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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jian相他哥遺孀(重生) 第14節(jié)

    泛涼的藥膏抹開涂勻,眼周、唇角、臉頰,馮玉貞極不自在,下意識扭過頭,卻被他輕輕掰回來繼續(xù)。

    “那我自己來?!币姺纯共怀?,馮玉貞很熟練地退讓一步,只希望自己別這樣姿勢別扭的……好像被他抱在懷里。

    崔凈空嗤笑一聲:“自己看得見?”

    磚房并沒有銅鏡,搬來這里之后,馮玉貞都是早上去溪邊借倒影瞧一瞧。

    可是,可是那也不能任由他這樣胡來罷!

    指腹在細膩瓷白的皮膚上打圈,莫名生出一絲流連的意味。似有似無的摩挲令她臉上生出晚霞般的艷麗紅暈,連撐著桌子的手指都不經(jīng)蜷縮了一下。

    崔凈空仔細端詳了片刻,本想就此停下手,卻不慎同女人那雙已經(jīng)泛起薄霧的眼睛對視。

    如同一下陷進濕潤的潮水里,蓬勃的春情包裹住他全身,好似被微雨打濕衣衫。

    想……

    想干什么?

    青年目光幽深,他情不自禁地緩緩湊近,女人的身體在輕顫,檀口微張,不知是在期待還是害怕,手下不自覺用了些力氣,女人一聲痛呼驀地驚醒了他。

    “好了,以后三日早晚各涂一次,不會留疤。”

    崔凈空迅速移步側身,放過了她。

    馮玉貞方才也失神了一瞬,她連忙后退兩步,和他拉開距離,手里握著瓷瓶,又在原地躊躇了片刻,還是決定問他:“空哥兒從哪兒買的?花了多少銀錢?”

    “別人送的?!贝迌艨罩浪f什么,他心緒不穩(wěn),原本得當?shù)男σ獗悴蛔杂X沾染些邪氣:“怎么,難道嫂嫂要跟我道謝?不若……”

    馮玉貞立馬頭皮發(fā)麻,她半點受不了這種和小叔子之間若有若無的曖昧,一溜煙握著那個瓶子跑進屋去了。

    等關上門,崔凈空的笑容才霎時褪去,展現(xiàn)出剝離人性的冷漠,薄唇抿緊,他低頭扯開領口,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里面一聲又一聲,極為激烈。

    為什么剛剛和她對視的時候會跳得這么快?

