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顧靈煙的走訪，四方靈塔開始運轉(zhuǎn)。

    靈塔運轉(zhuǎn)時，會將天地靈脈的靈氣轉(zhuǎn)為剋化瘴氣之用，因此大部分靠著靈力修練的修道者，若無靈石便會覺得靈力變?nèi)酢?/br>
    而顧弘懿也跟靈煙商量好，四大洲各有門派，他已經(jīng)去信通知，東洲有蕭氏、南州由四方府通知年樹、華擎、屋夢等，西洲交給周涵易通知妖族其它族老，北洲也送了信。

    而年樹一地又用四方府的名義，廣邀其它門派解釋靈塔一事，其實顧弘懿已在信中說明，但各門派還是派人過來。

    最后四方府只好以顧大黃喪期為由，謝絕客人一個月才安靜了些。

    ※

    靜心臺附近設(shè)了靈堂，顧靈煙跟顧弘懿手拿清香祭拜。

    顧大黃的牌位被設(shè)在靈堂內(nèi)，旁邊還有闕瑩思的。

    而芷藍(lán)跟周涵易則站在外面等待那對父女。

    看著兩人這么慎重的祭拜顧大黃，周涵易不高興低聲「為什么要祭拜那種人?」

    這么多年來，顧大黃把控四方府，害她不能與夫君、女兒一起，甚至還算計了靈煙，周涵易對顧大黃非常怨恨。

    這句話正好被出來的兩人聽到，顧靈煙對周涵易的話無法回答，反而是旁邊的芷藍(lán)輕聲開口。

    「因為大黃長老是師父的親人，就算他死了…比起他的死亡，師父更希望他能說聲抱歉，可是現(xiàn)在大黃長老死了，就蓋棺論定了，沒有改變的機(jī)會了?！?/br>
    所以顧靈煙才難過，不是沒有看到這個人做的錯事，但比起他的錯，更希望在有生之年能聽到他的道歉。

    比起被傷害，更在乎對方知道錯誤后的誠心道歉。

    周涵易聞言沉默了，對她而言，顧大黃只是個阻她姻緣的修道者。

    但對靈煙跟夫君來說，卻是一位親人，或者該說是兩位親人的死亡，她嘆息一聲，跟芷藍(lán)站在一旁等著。

    顧弘懿率先走出來，其實他內(nèi)心對這個哥哥也很復(fù)雜。

    對靈煙更是，尤其看到靈煙一踏出門，馬上就走到芷藍(lán)身邊，牽著她的手。

    兩個姑娘的身影他還是看不順眼，他想上前卻被周涵易按著。

    「人家好不容易有個知心人，你可是答應(yīng)我了，不打擾人家的?！怪芎讋袼?。

    「我擔(dān)心…她…萬一遭人非議怎么辦?」顧弘懿還是忍不住說。

    周涵易不懂的問：「所以你就先非議嗎?你們?nèi)俗遄鍪露歼@樣奇怪嗎?怕一個人被欺負(fù)，就先在她心上捅一刀，再告訴她，外人會這樣傷害她?」

    周涵易是妖族出身，他們妖族只懂護(hù)著自己的崽，靈煙又不是偷了搶了，她女兒有個同性道侶怎么了?

    人族三妻四妾，丟了這個，恨了那個，產(chǎn)生一堆的恨意才可怕吧?

    她女兒兩個姑娘互相喜歡，哪有什么怨氣，她就不懂顧弘懿在想什么。

    「我是為她好?！诡櫤胲驳吐曊f，靈煙這樣名聲也不好聽。

    周涵易看著他直接說：「是啊，顧大黃也是為了自己弟弟好，我都無法送訊給你，這樣你有覺得比較好嗎?」

    「…」顧弘懿沉默一下才開口「可是別人會怎么看她?我四方府的孩子卻是對食之流…」

    同性相戀總會受到歧視的。

    周涵易冷笑的看著他「你們?nèi)俗迩撇黄鹚?，那是人族不識貨，四方府瞧不起對食之流，那好！今天她就跟我回妖族，我妖族有這樣好的戰(zhàn)士，哪怕半妖照樣是強(qiáng)者！」

    顧弘懿牽起她的手瞪她「你不是答應(yīng)會留下，想反悔回妖族?」

    「你都不要我女兒了！我為什么不能回去?」周涵易瞪著他，這男人也太霸道！

    「我哪有說不要！我是擔(dān)心而已…」

    「我才擔(dān)心吧！你這老頭把靈煙調(diào)教成唯唯諾諾的樣子！」

    「那叫嚴(yán)謹(jǐn)，誰像你這妖女，整天打扮成什么樣?」顧弘懿瞪著她，打扮成這樣妖嬈的樣子，誰見了不動心?

