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自1945 第98節(jié)
“聲哥。”許朝在身后生怕他受不了這種氣氛。 周聲反應(yīng)過來,笑了笑:“沒事?!?/br> 他脫了外套,解開總是扣得嚴(yán)謹(jǐn)?shù)念I(lǐng)口和袖口,走過去坐在一張長板凳上。 先笑著說:“我記得這不是錢盛和朱勤的歡迎會嗎?怎么變成歡迎我了?” 有人嫌棄道:“他倆有什么好歡迎的,滿打滿算也沒離開一年。” 朱勤:“給我小心點說話啊,現(xiàn)在到了我手底下,小心我給你點顏色看看!” 沒人搭理他。 有人繼續(xù),“但是周總你不一樣嘛?!?/br> “對對,我們平常有什么活動都不好意思邀請你。這次算借了光,你得理解一下大家激動的心情嘛?!?/br> 大家對著周聲還是收斂著的。 周聲明明脾氣很好,工作上只要不失誤,他從不批評人。 但那種距離,真的是讓人望而卻步。 周聲失笑:“我和大家沒什么不一樣,如果有時間,我很樂意加入你們。” “聽到?jīng)]有,聽到?jīng)]有,都是見證?!?/br> “以后咱們有什么活動都叫上周總啊?!?/br> 周聲拿起一串烤青椒。 笑看著這群人。 他看到了很多熟面孔,包括昨天開會剛剛成立的小組里的所有人,包括秘書唐蜜。 他們都和周聲印象里的樣子一樣,但是又很不一樣。 大笑的,調(diào)侃的,不好意思的。 他們扯的話題,不是工作,不是項目。 是誰和誰剛分手了,是誰結(jié)婚了,公司里又是誰和誰因為雞毛蒜皮的事兒吵起來了。 周聲聽得多。 敬酒來者不拒。 這里的老板娘很熱情,又一次送出來好幾盤菜色的時候,周聲才知道這里是營銷部一位女同事家開的。 周聲見到了無數(shù)高樓大廈,經(jīng)手過很多合作項目文書。 但他好像是第一次進(jìn)入了人間煙火。 這片煙火里,不是老舊街上灰撲撲蒙塵的舊影。是開啤酒罐噗嗤的聲響,和燒烤架上,油滴在木炭上嗞嗞的聲音。他被喧囂熱鬧的氣氛包圍,像是圍著一重重幻景,真正體味了一場現(xiàn)世人間百味。 周聲喝醉了。 第一次。 他真的醉了和別人不一樣。 就是安靜。 安靜到只要不開口,好像周圍人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他始終靜靜坐著,還是一開始的傾聽姿態(tài),會對著別人微笑,會喝別人敬的酒。 但他很難再開口說話。 最先發(fā)現(xiàn)周聲不對勁的人,就是唐蜜。 這秘書不化大濃妝穿性感衣服的時候,扎著馬尾就是一小姑娘。 她坐在對面,撐著下巴看周聲。 說:“周總是醉了吧?” “???醉了嗎?” “周總?” 周聲聽見了,搖搖頭:“沒醉。” “聽到?jīng)]有,沒醉。” “周總臉都沒紅,哪醉了?!?/br> “唐蜜你就是盼著周總喝醉呢吧,你小心被炒魷魚?!?/br> 唐蜜保持著撐下巴的動作。 “可是周總就是不一樣啊?!?/br> “怎么不一樣了?” “防御升級了,不信你現(xiàn)在問問周總,我保證你什么都問不出來?!?/br> 這群人基本都已經(jīng)喝高了。 連許朝也沒好到哪里去。 還真有膽子大的,躍躍欲試。 “周總,公司保險柜的密碼是多少?” 周聲懶洋洋輕笑:“我真沒醉?!?/br> “cao,唐蜜,你忽悠我!” 唐秘書送了對方一個大白眼。 結(jié)果周聲站起來走路不穩(wěn)時,其他人才真的反應(yīng)過來,周聲確實是醉了。 可剛剛他坐在凳子上,笑著說沒醉的時候幾乎騙過了所有人。 那不動聲色偽裝的級別,想想真的是驚人。 唐蜜沒喝酒,要來扶他。 “周總,你沒事吧?去哪,我?guī)闳???/br> 周聲晃了晃頭,抬手隔開距離,“不用,我洗個手而已?!?/br> 與此同時,周聲外套兜里的手機(jī)響了。 他那一刻難得生出了不想理會的心思。 所以就任由手機(jī)一直震動。 唐蜜沒見過他不接電話。 識相地往后退了退。 不一會兒震動就停了。 許朝電話響起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彼曇艉艽?。 周圍人又很吵。 許朝:“你說誰?周聲?你誰啊?直接叫我們周總名字?!?/br> 對面冷冰冰吐出三個字:“儲欽白?!?/br> 許朝一下子給嚇清醒了。 捂著手機(jī)躲到了天臺角落里。 他不知道儲欽白怎么會有自己的號碼,怎么說他也是唯一一個知道聲哥和儲欽白結(jié)婚真相的人,再不滿,氣勢上也先弱了三分。 儲欽白問他:“周聲人呢?” 許朝看了看周圍,開口:“應(yīng)該去衛(wèi)生間了?!?/br> 儲欽白:“地址給我?!?/br> 酒精讓許朝腦子不清醒,都忘了自己從不輕易透露周聲行蹤的原則。 燒烤店位置都報出去了,才想起來自己為什么要告訴他。 但那個時候電話已經(jīng)掛了。 另一邊車?yán)铩?/br> 陳燈燈開著車問:“周先生去聚會了?” 儲欽白隱在陰影里,嗯了聲。 陳燈燈:“儲哥你連續(xù)跑了兩個城市了,二十四小時沒合眼,要不我送你先回去休息,然后我再去接周先生吧?” “開車就是?!?/br> 衛(wèi)生間在樓下。 周聲待的時間有點長。 他洗了把臉,把額前頭發(fā)都沾濕了。 也許是真的沒控制量,喝得有點多。 這并沒有讓他清醒多少,反而有種眼前越來越模糊的感覺。 所以撞到儲欽白的時候。 他猶豫地看了對方起碼有五秒鐘,然后皺眉說:“有這么像的人?” “沒有?!眱J白看著他:“幾天不見,不認(rèn)識了?” 周聲恍然:“啊,是你啊?!?/br> 然后側(cè)身從他旁邊過,一邊說:“你怎么來了?不是說有個電影成就宣介會嗎,你還是主講人,我記得時間是在后天,怎么今天回來了?” 儲欽白抓住人胳膊,帶回來。 “喝了多少?”他岔著長腿把人帶到中間,靠著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