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兒(種田)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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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吃了辣子魚,半夜她腹痛如絞,實在撐不下去了,又痛又吐的,楊芳只得將女兒叫醒。 蘆花急忙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彼時郁齊書正好出沒楊家。 救護(hù)車來了,可耽擱了時間。 因為御景江山是多年的老小區(qū),又是高端富人住宅,有山有水,植被豐富,占地寬廣,地形還復(fù)雜。而小區(qū)的樓棟星羅密布其間,原本設(shè)計就是為了保證每家業(yè)主的私密性,就像山花點點開在密林中間,排列并不成章法。 一開始蘆花沒想到這點,只電話通知大門保安放了救護(hù)車進(jìn)來,沒請求其跟車,結(jié)果導(dǎo)致救護(hù)車司機在電話里詢問具體坐標(biāo)位置,蘆花指點其都花了至少五分鐘時間。 楊芳痛得躺在沙發(fā)上哀哀呻~吟,原本她是個多堅強的女人啊,此時完全顧不了那么多了,病痛折磨得她十分狼狽。 時間已經(jīng)延誤,見狀,蘆花更加心急如焚。 “不如我們把人直接送過去吧?!庇酏R書提議。 他如今長得牛高馬大,背個百來斤的女人毫無問題。 蘆花一想,也對啊,將mama送到救護(hù)車所在位置去還快點。 家里有男人了就是好。 那輛救護(hù)車很醒目,因為車頂燈在深色的夜空里閃爍著一閃一閃的紅色燈光,一眼能看見。 蘆花便在電話里告訴司機,讓他們原地等待。 這邊廂,簡單收拾了些衣物,帶好銀行卡、門鑰匙等,蘆花就和郁齊書背著楊芳急急忙忙地出門了。 然后,在郁齊書前腳跨出大門的那一剎那,他背上的楊芳突然撲倒在地。 所有人都驚呆了。 ---郁齊書憑空消失不見! 蘆花駭?shù)媚玖?dāng)場。 滾落在地的楊芳,猶自一頭霧水。 她趴在地上,只知道無力地喊女兒的名字,“蘆花?蘆花?” 蘆花反應(yīng)過來,手里的東西一扔,人急忙蹲下去扶mama,又扭頭四顧,大喊:“哥!哥!你在哪兒?!” 郁齊書已回:“蘆花,我在這兒!” 蘆花循著聲音看去,就在大鐵門內(nèi),郁齊書的部分~身體在她視線里晃悠。 “你,你……”蘆花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抱著楊芳一起坐倒在地。 郁齊書順著她顫抖的手指,低頭看自己,便就發(fā)現(xiàn)了異樣。 靈光乍現(xiàn),他試著往大門外走,果然,剛才還能看見的手腳也消失了。跟著他又退回門內(nèi)去,然后整個人就又慢慢呈現(xiàn)在了空氣里。 郁齊書:“……” 蘆花看見了整個過程,自然也明白了。沒有了害怕,只是很無助,眼淚撲簌簌地流。 她一頭用盡了吃奶的勁兒將楊芳從地上重新扶起來靠在自己懷里,一頭望著門內(nèi)的郁齊書哭著不住喊:“哥,哥……” 郁齊書也十分無助,他試了無數(shù)次,仍舊是每次跨出楊家別墅的范圍,他的身體就會消失。 楊芳終于發(fā)現(xiàn)了異樣,勉力回頭,順著蘆花的視線看去,便就看見了這一幕,十分駭然。 郁齊書在她眼里看見了驚恐之色,頹然地重新退回了門內(nèi),身體重新變成了實質(zhì),腳、大腿、手臂……及至整個人。 他僵立在大門內(nèi)。 好像從沒發(fā)生過什么,但是它卻實實在在發(fā)生了。 他就像是一只不能在光明下現(xiàn)身的魂,陽光一照,他就會消失。 郁齊書整個人已如墮冰窖,紅著眼眶望向門外搖搖欲墜的那具纖細(xì)身體。近在咫尺,他卻沒辦法伸個手,將她拉入懷中。 他不敢再去看楊芳的眼,只把蘆花定定看著,悲哀地安撫:“不要哭,蘆花,救護(hù)車已經(jīng)來了。你扶著阿姨慢慢走過去,不會有事的,大夫一定會讓阿姨平安無事的。” 楊芳的臉色早已慘白如紙,又痛又嚇的,她冷汗如漿出,但仍是使出了所有的力氣站好了,將蘆花拉到自己身后護(hù)著,哆嗦著嘴唇?jīng)_郁齊書竭力嘶吼:“你到底是什么東西?!你不要傷害我們,我們都是好人,請你離開,離得越遠(yuǎn)越好!” “mama,你別這樣……”蘆花痛徹心扉。 “阿姨,我絕無半點害你們的心思。”郁齊書無助又痛苦,“真的,請您相信我。這么些年,我……” 楊芳已斷然打斷:“我不管你有沒有害人的心,我只希望你能離開,立刻離開、消失!” “媽---” “阿姨---” “什么都不要說了!”楊芳顧不得自己的痛楚,決絕地封了二人的嘴,“就算你沒害過我們,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可我沒辦法接受我們是個和鬼魂生活在一起的人!你趕緊離開我們家,我不想讓鄰居知道我們不正常!