    周涵易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自家夫君在吃醋，她看著顧弘懿問：「嚴(yán)謹(jǐn)?她只差沒拿布把自己綑成粽子了！你們四方府還真的四四方方，連女子的衣服都沒看過嗎?」

    「我才不會讓女兒像你這種妖女，穿得這么涼快整天勾引人！」顧弘懿拼命暗示，無奈這女人對自己女兒就這么通透，對自己在意的卻完全不管。

    「是那些人自己要黏上來的關(guān)我什么事?」周涵易不懂，現(xiàn)在不是在討論女兒的終身問題，怎么又轉(zhuǎn)到這了?

    顧靈煙有些擔(dān)心「爹娘吵成這個樣子…」她想上前阻止，芷藍(lán)卻拉住她。

    「沒事的，師父?！顾隣恐欖`煙的手「掌門就是嘴硬而已，不然早就喊人了。」

    她低聲解釋「有時候吵吵鬧鬧的，只是想要對方的關(guān)心，掌門是個大男人，不懂得控制話題的方向，只知道有什么說什么，又想要妖主大人留在四方府，又討厭她太漂亮招人眼，才這樣笨嘴拙舌詞不達(dá)意?！?/br>
    顧靈煙嘆息，她不懂這種女子的小心思，她的小徒這方面卻很靈慧，她看著芷藍(lán)以后自己肯定是被吃得死死的，或許現(xiàn)在就是。

    「不過說來也奇怪，當(dāng)年我夾在靈煙身上的信你沒收到吧?」周涵易突然提到。

    「信?什么信?」顧弘懿

    「我夾在靈煙身上的信啊?不然你怎么取靈煙的名字?顧大黃取的?」

    若是顧大黃取的倒是有可能，畢竟他也算是占卜者。

    顧弘懿不解的說：「我是她爹，她的名字自然是我取?！?/br>
    「不是！我是問為什么是『靈煙』兩個字！」周涵易瞪著他，沒有發(fā)現(xiàn)靈煙二字的祕密嗎?

    「我抱過靈煙時，腦海就浮現(xiàn)一個祥云的圖案，所以就覺得是一陣靈煙，就取了??！」顧弘懿用靈懿幻化出一個印記。

    他不知道的是，這個印記正是女媧留下來的壁畫，跟代表地支的鼠紋是一對，代表天干地支的天干。

    周涵易看到后有些吃驚「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有天分還是沒天分?！?/br>
    而顧靈煙則牽著芷藍(lán)走過來「爹…娘。」

    周涵易看到靈煙開心的對她招手「靈煙，你之后就跟我回到妖界吧?帶著芷藍(lán)一起?！?/br>
    顧弘懿瞪大眼「不行！」他驚慌地說：「靈煙要留在四方府！」

