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不知。
書迷正在閱讀:萬人嫌重生成萬人迷瑞獸、我的飛鳥[豪門]、高質(zhì)量父母圖鑒[快穿]、神童幼崽愛發(fā)明、開云見日[火葬場]、嫁給廢后之子(重生)、嬌靨、太宗皇帝成長計劃、掉馬后每天都是修羅場、師父曾是萬人迷
“我早先就勸過他,別人像他這把年紀(jì),早就已經(jīng)告老還鄉(xiāng),他還偏留在那府衙作甚?可他就是不聽。如今好了,被那些個jian人合伙陷害,鋃鐺入獄……你們父親從來都是這般一意孤行的!” 沉鳶被蒲兒攙著慢慢下樓,杜家子女圍坐在小廳,周蕙里氣憤頓足,痛恨不休。 她走過去,輕輕問候一聲“母親”,杜呈璋看她一眼,又回過頭繼續(xù)說道:“報上登的是貪污索賄、叛國通敵之罪,我已給孫明財打了一通電話,托他找警察局長打聽,聽聞父親現(xiàn)在尚在拘留,暫未收監(jiān)。我估計此番變故,八成是何人盯上了父親之位,捏造個緣由取而代之,重點并不在于父親如何。母親莫太擔(dān)心,左右他警局要多少銀錢,待風(fēng)聲過去,我?guī)еX去將父親接回便是?!?/br> “你父親能走到如今這般位置,一路都是官官相護。若不收些利錢,別人怎肯放心保舉?這滿朝官員,又能有幾個是分文不受的大清官?”周蕙里恨道,“可這通敵叛國,卻是絕計不會有的!只可憐你父親一生要強,最好臉面,這些掛名罪狀,實在對他打擊甚大。如今之計,也只有先保他出來,再做打算……” “可父親那是受賄之罪,銀行今早就已將賬上銀錢盡數(shù)停封了。”杜元茵焦急道,“不知那警局到底要多少錢,我們可湊得夠?” “我已托孫兄去問,”杜呈璋道,“方才說一個時辰內(nèi)回電給我,如今也快了?!?/br> “便是要多少,我杜公館都能交付得起?!敝苻ダ锏?,“錢的事你們不必憂心,這些年杜家家業(yè)積累,我與你們父親留有后手,有些私錢并不在賬上。等那數(shù)目一來,老大兌了支票走動便是,只要能讓他免受牢獄之苦,花耗多少也都值得?!?/br> 杜元茵聽罷稍稍放心,又過一晌,果然聽得府中電鈴響起。 杜呈璋快步去接,沉鳶扭頭望去,只見他眉頭一擰,蹙眉低聲道:“怎么這么多?” “是要多少?”周蕙里朗聲問,“老大,你且說罷,不必瞞我?!?/br> “警察局長說要四萬大洋,才可代為周旋,保父親無虞?!倍懦疏凹钡?,“母親,這太多了,定是有人欲趁機從中打撈油水。我們……” “不要緊?!敝苻ダ锲届o打斷,聲音有些顫抖,倒也微不可覺,“四萬大洋,不多。阿音,你打電話叫賬房老李即刻過來,讓他帶著全部的賬本,我有事要與他商量。” 阿音忙跑去打電話,蒲兒為眾人上茶。沉鳶接過喝著,許是她一夜未睡,那茶也有些釅了,她喝來有些心慌,于是輕抿幾口又放下。 不多時,賬房老李提著皮箱匆匆趕來。周蕙里起身迎道:“老爺與我額外存留的那一筆錢,如今我要用一部分。老爺與我信任先生,從前只是筆筆存入,并不曾過問多少,我雖不清楚,可估摸著也該有個七萬多塊,如今老爺失勢,急需要錢,我想拿出四萬來用……” 周蕙里微笑望著,卻不想老李聞聲一驚,立刻變了臉色:“太太,這……” “怎么?”周蕙里一愣,斂了笑容,“可是出了什么事?” 清脆一聲響,老李伏首跪在地上:“求太太恕罪!