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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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陳敬磊帶喬溫溫快步回家,一步到位地到床上去顛鸞倒鳳的計劃,擱淺于中道,罪魁禍首是幺街夜市臟攤。 糊弄孫蘭所消耗精力太多。一見著各式各樣的煙火氣宵夜攤,一聞著燒烤麻辣燙灌餅醬大棒骨的味道,一聽見此起彼伏的叫賣吆喝聲,倆人都餓了。 于是,暫停瑟瑟計劃,先滿足口腹之欲。 從臟攤中間穿過去,順道買點零嘴,算是別樣約會。 喬溫溫一會兒看一眼手機,一會兒吃一口,一會兒再看一眼。反復“劃開手機—鎖屏—劃開手機”,等待著收到孫蘭安全已到家的消息。甚是心不在焉。 時而,陳敬磊與她說話,她都要晃兩秒神才能反應(yīng)過來。 今天,陳敬磊居然沒有如同曾經(jīng)那樣:一點風吹草動,一絲一毫有喬溫溫更在意別人的跡象,剎那,便惶恐僅有的且是賴以為生的精神依靠會被搶走,進而用憤怒表達他的不安。 這是頭一回,他平心靜氣地接受喬溫溫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他也說不清是為什么。 有可能是,兩人陪伴的時間變長,喬溫溫的愛意日積月累,逐漸修補他靈魂的殘缺。 也有可能是,在他的兩性觀念里,上了床,她就不會輕易離開他。 還有可能是… 陳敬磊將視線投向前方。 喬溫溫右手拿著他的黑色錢包,左手夾出一張五塊錢面值的紙幣,遞給對面,說:“來兩串!” 陳敬磊面部肌rou松垮,溫和笑容消失,毫無表情地站在人群中,一動不動地看著喬溫溫從商家手里接過兩串烤毛蛋。 他想,還有可能是,孫蘭,喬溫溫的mama,這個最容易把喬溫溫從他身邊奪走的人,并沒有要跟他搶的意向,甚至會因為十萬塊錢而拋棄喬溫溫。 這樣一來,他將是喬溫溫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依靠。她只能將他看作她最重要的人,她只能圍著他轉(zhuǎn)。 他將可以從身到心完完全全占有她。 這樣的想法,陳敬磊自己也清楚,貪婪,自私,卑劣。 他不敢讓她知道。 “七哥~烤毛蛋!”喬溫溫跑回來,遞一串裹滿辣椒面孜然粉的酥脆焦黃烤毛蛋,眼神清澈,眸子透亮。 陳敬磊重新擺出溫和笑容 他接過烤毛蛋,咬一大口,酥油溢滿口腔,醬汁流淌。 味道不錯。 喬溫溫又一次去看手機,孫蘭仍然沒有到家。 她鎖屏手機,啃掉所有烤毛蛋。 轉(zhuǎn)身,盯上了一家超級獨特的糕點攤。 糕點攤照比其他攤位,少了很多裝飾。一條寬木板凳,旁架一個綠底紅字的牌子,牌子上寫著:桂祥齋糕點。 寬木板凳子上面聯(lián)排擺著幾道長鐵盤子,里面依稀是一些紅紅綠綠的糕點。凳子腿綁著一個電喇叭,不停的重復著:“甜—八—件—” 喬溫溫發(fā)現(xiàn)新大陸,立馬蹦蹦跳跳地跑過去,來了一份甜八件。轉(zhuǎn)身欲走,老板的盛情介紹,遂又買了兩杯豆汁。 她歡快地跑回來,拆開甜八件的油紙包,挨個用手指著說:“七哥七哥~老板說啦,這是山楂餡艾窩窩!這是驢打滾!這是焦圈,這是糖耳朵!這三個,是椰蓉糕豌豆黃山楂糕!,這個裹芝麻的,是…是啥來著,我忘記了,哎呀,快嘗嘗~” 陳敬磊失笑,配合地點頭:“嗯!” 喬溫溫又獻寶一樣地舉起兩杯豆汁,眼睛閃亮亮:“還有這個喔,老板說很好喝的“ 陳敬磊看到塑料杯裝淡墨綠色黏稠液體,嗅到似有似無酸酵氣味,嘴角抽搐了一下,神色略有僵硬。 …這啥?這能好喝? “老板說超級好喝的”喬溫溫用竹簽扎起一個像是改裝版圓環(huán)狀油條的黃色油炸物,晃晃它,“最好配上這個!” 陳敬磊一點頭,英勇就義:“好!” 喬溫溫滿心歡喜,堅定認為老板說的“很好喝”,跟她認為的“很好喝”,是一個完全相同的概念。 陳敬磊心有抵觸,決定下嘴咬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做好了吃到一個跟緬北生木瓜條麻辣拌粉條雞腿味蕾級別新穎食物的準備。 即使如此,他們依然被豆汁無差別創(chuàng)到,此物,給予他倆的味覺沖擊度堪比小行星撞地球。 陳敬磊難得地因吃食而露出詫異神色。 這個味道…太過小眾,以至于讓人懷疑是不是壞了。 喬溫溫歡欣雀躍的表情凝滯在臉上,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不信邪地又嘗了一口。 !不開玩笑,這是泔水! 真難喝! 老!板!騙!她! 喬溫溫哭喪著臉,她本著不浪費糧食不浪費金錢的原則,捏著鼻子,硬把整杯豆汁一口氣灌下去了。 陳敬磊在心里嘆口氣,默默喝掉。 忽地,豆汁老板極具熱情的聲音從后方傳來:“終于有人懂我的豆汁了!” 他捧著啤酒肚,一臉的“天涯難得覓知己”表情,從攤位中間擠出來,眉飛色舞地跟喬溫溫說:“小姑娘!我說的沒錯吧!這是我新研發(fā)出來的飲品,味道正宗,絕無僅有,保管喝了一次還想喝” 喬溫溫艱難地咽下喉嚨根最后一點“泔水”,艱難地朝豆汁老板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艱難地違心夸贊:“您做的新產(chǎn)品,味道…您…很有想法” 豆汁老板摸摸啤酒肚,笑得很受用,說:“我出來擺攤,就圖個開心,能賺著錢更好,交到朋友才是最好的。難得遇著懂得欣賞我的豆汁的人,我還創(chuàng)新了幾道菜,來嘗嘗?” 他做出邀請的姿勢。 喬溫溫amp;陳敬磊:害怕.jpg,你不要過來啊.gif 夜市人來人往,又是他們最熟悉的地界,倒是不擔心豆汁老板起壞心敲暈二人把他們賣掉,也不用戒備他搞出一個東西碰瓷敲詐他們個萬八千。 只是,與豆汁旗鼓相當?shù)膭?chuàng)新水平新菜品… 陳敬磊推托:“我們還有點事…” 老板熱情好客:“來嘛來嘛,別客氣,不收錢” 喬溫溫搪塞:“這不太不好吧…” 老板已經(jīng)從某個地方變出一口鍋,踢過來幾個小板凳,說:“沒事,別見外啊,快坐快坐,馬上就好!”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老板擰開煤氣罐的閥,嘭地騰起火苗,說:“我做的這道,絕對好吃。面是好面,rou是跑了三家選的好rou,肥肥瘦瘦,不偏不頗?;鸷蛞彩且粋€關(guān)鍵,rou的油都滋滋往外跑,一點兒沒剩” “我們真的…” 五分鐘后。 喬溫溫和陳敬磊小學生坐姿,規(guī)規(guī)矩矩老老實實地端坐在小桌旁。 豆汁老板一手端一碗,端來兩碗面:“來!嘗嘗,我研制的炸醬面!” 喬溫溫湊近嗅了嗅,味道還蠻不錯的欸!她心底燃起希望的小火苗。 “哎喲,差點給忘了”老板給自己端來一碗,剛一落座,似是想起點什么,騰地又站起來,變戲法地又從凳子后面掏出三個陶瓷缸,依次用勺子各舀一勺,再均勻分到三個碗里,“黃瓜絲,炸黃豆,豆芽,這些個一加,味道更絕了” 豆汁老板滿含期待的看著二人:“拌一拌” 喬溫溫拿過筷子,拌一拌,在豆汁老板如火如炬的炙熱目光中,挑了一筷頭。 