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黛 第39節(jié)
“叫她上來?!?/br> 侍從得令,剛要下車去請黛爭,就看到黛爭轉過身,硬著頭皮跟他說:“不麻煩了?!?/br> 她剛拉開車簾,就被傅蘭蕭捉住手,往他懷里帶。 他摸著她軟潤的耳垂在她耳邊低語。 “別的娘子都會穿耳……” 作者有話說: 第37章 換裝 黛爭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錯了。 真是喜怒無常的。 之前還罵她是條狗, 現(xiàn)在又覺得好了。 她又不是寡廉鮮恥之人,被傅蘭蕭抱著咬耳朵,會覺得太親密太曖昧,可是身體又會不由自主地蕩漾起一層又一層酥麻的感覺。 她的耳朵很敏感。 “別的娘子如何, 又跟我有什么干系, 我本就不喜歡打扮……” 她話說到一半, 又覺得自己脫口而出的反駁,跟撒嬌無異, 便又閉上了嘴。 傅蘭蕭聽出黛爭的意思,不覺有些有趣, 如情郎一般與她耳鬢廝磨,扣住腰肢的手在收緊,“要不要我?guī)湍闩粋€?!?/br> 弄什么, 要穿耳嗎? 貧苦沒有讓她養(yǎng)成打扮的習慣,大燕男子都有撲粉簪花的愛好,她永遠是一身素衣, 不施粉黛。 “不必了, ”黛爭把頭移的更開, 用雙手捂住耳垂, “我也沒有什么飾品要帶在耳朵上的?!?/br> 傅蘭蕭沒說話,伸手幫黛爭把耳邊的碎發(fā)撩至耳朵后,看到她耳根微紅。 同時,黛爭瞥過眼過來瞧他,清雋的面容上帶著笑意, 見慣的戾氣也消失無蹤, 看著心情不錯。 她便小心翼翼地問:“十一公主的及笄禮, 像我這樣的九品官能去嗎?” 傅蘭蕭摘掉了她的官帽, 問:“你要去做什么?” “我也想見見大世面,”黛爭看傅蘭蕭的面上沒有太多變化,以為這事能成,又說:“聽聞圣上極其愛戴這位公主,還為她舉行連著三日的慶典,要是我能一睹公主芳容,怕是永生難忘?!?/br> 傅蘭蕭沒想提醒黛爭以后撒謊一定記得不要眨眼,這話說的太假大空,騙三歲小兒倒是可以。 “你也打算入了十一的眼,去當她的伴讀?” 被戳穿的心事讓黛爭的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假裝說:“還有這種事嗎?我不知道呀,不過伴讀這種事,根本輪不到我吧。” 傅蘭蕭假裝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說道:“你有上進心是好事,若是我盡興的話,倒是可以帶你去?!?/br> “是嗎?那太好了?!摈鞝幇底愿`喜,幸好傅蘭蕭沒說什么,她一定要好好準備,她自己的年齡、學識大約都符合標準,就是要看看到時候怎么才能入了公主的眼。 但她馬上就高興不起來了,她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腰帶正被人解下,一只手撩起下擺伸了進去。 “殿下!”她兩只手抓住那只正在四處作亂的手臂,緊咬下唇,“您這又是做什么?!” “不是說了讓我盡興嗎?”他按住黛爭掙扎的雙腿,下巴置在她的肩膀上,“黛爭,你要知道,凡事必須要有人推波助瀾,你需要我?!?/br> 她剛剛完全無視了這句話,“可這時是外面,在馬車,你的侍從還在外面,況且……”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已經(jīng)看到、聽見了旁人的圍觀,“我也有同僚住在這附近啊?!?/br> 傅蘭蕭毫不在意,“所以這次你小聲點,外面的人問起來你可解釋不清?!?/br> 他的侍從是極有眼力見的,他們知道自己的主子跟人談事的時候不喜歡另有他人在場,早已經(jīng)悄悄溜走。 至于其他人么,他不太在乎。 “殿下,”黛爭氣絕,真想罵他禽獸,又怕他的侍從聽到這句話拿刀進來看到這么一番場景,只能實話實說道:“我近日不行,我很累,哪里都疼,求殿下別再磋磨我了……” 傅蘭蕭哼了一聲,伸手鉆進她的褻褲中,語氣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甚至有些得意,“算了,先回周宅吧,我命人拿點藥給你?!?/br> 饒是逃過一劫,但黛爭臉紅的滴血,渾渾噩噩地跟他下了馬車,一邊整理著腰帶,而傅蘭蕭連衣角都沒皺一下。 蘿衣找來了傷藥,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正問道:“郎君可有那里傷到了,這是治淤青腫脹的藥,您給我瞧瞧,我給你涂吧?!?/br> 看到傅蘭蕭負手而立站在黛爭身邊,僅僅瞄了她一眼,蘿衣就趕忙低頭認錯:“奴婢是心疼郎君,是奴婢逾越了。” 得到出去的命令之后,蘿衣如釋重負地走了。 可黛爭卻如臨大敵,看著那個小藥瓶左右不舒服,最終還是發(fā)現(xiàn)原因,是傅蘭蕭在這里,讓她十分不舒服。 只見他拿起那個藥瓶,拔下布栓,在瓶口嗅了一下,說道:“藥是可以用的。” 黛爭朝他張開五指,“給我吧,殿下還有什么事?要不殿下先去處理?!?/br> “不急?!