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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吃瓜記錄 第46節(jié)

    盒子里裝著橘子味的糖果,這是高信然為了讓他戒煙,送給他的。

    “小科,要是明天真按你的想法做……太大張聲勢了,這件事讓我自己解決吧。”井以扶著額頭,不是很放心地說,“……給我嘗一個?!?/br>
    徐良科給他們?nèi)齻€一人倒了一顆糖。

    井以把糖果咬碎在嘴里,說:“還挺好吃的……有葡萄味的嗎?”

    徐良科無奈地看著她。

    ***

    徐良科表面上答應(yīng)得好好的,說自己不會插手她這件事,實際上第二天早晨六點就去劇組蹲人了,不過整整一天他都沒有見到屈鵬開出現(xiàn)。

    又過了幾天,高信然忽然告訴他們屈鵬開退出劇組了。

    邱炬聽到這個消息以后,無語地吐槽:“膽子這么小……那天怎么敢去敲阿以房門的???”

    徐良科磨了磨牙,把這個仇記下,準備等以后有機會了再跟他算賬。

    井以雖然有點驚訝,但是很快就把這件事忘記了。

    唯一對這件事念念不忘的只有凌樂安。

    當天晚上井以四個人回房間以后,井以身邊兩個保鏢就把這件事報告給凌樂安了,凌樂安表情陰郁地讓兩個私人保鏢把屈鵬開揍了一頓,然后不露痕跡地把人封殺了。

    這一切井以都一無所知,以為屈鵬開就是單純退出劇組,只有在嘉德娛樂高層待過的高信然了解真相。

    高信然又替山南樂隊約了幾次聲樂老師,這幾次閻斯年和邱炬也在,聲樂老師幫他們調(diào)整了一些節(jié)奏問題。

    漸漸地,四個人分工越來越明確,井以擔任主唱,徐良科吉他手兼職伴唱,閻斯年是鼓手,邱炬則負責貝斯和鍵盤。他們從一開始的業(yè)余樂隊一點點向著職業(yè)樂隊發(fā)展。

    自從正式簽完合同以后,他們那個賬號就沒怎么發(fā)過視頻了,從前的視頻底下都是各種催更留言。

    高信然聽完他們的練習,覺得已經(jīng)是時候了,所以他微笑著對他們說:“大家今天晚上有空閑時間嗎,用樂隊的賬號開個直播吧?!?/br>
    為此,他甚至還特意約了錄音棚的時間。

    當天晚上七點,山南樂隊線上的粉絲就在首頁看到了山南樂隊的直播間,在線人數(shù)飛快增加,快得有點出乎高信然預料。

    與此同時彈幕也刷得飛快,大部分都分為以下幾種:

    “老公老公老公……”

    “徐哥怎么還穿衣服啊,穿著褲子還是見外了”

    “苦茶飛飛”

    “他媽的誰的苦茶踢了我一腳?!”

    “xdm動動手指,我們一起把咱們炬寶舉報嘍?!?/br>
    “炬寶可愛捏~”

    “就是說,如果得不到j(luò)iejie的話,我高尚的道德,美好的品質(zhì)……忘詞了,總之就是會被毀掉!”

    “閻哥!能幫我看看代碼嗎?”

    “什么996打工人……”

    “《關(guān)于閻哥社畜的一生》”

    高信然看著一分鐘十幾條的彈幕,心情復雜,好消息是山南樂隊的粉絲都是真粉絲,而且是活的;壞消息是粉絲成分實在太復雜了……

    開直播的手機是徐良科的,所以他一邊舉高手機讓四個人同時入框,一邊挨個讀彈幕,讀到一些擦邊彈幕時他還會挑眉挨個回答,粉絲說一句sao話,他就能回一句更sao的。

    “好想變成哥哥手里的吉他?!?/br>
    “好啊,如果不怕疼的話?!?/br>
    “怎么一股焦味,啊原來是我燒起來了[玫瑰][玫瑰]”

    “來找我打退燒針?!?/br>
    “老公吉他彈得這么好,手指一定很靈活吧?”

