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跑路很久了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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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想到什么,晏柏又道:“至于他什么時候醒——” “得看你們什么時候把莫家那二少爺給做掉了。” 他語氣不輕不重,甚至帶著點(diǎn)興味盎然,說完這句后,便不再看白馳那行人的臉色,把所有人都叫了出去。 觀測室很安靜,晏柏摸了摸心臟,發(fā)現(xiàn)心臟一直都很平息,不再沸騰不止,像灼燒般疼痛得厲害。 “鏘——” 鐵鏈晃動的聲音響起,晏柏詫異抬眼,似乎沒有想到打了兩針強(qiáng)化針的生化人那么快醒來。 他起身,用指紋打開觀測室的玻璃門,走了進(jìn)去。 床上的博安神色愣怔,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晏柏勾唇,走到鐵床面前,然后神奇地緩慢道:“小豹子——” “他是這樣叫的吧?” 博安臉色蒼白起來,他死死盯著面前男人的淺灰色眸子,動了動唇,卻發(fā)現(xiàn)嘶啞地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晏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然后輕笑道:“沒錯,這是他的眼睛?!?/br> 他微微附身,嗓音溫柔道:“心臟也是哦?!?/br> “他代號叫灰蛇是吧?” 博安不動了。 他聽著面前人一字一句溫柔道:“你就是他死之前還一直惦念的小豹子吧?” “他可是被活剝?nèi)∠滦呐K時都還叫著你的名字呢?!?/br> “小豹子?!?/br>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丟丟的刀(小聲) 第58章 面前男人有著一雙很溫柔的淺灰色眸子, 像是月光下瑩瑩的灰色寶石,又像深夜柔和涌動的海平面。 博安對這個眼神再熟悉不過。 那雙眸子原來的主人也會叫他小豹子。 他不僅擁有一雙很溫柔的淺灰色眸子,還擁有一雙很溫暖的手掌, 常常給生氣抓著自己耳朵滾成一團(tuán)球的博安梳理毛發(fā)。 他知道他不喜歡讀書, 但每晚都會給他念睡前故事。 他告訴他, 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自由就是能夠在陽光草坪上打滾, 想吃多少塊小餅干就能吃多少塊小餅干。 他不喜歡溫度太低的地方, 所以經(jīng)常會將毛茸茸暖洋洋的博安抱在懷里哄睡。 他會說,小豹子,今天又長大了一點(diǎn)啊。 他還會說,小豹子,等出去了,我們一起去看一次月亮。 一起去完完整整地去看一次月亮。 博安雙手被銬著,半跪在鐵床上,垂著頭一動不動。 晏柏勾唇, 他微微附身輕聲道:“你是第一個第一眼看到我就覺得不對勁的人?!?/br> 他語氣帶著深深的疑惑道:“明明只是一些沒有生命的器官?!?/br> “怎么認(rèn)出來的?” 他的軀體早在前幾年的那場爆炸中受到嚴(yán)重?fù)p傷,當(dāng)外界所有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時,卻忘記了晏柏雙腿殘疾,有著嚴(yán)重的心臟病,這樣的他就是個瘋子。 還是個想活得更久更舒適的瘋子。 他研究了那么多年的生化人,早就將生化人做成了自己最后一張王牌。 那群生化人就是他的器官庫,他運(yùn)氣不錯, 在那群高級實(shí)驗(yàn)品中,那個代號叫灰蛇的生化人正好跟他匹配上了。 只不過將那個代號叫灰蛇的人心臟換過來后, 晏柏這幾年很難擺脫著強(qiáng)烈的排斥感。 那顆心臟自始至終都在排斥著他。 無論服用什么藥物, 進(jìn)行什么樣的催眠冥想, 晏柏都無法拜托這種強(qiáng)烈的排斥感,被硬生生折磨了好幾年。 直到晏柏想起了那個生化人臨死前叫的名字還有手心里攥著的東西。 那個代號叫灰蛇的男人,被他挖了眼,挖了心臟,肝臟脾肺都被他換得差不多,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開手心攥著的東西。 后來的晏柏叫人掰開來看,才發(fā)現(xiàn)他手心里攥的是一顆穿了紅繩的乳牙。 于是他嘗試著將那顆穿了紅繩的乳牙戴在身邊,發(fā)現(xiàn)心臟灼燒一般的排斥感有所緩解。 