    周涵易挑眉「留在四方府讓人非議我女兒??！我是這么蠢的人嗎?靈煙走，帶著你媳婦我們回妖界！」

    顧靈煙紅了臉「娘…」雖然她心里是高興的，芷藍(lán)與她的關(guān)係，在周涵易的眼中是被承認(rèn)的。

    芷藍(lán)是眼睛看不到，但卻不是聽不到，她臉紅了起來，說自己是師父的媳婦什么的，她…好開心??！

    「不行！靈煙還是四方府的左使！」顧弘懿言中之意是想留下靈煙，進(jìn)而留下周涵易。

    所有人都看向靈煙。

    顧靈煙牽著芷藍(lán)的手「我跟芷藍(lán)會繼續(xù)左使的工作，但娘可不可以留在…這里?」她心里還是有些期望，父母能夠在一起。

    尤其在失去大黃師伯后，但這也只是她內(nèi)心其它的愿望，她最希望的，還是芷藍(lán)能在身邊。

    周涵易嘆息「傻孩子?！顾欖`煙的額「我當(dāng)然會為了你留下來，省得有人欺負(fù)我女兒。」

    顧弘懿瞪著她「那是我女兒！誰敢欺負(fù)！」

    「你??！」周涵易坦然的說，顧弘懿是名門正派的掌門，她卻是妖族的妖主，兩人論武力不相上下，論個性卻是天差地遠(yuǎn)。

    尤其周涵易沒有靈煙那些感情包袱，對顧弘懿就更不懂客氣二字。

    兩人明明連孩子都有了，卻還是歡喜冤家似的，讓顧靈煙有些哭笑不得。

    「哼！不可理喻！」顧弘懿說完走去旁邊，卻又不敢走遠(yuǎn)。

    顧靈煙以為爹生氣了她有些驚慌，但周涵易卻拉著她跟芷藍(lán)「走走走！帶我認(rèn)識環(huán)境去！」

    顧靈煙看向顧弘懿，還有一旁的芷藍(lán)「我…」

    「師父，我們讓夫人認(rèn)識一下四方府，以后才好住下不是嗎?」芷藍(lán)微笑的提示。

    顧靈煙才懂了，她施法打開傳送陣，跟顧弘懿點頭后才離開。

    ※

    一年后。

    四方府廣邀親友辦了宴會。

    這一年大家都知道是顧靈煙打開了靈塔，才免于人界被瘴氣污染，對這個四方府的女修非常佩服，加上顧弘懿也娶妻，這場宴會也特別熱鬧。

    有的門派想來弄懂四象劍跟靈塔的關(guān)係，有的人想攀上四方府，也有的人想將弟子送來四方府受訓(xùn)。

    四方府門大開迎賓，但每個人的臉色也各有不同，其中臉色最差的，是顧氏的族老，不但因為顧弘懿竟然迎娶妖族，顧靈煙這個半妖弟子，竟也傳出跟姑娘對食的流言。

    顧弘懿帶著周涵易出席，身后跟著顧靈煙跟芷藍(lán)。

    幾乎一出場，席上原本熱鬧的聲音就安靜了。

    眾人都看著這幾人，顧弘懿是掌門穿著四方府雪白的服制，但讓人驚訝的是，周涵易也穿著類似雪白衣著，連著顧靈煙跟芷藍(lán)也都是如此。

    「開宴?！诡櫤胲舱f。

    其他門派的人都笑著入座，前后恭維，唯獨顧氏眾人一臉沉默，卻又不好發(fā)作。

    直到宴飲尾聲，幾個門派的年輕的子特別去找顧靈煙。

    「左使，我們琉光閣敬左使，若沒有您開啟靈塔，守護(hù)人界免受瘴氣之苦?！惯^云身邊的男弟子笑說。

    之前總聽說四方府如何嚴(yán)謹(jǐn)，終于看到四方府的左使，顧靈煙果然人如其名，如同白雪山上靈蘊的煙氣，美如仙子又自持優(yōu)雅。

    「少禮，靈煙小徒出身琉光閣，是我要謝謝貴派送了芷藍(lán)這個幫手?！顾e起酒杯回敬。

    這時琉光閣弟子才注意到顧靈煙旁邊的芷藍(lán)，只見這姑娘素衣靜坐，唯一讓人驚訝的是她面上蒙著布，似乎看不見的樣子，如此漂亮的姑娘卻遭此大傷叫人婉惜。

    「芷藍(lán)，今日過云掌門也來了，你謝他一句?！轨`煙將自己酒杯塞進(jìn)芷藍(lán)的手上，讓她拿好后斟酒，并溫柔的扶著她起身。

    剛剛還冰冷的美人現(xiàn)在卻如此溫言軟語，那芷藍(lán)姑娘站起，在顧靈煙的指示下對過云敬酒。

    過云敬酒「芷藍(lán)姑娘多禮了，是四方府培養(yǎng)的好。」

    顧靈煙微笑的拿走芷藍(lán)手上的酒，溫言在她耳邊說：「你身體不好，酒給我喝吧?！顾f完將芷藍(lán)喝過的酒飲下。

    周圍賓客有些詫異，跟四方府親近一點的知道這是對師徒，但是很快顧弘懿就開口「諸位，今日是公告內(nèi)人涵易是我四方府掌門之妻，另外靈塔一事，在下原本就想找各位來，讓小女討論靈塔開啟之法，也想問諸君是否有空派弟子一觀?！?/br>
    「當(dāng)然。」一聽到顧弘懿居然將靈塔的開啟方法，眾人眼神都放亮了，哪還記得剛剛的事情。