    “試試就知道了?!?/br>
    “我不想做人了,因為做人實在太累了,我是選項e,我是planb,是分叉的頭發(fā),洗衣機流出的泡沫,超市里被捏碎的餅干,是吃膩的奶油,是落寞的城市,是地上的草,我是被踩踏的,是西裝的備用扣……我不想做人了,因為這樣我就能做老公的修狗了[澀澀][澀澀]”

    “乖,聽話?!?/br>
    邱炬扭頭小聲對井以說:“我就說小科越來越浪了,原來是讀評論練出來的……”

    直播間氣氛越來越熱。

    當在線人數(shù)逐漸趨近飽和時,高信然給四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可以開始演奏了。

    于是整個錄音室都安靜下來,閻斯年拿起鼓棒敲了兩下,徐良科把手機固定在前面,拿起了自己那把吉他,邱炬撥了幾下琴弦,然后井以的聲音像是黎明時最銳利的一道光一樣打破了寂靜,她開嗓時是清唱,然后樂器聲一點點跟上。

    彈幕漸漸慢下來,除了一兩條贊嘆,幾乎沒有人分心打字說話。

    他們的配合比以前更巧妙,隨著樂隊演奏力度的加強,徐良科帶著磨砂質(zhì)感的聲音在歌曲最高潮的時候插入進來,他的聲音帶著爆裂的感覺,和井以的歌聲摻雜在一起,各有特色,卻又極為融洽。

    歌唱完以后,彈幕又漸漸地熱烈起來,入目全是“好聽”,山南樂隊的進步即使在對音樂一竅不通的人看來也是很明顯的。

    徐良科讓直播間的粉絲點歌,他們現(xiàn)在除了本來就擅長的搖滾,各種類型的歌曲其實都能演奏得很好。

    四個人一共播了兩個多小時,直播結(jié)束時井以嗓子都有點沙啞,盡管如此她臉上的笑容卻很開心。

    直到凌家一通電話打過來。

    閻斯年正跟高信然說說笑笑,約著去外面吃燒烤,邱炬跑過來問井以:“阿以,你餓不餓,咱們吃飯去吧?”

    井以沒有回答,她一手怔怔地拿著手機,像是沒反應(yīng)過來一樣看著他,好半晌之后,她才對邱炬說:“……阿炬,我家里好像出事了。”

    準確地說,是老太太出事了。二十分鐘之前,公司里的凌平露突然往老宅打了個電話,說她父親,凌高逸被警察帶走調(diào)查了。

    張媽當時忙著哄一歲多點的凌玉成睡覺,接電話的人是一個年輕的女傭,她從電話里聽了個大概,就慌張地想要把這件事告訴韋太太和二太太。但是還沒找到兩人時,就被坐著輪椅的老太太看見了。

    女傭知道這件事最好還是不要告訴老太太,但是被老太太板著臉一嚇,就把所有事都吐出來了。

    老太太急火攻心,一下子暈了過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送進icu里了。

    閻斯年開車載著井以往a市最大的醫(yī)院趕,井以臉上看不出什么,只是愣愣地盯著手機,一遍遍地刷新聊天頁面,看有沒有新的消息發(fā)過來。

    徐良科皺眉看著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手掌搭在她肩膀上用力晃了晃,讓井以回過神來,他神情嚴肅地說:“阿以,你先別亂想,情況肯定不會那么壞……別害怕?!?/br>
    邱炬也擔心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扶住她胳膊。

    井以勉強對他們露出一個笑容。

    直到現(xiàn)在,她仍舊覺得這個電話太不真實了,那個趾高氣昂的老太太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出事呢,是假的吧,明明應(yīng)該是場拙劣的惡作劇啊……

    可是很快她的這種幻想就被打破了,因為她確實親眼看到老太太臉色灰敗地躺在病床上,凌父鬢角全白,沉默地跪在病床邊,一向優(yōu)雅穩(wěn)重的韋太太捂著臉,一個勁兒擦拭著眼淚。

    作者有話要說:

    井以(輕輕):“

    井以(鞠躬):“

    第五十七章

    老太太出事, 凌家?guī)缀跏悄軄淼娜硕紒砹恕?/br>
    其實這個結(jié)果眾人心里早有預料,半年前老太太摔的那一跤就是個預兆,從那時候開始, 老太太的精神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即使打了針, 老太太每天仍舊翻來覆去地疼, 睡不著覺。

