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春空 第142節(jié)
夜風徐徐掀過湖面,吹皺一池的波瀾。 夜間的水汽漸濃,薄薄的一層霧氣聚攏起來,將這湖圍成了一方小小的天地。 早在青梨搬進來之前,俞安行便著手讓人將圍著秋水小筑的這個湖修得平整,隨意站在岸上的任何一處,都能夠?qū)⒑娴木吧M收眼底。 本只是將其作為平日在府上無聊時供青梨玩樂的一處場所。 如今倒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其他更為美妙的用途。 眼下雖然已經(jīng)入夜,但耐不住天上的月色澄澈若水,將四周的景致照得清晰異常。 且船上又失去了那簾幕的遮擋,若是此時從秋水小筑里頭走個人出來,莫說要靠得多近,只消站在岸上遙遙望上那么一眼,很容易就能夠?qū)⑴搩?nèi)的春景窺探得一清二楚。 青梨心有顧忌。 俞安行卻顯得異常興奮。 甚至還要將她帶到外頭的甲板上去。 青梨自然不依。 但自己已然成了他砧板上待宰的一條滑溜溜的魚兒。 雙手被縛,抬腿踢他,被他膝蓋死死壓住,張嘴咬他,直咬出了血,他也渾不在意。 百般計策都用上,絲毫起不了作用。 到最后,還是被他從船艙內(nèi)抱了出去。 到了外頭,耳邊能聽到的各種響動愈發(fā)清晰起來。 草叢里窸窣的蟲喃,湖中奔流不息的水聲……恍若近在耳畔一般。 湖面倒映出來漫天的碎星,獨一孤舟晃晃悠悠穿行其中。 洶涌的夜風吹刮而來,小船晃蕩地更為厲害。 湖面上映出來的星子也跟著一時在青梨眼前放大,一時又縮小。 小船駛過的地方驚醒了湖中沉睡的幾尾魚兒。 魚兒“噗通——”一聲鉆出來,好奇地打量著船上的熱鬧。 偶有幾滴水珠被魚兒帶了出來,濺在身上,溫度是令人顫了又顫的涼寒。 青梨眼角含著淚,濃睫沾著濕潤的水汽,月色點綴下若點點浮動的光,叫人生憐。 混沌的夜風將意識吹至迷離潰散,眼前視線慢慢變得模糊起來。 最后,青梨終究還是熬不住,昏迷了過去。 遠處。 深沉的夜幕一片蒼茫,層層疊疊的厚云變幻著,將明月遮去了大半,透不出來一絲一毫的清輝。 俞安行抱著人回到主院時,夜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 整座秋水小筑人聲闃靜。 府上各處燈火一片片歇下,獨留主院廊下燈火通明,墻角的疏影橫斜處光亮稀疏。 時辰漸晚,明月依舊被厚云遮擋得嚴嚴實實,掛在天幕上的星子也不再閃爍,一下變得黯淡許多。 床邊幔帳被放下,將燭臺上跳躍的火光遮擋了大半,光線昏昏。 俞安行低眸看著身畔的人。 大掌握在那截纖長脆弱的天鵝頸上。 他不知自己喝了多少的酒,只覺酒氣片刻不停地灼燒著他心肺,手指忍不住地想要發(fā)狠。 耳邊似乎又想起了她說起那些話時的語氣。 輕佻的、毫不在意的…… 只要一用力,那些他不愛聽的話,她便再也不會說出來了。 她也不會再同他置氣。 只會永遠安安靜靜地歸順于他。 手背上的青筋突兀隆起。 卻到底,沒有收緊。 高挺的鼻梁嵌進她頸窩,尋到那一處跳動的血管,咬了上去。 青梨絲毫未察覺他的動靜,雙目依舊疲憊地闔著,淺淺的呼吸聲均勻,沒有醒過來。 她面上的潮紅未退,渾身細膩白皙的肌膚,此時落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痕。 手臂環(huán)過她腰,他手放在了她隱隱凸起的小腹上。 此時此刻,他無比熱烈地渴求能夠擁有一個他和她的孩子。 那是他和她親密無間的證明。 也會是他和她永遠切割不斷的牽扯。 青梨膝蓋上還留著一片在甲板上磨出來的淡粉痕跡。 