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道我痛失四個前夫 第100節(jié)
腥甜的味道混合著交纏的津液,兩人的熱氣中逐漸布滿了難聞的鐵銹味道。 短暫的吻過去之后,江危樓的意識幾乎要消散而去。 他咬著牙,用著怨毒卻又親昵的話音道:“五界亂了又如何,讓我忘掉,可以?!?/br> 江危樓舉起兩只手攥住胸口的劍,用力將劍再次沉下去。 不是,你還沒完了是吧? 隨之游睜大眼,用力捏住他的手,“別再動了,你不要命了?!” 江危樓用最后一絲力氣朝著劍注入意識,痛得目眥盡裂,卻終于開懷大笑起來,“以血為引,百年后,我會醒來,若感受不到此引,定傾覆五界!” 話音落下,所有帶有魔氣與怨氣的記憶盡數(shù)順著劍涌入隨之游體內(nèi),而她懷中的江危樓也終于沒有了任何意識與動靜。 “轟隆——” 驚雷落下,云開霧散。 南陽派一片平靜祥和,太陽燦爛,清風吹動樹葉。 短暫的光芒過后,懷中人便如同打碎的瓷器一般片片碎裂。 傀儡消散于空氣中。 隨之游頭疼起來。 娘咧,這人到底哪里這么多陣法和禁咒啊。 得,這會兒五界給她陪葬是吧? 她看著空蕩蕩的懷里,又看見那柄雪白的劍。 隨之游垂下眸光,想笑,卻沒笑出來,體內(nèi)怨氣亂撞。 她需要趕緊去煉化凈散這些東西了,但是,這演說可不能忘。 隨之游拿起劍來,左手結(jié)印,揮動銀劍在空氣中刻下幾行大字。 墓山樹影婆娑,幾只仙鳥飛過,風吹下幾片落葉,地上遍布血液,卻未曾有過什么其他痕跡。仿佛這里并未有人亂戰(zhàn)過,也并未有人炸開過陣眼,更未有過一對怨侶離別過。 南陽派的弟子們紛紛醒來,只覺得身體疼痛難忍,身體卻并沒有傷害,眾人直呼奇怪。 小綠醒來的時候還在自己的主峰大殿內(nèi),她恍惚了一瞬,有些奇怪自己什么時候小睡了,卻陡然聽見殿外傳來弟子們大聲呼喊。 她下意識板著臉,身形一頓到了殿外,準備訓斥弟子們失禮,卻在離開殿內(nèi)的瞬間愣在原地。 整個南陽派上空竟寫了幾行筆鋒銳利瀟灑的大字,內(nèi)容用詞卻奇奇怪怪,充滿了戲謔調(diào)侃。 “隨書記到此一游,發(fā)現(xiàn)你們南陽派內(nèi)掌門、劉長老、周長老、姜長老四名領(lǐng)導作風不行,貪腐內(nèi)亂,為一己私欲割裂修仙弟子,實在可惡。于是本書記立刻積極展開清朗行動,掃黑除惡,現(xiàn)得以下成果:四名長老盡數(shù)誅滅。同時下達最高指示:新掌門是小綠,哦不,裴莞。隨書記留?!?/br> 小綠一愣,站在原地,眼淚突然流了出來。 只有一人,會喚她作小綠。 這一刻,所有熟悉感終于有了解釋。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眼淚卻又流出來。 南陽派上空,隨之游躺在劍上,兩手枕在腦后,任由劍隨風而去。 下一站去哪里好呢? 第65章 隨之游一腳踹開魔尊寢殿大門時, 正是深夜。 “砰——”聲巨響后,跟在她身后的魔侍各自面色蒼白,面上的魔紋都抖動起來, 然而誰也不敢緊接她,只敢虛虛舉著手。 隨之游閑庭信步走進最里側(cè)的寢房, 再次抬腳, 卻見昏暗的房間內(nèi)亮起昏黃。 “別踢了?!?/br> 含著點困意的聲音響起。 黑色影子便浮現(xiàn)在門邊。 “咔嚓——” 門便已經(jīng)打開, 裴澹披著外袍,黑發(fā)披散著,睡眼惺忪。 隨之游抱著手臂笑瞇瞇道:“你醒啦,我來找你了?!?/br> “你這動靜,我不想醒也難。”裴澹攏了攏衣袍,斥退魔侍,又看她:“你怎么進來魔界的?” “怎么不請我進你房間坐坐, 喝杯茶。”隨之游擠眉弄眼,又悄悄湊近他:“是不是藏著美嬌娘?” 裴澹無奈搖頭, 便打開門, “進來吧?!?/br> 他指間輕點, 房間內(nèi)頃刻明亮起來, 桌上杯盤兀自動起來。 沒多時, 一壺熱茶便已經(jīng)泡好。 隨之游捧著茶杯暖了暖手,這才回他的問題:“你怕是忘了你這魔界里可是有魔修的, 又不像天界那樣非得把修士分在下界, 我當然是略施小計騙了個小魔修混進來的?!?/br> “你真是?!迸徨o言,又說:“大搖大擺進到這里, 竟也沒人攔你?!?/br> 隨之游支著臉看他, “他們哪里敢?!?/br> 裴澹笑了聲, 看向她的雙眼,正想說話卻蹙了眉頭隨后直接起身拉過隨之游的手探了兩秒,這下,他面上的笑意便徹底沒了。 “你身上的魔氣和怨氣是怎么回事?”裴澹冷冷地問道,卻又扯了下嘴角,“這下我倒也不用問你來做什么了,無非是來煉化魔氣的罷?!?/br> “啊,不小心弄的。”隨之游話音很平淡,抬起茶杯碰了他的面前的茶杯,“對了,上次重殊的事,怎么講,謝了?!?/br> 裴澹沒什么心情接受答謝,話里帶著刺:“是么?