    她骨折的地方養(yǎng)了這么久, 始終沒有見好,完全是靠最好的醫(yī)療技術(shù)吊著一條命,但老太太自身沒有很強烈的求生欲望, 這樣活著, 身體上的痛苦也就算了,精神上的折磨更是讓她覺得這樣活著, 太過屈辱且沒有意義。

    在求死的意志下, 再好的醫(yī)療技術(shù)都很難奏效。

    凌父跪在床邊,心里只剩滿腔后悔,明明今天老太太心情罕見得好起來, 而且也一反往常地愿意坐輪椅出去曬曬陽光, 他實在不該把老三他們失聯(lián)的消息告訴她的。

    凌修真夫婦一個月之前和凌家所有人斷了音信,老太太幾乎天天都在問小兒子什么時候回來,凌父已經(jīng)瞞了一個多月, 眼見實在瞞不下去,才半遮半掩地把真實情況告訴了老太太。

    老太太因為擔心小兒子,所以一直注意著家里的電話,不然也不會向女傭一個勁兒地追問那通電話。

    凌樂安趕到醫(yī)院的時候, 就看到走廊里異常安靜的井以。

    閻斯年他們把井以送到醫(yī)院以后, 井以便主動勸他們離開了。外面下了點小雨, 夏夜不算寒冷, 但是空氣里泛著點潮濕,再不走,雨可能就越下越大了。

    凌樂安看到井以雙手交叉在一起,如果不仔細去看,其實很難發(fā)現(xiàn)她微微顫抖的指尖。

    凌樂安沉默地走過去,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到井以身上。

    來自凌樂安身上的溫熱包圍了井以,她慢慢抬起頭,眼神一點點聚攏到凌樂安那張俊美的臉上。

    凌樂安清晰的下顎線繃緊,眼里帶著擔憂喊了一聲“阿以?!?/br>
    他蹲下來,用兩只大手握住井以冰涼的指尖,一雙桃花眼微微斂下來,一直等到井以冷靜下來,他才重新站起身。

    “我去看看奶奶?!绷铇钒舱f完,邁開筆直的腿向病房里面走過去。

    井以也站起來,她下意識攏了攏身上那件西裝外套,讓它把自己包裹得更緊。然后井以也走到凌樂安身邊,和他一起隔著玻璃看著昏迷中的老太太。

    凌樂安見她過來,愣了愣,然后把自己修長的手伸下去,輕輕地握住了井以的手。

    他的行為有些過界,可是井以什么都沒有做,她就愣愣地站在凌樂安身邊,好似始終沒有回過神來一樣。

    醫(yī)生走出來,對站得最近的凌承望說:“凌先生是嗎,病人可能過不了今晚了……家屬多陪陪她吧?!?/br>
    “這怎么可能呢?”二嬸不敢置信地皺起眉,“媽今天早上還吃了兩個包子,而且精神了不少……她還說身上不怎么疼了呢……”

    醫(yī)生看向她,短暫地沉默片刻,然后說:“很遺憾,往往這種情況都是病人回光返照……請節(jié)哀順變?!?/br>
    伏閎麗后退了兩步,凌擎宇扶住自己母親的肩膀。

    老太太后半夜的時候醒了過來,不過她的身體情況依舊很虛弱,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但是老太太依舊像是想要說點什么的樣子,凌父把耳朵貼在她嘴邊,才勉強聽清楚她在說什么。

    老太太聲音細若游絲地說:“一定要把老三和老三媳婦找回來……德庸,你要……帶他們回家?!?/br>
    凌父眼眶里帶著淚光,答應(yīng)老太太:“媽……我一定會把修真他們帶回來的,您放心吧?!?/br>
    “……至于老二,就隨他去吧?!崩咸曇粼絹碓捷p,她的眼神也越來越恍惚,像是快要看不清東西。

    老太太又合上眼睛,好像快要睡著了,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她已經(jīng)不認識凌父了,她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凌承望,笑了,輕輕說:“永泰啊,你是不是來接我啦……?”

    她把凌承望認成自己過世多年的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