    他不解地想,幾乎達到了令他不適的程度。

    第17章 門縫

    谷雨時節(jié),雨后的樹林地面泥濘,草鞋陷入土里,半天拔不出來,馮玉貞干脆脫下來放手里拎著,卷起褲腿,赤腳踩著滑嘰嘰的地面。

    手里掣著一截枯瘦的長樹枝,左右橫掃身前的那些灌木碎葉,以防里面窩藏有老鼠毒蛇之類的生物。

    她臉頰上只殘留著眼周淺淡的淤青,不仔細是瞧不出來的。

    單肩挎著竹篼,里面歪七扭八躺著果子和幾把野菜,并不是林里只能尋到這些,而是方才踮腳摘果子時另一邊肩膀忽然使不上力氣,拖了后腿。

    那天被小孩們拿石子砸中后便生出些不適,本來養(yǎng)了十天半個月以為已然痊愈,剛剛盡力伸長手臂時興許沒注意又抻著了。

    那瓶藥膏現(xiàn)在仍由她保管,馮玉貞每回只小心翼翼用小指挖出來一點,兩天后傷勢好了大半,立刻物歸原主,卻被不由分說駁了回去。

    崔凈空當時捧著書卷,眼眉都沒抬,直言讓她收著,日后偶爾磕碰到時涂抹。

    馮玉貞自知藥效絕佳,保準是不便宜的稀罕貨,當然不愿意收下,平白又欠下小叔子一個人情,干脆把它扔在對方的書桌上。

    第二天,小瓷瓶便陰魂不散地再次立在她窗臺上,就像崔凈空這個人本身一樣,很令人心煩意亂的駐留在她原本平淡無味的生活里。

    她之所以不愿意收,除了價錢貴,每次敷用對她都是一種另類的折磨——對方的指腹曾在她臉上輕緩的停留和擦過,回憶里氤氳的曖昧無時不刻折磨著她。

    相處這些日子里,崔凈空的性子她馬馬虎虎摸出來片面:表面上神情淡漠,實則骨子里極為強硬,決定的事不容別人更改。

    未免太過霸道。

    小叔子白天去書院,這些日子她白天就稍微松口氣,晚上就跟打仗似的高度戒備,生怕又被他逮住干些什么。

    馮玉貞心里腹誹,一手扶著不適的肩膀,加快腳步走回去。

    回到磚房,她先將背簍放下,從水缸里舀出一瓢,把腳上沾著的泥沖洗掉,半趿著鞋匆匆進入廂房,謹慎地關上兩扇窗戶。

    由于一側肩膀用不上力氣,這些事都做的吃力。她坐到床邊,光裸的兩腳縮在床面上,小腿并攏疊坐,一件件解開外衫、里衣,露出常年不見陽光的肩頭。

    頭扭轉不過去,看不清身后到底如何。

    實在不適得厲害,馮玉貞心里猶豫片刻,害怕這傷半個月都沒好利索,或許是此處傷得重了,拖久了還得跑去就醫(yī),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于是從窗臺上拿起瓷瓶,沾一點藥膏,反手在不適的部位涂涂點點,她背著手,不好發(fā)力,所以做的很勉強。

    她大概不知道,方才急著進屋,廂房的門并沒有關嚴實,微微錯開一條縫。

    崔凈空也沒有料到,他今日放旬假早歸,發(fā)覺背簍潦草擱在院子里,屋里蜿蜒著水漬鞋印,看上去事有蹊蹺,便沒有率先出聲,竟然窺見如此一幕。

    寡嫂半露著肩膀,大片白膩的皮膚就任由他盡收眼底,沒有穿鞋,是自己從沒見過的松弛狀態(tài),她坐在自己的赤足之上,腳尖上還吊著一只悠悠然的鞋。

    從肩線向下,柔美的弧度相接,衣衫堆積在她的腰肢間,一側清瘦的肩胛骨猶如振翅的蝶一般。

    肚兜細細的紅帶子環(huán)過纖直的脖頸,另一根則橫過腰間松松一系,兩根繩結的帶子垂在她脊背中間的凹陷處,隨著動作微微晃動。

    紅和白的極致對比映入黑沉的眼中,崔凈空不免想,寡嫂就是這里不好,她的嘴總是閉得緊緊的,他不逼一逼,就永遠默然站在陰影里,從不吐露半點心意。

    自己不好上藥,只一個人硬咬著疼,也不愿意叫他幫忙。

    崔凈空在原地靜靜地、隱秘地站在那里,他想,倘若她覺得不好開口,自己應該早點察覺到對方異樣,半夜爬上床給她抹好藥,現(xiàn)在也早該痊愈了。

    一時間心緒百轉千折,覺得寡嫂悶聲悶氣有些沒趣,卻又偏偏挪不開眼。

    直到一只手把墜在腰間的衣衫拉了上去,遮住那片春光,他忽地收回視線,向后退了兩步,回過神只覺得口齒生津。

    往下扯了扯繃緊的衣服,崔凈空若無其事走到門前,假裝推門而入,口中喚道:“嫂嫂,我回來了?!?/br>
    馮玉貞在廂房剛拉上衣服,乍聽見小叔子的聲音,察覺人就在門外,手里顫巍巍地連衣帶都系不上,唇齒間溜出來一句魂不守舍的應聲。

    她委實被嚇著了,不知為何小叔子突然白天回來,走出廂房難掩衣衫散亂,不太舒服的扶著肩膀。

    見小叔子面色如常站在堂屋里,有些發(fā)愣地問他:“怎么突然回來了?”

    馮玉貞如今和他關系微妙,一個裝傻充愣一個氣定神閑,維持著磚房內(nèi)岌岌可危的平衡,誰也不去再越線一步。

    “私塾旬假,歇三天?!?/br>
    見她不自覺揉著肩膀,半邊雪肩好似又隱晦地浮現(xiàn)于窄窄的昏暗的門縫里,崔凈空喉結微動,他側開臉問道:“嫂嫂肩膀不舒服?”

    馮玉貞抹藥后心里安定不少:“沒事,緩一緩就好了?!?/br>
    兩個人之間又無可避免地陷入沉默,馮玉貞連忙往廚房走,想要借做飯來逃避和他共處一室。

    距離那天晚上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月,她還是難以從容面對小叔子。

    宛如剪不斷理還亂的愁緒,這一團亂麻放在這里,只要崔凈空不發(fā)難,她就全可以當成沒看見。

    這是馮玉貞的處世哲學,比起硬要解開,倒還不如視若無睹更輕松些。

    比如那身臨近裁剪完畢的月牙白袍也遭到擱置,馮玉貞如今捧在手心只覺得燙手。

    原本是嫂子給小叔子備的謝禮,現(xiàn)在卻橫豎看不順眼,更像是什么不可言的佐證。

    猶豫之下,還是把這身衣服細致折好,塞在柜底,決意不送出惹他誤會。

    這幾天晚上睡前,她總要祈禱許愿一番,希望那些荒唐都不過她做的一場噩夢,興許再睜開眼,小叔子就恢復成不食人間煙火氣的原樣了。

    戰(zhàn)戰(zhàn)兢兢幾天,發(fā)覺對方并沒有再越過雷池一步,好像主動給了臺階,便掩耳盜鈴的走下來。

    她不是沒想過逃跑,人面臨威脅的時候本能都是要撒開腿跑開的,可就算一時跑了,之后怎么辦呢?她能逃到哪兒?是否會遇上歹徒?身上的銀錢又能支撐多長時間?