我已經(jīng)老了,已無所謂,可我的女兒蘆花她還有很長的人生路要走,請你不要再來糾纏不休!” 郁齊書:“……” 第34章 出院后, 楊芳第一時間就想要去把花盆打碎,扔進(jìn)垃圾桶叫清潔工搬走---她已經(jīng)從蘆花嘴里得知了郁齊書出現(xiàn)在楊家的來龍去脈,非常震驚。 以前沒發(fā)現(xiàn)這個事情, 主要一則, 郁齊書每次來楊家都待不過二十四小時, 披著晚霞的余暉而來, 天不亮人就悄悄不見了蹤影;二則,楊芳一直以為他是明星,蘆花又刻意往這方面牽引欺瞞, 說是不能讓八卦小報亂寫亂評論, 就沒帶他走出過大門,也從不跟鄰居談?wù)撍? 以至于這么多年了才發(fā)現(xiàn)他根本就走不出楊家的別墅范圍。 如今聽到蘆花說他怎么來的, 身為老一代的大學(xué)畢業(yè)生,楊芳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種超現(xiàn)實的事情,只固執(zhí)地認(rèn)為自己和蘆花的精神出了問題, 畢竟蘆花小時候為了能種出小哥哥是那么執(zhí)著而持之以恒。 精神出了問題啊, 這種事情怎么能讓外人知道? 自然是要斬斷讓她們精神錯亂的根源,然后裝作母女倆一切都很正常。 蘆花死活攔著。 “媽,萬一哥他就住在這盆里, 你毀了花盆,不是會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蘆花也不確定郁齊書在這個世界算個什么狀態(tài)。 也許他真是一縷保持著前世記憶的幽魂也未可知。 “憨女,我們要過正常人的生活!” “……媽,”蘆花給楊芳跪了下去, “我想試試看, 所有一切好壞結(jié)果都我自己承擔(dān), 求你成全!” 這么多年的感情, 并非是說斷就能斷的。 蘆花苦苦哀求,楊芳也非鐵石心腸。 “隨便你吧,反正,mama也不可能陪你一輩子的。” “媽---” 初戰(zhàn)告捷。 但是,事情并未向好發(fā)展。 “還是不行嗎?” “嗯?!?/br> “為什么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br> 郁齊書和蘆花兩人想了很多辦法,實驗了無數(shù)次,在不同的地方選擇不同時間和方式跨越界限,院墻角落、銀杏樹、竹籬笆、月季墻、鐵柵門;騎自行車、踩滑板車、特意搞來超市的推推車;便裝出行、化妝出行,差點要裸身出行;陰雨天、雷雨天、無風(fēng)夜、有風(fēng)夜……各種時間、地點、方式都試過了,但都無法改變現(xiàn)狀---他只要一出楊家別墅的范圍就看不見人影、聽不到聲音,退回界限,聲色手腳,俱全。 “沒關(guān)系,你出不去也沒關(guān)系。以后你就當(dāng)個家庭婦男好了,哈哈。”蘆花說。 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郁齊書聽。 她在強顏歡笑,郁齊書怎么看不出?但他什么也沒說。 心里完全沒有把握這種無畏的堅持能支撐多久。 果不其然。 又一次,蘆花在學(xué)校生病了,醫(yī)務(wù)室自己去吊鹽水,無人照顧。 看著臨床的妹子,人家男朋友鞍前馬后地伺候,蘆花對不能隨時召喚到身邊來的郁齊書頗有怨言。 心里的感受說給郁齊書聽,郁齊書什么也不能承諾,連安慰的話聽起來好像都很敷衍,蘆花便對他愈加失望了。 她在校園里形單影只,拒絕了向星辰的求愛,還有其他很多男生的追求。雖然回家就能跟郁齊書膩膩歪歪,表面上他滿足了她對愛情的所有幻想??墒牵罾镆患右患氖虑?,逐漸將這個問題的難處全面而迅速擴大,像心頭生了根刺,越長越粗壯,心都戳出了個大窟窿。 蘆花越來越茫然,再不能如一開始那么堅如磐石。 她才二十歲,難道以后半生,數(shù)十年,她都同這個走不出楊家宅子的男人生活? 她以后再度生病了怎么辦?她的孩子生病了又怎么辦? 她想要出差回家的時候,有人能去機場接她;她想要在加班晚了的時候,有人去公司里接她;她想要同伴侶一起去看電影,去參加朋友婚禮,去旅游,去圖書館,去逛商場,去咖啡館小意矯情地喝一杯現(xiàn)磨咖啡,度過一個懶洋洋的午后……所有一切很小的很平常很簡單的陪伴,郁齊書都不能給她,明明這些要求都好小好小。 痛定思痛,蘆花最后一次播種。 又是幾個月不見面了。 記得上次時隔數(shù)月,是為了讓蘆花好好考大學(xué)。 這一次…… 郁齊書看蘆花一臉哀凄,已猜到了她的心思。 跨出花盆后,他就不再前進(jìn)半步。 目中死氣沉沉,溢滿了悲哀。 看蘆花,她亦如是。 他當(dāng)然不想了斷,但他能怎么辦? 他可以辦到很多事情,但獨獨沒辦法陪她走出這個院落。 可悲。 兩個人沉默相對良久,終是蘆花先開口:“你怎么瘦了?” “……”郁齊書不說話,靜等著。 都瘦了。 蘆花兩只眼睛,眼眶周圍發(fā)黑,一看就知道她長期沒睡好。長頭發(fā)也是亂糟糟的,好像許久不曾打理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