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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玉羽拂華枝在線閱讀 - 玉羽拂華枝 第43節(jié)

玉羽拂華枝 第43節(jié)

    “那日的事街頭巷尾都傳遍了,你也不去管管,這讓我還能嫁給誰去?”

    赫連羽輕笑,拂著她柔軟的鬢發(fā),哄道,

    “這般不也很好么?你便只能嫁給我,我可是求之不得。”

    郁華枝傲嬌地挑眉,眼眸清亮,就這么望著他柔柔開口,

    “殊玉,其實(shí)我不是迫不得已才答應(yīng)嫁給你的,你也瞧見了,那日我如何抗旨,以我的性子,若是不想做的事,誰也逼不了我?!?/br>
    “所以,是我自己想嫁你的……或許是第二次,你救下我,說你是行走江湖的鏢局公子,或許是那次在雁歸山中我喝醉了,你答應(yīng)帶我離開京城。或許是我見算命先生時(shí)撲面而來的熟悉之感,讓我感覺自己魔怔了,怎么看誰都有你的影子,也或許是從第一次見你,只覺得你乃人間客,長得那般好看,莫不是位神仙?”

    “我也說不清楚究竟時(shí)何時(shí),便喜歡上你了,后來我雖氣你騙我,但還是狠不下心徹底忘掉你,但我一直都知道,無論何時(shí),你總會擋在我身前護(hù)著我?!?/br>
    “赫連羽,我對你早就動心了……”

    作者有話說:

    掉落一章!今日宜看文~

    第53章 一切有我

    日光斜斜照入房內(nèi), 映襯著赫連羽那張?bào)@為天人的清俊面容,連臉上的細(xì)碎絨毛也清晰可見。

    聽著郁華枝嬌軟卻又直白的心里話,赫連羽心神激蕩, 只覺得似乎過往十八年的時(shí)光就是為了聽她說出這番表明心跡的話。

    他曾自詡不沾染□□,明明知道那魏齊霄和太后的如意算盤,卻在這位美人面前繳械, 放縱沉淪,卻又甘之如飴。

    赫連羽將郁華枝復(fù)又?jǐn)埖綉牙?,低頭深深探入美人留香的唇齒間,見她臉色憋得通紅, 似是喘不過氣來, 卻又迷迷瞪瞪,在赫連羽懷中輕輕撲棱著。

    赫連羽卻是流連許久, 察覺身下的小娘子面色潮紅后才輕啄一口,放過了郁華枝。她緩緩回過神來,雙唇有些腫, 口脂也早就不知所蹤, 倒是赫連羽的唇更紅了些。

    郁華枝望著離自己不過分毫的俊臉, 他灼人的呼吸在自己臉上亂竄, 著實(shí)有些羞人,本想說出責(zé)怪的話,話音一起卻是格外嬌軟撩人的嗔怪, 令人愛不釋手,

    “赫連羽……你流氓!”

    赫連羽輕笑一聲, 大手理著郁華枝的鬢發(fā), 充滿欲念,

    “華枝, 若我們成親后,我真成流氓了,這可怎么辦?”

    郁華枝感覺房內(nèi)氣氛實(shí)在過于曖昧,眼神似受驚的小鹿一般,輕輕推了赫連羽一把,想從他身下起來,卻聽見上方傳來抽冷氣之聲,

    “嘶……”

    郁華枝聽見他忍痛的聲音,一時(shí)不敢輕易動彈,只怕他又扯痛傷口,便輕聲問道,

    “還疼么?叫你傷成這樣還欺負(fù)我……”

    赫連羽煞有其事地點(diǎn)頭,委屈開口,

    “疼的。”

    郁華枝嘆了口氣,由著他攬著自己,猶豫間開了口,

    “你父親……一直這般罰你,你可會怨他?”

