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玫瑰 第97節(jié)
12:51。 阿厭:【有家琴行不錯。】 w:【地址在哪?離學(xué)校遠不遠?】 阿厭:【不遠,珊瑚大道往南走五百米。】 阿厭:【不午睡嗎?不困?】 w:【馬上睡,問問男朋友進度怎么樣了?!?/br> 阿厭:【睡吧,午安。】 阿厭:【摸頭/jpg.】 屏幕黯淡,溫書梨再度點亮,看清了左上角的時間。 14:10。 溫書梨撥過去電話,默認(rèn)鈴聲過了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依然沒有接通。 她和沈厭說了,如果回校要發(fā)條消息報備平安,但沒有新消息,也沒有電話。 阿厭會不會遇到危險了? 心臟倏然懸高幾度。 溫書梨擰開陽臺門把手,快速換好便服,穿鞋子,系鞋帶,奚蕎跟在她后面,“梨梨,你干什么去?” “阿厭還沒回來,我出去看看?!?/br> 說話同時,也打給遲川,那頭很快出聲:“喂,梨子?!?/br> 心情焦急萬分,她直奔主題,“阿厭呢?你們現(xiàn)在到宿舍了嗎?” 遲川說明情況:“我剛到宿舍,阿厭還回來。琴行老板說大概要修兩個小時,等待期間我去清大看蟬蟬了,阿厭發(fā)信息讓我先回,我以為他修好吉他提前回來了,結(jié)果一到宿舍看人不在?!?/br> 他同樣疑惑:“不對啊,阿厭拿著吉他能去哪兒?” 溫書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她也不知道答案。 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冷靜說了句:“我知道了?!?/br> 對方還想說什么,她先一步掛斷電話。 窗外狂風(fēng)大作,電閃雷鳴,樹木被吹得東倒西歪,甚至稍微細(xì)點的枝干直接斷了腰。 極端的天氣,往往是厄運事故發(fā)生的起點。 不會的,阿厭不會有事的。 少女站定原地,恍然間,竟不知道下一秒該做些什么,長睫扇動,晶瑩剔透的淚水逃離淚腺束縛,如皎白珍珠般滴在地板上。 指尖接觸臉頰,她才發(fā)現(xiàn),她哭了。 原來,那個夢是征兆嗎? 不好的征兆。 奚蕎欲想拉住她的手,“梨梨,外面太危險了,你別亂跑……” 只可惜晚了一步。 臨走時,溫書梨彎了彎唇,對奚蕎說:“蕎蕎,別擔(dān)心我,我會平平安安回來的?!?/br> - 暴雨惡劣,很多出租車不接乘客。 在京大門口等了十分鐘,一位女司機開車停她面前,搖下車窗。 雨絲時不時掃亂視線,司機師傅抬手擋在頭頂,對溫書梨說:“小姑娘,你去哪里,接完最后一單我就回家了。” 溫書梨打開車門,坐在后座,報了個地址:“師傅,我去珊瑚大道的楊藝琴行。” 車?yán)?,氣氛安靜。 女司機看出了她的情緒,主動挑起話題,“你一個姑娘家下這么大雨出來干什么?有什么事這么著急?” 她低頭看著手機,還停留在沒有新消息的聊天界面,思緒慢慢游走,以至于女人說了什么,她聽得并不完全。 “不好意思師傅,我沒聽清?!睖貢嬷萌糌杪?,回神。 女人沒有斤斤計較,放緩聲線:“小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她不想和別人說起私事,想撒謊說沒有,想把自己隱藏得天衣無縫。 但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還是會表現(xiàn)出來。 “我,沒有……” 恰巧兩點半,新聞廣播定時響起:“接下來為廣大聽眾插播一條緊急新聞?!?