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嘍，咯嘍，咯嘍。

    季倚危：“……”

    系統(tǒng)2333號：“我想吃蜂蜜味的補充劑了！”

    季倚危：“……”

    季倚危：“你賠我?！?/br>
    系統(tǒng)2333號：“？？？”

    季倚危：“你賠我的心情?！?/br>
    你賠我糖里吃刀的心情。

    折騰了一會兒，季倚危還是不肯睡，系統(tǒng)2333號想了想，倒是又想起一件正事來。

    “這幾天還沒辦法出任務呢，主系統(tǒng)發(fā)了邀請函，請你這樣的資深宿主前去開會。我這邊收到了通知，你那邊應該也收到了紙質(zhì)的正式邀請函才對，在哪兒呢？”

    季倚危指了指床邊的垃圾桶，里面丟著主系統(tǒng)打印好熏了香畫了精美花紋用了時尚字體的隆重邀請函。

    冷酷而無情。

    系統(tǒng)2333號：“……”

    說起來，系統(tǒng)2333號覺得主系統(tǒng)真的挺有病的，一天開八個會，是開會成癮還是得了什么不開會就抽搐癥，建議電一電戒斷一下，煩都煩死了。

    季倚危也在黑暗中睜眼，一手摸摸窩在頸窩處貓貓球的耳朵尖，幽幽說道。

    “主系統(tǒng)有病嗎，一天開八個會。”

    由于思維太過一致，連diss主系統(tǒng)的話都一模一樣，系統(tǒng)2333號沒繃住。有人跟他一起罵領導，他快樂死了。

    “可不是我說的哦，可不是我說的哦……”

    他忍著笑，一本正經(jīng)地碎碎念道。

    季倚危忽然心中一動。

    也許是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察覺到了太多疑點，他覺得此時的三三有點過于……幸災樂禍？

    三三似乎……

    不是很喜歡主系統(tǒng)？

    作者有話要說：

    三三：自信點，把“不是很喜歡”給我換成“討厭”和“很煩”。

    第二十四章

    系統(tǒng)1001號正艱難地穿行在昏暗的下水管道里。

    這條管道已經(jīng)被廢棄, 到處生著銹，看起來已經(jīng)有不少年頭，不再有水流經(jīng)過, 卻連通著宿主的區(qū)域。這樣的管道或者路徑，其實在主系統(tǒng)空間內(nèi)有很多條，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都被主系統(tǒng)下令一一封死了。

    1001號心中閃過這些, 繼續(xù)前行，管道的盡頭, 是位于宿主生活區(qū)空區(qū)的一間大禮堂。

    今天，主系統(tǒng)要在那里召開資深宿主的集會。

    1001號與自己宿主盛頌時的關系算是普普通通, 既相互協(xié)作, 也相互提防。在產(chǎn)生反抗主系統(tǒng)這個念頭前，1001號也與整個宿主群體并無太多聯(lián)系。

    他是被隔離出去的。

    盛頌時稱贊過他身為系統(tǒng)的高效利落, 但他的機能越是出眾，盛頌時就越是防備。

    ……也無所謂了。

    1001號想更清楚地了解以盛頌時為中心的那個隱秘計劃, 所以他破天荒深入宿主這一側(cè), 主要為了觀察盛頌時的人際關系, 順便看看這個計劃最近有沒有什么行動。

    如果是對主系統(tǒng)不利的行動, 他不介意從中推一把, 幫個忙。宿主能成功顛覆主系統(tǒng)，會給他們貓貓球省很大的力氣。

    1001號打算在下水道里偷聽。他早早就把三三給他的外殼放到了充電樁上替代自己, 免得引起主系統(tǒng)注意, 在出發(fā)之前, 又打開面板卡bug。

    系統(tǒng)們原本是有小地圖功能的, 但1001號發(fā)現(xiàn)小地圖不僅是系統(tǒng)們的小地圖, 也是主系統(tǒng)對他們的定位?？诉@個bug之后, 小地圖會崩潰，系統(tǒng)的定位也會模糊，主系統(tǒng)自然也無法得知他的位置。

    這也是三三教他的，三三簡直是bug的神，1001號現(xiàn)在每天出門前都要拜一拜。

    bug之神！領導克星！

    他艱難地移動到地方，折疊機械貓耳朵，努力越過下水道口的柵欄探頭向外看，只覺得一切富麗堂皇，閃閃發(fā)亮。禮堂內(nèi)正在布置，1001號聞到了酒水和甜點的香氣。

    宿主與系統(tǒng)，簡直像兩個世界的。

    主系統(tǒng)對待他們的態(tài)度，也像是兩個世界的。

    金屬頭顱的影子忽然飄過，1001號連忙低頭隱蔽。他緊張地趴在最底部，這里位于禮堂入口，他無疑可以聽到所有門內(nèi)門外的聲音。

    1001號耐心等待著。

    濱海洋房里，系統(tǒng)2333號正努力把起床困難戶季倚危喊起床。

    貓貓茶壺重出江湖，這次變成了雙耳的，系統(tǒng)2333號尾巴叉腰，威脅把頭埋在被子里的無限空間公認大魔王。

    “我數(shù)到三，你要是能起來，我就給你看一樣東西。”