    赫連羽聞言默默良久,似是回憶起昔年舊事,目光幽幽,

    “小時(shí)候看別家孩子的父親慈愛,我也曾怨過的。但后來長大,便也明白自古君王疑心深重,赫連家手握重兵,自然樹大招風(fēng),稍有差池便是滅族之禍,父親身為家主,責(zé)任更是繁重,對我嚴(yán)厲些倒是情理之中,所以我并不怨他?!?/br>
    赫連羽說到此處,自嘲一笑,

    “只是下輩子若可以選擇,我倒也不愿與他再做父子了……”

    郁華枝撇了撇嘴,面上也有些委屈,想來他與自己在某種程度上倒也算是同病相憐,

    “你有個嚴(yán)苛至極的父親,我卻也有個薄情寡義、汲汲營營的便宜老爹,母親去后他便再沒有多照料過我們兄妹三人,只會在于他有利的事上命我們配合,談不上什么父女情分?!?/br>
    “我們兩個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br>
    赫連羽嘴角上揚(yáng),眼中的郁色一掃而空,笑著開口,

    “我十八年來從來沒學(xué)過如何哄姑娘,但唯有你是例外,可不就是小冤家么?”

    郁華枝聞言也笑了起來,雖然心頭還擱著幾樁事,但眼下的高興是真的。

    此時(shí)甲辰因有事稟報(bào)來到門外,卻聽見房內(nèi)二人的笑聲,想著將軍許久未得開懷,一時(shí)不想打擾,便候在外間,看看院中飛鳥游魚,眼中都帶著欣慰。

    可赫連羽是何等人物,于戰(zhàn)場千里奔襲,斬?cái)耻娪隈R下卻不染半分血腥,耳力更是異于常人,自然知曉門外的動靜。因想著甲辰若無要事不會前來相擾,便抬眸道,

    “甲辰,可是有事稟報(bào)?”

    甲辰聽見將軍叫自己,神情一肅,便開口答話,

    “回稟將軍,是郁小姐的侍女明微前來傳話,府中有事,請小姐早些回府?!?/br>
    郁華枝秀眉微蹙,面露疑惑,便追問道,

    “可有說是何事?”

    依舊聽見甲辰那冷靜至極的聲音,

    “只說是郁公子派她來的,并未說其他?!?/br>
    郁華枝聞言便覺得此事非同小可,否則哥哥如此閑散之人何必大老遠(yuǎn)派人催她回府,想罷便望向赫連羽,正準(zhǔn)備開口,赫連羽便先牽過她的手,溫聲道,

    “不必著急,你且回去瞧瞧所為何事,若有煩難,一切有我呢?!?/br>
    郁華枝扯了個笑,懸著心也無暇多想,便只道,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養(yǎng)傷,我……過兩日再來看你。”

    赫連羽溫和一笑,目送著郁華枝翩然離開院子,便略側(cè)頭吩咐候在一旁的甲辰,

    “去看看吧,郁府出了何事,若有不妥,速來回稟。”

    甲辰領(lǐng)命退出,朝郁府方向去了,只是不在當(dāng)眼處,郁華枝在馬車上更是一概不知。

    剛到府門前,等在門口不知多久的郁卿川便跳上了馬車,怒氣沖沖地朝小廝吩咐,

    “去平陽侯府!”

    郁華枝見哥哥這般模樣,平日閑散淡然的公子如今卻頗有幾分怒發(fā)沖冠之態(tài),訝然問道,

    “哥哥你這是怎么了?為何要去平陽侯府?”

    郁卿川重重哼了一聲,眼神中盡是氣憤鄙夷,

    “這個洛玄,我原本以為他會收斂些,但他干的好事,前日抬了個妾室入門,偏生晏歡瞞著我們,到今日我才知曉?!?/br>
    郁華枝驟然聽了這事,既驚訝又氣惱,驚訝于郁府對此一無所知,氣惱于jiejie一概將苦楚瞞下,不愿將實(shí)情告知,怔怔開口,

    “那妾室是何身份,難不成還能比過jiejie?”

    說到此處郁卿川更是氣不打一出來,一拳錘在窗沿,

    “若那妾室是好人家出身我或許也不至于如此生氣,你道如何?那竟是個賤籍出身的青樓女子,洛玄納這女子進(jìn)門可是半點(diǎn)都不顧及晏歡的面子。如此折辱,她能忍,我卻是忍不了?!?/br>
    郁華枝越聽心越?jīng)?,不知身處何處,只覺得渾身的力氣像被抽干一般,想著jiejie一直以來的性子,更是覺得此事無解。

    元貞國納妾的人家并不在少數(shù),除卻小部分人,如姜彌父親此類,達(dá)官貴人家中妾室常見,并不算是罕事。

    加之雖然青樓女子身份卑賤,但并無律例禁止青樓女子為人妾室,說出去固然不好聽,但若人家樂意,你又能奈他何?