但是最近來自心臟的灼燒感越來越強(qiáng)烈,那顆排斥他的心臟不分晝夜地劇烈跳動著,宛若翻騰不熄的巖漿沸騰,已經(jīng)折磨得晏柏怔將近一個月沒有閉眼睡覺。 晏柏又想起了那顆乳牙,想起了名叫博安的小豹子。 但他從未想到,那個沒見過他的小豹子,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愣住在原地,然后望著他,眼淚不知覺地大滴大滴地落下來。 像是某種未知的哀鳴。 晏柏更沒想到的是,他的心臟,會在見到博安那一刻,徹底地安靜下來。 那個心臟在這個叫博安的青年面前,溫柔地,舒緩地跳動著,以至于讓他不知不覺地對著面前的青年,都下意識心生憐惜起來。 明明這顆心臟只是一個器官。 明明這個器官的作用只是通過機(jī)械地收縮、舒張心機(jī),為人體提高氧氣和營養(yǎng)物質(zhì)而已。 晏柏神色奇異,他研究過太多太多東西,科學(xué)的,偽科學(xué)的,現(xiàn)實(shí)的,不現(xiàn)實(shí)的。 上帝給他了一具殘缺的軀體,卻給了他運(yùn)轉(zhuǎn)速度快到恐怖的大腦。 但是他顯然沒有預(yù)料到面前這種情況,在他看來,那群擁有著獸化基因的生化人不過是更高級一點(diǎn)的牲畜。 牲畜能有什么感情呢? 特別是高級實(shí)驗(yàn)品,實(shí)驗(yàn)品越高級獸化程度越高,潛在基因的獸性也越深。 獸化程度那么高的牲畜羈絆會那么深? 晏柏興趣濃重,他抓著面前青年的頭發(fā),逼迫面前人仰起頭看著他,然后勾唇道:“為什么不說話?” 博安雙目赤紅,胸膛劇烈起伏著,頸脖的青筋暴起,被鐵鏈捆住的手痙攣起來,整個人就像是一只被逼到絕境的困獸,鐵鏈猛烈晃動。 “滾……” 嘶啞的嗓音仿佛要滲出血來。 灰蛇的心臟。 灰蛇的眼睛。 灰蛇的肝臟脾肺。 半跪在鐵床上的青年跟瘋了一樣掙動著鐵鏈,赤紅著眸子仿佛想要將面前人給撕碎,像是一頭疼得發(fā)狂的野獸。 在劇烈掙動中他的手骨已經(jīng)彎折成扭曲的弧度,似乎下一秒就會活生生斷了雙手雙腳掙脫鐵鏈,將面前人弄死。 晏柏微微蹙了眉頭,他歪著腦袋掐著面前人下巴輕聲道:“不是都一樣嗎?” “心臟是他的?!?/br> “眼睛也是他?!?/br> 他倏然一笑,淺灰色的眸子看上去溫柔道:“你想殺了我?” 博安只赤紅著雙眸盯著他。 晏柏微笑道:“你舍得嗎?” 他嘆息般:“他可是在死之前都在叫著你的名字,博安?!?/br> 他在告訴面前人,他就是灰蛇。 灰蛇就是他。 博安從喉嚨擠出一點(diǎn)聲音:“滾……” 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墜落,他朝面前人仇恨嘶啞著:“滾……” “鏘——” 鐵鏈發(fā)出劇烈晃動,尖銳的警報聲響起,渾身血跡斑斑的人硬生生折斷了鐵鏈朝著面前人撲去。 “轟——” 晏柏摁下電擊鍵,沉著臉望著鐵床上的青年重重跌落在床上,顫動著。 因?yàn)榫瘓舐曧懫?,外頭大批研究員涌了進(jìn)來,面色惶恐地望著晏柏。 晏柏冷若冰霜,將電擊鍵丟給其中一人,神色陰鷙道:“再給他打兩針強(qiáng)化針?!?/br> 他就不信,再打兩針強(qiáng)化針,面前人還能掙脫鐵鏈。 平緩跳動的心臟在這時候一抽一抽地犯起疼來,晏柏神色越發(fā)陰鷙,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道:“把兩針換成一針。” 面色惶恐的研究人愣了愣,但是還是匆忙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晏柏深吸一口氣,望向臉色慘白,渾身血跡斑斑的的博安,那雙鎏金色眸子瞳孔渙散,像是失去了意識,眸子卻還一直在固執(zhí)地望著他這個方向。 像是幼獸的哀鳴。 他在高強(qiáng)度的電擊中失去了意識,只有模糊微弱的本能反應(yīng),他不知道面前這個人不是代號叫灰蛇的桑月,而是只有這個桑月心臟和眼睛的晏柏。 他憑著模糊微弱的本能反應(yīng)向著桑月哀鳴。 就像無數(shù)個從前,在做了電擊實(shí)驗(yàn)難受時,那個淺灰色眸子的男人會將他抱在懷里,嗓音溫柔地哄著他。 晏柏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手指忍得有些痙攣,但是到了最后,幾乎是控制不住自己地伸手去碰了碰面前人那雙鎏金色眸子。 下一秒,心臟緩緩地平和跳動起來,像是注入某種溫柔的力量,讓灼燒感趨近于無。 晏柏有些怔,像是從來沒有體會到這種感情,這種感情甚至比某個實(shí)驗(yàn)的數(shù)據(jù)超出預(yù)料還要來得讓人心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