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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灼燒在線閱讀 - 灼燒 第24節(jié)

灼燒 第24節(jié)

    作者有話說:

    不要覺得阿征好兇,阿征只是有點愛吃醋。

    ——————

    第24章

    悶雷滾滾而過, 接著,是暴雨落下的聲音。

    玻璃窗上有雨水流淌過的痕跡,視野內(nèi), 一片模糊。

    不知打哪涌來一陣細(xì)微的風(fēng), 白色的薄紗窗簾飄起來,又輕盈落下。柔軟的邊角拂過溫鯉垂在身側(cè)的手,拂過她泛著涼意的指尖。

    客廳里,是水光氤氳的安靜。

    完全下意識地反應(yīng), 好像某種本能, 陳鶴征在雷聲來臨前,捂住了溫鯉的耳朵。

    他手指細(xì)長,白而清冷, 碰到她干凈的耳廓, 碰到她耳垂上的小小耳釘,也碰到耳后的那一小塊皮膚,柔軟的、溫暖的觸感,讓他眷戀。

    陳鶴征不自覺地放慢了呼吸,她身上很香,淡淡的味道,讓他貪戀。

    紙醉金迷里長大的男人, 桀驁, 反骨, 英俊到耀眼。

    學(xué)校的論壇上, 至今還在談?wù)撍拿? 多少人感慨, 年少時就不該遇見陳鶴征, 太驚艷了, 見過他,以后還怎么平淡。

    這樣的男人,從不癡迷衣香鬢影,也無意燈紅酒綠,卻為了那一點淺淡的香氣無限沉淪。

    一點兒都不想放開她,就想這樣一直護著她,到時間盡頭。

    動作似乎定格在了那一瞬。

    窗外,暴雨滂沱著,響聲異常喧鬧。

    溫鯉一直偏瘦,又很單薄,被陳鶴征投下來的高大的暗色影子完全籠罩。

    就好像,她正被他庇護著。

    他的身邊,他的世界,除了溫鯉,再不允許任何人走進來。

    兩人離得近,高度落差略大,溫鯉不得不仰起頭,目光掃過陳鶴征凸起的喉結(jié)與弧線凌厲的下顎,之后,看到他的眼睛。

    那樣漂亮的眼睛,深邃如夜空,有揉碎的星輝落在里面,流光浮沉不定。

    溫鯉的視線與陳鶴征的對上,那一刻,她的心跳似乎漏掉了幾個節(jié)拍,然后,又失控般地開始加速。

    撲通、撲通。

    凌亂的,濃烈的,不可控的心跳。

    被他捂住的耳朵漸漸燒起來,泛紅,發(fā)熱,顏色幼嫩。

    手指不自然地攥了攥,溫鯉感受到手心里柔軟的濕潤。

    竟然慌亂到開始冒汗,可真沒出息。

    所有細(xì)節(jié),那些小心思,都在表明,她心動得有多厲害。

    怎么可能不心動啊,一看到他的眼睛,她的心意就再也沒辦法藏起來。

    所有意念,都被他一個人占據(jù),別人搶都搶不走。

    心慌意亂,好像連骨骼都在發(fā)熱。

    溫鯉垂下眼瞼,躲避著,不再去看他。

    她垂眸的那一瞬,余光瞄見陳鶴征的嘴唇動了動。

    他像是一時失控,脫口而出,說了句什么。

    溫鯉的耳朵被捂住,隔絕掉大部分聲音,她露出茫然的神色,下意識追問:“你說什么?”

    話音一出,好像魔法被破除,凝滯的時間又恢復(fù)流淌。

    墻壁的上掛鐘規(guī)律地滴答著。

    陳鶴征迅速收回手,后退,避開溫鯉的氣息,讓大腦恢復(fù)清醒。

    他一退開,溫鯉只覺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險些站不穩(wěn),她用手背貼了貼仍在泛紅的臉頰,又問了一次:“你剛剛說什么?”

    “沒什么,”陳鶴征迅速否認(rèn),避開這個問題,“如果你只是來探病的,那就回去吧,我挺好?!?/br>
    就……這樣回去么。

    有點不甘心。

    想跟他多待一會兒。

    溫鯉的睫毛很長,緊張地顫了顫,輕聲說:“外面雨勢那么大,一定不好打車,而且,也不安全。”

    她絞盡腦汁找借口,小心思從字里行間一點點透出來。

    “我能等等再走嗎?”她說著,想看他,又不太敢,目光不自然地游移,“等到雨勢小一些?!?/br>
    明擺著賴皮。

    雨聲不住敲在玻璃窗上,微弱天光落進來,顯出幾分清冷。

    陳鶴征朝外面看了一眼,他沉默著,沒做聲。

    沒人聽得見他心里的聲音,因此,也就沒人知道,他多喜歡她這份賴皮。

    *

    童姨是陳鶴征聘請的保姆,不住家,每天準(zhǔn)時過來打掃衛(wèi)生,做兩餐飯。和鄭嘉珣一道離開前,童姨已經(jīng)煲好了粥,用小砂鍋密封,一直是溫?zé)岬?,不會冷掉?/br>
    晨起到現(xiàn)在,大半天過去,陳鶴征還什么都沒吃。他病著,胃口不好,不覺得餓,只是沒力氣。

