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骨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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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簡本來是想在學(xué)校里休養(yǎng)的,雖然麻煩了點,但起碼能聽課,而全不像現(xiàn)在這般,稀里糊涂地自學(xué)。 只是當老柯一聽周老師打電話說她腳骨裂了,二話不說地穿著一只拖鞋一只皮鞋就風風火火地來學(xué)校接人了。 盛意難卻,柯簡收拾好書就回了家。 - 國慶假期,文渠放學(xué)當天就來她家探望病人了。 “給,你要我?guī)У木碜??!蔽那臅锬贸龊窈竦囊豁吃嚲?,全是她這缺課兩周老師發(fā)的。 “哦,對了,這個是你同桌,還有個你們班帥哥給的?!蔽那謴臅锾统隽藥妆竟P記,“讓我?guī)Ыo你?!?/br> 柯簡接過,看著字跡娟秀的筆記,有些怔愣。冷玉,把自己的數(shù)學(xué)、物理、化學(xué)筆記都給她了。 不是回去就要月考了嗎? 想跟人道謝,卻發(fā)現(xiàn)連一個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 柯簡把冷玉的筆記放到一邊,看向另一本純黑硬面筆記本。一翻開,三個“寧寒柯”大字龍飛鳳舞地寫在扉頁,筆跡十分順暢,行云流水般。 字還挺好看。 柯簡不昧良心的想著。 只是當她再翻幾頁,那一排排跟喝醉酒了似的歪歪扭扭的字讓她一時無言……這人,似乎只能把自己的名字寫的好看。 尤其是在左手邊冷玉干凈漂亮的字跡對比下,更顯得缺胳膊斷腿兒了。 寧寒柯的物理筆記很有個人特色。他全不同冷玉般詳細地記錄了所有的知識點,而只是記了些基礎(chǔ)概念,有些定義懶得抄,直接在后面?zhèn)渥⒘藗€書的頁碼。 但是重要的地方他也寫的很細,不是抄書的細致,細的是一種思路的推導(dǎo)過程。 他格外喜歡自己推導(dǎo)公式,似乎是一種強迫癥患者的游戲,大大小小的公式,他都要自己親自推導(dǎo)一遍。 “怎么樣,你的腿?!蔽那眠^紙杯,玩著她桌上的鈣片瓶子。 “恢復(fù)的挺好,過完國慶就可以去學(xué)校了,到時候一起回?”柯簡問。 “好?!?/br> 文渠又跟她閑扯了幾句,突然語氣含糊地問:“有個事想問問你……就,就我有個剛認識的哥們兒吧,他跟我說,他認識個女生,也沒多漂亮吧,感覺也沒什么過人的優(yōu)點,但是就是…” 柯簡眼里含笑地看他,“就是?” 文渠嘶了一下,“怎么形容,就是那種,看她哭就會很煩,看她笑也挺開心的,很奇怪,明明也不是多熟的關(guān)系。” “你說,這是什么情況?”他撓頭。 柯簡拿過一張空白的數(shù)學(xué)試題卷,寫上自己的名字,挑了挑眉:“哦,大概是春天到了吧——” 文渠一下子紅了臉,“是、是嗎。” 柯簡隨意寫了個選項,點了點頭,“所以你喜歡誰?是我認識的嗎?” 文渠臉色溫度驟升,秒的從凳子上彈起來,整個人慌慌張張:“關(guān)我什么事???都說了是我哥們兒?!?/br> 柯簡嗯了聲,“那你這‘剛認識’的哥們兒跟你關(guān)系真好,這種事都告訴你?!?/br> 文渠結(jié)巴了下:“本、本來就是?!?/br> 柯簡也懶得揭穿他,只是突然想到,寢室里沒了自己,也不知道李萍跟林紫涵和張艷會怎么相處。 “對了,讓你幫我網(wǎng)購的東西到了嗎?”她問。 說到這,文渠才想起來,他拍了拍額頭:“糟,忘了,給放家里了?!睕]等到柯簡罵他,自己又嘿了一聲從書包里拿了出來。 他把包裹遞給柯簡,“你打算什么時候送???” 柯簡拿起筆筒里的剪刀,劃開紙殼,“走之前給她吧?!?/br> · 石膏拆了后,柯簡每天傍晚都會在小區(qū)里慢慢地走路復(fù)健。 她把文渠帶回來的試題卷和資料都做完了,參照寧寒柯傳給她的照片,她對了答案。只是改了對錯,有些問題還是不得其解。 江上清風游:【謝謝你的物理筆記】 august:【隨便寫寫】 江上清風游:【……好,你有冷玉的聯(lián)系方式嗎?】 august:【班群里不是有?】 august:【哦,你沒加】 寧寒柯把柯簡拉入了一個叫“溪中2013級12班”的群里,還沒找到冷玉的id,就被一堆消息狂轟濫炸了。 群里的人大多都在罵作業(yè)之多,老師之變態(tài),回去月考要完蛋…所有人都很謙虛的樣子,打趣著大家高抬貴手,別讓自己考得太難看。 甚至開始爭起來誰是墊底預(yù)備役了。 柯簡沒在群里說話,只是單獨加了幾個比較熟悉的同學(xué),然后跟冷玉道了聲謝。 國慶第六天的晚上,柯簡給簡珍打了個電話,她站在小區(qū)門口,手里有個深黃紙殼包著的包裹,包裹上綁著一朵干枯的小花。 深秋露重,葉尖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黃,剛回光返照般在國慶伊始升起的溫度,此刻滑坡似的降了一大截??