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賬 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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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位于腰腹的丹田位置,一柄匕首直直穿透了過來。 匕首上陣紋交織,帶著可怖的雷電之力。 這把匕首,江巍見過。 是玉清派道玄之物,是道玄的師父傳到他手上的。 斬魔匕,斬世間之魔! 意識到什么,江巍目光寸斷,緩緩回頭。 在他身后,一個頭發(fā)半白的老頭兒死死壓著他。 而就在兩人之間,谷山手里握著把電光交織的斬魔匕,精準地從江巍的丹田處捅進去,穿透他的魔丹。 紫色雷電噼里啪啦的響著,將江巍的丹田劈成一片漿糊。 瀕臨死亡的恐懼,令方才還一臉胸有成竹的江巍拼命掙扎著,但化神期劍修硬邦邦的身子壓得他動彈不得。 他看向不遠處被他打傷的那個‘老頭兒’,喉間含著血,導致他說話聲含糊不清:“你…你們……” 看似兄弟情深般壓著江巍的谷山,對重傷的尹遇聲道:“師侄啊,你師叔我不會說‘那你來試試’,我只會說——” 小老頭俯身,在江巍耳邊,口沫橫飛地罵道:“啰里啰嗦,都是廢話!還有啊,江家主,你那番話說的好像你與我?guī)熜趾苁焖频模@把斬魔匕,就是我混入你們魔族前,掌門師兄特意交給我的?!?/br> “不得不說,我那位師兄難得這么大方?!毙±项^說話時,滑稽的小胡子一抖一抖的,猥瑣地笑,“這斬魔匕可是好東西啊?!?/br> 若能成功離開暗淵,他是不打算還了。 拿來當給玉清派買酒喝,這靈石,估計夠他喝個百來年的酒了,不錯不錯。 江巍的氣息越來越弱,掙扎的力氣愈發(fā)小。 重傷的尹遇聲對著谷山笑了笑,作揖道:“多謝師叔賜教?!?/br>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著那把谷山前輩借他的本體黑劍,一步步朝江巍走了過去。 他方才在空間碗里,為谷山前輩療傷,沾染了不少來自谷前輩身上的化神氣息。 江巍實力很強,而谷山這些日子重傷未斷,實力也非巔峰時期,要殺江巍,只有一擊之力。 所以,尹遇聲假扮谷山在明,真的谷山在暗。 尹遇聲來到江巍面前,立在他前方,居高臨下地看著。 江巍不甘地抬起頭來,張著嘴似乎要說什么。 尹遇聲看著面前這張仇人的臉,目光透過江巍,似乎看到了十幾年前,對他笑得慈愛的爹娘,和剛剛出生就已死別的小妹。 清秀的男人眼中含著幾分恨與淚,他抬了抬頭,淚水順著下巴朝脖頸間滑落。 尹遇聲深吸一口氣,握緊黑劍,不給江巍開口的機會,干脆利落地一劍斬落江巍的頭顱。 頭顱離身,黑血頃刻間從脖子處噴涌出來,噴了尹遇聲一身。 尹遇聲低著頭,看著那個朝暗淵深處掉落的腦袋,蠕動雙唇,無聲喃喃:“爹、娘、小妹、慕兒,我為穆家,報仇了……” 塔尖上空,沈寂之忽而遠遠拉開和魔心蟲王的距離。 少年腳踏一團魔氣云,臉上都是爪傷。 半紅半黑的血從一道道可怖的傷縫中溢出,半染面頰,襯得他清冷的面容帶上陰詭血腥之色,比面前的魔心蟲王,更像這暗淵之主,魔界魔神。 他抬眸,目光緩緩落在黑蟲那,微不可察地彎了下沾滿血跡的唇,語氣飄忽地道:“江巍死了?!?/br> 魔心蟲王見狀也不追。 它豎瞳輕輕動了動,戒備地守在原地,趁機歇息。 蟲王的身體表層覆著黑甲鱗殼,泛著幽冷的玄光,剛硬如鐵。 可哪怕如此,現(xiàn)下,黑甲鱗殼上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皆是或輕或重的劍傷。 到底不是它自己的魔丹,著實難用。 假的終究是假的。 若它的魔丹回歸本體,面前這個人族鼠輩,又何嘗是它的對手? 可恨吶,可恨吶!千年之前,它就不該把魔丹借給花帝海那廢物! 花帝海也好,江巍也罷,都是廢物! 枉費它從孩童時就將他們帶回魔宮,精心培養(yǎng),傳授魔功,賜予魔心蟲。 可一個帶不回菩提樹,反而害得他魔丹遺失千年,被詭計多端的人類誘了去。 江巍也不行,讓他找尋魔丹,找了這么多年都沒找著,還讓魔丹自己闖了進來,讓它們魔族失了先機! “死了便死了。”