    郁華枝坐在風(fēng)口上,任秋風(fēng)穿透,滲入骨髓,她許久沒有覺得天氣這般涼了。母親殷鑒不遠(yuǎn),如今又有jiejie,一個是選了自己心悅之人,一個是聽從父親之命出嫁,似乎郎君都是這等負(fù)心薄幸之人,今日洛玄這般欺負(fù)jiejie,難保他日不會寵妾滅妻。

    思來想去,郁華枝竟可悲地得到一個結(jié)論,婚后是否能過得舒心,竟是看命么?

    現(xiàn)在她自己都搞不明白,赫連羽說過幾日便上門提親,但自己又能不能保證他能始終如一,不再對旁人生出旖旎心思?

    照父親的性子,他是斷不會為了jiejie得罪侯府,那日后他更不會為了自己去得罪赫連羽,如此一想,倒還真是可悲。

    兄妹二人就此沉默,良久無話,直到馬車停在平陽侯府側(cè)門上。

    待入了侯府,二人直接去了郁晏歡的院子,剛踏進(jìn)門便瞧見她那張略帶憔悴的面容,因見了哥哥meimei,還撐著笑,

    “哥哥,華枝,你們來了?!?/br>
    郁華枝掛著憂心的神情走上前去,仔細(xì)打量起jiejie,見她一如既往的著一身藕色衣裙,鬢發(fā)上極為素凈,倒似無心裝扮一般,便開口嗔怪道,

    “jiejie,出了這么大的事,你怎的都不同我們說,如今這般……可如何是好?”

    郁晏歡拉著一旁板著臉不愿同自己說話的哥哥,還有掛心的meimei一道坐下,定了定神才緩緩開口,

    “此事說了又能如何,不過是給你們平添煩惱罷了,況且……納妾的主意原本也是我提的?!?/br>
    郁卿川聽見meimei這話,瞪著眼睛無奈道,

    “晏歡,你糊涂啊……納妾這種事你何必主動向洛玄提,若他真有此想法,你當(dāng)他不會主動提嗎?”

    “他可是男人啊……”

    郁晏歡卻似釋然,溫溫一笑,輕聲道,

    “所以我從來都說,守好自己的心,便不會受傷,他如今有了知情識趣的妾室,自然高興,這樣我還能落得松快,不必日日琢磨他的喜怒。”

    “我其實(shí)是高興的?!?/br>
    郁華枝端著一杯熱茶小心吹著,想著jiejie方才所言,眉頭又皺到了一起,

    “jiejie若當(dāng)真高興,為何今日如此憔悴?”

    郁晏歡心下自嘲,望著蕭索的院中殘葉,輕輕搖頭,

    “這幾日府中賬目有些錯漏,我正重算著呢,如今婆母已將大半家事交到我手上,自然是有些累的。”

    郁華枝心中溢出一陣惱怒,冷嘲熱諷地開口,

    “若是論算賬,平陽侯府中可不就數(shù)洛玄最為擅長,連jiejie你都要稍遜一籌。你想想,他娶了你幫他管家理事,自己落得松快,又納了花樣百出的青樓妾室,黯然銷魂,這福氣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郁晏歡輕笑,敲了敲meimei的腦門,嗔道,

    “你這張嘴可真是菩薩見了都要發(fā)愁?!?/br>
    她頓了頓才接著勸解二人,

    “其實(shí)我還好,不至于因?yàn)橐粋€妾室就寢食難安,我遠(yuǎn)著他們樂得自在。好歹如今府中是我管家,總不會讓她欺負(fù)到我頭上來的?!?/br>
    郁卿川見meimei如此,便也不再說什么氣話,不過幾天后洛玄回府路上被人暴打了一頓,本想掘地三尺將這伙人揪出來,可不知為何,無半點(diǎn)蛛絲馬跡可查,便成了樁懸案供百姓飯后閑談一笑。

    兄妹三人總算緩和了臉色,和顏悅色地談笑起來,郁卿川便想起今日之事,對華枝問道,

    “今日我在府中不見你,問了明微才知道你去了赫連羽府上,是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