潞喺驹谝活w老槐樹下,搓了搓她只穿了一件長袖的肘臂。 “小簡。”簡珍叫她。 柯簡嗯了聲,慢慢挪步,把手里的包裹遞給她。簡珍接過,略微好奇地掂量了手里的重量,問道:“給她買了什么?其實不用這么破費的。” “沒事,不貴?!?/br> 兩人對站了會兒,默然片刻,柯簡道:“那你注意身體,我先回去了?!彼喺潼c頭致意了下,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小簡。”簡珍叫住她,昏黃路燈下眼底有點紅,“腿怎么了?” “沒事,坐久了腿麻?!笨潞喺伊藗€說辭。 簡珍點了點頭,聲音柔和,像吹著葉片的輕風一樣,“學(xué)習(xí)也要注意身體?!彼馈?/br> 第18章 壞骨 高一文理還沒有分科,一共要考九門,全被密密實實地壓縮到兩天里了。 晚上九點半,考試結(jié)束??潞喪帐昂梦木?,順著嬉鬧的人群慢慢回到了班上。 考完后的學(xué)生像鼓脹的氫氣球脫了結(jié),表情和說話都格外興奮,干起活來甚至拿教室多媒體放起了歡脫的bgm。 柯簡幫著忙把桌椅恢復(fù)到原位,打掃過程中,周圍已經(jīng)有些人開始對起了答案,在爭論數(shù)學(xué)最后一道大題是否要兩種情況分開討論…… 柯簡有些不太想聽這些討論,主動和班里一個值勤的女生抬著垃圾桶走出了興奮過度的教室。 “謝謝你呀?!闭麻儆悬c不好意思。 “沒事,其實我就是不太想待在教室里?!笨潞啘睾鸵恍Γ苷\懇地道,“教室里大家都在對答案,我不是很想聽?!?/br> “我也是!”章橘一下子來了勁,“你說他們對答案干嘛?有意義嗎?還劃分陣營,爭得面紅耳赤的……哎!早晚都要出成績,早挨一刀晚挨一刀都要挨刀,到處對答案簡直是殺千刀!” 柯簡被女生直率的話給逗樂了,很自然地接話道:“對啊,到處對答案的簡直是殺千刀?!?/br> 章橘還壓著聲音跟她聊起了各科老師的邊角料,像什么英語老師不僅人漂亮,家里也巨有錢;化學(xué)老師年紀很大了,教完我們這屆就要退休了…… 而角落處正回答汪宇物理最后一道大題答案是什么的寧寒柯,卻只清楚地聽見了那句“殺千刀”。 …… 說話的人許久不見,依舊是滿臉暢然,帶著稀松的笑意,像一個豁達淡泊的智者。 稱得他就很像個斤斤計較又自以為是的二臂。 “喂?問你呢,步驟是啥?我動摩擦因數(shù)好像沒算錯吧?!蓖粲钣夷_支在地上,疑惑地看著臉色突然黑下來的寧寒柯。 豈料這爺竟二話不說地突然起步,飛速地把自己留在原地! “臥槽?”汪宇被刮起的風驚了,“寧寒柯你他媽的干嘛?” 他呼哧呼哧的蹬車追上前面疾沖的人,一邊憤怒一邊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回頭一看。 媽的! 這個挨著垃圾池的停車坪有毒! 倒完垃圾后幾乎所有人都走完了,柯簡婉拒了和章蕓一起回寢室,洗好了手后這才慢條斯理地坐回座位,安靜地把書拿出來看。 之前在家學(xué)習(xí),一直覺得自己好像對某些知識點有些似懂非懂,直到真正被檢驗時,許多問題才慢慢浮現(xiàn)出來。 柯簡并沒有立刻去將試卷里自己沒把握的、沒做完的去校對或完成,而是翻看著書,把試卷每道題的對應(yīng)知識點找出來,尤其是自己薄弱的地方。 她給自己留了15分鐘的時間,等到石英表的指針滑到22:45的時候,柯簡麻利地收拾了東西,關(guān)上教室燈光,拉了窗戶,再掩上門。 整棟樓宇都靜悄悄的,披著濃厚的夜色,像一艘沉入海水的巨船。 柯簡雙手輕握住書包肩帶,在樓梯轉(zhuǎn)角處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怎么還沒走呀?”梅老師左手輕攏了下杏色羊毛開衫的領(lǐng)口,溫聲問道。 柯簡沖她笑了笑,“留下來學(xué)習(xí)了會兒。” 梅老師點了點頭,從白色帆布包里拿出一個柿餅,遞給她:“嗯,拿回去吃吧?!笨潞喗舆^,有些怔愣。 梅老師沖她輕快地眨眼笑道,“吃了柿餅,柿柿如意呀~” 柯簡向梅老師道完謝后,在昏黑的夜里望向她單薄又柔軟的背影。 她回校的第一天,第一件事就是忙把借的書還了。盡管她連考試前抱佛腳的時間都不太夠了,但依舊硬著頭皮把還剩50多頁的書看完。 “硬著頭皮”的意思是,她根本沒怎么讀懂。 梅老師,也就是那位守著一間不足四十平的“小圖書館”的女老師,柯簡還書時她戴著眼鏡,輕俯著頭,正安靜地閱覽手里紙頁泛黃的書籍,玻璃臺燈散發(fā)的光鋪在她的臉上,連同眼角的細紋一樣變得柔和。 “書看的怎么樣了?”梅老師溫聲詢問。 柯簡很坦誠地搖了搖頭,“我沒怎么讀明白?!?/br> 梅老師點了點頭表示了解,從紅橡木書桌里起身,在書架里徘徊,抽了幾本書后走到柯簡面前,聲音好聽的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感覺,“那要不要先讀一些通俗類的小說?” 柯簡很難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