    「那就勞煩各派的弟子到四方府留宿。」他說完馬上就有許多人七嘴八舌的討論。

    好不容易等到眾人安靜了，這時顧氏的族老才站出來質(zhì)問：「弘懿，你要娶這個妖狐為妻?」

    顧弘懿平靜看著這個族老「有問題嗎?」

    那個族老還沒開口，一旁的周涵易笑了「當(dāng)然有啦！你們名門正派，娶了一個妖女當(dāng)掌門夫人，人家可不愿呢！」

    「我自己的妻子，別人不愿關(guān)我什么事?！顾焐峡此苹卮鹬芎?，卻寒著臉看著那位遠(yuǎn)親。

    那名族老卻跳出來「你別以為自己立了功，就讓那些血統(tǒng)骯臟的人進(jìn)門，你就不如你哥顧大黃。」

    顧弘懿看著他還沒開口，周涵易倒是先開口「你們瘴氣橫行時倒是做的好，我妖族想傳遞靈塔的消息，還被顧大黃封印在妖界動彈不得?！?/br>
    其他門派的人聽了都看向那名族老，族老臉色發(fā)青悶悶的坐下，顧氏眾人只好先安靜，等到宴會散了才去找顧弘懿。

    剛一進(jìn)暗靄堂的門，族老就喊了起來「弘懿，你是顧家人，怎么這樣為難我老人家?」

    顧弘懿沒有說話，反而注意到那人背后，有個青俊弟子。

    那族老見顧弘懿這樣也沒辦法一人唱獨角戲，只好默默轉(zhuǎn)了話題「既然你都發(fā)話，事實也訂了，你現(xiàn)在有人照顧，四方府也立了大功，但你家靈煙還缺雙臂膀，我家姪子也算人才，就配給靈煙…」

    顧靈煙原本只是在旁邊替芷藍(lán)夾菜，突然聽到有人提到她，她平靜的說了聲「不需要，我有芷藍(lán)了。」

    「我們雖是遠(yuǎn)親，論年齡我居長了些，靈煙表妹雖有了徒弟，但終究還是缺人疼惜的。」那個青俊公子大膽的說。

    顧靈煙看他輕狂的模樣，她越發(fā)冷漠的朗聲「芷藍(lán)是我的道侶?！?/br>
    這句話，在場的眾人都沉默了。

    只有那個青俊公子結(jié)巴的說：「可她是個瞎眼姑娘！」

    「那又如何。」顧靈煙掏出帕子替芷藍(lán)擦嘴，她轉(zhuǎn)為溫柔的看著芷藍(lán)「有吃飽嗎?」

    「很飽了...師父?！管扑{(lán)雖然看不見，但也感覺到氣氛不對，她有些害怕直到顧靈煙摟住自己。

    顧靈煙溫?zé)岬捏w溫卻讓芷藍(lán)更緊張，瞎眼兩個字勾起她深深的自卑。

    「她能為你做什么，還要你伺候呢！」青竣公子明顯不屑芷藍(lán)。

    「當(dāng)我雙目失明時，芷藍(lán)將眼睛給我，你能嗎?」顧靈煙看著他問。

    那個公子被問的啞口，他看著眼前護(hù)著芷藍(lán)的顧靈煙，直到掃到顧弘懿，他轉(zhuǎn)頭看著顧弘懿「顧掌門這…」

    顧弘懿抽出自己的巨闕，就在大家以為他要劈了顧靈煙時，他只是把巨闕擺在桌上淡淡的說：「我顧氏的事情，還輪不到外人插嘴?！?/br>
    這意思就是同意了！

    眾人都驚訝的看著顧弘懿，他居然能同意自己的女兒搞對食?

    「顧掌門，這對食之流可是邪門歪道，你怎么能同意這種事?」

    周涵易看著那族老開口「我聽說你們?nèi)私缬芯渌字V，叫做寧拆十座廟，也不壞人姻緣，怎么現(xiàn)在倒是對別人的姻緣指手畫腳起來?」

    她看著那名族老「也不用說這人是什么遠(yuǎn)親，私生子好像也不是什么乾凈的名聲。」

    「弘懿，你派人調(diào)查我！?」

    周涵易冷笑「一點眼力而已。」那同樣的美人尖還有小動作，她只是懶的計較，可不是不會計較。

    周涵易看著那名族老「既然你們這些修道者不同意，那靈煙就跟我到妖界去，至于之后再出瘴氣之事，就勞煩你們這些正道自己找人處理去，反正你們光明磊落不會找不到人開靈塔麻?！?/br>
    「你這個妖女敢威脅我?」族老瞪著周涵易，一旁顧弘懿卻沒有上前勸。