面條筋道爽滑,醬汁香而不膩,rou沫焦香濃郁,黃瓜絲豆芽清涼爽口,炸黃豆酥脆噴香。 確!實!好!吃! 喬溫溫眼睛亮起來,抬頭,豎大拇指:“好吃!” 豆汁老板甚是得意:“那是自然,這是我得意之作” 喬溫溫拽拽陳敬磊衣袖,說:“七哥,超好吃的!” 陳敬磊挑挑眉,從兜里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給她擦嘴,說:“好” 夜市喧鬧,人流攢動。 煙火氣中,一隅之地,三人圍坐在一起,吃一碗面,間或聽一耳朵豆汁老板侃大山地抖落早年間走南闖北遇到的趣事邪乎事。 在這一霎那,人與人之間相處似乎變得極為簡單。拋開錢,拋開職業(yè),拋開年齡。 一碗面,一杯飲料,一張桌子。 就是一段人生旅程。 晚,十點。 “線人”肖盼發(fā)來了孫蘭安全到家的消息,喬溫溫懸著的心落進肚子。 她終于把手機塞回兜里,用紙巾一抹嘴,輕拍吃撐的肚子,向老板道謝:“謝謝叔!您太好啦” 老板一揮手:“害,多大點事,下回有空還來啊” “好!” 陳敬磊和喬溫溫默默的往家走著,走到一半,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喬溫溫笑得鉆進他懷里,說:“他真的好熱情啊” 陳敬磊也笑:“是啊” “而且他好熱愛生活!”喬溫溫仰起臉。 “嗯” 喬溫溫晃晃小腦袋瓜:“下回還去找他” 陳敬磊逗她:“他做的飯,算是開蚌殼了,有可能是炸醬面,也有可能是豆汁哦” 喬溫溫苦瓜臉:“豆汁太可怕了” 這輩子沒喝過這么難喝的東西。 要不是親眼見過,很難不懷疑這是用來報復社會的。 陳敬磊低頭親喬溫溫一口,沒有說話。 周五。 陳敬磊四天前糊弄走孫蘭,但他一直將此事壓在心里。 孫蘭一個還好說,她畢竟不是一個會做太過分的人,除了要錢,干不出別的污糟事來。 現(xiàn)在來了陳梁和鄭龍可不一定,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心狠手辣。 他得想個辦法,一是安撫好孫蘭喬國強,別讓他倆被攛掇地替人出頭。二是找機會敲打陳梁鄭龍,讓這倆吸血蝙蝠消停點。 于是,陳敬磊先把喬溫溫送回家,又再出來,去銀行的自助取款機取了兩千塊錢。 他是這么打算的,跟孫蘭說,十萬塊一時間拿不出來,非要逼著他拿,可以,那就等著吧,沒個一年半載的,這個錢湊不出來。 要是能退一步,他可以一個月給她兩千塊家用。 讓她自己選。 兩千塊不多,摞在一起,塞進牛皮信封,不厚不薄。 陳敬磊踏出門口,正抬腳往家走去。 身后有人叫住他:“陳敬磊” 陳敬磊回頭。 是阿隆。 阿隆的貼頭皮青茬寸頭,現(xiàn)在變成了略長的寸頭。 他掃陳敬磊一眼,說:“好久沒看見你了” 陳敬磊點了一下頭。 對阿隆這個人,他是頗有些欣賞的。在某一方面的做法,他幾乎稱得上認同阿隆。 阿隆貌似也有這種“英雄惜英雄”的看法在里頭,解決完崔興偉后,幾次碰到陳敬磊,阿隆無論是領(lǐng)著一幫小弟還是獨身一人,都會特地停住,跟陳敬磊打個招呼。 他看看陳敬磊的左右四周,確定陳敬磊只有一個人,問:“最近沒有做事?” 這句話很是直白。 約等于“我手里有個活兒,你愿意來嗎?” 陳敬磊順著說:“我路子窄,還得靠阿隆哥關(guān)照” 阿隆一笑,走近了些,說:“我最近確實有點缺人”,他壓低聲音,很是神秘,“我有個朋友,辦了一個拍賣會,需要點人幫忙搬東西。不耽誤時間,就一個晚上,錢給的也爽快,三萬” 陳敬磊微不可聞地皺皺眉。 拍賣會,沒問題。 搬東西,沒問題。 一晚上,沒問題。 三萬塊,也沒問題。 只是,這合起來,就不太妙了。 