备堤m蕭凈了手,坐在她的床榻上,將藥膏延展于手背,示意她也坐過來。 “我不想!”這次黛爭是真的著急了,“我自己有手有腳,用不著您這么金貴的人親自幫我!” “是么?!备堤m蕭把瓶子扔給黛爭,“那你來吧?!?/br> 她看到他的身形未動,就知道他今天若不看著她做點什么,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黛爭自然是生氣,她心里已經(jīng)罵了八百遍傅蘭蕭是個混賬,可不得不仰仗著他去十一公主的及笄禮,在自己完全能脫離他的掌控之前,權把這些當作了一種忍辱負重。 并且她希望他之后都公事纏身,再也沒精力來找她。 她的床自然是沒有傅蘭蕭的那么大,不過她還是選擇了一個盡量能避開他視線的角度,遠一點的距離。 就在她開始艱難褪下官服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傅蘭蕭已經(jīng)坐在了圈椅上,開始處理之前待到安樂坊中的陳年老案。 黛爭不知道他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但總歸他不關注她那便是好的。 室內(nèi)安靜地只能聽見紙落的聲音。 官服之下,黛爭借著午后的光線,將自己身上的痕跡看了個仔細。 她心里再一次大罵傅蘭蕭禽獸不如,怎么能在她身上造出這么多青紫,那處也又紅又腫,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消下去。 她前前后后總共上了半個時辰的藥,將藥瓶放在床前的矮幾上時,她才想起之前和傅蘭蕭繞來繞去,竟是連換洗的衣裳都沒有拿。 她快速套上小衫,從傅蘭蕭背后繞到衣柜前,卻聽到他淡淡地聲音,“黛爭?!?/br> 突然被點名的黛爭攀在柜沿上的手一頓,以為他要做些什么,隨手拿了一身圓領衫護在身前。 傅蘭蕭掀起眼皮,望著她說:“不穿那里的衣裳,去從旁邊的箱子里找?!?/br> 黛爭眨了眨眼睛,面帶疑惑地望著旁邊用兩層革皮捆起來的箱子。 這是什么時候放進來的箱子,她不記得之前有。 打開箱子的剎那間,她“啊”地一聲,驚嘆不已。 箱子里是琳瑯滿目,色色俱全的女子的衣裳,她的指腹劃過最上層那件朱色石榴裙,面料的質(zhì)感軟到心尖處。 “要我穿這樣出去嗎?”她毖聲道:“我恐怕不太適合?!?/br> 她有些執(zhí)拗,不懂眼色。 傅蘭蕭最煩她這點,又道:“那邊還有一箱,你自己挑,動作快一點。” 她又翻開了另外的箱子,這次是一箱子鞋子,款式她不知道是不是是當下流行的,但看著都嶄新,都是頂好的手藝。 她忽而想到之前在醉香歸鶯閣時,他說會給她添鞋子,原來是真的。 黛爭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我們要去哪里?” “你要磨蹭到幾時?” 傅蘭蕭擱下筆,耐心告罄般,對她冷言冷語:“這次也要我?guī)湍愦???/br> “不是?!摈鞝幍念^搖了又搖,隨便選了一身四瓣花背子,鳥紋提花交崳裙,配上藏青翹頭履,憑借著記憶中的穿法套上。 她身材高挑,穿齊腰裙正能勾勒出她流暢的線條。 這些衣裳正好合她的尺寸,只是交崳裙長的曳地,走起路來有些不方便。 女子的大襟衫袖長是過手指的,她提著長裙,跟不會走路了一般,小碎步來到傅蘭蕭旁邊,問:“我穿好了,你看看行嗎?” 雖說是面對傅蘭蕭,但黛爭也是想得到一絲夸獎。 傅蘭蕭只瞄了她一眼,便蹙著眉,給予簡短地評價:“你不能總是束發(fā)?!?/br> 什么都沒得到不說,還被人點了一下頭型。 她眼中明艷的小火苗在那一刻滅了,臉上帶著明顯的尷尬與焦慮,笑的很難看,“哈哈,我不怎么會盤女子的發(fā)髻,配上這么好看的裙子,是有些奇怪?!?/br> 她都未去看銅鏡,也能想象出來這樣有些不倫不類。 他眉頭擰的更緊,抬手將她頭上的木簪拔掉,縷縷青絲像流水似的傾瀉到腰下,她攪著袖口,又道:“算了,我還是穿回原來的比較好?!?/br> “不用,”傅蘭蕭撩起一縷她的長發(fā),在手中把玩,“不如就讓蘿衣進來給你梳個……” “不用不用!那他們知道了我不就慘了嗎?” 欺君之罪,開什么玩笑呢! 況且,黛爭雖然還是很喜歡跟蘿衣說話,但也知道她是個大嘴巴,若是知道她是個女子,定會讓周宅所有的下仆認為她就是傅蘭蕭的孌寵。 “他們不會說的?!?/br> 傅蘭蕭只是隨口說說,他觀察著黛爭的表情一會一變,甚是有趣。 剛剛還哭喪著一張臉,瞬間變得鮮活了。 “我還是自己梳一個吧,”只是她不自信,不知道自己梳的發(fā)髻,會不會更讓她不襯這身衣裳。 她坐到銅鏡前,仔細回憶著在畫舫時,趙娘子們是怎么梳妝打扮的,手笨到不行,又不敢招呼其他人來幫忙,囫圇吞棗自己做出來一個將就著能看的交心鬢。 傅蘭蕭也沒說什么,步履匆匆地帶著她從后門上了馬車。 行駛間,黛爭無時無刻不再擺弄著她的頭發(fā),衣裳,總覺得哪里不妥。 最后被傅蘭蕭冷斥一聲,才安靜下來,不安地從車窗向外面離安樂坊間越來越遠的街景。 “坐到我身邊來?!?/br>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