    「我是妖女，還是妖主之一呢！」周涵易也沒有怕誰的。

    「靈塔一事還需要留在四方府?！诡欖`煙平靜的說。

    族老看這對父女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好，我管不了！」他一甩手就要離去，而那個青俊公子愣在當(dāng)場。

    顧靈煙摟著芷藍(lán)直接離開，而顧弘懿吩咐了句「送客?！咕透芎纂x開了。

    ※

    儘管今天被師父摟著，芷藍(lán)卻還是有些憂鬱。

    顧靈煙也察覺她的沮喪「怎么了?今日悶悶的?！?/br>
    芷藍(lán)揪著師父的袖子「今天…那名公子好看嗎?」她螈獸妖的功法已經(jīng)可以看清動作，但目前的困擾是無法觀看人們的面目，所以也無法得知別人的情緒。

    顧靈煙聽到這句話，她看著自己的小徒，伸手摸著她的臉貼近「沒有我的芷藍(lán)好看?！?/br>
    芷藍(lán)猛然抱住她「師父，若那個公子…」她抬頭還想說什么，卻被顧靈煙吻住。

    顧靈煙吻完看著芷藍(lán)「噓，不許說那種要我拋棄的話?！顾粗扑{(lán)「我只要你在我身邊?！?/br>
    芷藍(lán)咬著唇，她怕自己配不上，卻又捨不得離開師父，可若師父只是為了眼睛想補(bǔ)償自己，她就更覺得難受了。

    顧靈煙看著月色微笑「現(xiàn)在時間正好，我們也該歇息了?！顾扑{(lán)，往自己準(zhǔn)備好的住處去。

    芷藍(lán)知道今日兩人不住在四方府，卻不知道要去哪，只能任由師父拉著自己走。

    「師父要去哪?」芷藍(lán)迷惑的問。

    「去我們的院子?！?/br>
    這句話并不只是一句去處，而是顧弘懿正式承認(rèn)兩人關(guān)係，才讓顧靈煙獨居一院。

    因此，顧靈煙就在四方府附近購置了一處宅院，她帶著芷藍(lán)去了她選好的小院，讓芷藍(lán)親手摸自己題字的匾額。

    芷藍(lán)從那本螈獸妖的功法，已經(jīng)練到了中上程度，對物件已經(jīng)能辨認(rèn)，甚至能看出物品的基礎(chǔ)輪廓，只是望出去的世界還是同一個顏色。

    她能看到眼前是個匾額卻看不太清上面的字，只能用手摸字辨認(rèn)。

    「師父，取了什么名字…一、合、居?」芷藍(lán)唸出自己摸到的字，咀嚼那文字的意思后有些激動。

    「恩，這是以后我們的居所，這里只有我們?！诡欖`煙低聲在她耳邊說，她選擇將院落長期設(shè)在這，作為兩人的新居。

    這一合居是師父對她誓言，芷藍(lán)彎起嘴角，以前她跟師父的荷居，只是個暫時的居處，但現(xiàn)在，這里是她們的棲身之所。

    小院雖窄隱幽微，天地一合居對食。

    她懂，這是師父對她們的感情的期許。

    「若你不要我，那我就只能一人獨居了?！诡欖`煙故作傷心的說。

    芷藍(lán)當(dāng)然不肯，她細(xì)聲說：「我…陪著師父。」她當(dāng)然想跟師父在一起，只是有些自卑，但自卑又在這份感動中消失了。

    顧靈煙微笑的親了芷藍(lán)的頰，然后在她耳邊說：「那就不許走?！?/br>
    「恩?！管扑{(lán)欣喜的埋入顧靈煙懷里。

    顧靈煙摟著芷藍(lán)，這著她一生打算一起走下去的人，她的道侶。

    ※

    月色下，兩個故娘的身影甜蜜蜜的，一旁的草叢邊卻蹲著人影偷看。

    「她們這是成了?」顧弘懿揮開附近的灰塵，看著周涵易沒有形象的蹲在墻角，只為了偷看自己女兒搞對食。

    周涵易蹲在旁邊點頭「嗯、嗯、嗯、嗯！」她可終于等到女兒，自然想多看一些。

    顧弘懿一把將周涵易抱起來「那我們也去睡吧?！?/br>
    「等等！我還沒看到親吻啊！…」周涵易有些掙扎。

    「夫人，去床上要怎么親，告訴為夫就是了?！?/br>
    顧弘懿一邊說一邊將周涵易扛進(jìn)四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