大手輕輕摩挲而過,又緩緩往下,握住那一雙精巧的玉足,輕搭在了自己腰上。 她人還未清醒,不再掙扎著要避開他,俞安行動作便愈發(fā)無所顧忌,往她身上貼了又貼。 低下頭,他吻著她微腫的紅唇,貪戀地汲取她身上那點熟悉的女兒甜香,緩緩閉眼。 只要她醒來,便會發(fā)現(xiàn),他還在吻著她。 他和她之間,依舊是緊緊相連的。 她再怎么逃,也逃不開他。 窗外。 掩在皎月前的夜云慢慢散去,清透如水的月光重又柔柔潑灑至人間。 *** 翌日。 秋晨清冷。 晨輝尚未破云而出,淡淡的晨霧飄浮在空中,入眼是朦朧又縹緲的一片景致,大半的東西都瞧不真切。 迎面有人走來,若非定睛仔細去瞧,都認不出來是誰。 時候雖還早著,但秋水小筑里的丫鬟和婆子們俱已熱火朝天地忙活了起來。 廊下守夜用的檐燈被換下,燭淚積了滿盞。 眾人行走勞動,發(fā)出一陣又一陣細微的聲響。 楹窗中投進來幾束稀疏的曦光。 青梨迷迷糊糊睜眼,便對上俞安行近在遲尺的面容。 他的唇還貼著她。 手也緊緊地摟著她,她的腿則勾纏在他腰上。 放下來的床帷垂地,輕紗質(zhì)地的尾端偶爾搖曳幾下。 曦光照進來,隱有幾絲穿過薄薄的帷帳,在墻上落下一道她和他緊緊糾纏著的身影。 這床帷是青梨讓小魚新?lián)Q上的。 前些日子的陽光正好,她因著風寒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盯著帳頂,一時便起了念頭,到庫房去細細挑選了一番。 她看中的這帷帳是茜紅顏色的,上頭繡著大片大片的金絲寶相花,光線照在上面,淺淺泛著一層艷麗的色澤,光影精巧。 青梨挪開與俞安行相貼的唇,要將腿從他腰上收回,足尖剛動了動,卻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渾身像是被巨石碾壓過一般,酸酸麻麻的。 低眼一看,雪肌上的紅痕星星點點,又多又密,俱是俞安行留下來的。 昨夜,他將她圈在他懷里,從頭到腳啃咬了個遍。 至了今日再瞧,才知曉他昨晚有多狠。 全身上下,竟是一塊干凈點的地方都找不出來。 青梨抬手,想將他停在腰上的大手推開。 只是這么一動,才發(fā)現(xiàn)俞安行仍舊鎖著她。 細細的鎖鏈將她雙腕綁在床頭,她一掙,便響起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 是極輕的聲響。 卻還是將俞安行給驚醒了。 本溫和停在腰間的手突然便加大了力道,如鐵鉗般緊緊錮住青梨,教她動彈不得。 俞安行不說話。 只一雙狹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 掐著她腰的力道不斷收緊。 青梨被他箍得難受,身子不舒服地動了動,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了異樣。 過了一夜,他竟然還沒有……晨間剛醒,闔該是最為困倦的時候。但經(jīng)由她方才的動作,他眸子微瞇,看著她,慢慢又起了精神。 庭院里枝繁葉茂,濃綠間點綴著零星的嫣紅,雀鳥盤旋啁啾,生氣勃勃的朝陽照耀著,一切都在慢慢復蘇、長大。 越過窗欞的光線多了起來,充斥在眼前。 于初醒的青梨而言,有些刺目。 她眉心折起,努力適應室內(nèi)逐漸過多的充滿。 俞安行動作緩緩,抬起手來。 長指從青梨唇畔劃過,強硬地撬開她緊閉的唇齒,探了進去,溫柔攪弄著,讓她將那些刻意壓抑住的聲音全都xiele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