什么樣的拍賣會,什么樣的搬東西,需要黑社會偷偷摸摸私底下招人?需要一晚上給三萬? 陳敬磊問:“在哪?” 阿隆拍拍陳敬磊的肩,說:“你小子是會問的” “在公?!?/br> 陳敬磊:? 阿隆瞥他一眼,繼續(xù)說:“而且是豪華游輪上。你放心,時間很快的,里面的娛樂項目你也可以隨便玩” 陳敬磊:??? 等會兒,先讓他捋捋。 首先,撇開他覺得阿隆這人值得交這個想法??陀^來講,阿隆,算是曹金禹介紹的朋友谷四的干兒子,本就跟他毫無關(guān)系。現(xiàn)在阿隆又說是他的一個朋友,一個陳敬磊面都沒見的人,要辦拍賣會。 論起來,辦拍賣會的人,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說有個活兒,時間短,錢給的多,還在公海上。 …這不是明晃晃的騙局嗎。 陳敬磊快速觀察阿隆的表情,他不想因為這點沒有影的事開罪阿隆,說:“成,謝謝阿隆哥,我回去想想” 阿隆遞過來一張邀請函,說:“好,想好了給我打電話,或者直接照著這上面寫的登船” “好的” 回家途中,陳敬磊把邀請函翻來覆去的看。 邀請函很精簡,上面只有幾句,正面印著大字“佳保拍賣會”,反面寫著“2012年5月22日,漁港碼頭,手持邀請函者可登船” 陳敬磊擰眉。 前陣子的緬北行,蒙佧娜明知道海關(guān)換了新機器,故意不說,拿他去試。 賣完蜂蜜,突遭內(nèi)亂,蒙乍要把他丟到戰(zhàn)場等死。 這倆事加起來,教會陳敬磊一個道理:別信任何人的打包票。 不管這個拍賣會他去不去,他都要先搞清楚里面的門道,要給自己留好后路。 想通此事,陳敬磊立即給蒙涂北打電話,讓他找他姑媽,查查這個特意跑到公海上開拍賣會的底。 兩天后,蒙涂北帶回了消息。 蒙家查信息沒得說,詳細清晰。 讓陳敬磊和喬溫溫嚇了一跳。 佳寶拍賣會,主辦人真名不詳,道上叫“于公”。拍賣會開在公海上,不是因為于公故弄玄虛,是因為,不能進境。 這次的拍賣會的藏品,全部來路不正。 十天前,占據(jù)緬北克倫幫渺瓦底的獨立軍,被若開獨立黨滅了,軍閥白榕成帶上妻小跑了,他的個人金庫被洗劫一空。 佳寶拍賣會的藏品,就是白榕成金庫里流出來的其中一部分。是一些古董珠寶,據(jù)打聽還有幾塊全球限量的手表。 游輪上除卻拍賣會,另有賭場妓院和煙館。 阿隆所謂的招人搬東西,其實是幫著從旁邊商品船上搬酒水吃食燃油到游輪上。 真正涉密的古董珠寶不會經(jīng)由陳敬磊這種外人的手,全部都由于公自己人搬。 外人頂多就是趁亂在游輪上玩兩圈。 依照他對紅燈區(qū)的印象,很大概率,游輪里會烏煙瘴氣。這玩意,陳敬磊沒興趣。 他只對錢有興趣。 看完資料,陳敬磊猶在擔心,讓他們干的活,是純體力活,又是在公海上,條子管不著,按說不該開這么高的價錢。 約摸這里面是有點事。 陳敬磊摸摸瞪大眼睛的喬溫溫,將邀請函放到一邊,不去管它。 三萬塊錢,還不足以打動他。 5月15日,下午。 陳敬磊抱著喬溫溫,躺在床上。 猛地手機響起,他拿過來一看,是條短信。 阿?。宏惥蠢?,考慮如何?這邊加價,七萬。 陳敬磊坐起。 他和喬溫溫,倆人互相看著彼此。 喬溫溫眨巴眨巴眼睛。 陳敬磊低頭,盯著屏幕上的字。 他回阿?。菏f。 半分鐘,阿隆說:可以,現(xiàn)金??梢韵雀赌阋话?。 陳敬磊手指敲鍵盤。 喬溫溫一會兒看看手機屏幕,一會兒看看陳敬磊,半晌,說:“七哥,這里面絕對問題!” 陳敬磊抬頭看她,說:“嗯” 十二萬。 錢的魅力就在于,明知道這里面有鬼,還是能讓他勢無可擋地心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