魔心蟲王根本不放在心上,豎瞳緊盯著遠處的少年。 很輕的一聲,像枯葉從枝頭滑落,沈寂之的朱紅色發(fā)帶斷了。 高高的馬尾倏然散落,烏黑的長發(fā)在高空的風中不住飛舞盤旋,一縷長發(fā)半遮少年眉眼。 沈寂之抬手,接住那根在空中飛舞的發(fā)帶。 朱紅色發(fā)帶繾綣纏綿地貼著他修長的指節(jié),這是出發(fā)前,簡歡親手替他綁的。 就是現(xiàn)在! 魔心蟲王豎瞳泛開幽冷的光,蟲身一盤,就似一把拉緊了弦的弓箭,瞬間彈了起來! 世間沒有任何存在,比魔心蟲王更知道魔丹的力量有多恐怖。 它方才一直保留著實力,屈辱地被人類鼠輩壓著打,就為了這一刻,這必殺一擊! “你陪他們一起死罷!”魔心蟲王轉瞬即至,兩只前爪猛地朝沈寂之的頭顱抓去,帶著勢不可擋的魔神之力,令暗淵深處魔氣翻涌,令魔心樹和菩提塔雙雙震蕩! 沈寂之雙目如劍,手中朱紅色發(fā)帶纏在腕間,避開頭,冷靜而從容地將腹部送于蟲爪之下。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其他地方的傷對它而言,根本不足一提。 但這蟲王一直護著它的丹腹,讓沈寂之無法碰觸。 他早就想速戰(zhàn)速決了。 獸類,不給它們點甜頭嘗嘗,它們怎么會露出死xue? 噗呲一聲,是爪刺入血rou的聲音。 蟲王還未露喜色,少年的雙腿一伸,人一跳,便纏上蟲身。 蟲王的兩只爪,隨著沈寂之的動作,在他腹中翻攪,后因距離的拉開,又從他腹中離開。 少年的肚子間,出現(xiàn)了兩個爪傷的大洞,里頭鮮血臟器清晰可見,令人觸目驚心。 但沈寂之卻感知不到疼痛般,如一只輕盈的靈猴,順著蟲身往下飛快攀爬。 “啊——鼠輩爾敢??!”感知到老鼠在它身上爬,魔心蟲王惡心無比,整只蟲在空中不住扭動翻轉,長尾狂甩,勢要將沈寂之甩開。 沈寂之眼風不動,雙手雙腿皆纏在蟲身上,貼著冰冷的黑鱗甲殼,用最快的速度爬到蟲身的十二節(jié)肢處,纏著朱紅色發(fā)帶的右拳力量翻涌,五色劍光和黑色魔氣相互交織。 少年抿唇,拳如利劍,一拳破穿蟲腹,直搗魔心蟲王的魔丹! 劇痛讓魔心蟲王說不出一個字,它幾近癲狂,魔氣在豎瞳中凝聚成怒目之淚,甩尾的動作愈發(fā)猛烈。 蟲腹之中,魔丹跟著大亮,威猛的魔力從魔丹之中迸發(fā)而出,朝沈寂之的拳襲來,要將他逼退。 沈寂之快速松拳,露出手心開了口的芥子囊。 下一瞬,一芥子囊的雷電符紛紛揚揚灑落整個丹田。 在魔丹之力涌過來前,沈寂之果斷退出拳頭,腳在黑甲鱗殼上用力一踩,人便如彈射而出的弓箭,迅速朝遠處退開。 空中,少年唇不住翕動,默念符訣。 蟲□□腹之中黃澄澄的符紙,像出殯路上漫天飛舞的冥幣,剎那間,一張一張炸開。 啪。 啪。 啪。 一道道魔蟲煙火,在半空中盡情綻放,像過年時夜空中的煙花盛宴,璀璨絢爛,美輪美奐。 煙花燃盡之后,魔殿陷入一片寂靜。 沈寂之拎著雪劍,半蜷著身子,踉蹌地從魔云上下來,深一步淺一步銥誮地走到塔門之前。 少年仰頭,靜靜地看著那座菩提塔,久久不動。 他身上還在滴血,滿頭長發(fā)柔順地披散在身后。 半晌,沈寂之垂眸,取下手腕上的朱紅色發(fā)帶,用清潔術洗凈,細致地給自己扎了個高馬尾。 谷山和尹遇聲趕了過來,停在他三步后。 谷山眼窩深陷的眼里含著幾分復雜之色,深深的看向面前的沈寂之。 時光飛逝。 當年只高到他雙膝的小小男孩,眨眼間,便已經比他高了這么多。 背影偉岸,是個頂天立地的少年郎了。 察覺到動靜,沈寂之轉過身來,唇動了動,有心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都沒說,只如從前那般,清清冷冷地低喚了聲:“師父?!?/br> 谷山嘆息,似含千言萬語。 師徒兩人什么都沒說,卻也什么都說了。 事已至此,去追究破魔原石一事,已毫無意義。 谷山走近,抬高手,在少年肩上拍了拍,視線落在塔內,就很擔心:“孽徒,我徒媳兒沒事罷?” 沈寂之垂眸,想了想,也只能道:“還活著?!?/br> 她在里頭到底如何,他不清楚。 但至少,他還活著。 沈寂之輕撫丹田的位置,很淺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