    被子蠕動了一下。

    見他不見棺材不掉淚，系統(tǒng)2333號毫不客氣地開始數(shù)數(shù)。

    “……三！”

    季倚危：“……”

    被迫光速起床。

    系統(tǒng)2333號把季倚危引到客廳里，灑滿陽光的廳中，露臺上海鷗梳理羽毛的影子傾斜投射，落在桌面上那件小小的工藝品上——半球形玻璃罩里放著小小的季倚危，坐在花草中微微含笑。

    這是自然是2333號從4399號那里學來的。

    季倚危很是驚喜。

    “三三，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系統(tǒng)2333號得意極了，那當然，他兩條尾巴忙活了好半天呢！

    他看季倚危對這件小工藝品愛不釋手，于是大方地說道。

    “送給你啦！”

    “真的？”季倚危果然很高興，不過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玻璃罩里只有他一個人，沒有三三。

    這可不行。

    見三三忙于做早飯，他捧著這件珍貴的小禮物，詢問道。

    “三三，你還有沒有做這件東西的剩余材料？”頓了頓，他補充道，“我十八折低價購買?！?/br>
    系統(tǒng)2333號：“……”

    他跟季倚危搏斗了好大一會兒，最后艱難地十七折成交。季倚危躲進房間里做手工，他在外面生氣地拍門。

    “季倚危！開門??！你有本事開門??！”

    “昨天我還當你學會了勤儉持家，今天就又是老樣子了！”

    “再這樣下去，你的積分早晚——”

    “歸零！歸零歸零歸零！”

    系統(tǒng)2333號學得實在太像了，活像一個計算器成精了給他當系統(tǒng)一樣，躲在房間里的季倚危笑得金屬絲絲都差點捏不住。他一邊忍笑，一邊用鉗子把金屬絲絲彎折成貓耳朵的尖尖，拿遠了打量一番，又繼續(xù)制作。

    門外的計算器漸漸沒聲了，又過了一會兒，小計算器精再次來拍門，帶著nongnong的吐司和煎蛋培根的香氣。

    “快出來吃飯，回來再做，不然資深宿主集會要遲到了。”

    “舊的邀請函已經(jīng)死在垃圾桶，我給你畫了個新的，你拿著看看能不能進門。不行你就跟主系統(tǒng)說，你的邀請函被狗吃了?！?/br>
    “快出來！遲到了！”

    季倚危正在做最后的細化修補工作，慢悠悠地說道。

    “不急，讓主系統(tǒng)等著?！?/br>
    門外忽然沒聲了，隨著早飯香氣一起滲進來的，居然多了一絲快樂的氣息。季倚危心中一動，他想試探一下三三究竟有多不喜歡主系統(tǒng)，于是又補充一句。

    “讓主系統(tǒng)多等一會兒?！?/br>
    門外的小計算器精：“……”

    門外的小計算器精：“嘿嘿！”

    好快樂哦！

    季倚危剪短最后一截鐵絲，收工，端著覆蓋半球形玻璃罩的手工藝品走出門去，嘴角微微上揚。

    好，他確定了。

    三三討厭主系統(tǒng)。

    * * *

    大禮堂門口，資深宿主們正三三兩兩趕到。這次是資深宿主的集會，不需要攜帶系統(tǒng)，不在任務期間的受邀宿主都應按時前來。這些宿主數(shù)量不多，卻絕對是無限空間的精英。

    主系統(tǒng)居然卸下了兩個大圓環(huán)，只留下一顆機械頭顱，兩只機械手漂浮在空中，戴著考究的白手套。與面對貓貓球時候的殘酷冷漠的樣子大為不同，在宿主面前，主系統(tǒng)金屬的嘴角上翹，眼窩里的光亮也很暗，笑臉迎人，甚至專程在門口迎接資深宿主。

    尤其對那些厲害的宿主，他的態(tài)度更是殷勤和悅，簡直近乎于……

    舔。

    1001號在下水道里默默看著這一切，屏幕變得空白。

    主系統(tǒng)，好舔??！從沒見過這樣的主系統(tǒng)！

    主系統(tǒng)深陷的眼窩中，白光忽然一亮，它看到了自己麾下頂尖的宿主之一——盛頌時。

    “也許我定的時間太早了?！焙茈y想象，這顆機械頭顱居然還會態(tài)度親近地開玩笑，“年輕人都喜歡早上賴一會兒床。”

    看得出，它以宿主們的大家長自居，言語之間，像個幽默又可靠的長輩。

    盛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