    從沒有出過方圓二十里的地界,完全陌生的世界像是一張血盆大口,要將她吞的骨頭都不剩,馮玉貞又懼又怕。

    于是安慰自己,少年人一時起意罷了……崔凈空極少接觸女子,只是她碰巧與他呆的時間長了些,待崔凈空金榜題名,那時候再見雍容華貴的公主,那時才知道女人的好呢。

    兩人用過飯,馮玉貞便把后天要去鎮(zhèn)上的事和他約略講了。

    關于在繡貨行長期賣荷包的事,馮玉貞仔細考慮過后,覺得穩(wěn)妥且收入可觀,打算去鎮(zhèn)上答應那個掌柜了。

    本來后天去鎮(zhèn)上這事她沒想告訴小叔子,早上去了下午就能回來,不耽誤功夫,然而當天崔凈空既然要歇在家里,那必定瞞不過他。

    馮玉貞怕又出現(xiàn)上回崔凈空追著她跑的情景,便提前告知:“我后天去鎮(zhèn)上一趟?!?/br>
    崔凈空嗯一聲,自然提起了銀錢:“之前的銀子夠花嗎?”

    馮玉貞被他猝然一問,這才想起那半兩還在褥子底下放著呢,一遲疑免不得露了餡。

    崔凈空這才知道這么長時間,家里的開支全是她一個人撐著,手指輕輕落在桌上:“沒用嗎?”

    “你先前不在家,我手頭也有錢,而且給的太多,你之后要攢路費去考試的,還是省著些……”

    馮玉貞一五一十道明,她明明是為了對方著想,話一出口卻好似比小叔子矮了一截。

    崔凈空盯著她,瞧了一會兒,往下一瞥,這人大概是忘了自己還趿著鞋,后腳跟沒有收進去。

    他語氣淡淡,話語卻難掩曖昧:“不愿用我的錢,那我豈不是現(xiàn)在全憑嫂嫂養(yǎng)著?”

    馮玉貞最怕的就是他偶爾的不著調,眼神躲閃不去看他:“我……”

    好在崔凈空并沒有戲耍她的意思,很快就給出了解決方案:“不若這樣,花銷平分,嫂嫂先把我那半兩用完,之后我每三個月再給一份?!?/br>
    如此倒也還算合理,馮玉貞應下來,崔凈空接著又說:“我后天和嫂嫂一起去鎮(zhèn)上?!?/br>
    沒等她下意識拒絕,他輕描淡寫一句堵住了對面的嘴:“我去鎮(zhèn)上買書?!?/br>
    過了兩天,兩個人搭上了錢家的牛車。

    今日正碰上趕集,因此車上載客不止他們。滿當當五個人,每人交兩個銅板當往返路費,不過崔凈空和他寡嫂的那份,錢永順還是不敢收的。

    他們兩個人在村口最后上的車,那時候空位也就只剩下一小塊。只得緊緊擠在一起坐下,手肘與手肘相抵,連大腿也不得不在搖搖晃晃的路上蹭了又蹭。

    她不是很自在,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這時候隱約聽見對面的兩個大娘咕噥一些村里的事。

    “張家那個小子,他們平時一伙兒玩的幾個娃,聽說偷拿家里的錢,不知道上哪兒撒野去了,前些日子回來個個都鼻青臉腫的,可嚇人!”

    馮玉貞這才想起來之前的幾個孩子——那晚之后,她還以為領頭的大孩子是被家人打了一頓安生下來,才沒再在河灘附近見過。

    誰知道原是這樣……

    她沒有細想,覺得大概是年幼無知,惹出事端罷了。

    第18章 情敵相見

    崔凈空在家里跟她說是去買書,馮玉貞本欲和他下車后就分頭各自購置,自以為這樣雙方都松快些。卻見這人亦步亦趨跟著她,嘴上又變了說辭,稱去書肆恰巧跟她同路,巧舌如簧,只能由他并肩而行。

    兩人一踏進繡貨行,掌柜定睛一看,瞧是上個月那個跛腳繡娘回來,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他們口頭上將規(guī)矩先行確認下來,等到下個月再碰面時再正式遞交雙方的書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