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羽拂華枝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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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成,朕在賭蕭國猝不及防……” 姜彌輕點(diǎn)了頭,笑著舉起茶盞, “那臣妾就先提前恭喜陛下所謀皆成?!?/br> 魏齊霄也笑著與她碰杯,一口熱茶下肚,顯得意氣風(fēng)發(fā)。 姜彌見狀卻起了試探的心思,緩緩道, “陛下,臣妾與華枝交好,這個做不得假,若是赫連羽再回不來,也不知華枝會如何呢……” 魏齊霄身形微頓,自從那日后他從未與姜彌再提起過郁華枝,但曾經(jīng)那般喜歡過的姑娘怎可能輕易放下,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沒想到姜彌今日卻是主動提起,他一時也沒個章法,從前他不止一次地想過,若是能手刃赫連羽,自己單獨(dú)將華枝養(yǎng)著便好,反正自己定會好好待她。 但現(xiàn)在卻愈加復(fù)雜起來,芡州那人卻不止一次表明自己的心跡,待事成之后給他與華枝賜婚,試問自己難不成真要和功臣搶人么? 故而他并不知如何答話,只搖了搖頭, “她是個有福的,總會有好去處,你孕中切忌多思,放心就是?!?/br> 姜彌見他這般,看來是不打算說了,便默默喝了口甜釀, “母后這些時日身子不好,臣妾想著抄些經(jīng)文,再做場祈福的法會,陛下覺得呢?” 魏齊霄仍是心不在焉,淡淡道, “貴妃有心了,你與皇后就商量著辦吧。” 如今正是多雨的時節(jié),芡州多山嶺,一陣閃電驚雷劃破天際,照亮軍士甲胄。 赫連羽單手握著韁繩,神情帶著冷肅,身下的汗血寶馬也顯得氣勢非凡。連一旁的慕寒之都被比了下去,見他掃視周遭山嶺,淡淡開口, “殊玉,看這天氣只怕要下場雷雨。” 赫連羽曳了韁繩,全軍便立時停下,不聞一聲咳嗽, “據(jù)臣的線報,元貞國駐守芡州的兵馬尚未返回芡州,天色也暗了,便不著急趕路,找個地方扎營,明日雨停后再上路,殿下覺得可好?” 慕寒之自然不會反對,待進(jìn)了營帳,二人便坐下稍歇。 按理來說這次慕寒之成功脫困,赫連嘯也帶兵鎮(zhèn)住了元貞國的兵馬,只待赫連羽帶兵回來,兩頭夾擊便可逐漸拿下七州,但赫連羽面色卻始終沉沉,盯著地圖一言不發(fā)。 慕寒之見狀起身,走到他身旁,慕寒之的側(cè)臉在燭光下清晰,現(xiàn)在才看清上面有道淺淺的血痕,幸而赫連羽及時趕到,否則只怕傷的不只這點(diǎn)。 他側(cè)頭問道, “殊玉在想什么?” 赫連羽摩挲著手指,緩緩開口, “不知為何,臣總覺得這次七州起兵并不簡單,我們雖鎮(zhèn)壓住了兵亂,但為何不見京城派兵增援,宮中也沒有什么動靜?!?/br> “此事細(xì)細(xì)想來,可疑之處太多……” 慕寒之也陷入了思索, “當(dāng)初本宮提議親自南下賑災(zāi),魏齊霄也沒有反對的意思,若是想在南境了結(jié)我,為何還要等到你率軍南下?” “如今我們要回京城,魏齊霄也不可能半點(diǎn)都不知曉,為何沒有阻攔的意思,他不會不知道,待我們回京,局面就不是他能控制的,為何……” 赫連羽抬了眸子,望向慕寒之, “除非,他知道我們回不了京城……” 慕寒之便接著開口, “所以我們南下本就是他們計劃里的一環(huán),我們一走,便撤掉了京城內(nèi)大半的兵力,如此對京城的威脅便小了?!?/br> 赫連羽緩緩點(diǎn)頭, “不僅如此,除了七州之外,元貞國在其余八州里仍有駐軍,若是調(diào)集到一處,威力也不可小覷?!?/br> “臣會立刻傳信父親,讓他多加防范,至于我們……” 赫連羽指尖敲了敲芡州, “臣料想芡州定有埋伏,之前芡州軍不在境內(nèi)的情報只怕為虛?!?/br> 慕寒之手里握著劍柄,眼神微寒, “哼,眼下敵在暗,我在明,只能是小心行事了?!?/br> 雷雨交加之夜本就不平靜,樹影被風(fēng)搖動,扯出森然可怖的黑影,加上明暗之處的劍拔弩張之勢,又有誰能睡個好覺? 赫連羽盛名在外,自然不可能察覺不到此事從上到下的古怪,順著思路也猜到了幾分。 但在雙方對峙之時,最忌不知敵軍深淺,蕭國卻沒有料到,而其間最大的變數(shù),便是他——沈云疆。 第105章 赫連羽整夜未眠, 望著魚肚白的天際出神。 他望著手中那封信,臉上總算有了幾分人氣, “也不知你眼下在做什么呢?” 赫連羽回身吩咐甲辰, “昨夜將信送回去了么?” 甲辰拱手回話, “回主子,已經(jīng)連夜送去了, 不日便可交到夫人手里。” 