǎn)?!?/br> 柏朝怔怔看他,忽而笑了:“好,我會努力活著的?!?/br> “加油?!庇荻惹锓笱艿?fù)]揮手,“困了,睡會兒,別說話。” 柏朝果然不再出聲,但了幾分鐘,他自言自語似地輕聲說:“我不會回頭的。” 然而這個時候,他們都沒想過,路并不是只有前進(jìn)和后退兩個選擇。 即便一直攜手往前走,也可能會遇到無可避免的分叉,一旦踏錯一步,就會漸行漸遠(yuǎn),甚至背道而馳,從此,再也無法回到同一條路上。 作者有話說: 塊:踏錯了我就把兩條路修到一起,莫慌 第78章 8月20日,平義市上空烏云翻滾,天幕低垂,將整座城市籠罩在無盡的灰蒙之下。 洪良章?lián)沃涎驹诖斑呇鐾藭哼@陰沉沉的天氣,愁嘆:“不會下雷陣雨吧……少爺,要不你等明天放晴了再去?正好明天賈晉他們就到了,多帶幾個人,湊個吉利數(shù)字,現(xiàn)在13個……這數(shù)字不好啊?!?/br> 虞度秋剛戴上那塊有詛咒嫌疑的鸚鵡螺手表,抬起胳膊,讓臨時男傭柏朝翻折襯衫袖口,回道:“天氣預(yù)報顯示今天沒雨,而且13是西方文化中的不吉利,這兒是中國,沒有救世主,也沒有背叛主的猶大,中國文化認(rèn)為13是個吉利數(shù)字,比如佛教有13宗,代表功德圓滿。咱們迷信也得看地點(diǎn)好嗎,洪伯?” 洪良章聽得一愣一愣:“是嗎,這我倒不清楚……” 婁保國偷偷對周毅耳語:“這算不算用迷信打敗迷信?” 周毅沒工夫搭理他,搗鼓著自己的手機(jī):“去去去,忙著呢?!?/br> “忙啥啊你?” “小果快開學(xué)了,作業(yè)還剩一大堆,這個暑假事情太多了沒好好監(jiān)督她……哎,馬上要出國了,不知道哪天回來,我在跟她爺爺奶奶說,盯著她點(diǎn)兒?!?/br> 虞度秋站在試衣鏡前孤芳自賞,聞言忽然想起來:“對了,平中那起案子查得怎么樣了?還沒找出放照片的人?” 周毅搖頭:“小果說他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都被警察調(diào)查過了,但沒查出可疑分子,要么是作案人撒謊水平高超,要么……確實(shí)不是校內(nèi)人員放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