我看你上次你倒是挺恨我的?!?/br> 隨之游笑意淡了些,聳肩:“沒辦法,我虧欠他太多?!?/br> 裴澹沉默了片刻,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只是問:“你實話告訴我,你這魔氣是不是和南陽派有關(guān)?” “這也能猜到?”隨之游說完才想起來她用的是裴家的玉碟,又道:“哦哦哦想起來了,怎么講,是有點關(guān)系,就那里有人用怨氣大陣續(xù)命,我除亂的時候就沾了點?!?/br> “也不只是何等人物,昨日我才聽聞江危樓調(diào)了全部神魂下凡,如今又昏了?!迸徨R粫r間有些奇怪,卻又有些無奈:“沒想到這么難纏,我說為何你在南陽派為何待了這么些時日還未動手。” 他說完,又捏了捏眉心,話音輕了些,“還以為是他礙了你的事,便特意為你拖了他三日時間,倒是我自作聰明了?!?/br> “啊,江危樓之前睡覺原來是回天宮啊?!彪S之游恍然大悟,又抬了抬杯子,再次嬉皮笑臉起來,“沒事兒,那就再謝你一次,好兄弟。” 裴??戳怂S久,嘴角一勾便又是笑,最終沒有再追問什么,只是道:“你打算修養(yǎng)多長時間?” 隨之游呲溜了口熱茶,說話含含糊糊的。 裴澹沒聽清她的回答,也不多問,只是道:“若是想徹底煉化,起碼需要半月時間?!?/br> 隨之游將剩下熱茶一飲而盡,略微發(fā)燙的熱便劈開一條道,將寒氣盡數(shù)驅(qū)走,面頰有些發(fā)紅。 裴澹指節(jié)動了下,不再看她被熱意熏得濕潤又水亮的眸,“時間不早了,休息吧,這幾日我會幫你準備煉化的丹藥。” 隨之游在魔宮內(nèi)煉化了兩日,第三日,她憋不住了。對她而言這種盤腿而坐反復運功的修行方式,屬實無聊又枯燥。 一大早,她便拽著裴澹逛魔界了。 “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隨之游指著路邊的小攤,挑了許多樣小吃,回頭看向裴澹,“兄弟,結(jié)賬。” 裴澹站在她身后,手里已經(jīng)握了兩三串吃了一半的冰糖果子,半包糖糕,臂彎里還夾著幾個話本。 他挑了眉頭,“不許了,每一樣都吃不完,偏讓我拎著?!?/br> 隨之游便很不悅地翹起下巴,“真是的,這不是體驗下咱們曾經(jīng)偷偷下凡的日子么,都用法術(shù)就沒意思了。” “是是是,反正不是你拿?!迸徨H绱苏f著,卻還是施了法術(shù),幾枚碎銀便出現(xiàn)在了攤主面前,“你買吧。” 隨之游點頭,這才笑起來,額邊碎發(fā)飛揚起來,“算你識相。” 裴澹嗤笑出聲,“德性?!?/br> 當然,之后她自然仍是吃了幾口便嫌棄太甜扔給了他,還是他嫌手里東西太多盡數(shù)吃完了。 只是當他吃完最后一樣糖糕時,突然才想起來,這是她最愛吃的。 下一刻,裴澹果然看見隨之游抱著手臂,笑得戲謔,又沖他擠眉弄眼起來。 裴澹:“……你少來。” 隨之游:“我還沒說話,什么叫我少來?!?/br> 裴澹:“八成又是打算敲我一筆吧?” 隨之游:“我這是懷舊好吧!懷念我們逝去的年少時光,你怎么這么誤會我啊!” 裴澹喉結(jié)滑動了下,“也沒有什么特別值得懷念的吧?!?/br> 隨之游:“有,我第四次宗門大比后第五天,你忘了帶錢,是我付的酒錢?!?/br> 裴澹:“隨一,你就請過那一次。” 隨之游:“算了我也不喜歡計較這些,糖糕的話你待會兒得再賠我一份,這總行吧?” “行行行,反正天下第一的隨一總是——” 裴澹又氣又笑,往日揶揄她的話便又從心里溜到嘴邊,又在出口的瞬間意識到。 他止住了話頭,看向她,卻見她已經(jīng)大搖大擺走到一家茶館前。 茶館前桃花灼灼,樹下,她回過頭和他笑著招呼道:“快過來!我聽見里面在說書!” 裴??戳怂龓酌耄挪患辈痪彽刈哌^去。? 剛剛進入酒館,那說書人的聲音便已經(jīng)搖了搖扇子,話音感慨:“諸位可是都知道,那修仙界向來瞧不起咱們魔界的人,向來高人一等,實際上腌臜事可多著呢!” 兩人落座,小二上了壺茶。 街邊耍把戲的魔族百姓吆喝著熱鬧,燦燦的陽光順著窗柩落在桌邊,幾片花瓣吹進茶館內(nèi)。聽說書的人喝了幾聲,說話人一拍驚堂木道:“前不久這修仙界聽聞出了名奇怪的劍修,聽聞那是一名白衣女子,手執(zhí)長劍,殺人如麻!這白衣劍修姓隨,喚作書記二字!” 裴澹似笑非笑地斜睨了眼隨之游,“你倒是很有名?!?/br> 隨之游捧著茶杯,眨眨眼,“畢竟,大家都會記得第一名?!?/br> 裴澹:“……” 他又道:“算了,聽完便回去罷,我看你體內(nèi)還存了這么些魔氣與怨氣,還是不要貪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