/br> “于九月十日下午兩點二十分左右,一輛車號為京xxxxx的小型汽車在珊瑚大道與湘安大道十字路口發(fā)生車禍,據(jù)當(dāng)?shù)亟痪瘷z查,司機某某某酒駕導(dǎo)致路線失控,不慎撞到斑馬線正常行走的一名男子,受害者是京城大學(xué)的大一在校生。目前,救護車已趕到現(xiàn)場,希望廣大群眾遵守交通規(guī)則,珍愛生命?!?/br> 珊瑚大道、京城大學(xué)、大一在校生。 無論是時間地點,還是個人信息,好像都吻合。 溫書梨不敢去想,她再也控制不住了,內(nèi)心酸楚瘋狂涌現(xiàn),化成淚水,染濕她的雙頰。 阿厭,不是你吧,快告訴我不是你。 女司機嘆息道:“唉,平常車禍都避免不了,何況今天的暴雨天氣,不過小姑娘,我沒喝酒也不喝酒,你不會有任何事情的?!?/br> “師傅……” “怎么了?” “沒,沒事。”溫書梨垂下眼睫,不動聲色地抹掉眼淚。 她只想快點到達目的地,快一點,再快一點。 …… 由于車禍發(fā)生猝然,珊瑚大道和湘安大道一百米之外全部扯上警戒線。 出租車只能停在場外。 溫書梨結(jié)好賬下車,暴雨勢頭不減,看到警車與救護車在現(xiàn)場,交警、醫(yī)生、護士工作忙碌,駐足的行人看熱鬧,有的家長還帶著孩子,見場面血腥立馬捂住小孩雙眼。 “交警叔叔,我想知道那位受害者叫什么名字?”她抓住交警的衣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交警拿起對講機傳達信息,被倏地打斷,他看向溫書梨,“目前為止還不知道,這位學(xué)生身上沒有手機和身份證,我們正在調(diào)查?!?/br> “溫書梨——” 有人叫她。 回眸,是阿厭,他沒事! 少年手執(zhí)黑骨傘向她跑來,視線偏轉(zhuǎn),對交警頷首:“不好意思,這位是我女朋友,她認(rèn)錯人了。” 交警了然情況,說了句沒關(guān)系,繼續(xù)投入工作中。 黑骨傘將少女罩住,連同攏過她身上的透明雨衣。 周遭聲音嘈雜,視線集聚,沈厭牽著她去了人流不多的小巷。 小巷里,她抱住他,緊緊地抱住他,不撒手。 沈厭撫摸她的長發(fā),“嚇到了?我沒事?!?/br> 溫書梨點點頭,算是回答問題。 她真的嚇到了,真的。 不知怎的,生氣勁兒像是碳酸飲料咕嚕冒泡,上來了,便怎么也收不住。 于是,她踮腳,借著寬肩支撐,張口就在他脖頸側(cè)方咬了一下。 沈厭稍地蹙眉,沒出聲。 他摟緊她的腰,盡管再疼也不放。 舍不得咬深,虎牙印記卻明顯至極。 溫書梨退開,抬眸。 兩人四目相對。 她微微抽噎,哭得梨花帶雨,委屈蔓延,“我生氣了,快哄我?!?/br> 作者有話說: 應(yīng)該……不虐叭(小聲) 第76章 哄我, 我要你哄我。 好聽的甜言蜜語,或者含情的親吻,假若兩者雙管齊下, 更是拒絕不了。 話說得明白不錯,表面意思即為深層意思。可關(guān)鍵在于對面是個壞人, 故意不讓她得逞。 “要我怎么哄?” 沈厭抬手, 虎口輕輕抵住她的下巴, 點漆黑瞳自上而下掃過她的小臉,最后,目光停于那嫣紅唇瓣,“給個準(zhǔn)話?!?/br> 少年身高占據(jù)優(yōu)勢, 俯視中, 審判意味悄無聲息纏繞她全身, 但眸光深處墜了清澈泉水的軟,溫柔得不像話。 溫書梨有點不甘,她知道沈厭在釣她, 等她撲向誘餌自動上鉤。 生理性的眼淚使得眼周泛紅, 也許是淚的催化影響,唇變緋,雙頰亦如是,掀起內(nèi)心早已翻涌的波瀾。 還想什么,她就是要他親。 壯著膽子“回懟”道:“你不要明知故問……” “唔?!?/br> 短促的一聲, 猶如急切砸落地面的雨絲, 確切不足一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