    只喝粥難免單調(diào),溫鯉歪了下頭,看著他:“你有沒有其他想吃的?清淡一些的?!?/br>
    她的目光一向清潤,看人時總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天真。

    陳鶴征靠坐在沙發(fā)里,正低頭看消息,拇指緩慢滑動著手機屏幕。

    他腿長,交疊著,線條搶眼,即便是尋常的基本款長褲,穿在他身上,也顯得氣質(zhì)出眾。那種挺拔利落的味道,很是勾人。

    聽見溫鯉的問話,陳鶴征頭也不抬,咔噠一聲將手機鎖屏,扔到一邊,起身往廚房的方向走。

    溫鯉怔了怔,下意識的,邁步跟上去。

    房子是新裝的,廚房使用的次數(shù)不錯,處處干凈整潔。

    外面雨聲清晰,濕潤的光亮下,溫鯉看見陳鶴征打開冰箱,短暫的停頓后,他拿出一份菜心,還有姜蒜之類的配料,逐一擺放在光潔的料理臺上。

    直到陳鶴征背對她,開始燒水,溫鯉才反應(yīng)過來,他準(zhǔn)備做一道白灼菜心。

    從小到大,喝粥的時候,溫鯉最喜歡搭配這道菜,多放耗油,少量姜絲,既簡單又清爽,很適口。

    她愛吃什么,她的小習(xí)慣,他居然還記得。

    那是陳鶴征,陳家的小少爺,命好,出身好,眾星捧月里長大,明明沒什么耐心,卻在為她改變著。

    為她入了紅塵,沾染上人間煙火氣,學(xué)著細(xì)致入微,學(xué)著如何好好地愛一個人。

    他做了很多事,很多很多,最后,換來溫鯉的一句“我們分手吧”。

    溫鯉站在廚房入口的地方,看著陳鶴征不算熟練地忙碌,心口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痛感散入四肢百骸,讓她覺得難過極了。

    之前強撐著不敢認(rèn),可是現(xiàn)在,溫鯉不得不承認(rèn)。

    她后悔了。

    后悔到想哭,想從身后抱住他的腰,跟他耍賴說,陳鶴征,我們不分開了,好不好?

    你再抱抱我,好不好?

    多可恥。

    當(dāng)初選擇放棄的是她,如今,后悔的人也是她。

    溫鯉輕輕呼吸著,眼淚聚在眼眶里,又不好意思哭出來,只能忍住,喊他的名字:“陳鶴征?!?/br>
    菜心已經(jīng)焯過水,顏色青嫩,平鋪在白色的瓷盤里,等著淋上調(diào)好的料汁。

    陳鶴征卷起衣袖,抬手在高處的柜子里翻找東西,他像是沒聽到那聲音,又像是還在賭氣,故意冷淡,不理她。

    溫鯉走過去,腳步聲很輕,白嫩細(xì)軟的手指,自身后捏住他的衣擺。

    白t恤質(zhì)地柔軟,溫鯉捏住一點邊角,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

    她看上去那么乖,濕漉漉的眼睛和紅色的眼尾,試圖同他解釋。

    “我跟葉清時只是普通朋友,我怎么會去討好他呢。送藥那次,”她說,“是他用之前的人情脅迫我,我才不得不去。”

    陳鶴征自顧自地忙著手上的事,不回頭,也不做聲。他個子那么高,背影既挺拔又冷漠,強烈的距離感,好像要將人拒之千里。

    溫鯉心里亂極了,她覺得委屈,同時,又覺得自己沒資格委屈。

    陳鶴征往旁邊走了兩步,到左側(cè)的柜子里去拿調(diào)料,溫鯉捏著他的衣擺不松手,小尾巴似的,也跟著走了過去。

    廚房里響起兩道腳步聲,一道沉穩(wěn),另一道——

    亂七八糟。

    溫鯉吸了吸鼻子,一邊跟著他一邊繼續(xù)說:“我只在葉清時家門口站了站,連玄關(guān)都沒進去,很快就走了。后來,狗仔拍到的在夜店門口跟葉清時見面的女生,也不是我?!?/br>
    該說的,都說完了。

    廚房里陷入安靜,雨聲又變得清晰起來。

    溫鯉不愿看見陳鶴征生氣,相對的,她更不愿意看見他沉默。

    手指將白t的下擺攥出皺痕,一道道痕跡,像攥在她心上。

    溫鯉想,他再不開口,她真的要哭出來了。

    心緒太亂,溫鯉沒注意手上的動作,扯他的衣擺時,手指不小心碰到陳鶴征腰間的皮膚。觸感有些凹凸,并不平整。

    溫鯉愣了一下,接著,手指一松,揉皺的衣擺從指縫間落下去。

    她的心也一并下沉,落向懸崖,落向海底。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