赫連羽輕輕嗯了一聲,復(fù)又開口, “之前的事都查清楚了么?為何太子在南方遇襲時沒收到你的消息?” 原來赫連羽救下太子,與甲辰匯合時才知曉內(nèi)情, 甲辰每日都將消息派親信送回京城, 卻不成想沒有一條消息真正到了赫連羽手中,這段時間他也在清查上下, 究竟是哪一環(huán)出了問題…… 甲辰聞言垂眸,沉聲回話, “屬下識人不清, 這幾日細(xì)查后發(fā)現(xiàn)送信之人有異, 想來……是他根本沒有將消息送回京城, 這才導(dǎo)致太子殿下遇險?!?/br> 赫連羽抽出佩劍, 輕輕劃著身前的泥沙,語氣平淡, “他是哪方安插的人手?” 甲辰深吸了一口氣, 有些喪氣, “此人名喚元七, 五年前便入了暗影衛(wèi), 從時間上看, 多半……是蕭國那頭的人, 至于他究竟聽命于誰……” 赫連羽鼻尖輕哼,挑眉道, “這倒不必再猜測,除了陛下,不做他想……” 甲辰深深嘆了口氣,無奈道, “太子殿下可是陛下的親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這般豈非要斷了殿下的生機(jī)?何至于此呢……” 劍上寒光掠過赫連羽的面頰,映出他清淺卻透著精光的眸子,淡淡開口, “如今陛下有了皇孫,比起殿下更好拿捏,即便是因?yàn)槲襾聿患熬认滤?,南境父親已整頓好軍隊,我們拿下元貞國還是大有可能的。至于殿下,對陛下來說便成了棄子,若是能讓殿下身死吸引元貞國的注意,那我們行事就更加方便,那陛下也是樂見其成的?!?/br> “古往今來有幾個帝王不忌憚深得民心的兒子?又有幾個能顧念父子之情?更何況……” 赫連羽搖了搖頭,并不欲再多說這個, “父親已經(jīng)傳信過來,我們?nèi)哉赵媱澬惺拢瑢⒌钕伦o(hù)送回京城,至少,殿下能在正面對上陛下之前將魏齊霄拿捏在手里,挾天子號令天下,也不至于失去主動權(quán)。” “若是殿下同陛下之間終不能兩存,你也知道該怎么做?!?/br> 甲辰眸色沉沉,鄭重開口, “屬下領(lǐng)命,屆時定與主子一心,扶持太子殿下登基?!?/br> 赫連羽眉宇間升起一抹淡淡的厭倦,也不知這般勾心斗角、算計人心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 他并不知自己可否能如期回到京城,心神一動,便打算卜卦問問歸期,卻不知何時錦囊破了個口,銅錢順著破口滾落山崖。 赫連羽默默許久,直到甲辰試著開口, “主子?” 赫連羽才回過神來,輕笑一聲, “罷了,也該出發(fā)了,去整軍吧。” 天際透出第一抹陽光,照著赫連羽背上的盔甲,為他鍍上一層威嚴(yán)之色。他也不再回頭,徑直朝山下走去。 花草掩映里,偶覓輕蝶影,本是最美不過的時節(jié),卻在刀光劍影間零落成泥,唯一可見的顏色便是滿目的猩紅,點(diǎn)點(diǎn)斑斑。 雖然不出赫連羽所料,元貞國于芡州內(nèi)設(shè)伏,只待眾人自投羅網(wǎng),為保險起見,赫連羽便率軍隊繞道蒼嶺。 原本以為蒼嶺地勢開闊些,不至于落入腹背受敵的境況,只是沒料到殺伐之間,元貞國猶如天降奇兵,從山中殺出一大隊人馬,待赫連羽回頭看時,一眼便看見為首那個熟悉的面孔。 沈云疆立于山坡,似有睥睨之勢,似笑非笑地盯著赫連羽, “赫連羽,別來無恙啊……” 赫連羽這時才將一切想明白,原來所有的不合理到現(xiàn)在便都解釋得通了,魏齊霄早就知曉沈云疆未死,瞞著眾人讓他回到軍中,在南邊守株待兔,一舉殲之。 他雖不知沈云疆究竟是如何活下來的,畢竟那時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前鋒將□□貫穿沈云疆的胸口,那般的傷勢,竟然還能有生機(jī)么? 慕寒之見狀也愣了片刻,朝赫連羽喊了聲, “殊玉!” 赫連羽輕巧解決自己身旁的敵軍,接過慕寒之拋來的□□,率軍便朝沈云疆奔襲而去。 他自從見了沈云疆后心下總有些惴惴,不如主動迎上好過夜長夢多。心下卻不實(shí)閃過郁華枝的臉,想到她會為沈云疆之死傷心,不免輕嘆。 沈云疆卻似閑庭信步,抬手拉開弓箭對準(zhǔn)赫連羽。赫連羽身前的將士自然察覺,嚴(yán)陣以待,絕不會讓他得手。 赫連羽自己也并不大意,這一箭過來自己也能擋開,雙方劍拔弩張,沈云疆卻突然輕笑著將弓一轉(zhuǎn),箭矢便朝著慕寒之直直飛去,連赫連羽也變了臉色。 “殿下小心!” 赫連羽說著便朝慕寒之飛身而去,慕寒之本來正與周圍的敵軍廝殺,抬頭時為時已晚,本以為此箭朝自己面門而來,避無可避,閉上眼睛卻沒等來意料之內(nèi)的疼痛。 慕寒之睜眼便見赫連羽擋在自己身前,箭矢擦著他手臂而過,帶起成串一般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