那賬上……已沒有這么多錢了……” “你說什么?” 周蕙里身體搖晃,杜元茉連忙上前扶住。 “老爺與我存了那么多錢進去,怎會連四萬都沒有!”她顫聲喝問,“你告訴我,錢都去哪了!” “我不敢瞞太太!”老李慌張支吾,“那錢,那錢……” 杜呈璋一腳踹在老李的后背:“錢去哪了,你說??!” “錢,是被老爺取走用了!”老李一咬牙,閉眼高聲道,“老爺他……他在京郊另有一處家室,每月都需用錢。這些年老爺陸續(xù)取走五萬余塊,如今那賬上,便只剩不到三萬了……” 那堂廳中如死一般靜默,良久,周蕙里怔怔輕聲道:“你說什么?你說他……還有個家?” 老李跪地不言,杜呈璋上前攙住周蕙里:“母親,您別急,您先坐……” “他竟還有個家……我,我實在不知,”周蕙里僵硬未動,忽然笑了一聲,“可是……可那是我存下來為杜家托底的救命錢!他縱是要養(yǎng)人,也不該用那些錢哪!杜昌升,你做的好事,如今你杜家五個兒女,便只有老大立了業(yè),元茵他們都還在念書啊!你倒是教他們?nèi)蘸笤趺椿畎。 ?/br> 周蕙里大聲痛哭,幾句之后驟然收聲,閉了眼直直向后倒去。 杜家子女慌亂著一擁而上,杜元茉嚇得直哭,杜呈璋撥開眾人用力抱起周蕙里,扭頭朝阿音吼道:“還愣著做什么,快請醫(yī)生來!” 混亂間沉鳶被杜呈璋猛撞一下,險些也沒站穩(wěn)。蒲兒趕緊跑來將她攙住,沉鳶退到一邊,聽見哭聲在那偌大廳堂里悠悠不絕。 眾人七手八腳把周蕙里扶到床上,未等醫(yī)生趕到,杜元茉突然哭道:“母親的手冷了!” 沉鳶閉一閉眼,扭頭望向窗外,那深秋的樹葉枯黃蕭瑟,正乘風(fēng)慢慢墜落下來。 周蕙里的靈柩在府中停了一日,杜呈璋為她cao辦喪事,用的是最簡陋的禮儀。 杜公館失勢,杜呈璋受了牽連,也被停職,往日來家慶賀熱鬧的達(dá)官顯貴,如今也如風(fēng)一般飄搖散去,沉鳶額前系著白布,跪于桌前為周蕙里守靈,杜元茉怔怔看那一口薄棺,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大哥……這是我們的母親,是杜公館的杜太太啊……” “我都已為母親發(fā)喪,你還想如何?”杜呈璋望著靈臺上跳躍的白燭,淡淡說道,“父親尚在牢獄之中,我杜家實在沒多少銀兩可以花費。母親為杜家cao勞一生,在天之靈,想是會理解罷?!?/br> 忽聞院外門房說話,應(yīng)是有人前來吊唁。 杜呈璋回過神,以手背擦擦臉頰轉(zhuǎn)身迎去,遙遙遠(yuǎn)遠(yuǎn)地,隔著花圃看見從汽車上下來的徐東廉,他腳步一頓,徐東廉道:“昨日聞?wù)f此事,甚是悲痛。大少爺暫請節(jié)哀?!?/br> 杜呈璋沒有說話,徐東廉進屋為周蕙里祭奠,須臾之后,又轉(zhuǎn)身出來。 “我猜想大少爺有為難之處,念你我弟妹結(jié)姻,故特來幫助?!毙鞏|廉道,“我手中也恰有兩萬閑錢,不知大少爺是否需要?” 杜呈璋驟然抬眼,良久,盯著他問慢慢道:“那么徐公子需要什么?” “我心悅貴府一位女眷已久,欲以這兩萬大洋作交換?!毙鞏|廉道,“雖然不多,卻足以助令尊渡此難關(guān),想來甚是值得。大少爺心下如何呢?” 秋風(fēng)穿過堂院,杜呈璋目光狠狠沉下來。 “你是說沉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