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四象劍解出來的青龍靈塔位置，縱軸為丙橫軸為申，位置剛好就在東洲的東北位置，也就是琉光閣附近。

    兩人來到那個墓室后面，看到了那座塔，顧靈煙讓芷藍去旁邊等著，然后變回人形按照周涵易的方法，成功啟動了靈塔，然后兩人動身前往白虎靈塔的位置。

    白虎靈塔位置為庚卯，兩人來到月劍派附近，因為不是去四方府，顧靈煙就一直維持著人身的模樣。

    「說起來，當初會到月劍派，還是地瓜答應(yīng)才來的?！管扑{提起。

    顧靈煙點頭「是?。∷秊榱艘覀冞^去，也是煞費苦心呢?！?/br>
    芷藍伸手拉著顧靈煙的手低聲「我喜歡師父。」

    顧靈煙牽緊她恩了一聲，剛要說什么她卻突然安靜「等等！里面有人！」她看著洞xue的深處。

    白虎靈塔的方向傳來很輕微的呼吸。

    兩人慢慢走過去，直到一層結(jié)界面前，顧靈煙解開結(jié)界

    卻發(fā)現(xiàn)有個女子躺在地上，芷藍上前按著此女的脈搏，想要確認她是不是還活著。

    對方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芷藍！你是芷藍對不對！」

    顧靈煙把劍抽出來對著此人「放開芷藍。」

    但芷藍卻出聲「你是…靜兒?宋靜兒！」她認出拉著她手的女子。

    「芷藍，你們也被那個女人追殺嗎?」宋靜兒問她。

    芷藍搖頭「我們是過來啟動靈塔的，外面沒有其他人。」

    宋靜兒才放松的平靜下來，她坐在地上說出自己怎么會在這里。

    在琉光閣分別后，她也回到了宋氏，隨著時日過去歿世的傳言，她也跟著調(diào)查起來。

    當年玉玲事件，她是唯一碰過陰陽盤的人，那東西她一摸就知道，那是跟蕭飛塵的四象劍一樣材質(zhì)的東西，也是…他們宋氏守護的東西。

    陰陽盤。

    這時她猜測，這四樣?xùn)|西應(yīng)該是出自同人之手，之后她自己調(diào)查到許多事情。

    「我后來查到，每隔一段時間，人界就有女媧后人會去開啟靈塔的消息，我查到這里，但卻有個黑衣人襲擊了我，我憑著風(fēng)水的判斷，躲到這邊利用龜息跟殘存的靈力休眠起來，直到你們破了我的結(jié)界。」

    「黑衣人?」芷藍皺眉「師父，除了地瓜難道還有別人也知道靈塔，卻不肯啟動嗎?」

    顧靈煙皺起眉「靜兒姑娘，追殺你的黑衣人有什么特徵嗎?」

    宋靜兒想了下「我沒有看的很清楚，可是我懷疑她是闕氏后人?！?/br>
    「闕氏?」芷藍有些緊張「你怎么知道是闕氏后人?」

    宋靜兒直接的說「她手上有個印記，我記得這個，之前我查到，闕氏族女若有覺醒者，手上就會有這樣的印記，印記圖案越清楚越深，就表示能力越大。」

    「闕氏被傳說氏女媧族的后人，雖然非女媧血脈，但聽說他們照顧過的人族都會非常聰穎，甚至有娶妻當取闕這樣的流言…」

    顧靈煙聽到這，她想到一個自己認識的人，就是自己的師姐，闕瑩思。

    芷藍突然站起身「靜兒，我們等等再聊，先讓我?guī)煾赴寻谆㈧`塔啟動吧?！?/br>
    宋靜兒有些驚訝「你們知道怎么啟動靈塔?」

    「對，我?guī)煾妇褪菃屿`塔的鑰匙?！管扑{驕傲的對宋靜兒。

    宋靜兒佩服「果然寒光女士很厲害呢！那芷藍你跟…等等！」

    剛剛在陰影處她沒發(fā)現(xiàn)，但兩人移動光亮處后，她才發(fā)現(xiàn)芷藍竟然在眼周圍著布「芷藍，你怎么了！?你…」

    「眼睛受傷了，不過沒有關(guān)係，不礙事的?！管扑{微笑的說。

    一旁的顧靈煙已經(jīng)把靈塔處理好，她走過來將芷藍拉到身邊「既然宋姑娘脫困了，也該回到宋氏，我們還要去下一個地方。」

    宋靜兒才點頭告辭，等到宋靜兒走后，顧靈煙才牽起芷藍的手。

    芷藍有些疑問，她面向身邊的師父的方向「師父?」

    「你還要瞞我多久?」顧靈煙問她「剛剛你打斷宋姑娘，是怕我想到師姐吧?」

    「闕長老…」芷藍沉默下來。

    她曾經(jīng)查過闕瑩思，也知道闕氏的傳言，甚至有幾次她從闕長老跟大黃長老的對話中猜到，恐怕闕長老出現(xiàn)在四方府，就跟這份能力有關(guān)。

    但她也觀察到，闕長老對自己的這份能力，有些牴觸甚至厭惡。

    「我聽顧寺提過，你曾經(jīng)被師姐揭露對我下符，但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诡欖`煙看著芷藍，按照當時的情景，若不是芷藍做的那就只可能是師姐。

    師姐的背后有師伯顧大黃，那是她的師父跟伯父，所以芷藍才不希望宋靜兒說下去，怕自己會想到傷心。

    「我...其實有察覺，闕長老給的香包可能有問題…」芷藍突然承認，但她依舊配戴這個香包，因為她喜歡師父，是那種自私獨佔的喜歡，不愿與任何人分享的那種。

    所以她就配著香包去找?guī)煾福踩缭敢詢敗?/br>
    顧靈煙直接抱住她「我知道，都知道?！沟窃敢饣貞?yīng)芷藍的，因為她也對這個教養(yǎng)多年的徒兒產(chǎn)生感情。

    她早在眼睛休養(yǎng)時，就查到很多事情，所以她才在回四方府時，特別不想變回人身。

    她不知道怎么面對那些人。

    芷藍則抱住顧靈煙「師父，不要想了?！?/br>
    「好?！诡欖`煙抱住她低聲說：「我只想你?！?/br>
    她的世界唯有芷藍，不但愿意將眼睛給她，還真心的為她想，所以她內(nèi)心是偏愛芷藍的。

    芷藍臉紅埋在顧靈煙身上「師父！」她家?guī)煾笇W(xué)壞了！

    兩人的身影相吻了一陣子，似乎能從彼此找到力量。

    之后她們啟程往朱雀靈塔，卻遇到了黑暗。

    ※

    到達朱雀靈塔，顧靈煙就皺起眉，因為她察覺有人居然先她一步進入靈塔。

    「靈塔已經(jīng)先啟動了?」她迷惑的開口。

    芷藍也感覺到「這里有靈力?」

    但他們卻又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顧弘懿。

    顧靈煙下意識的變成狐貍，但周涵易卻走出來「不用變了，你的狀況我已經(jīng)跟你爹說好了?！?/br>
    顧弘懿咳了一聲「我是跟你賭斗輸了?！?/br>
    周涵易翻了個白眼「是、是、是?！顾郎惖杰扑{耳邊「他其實就是想找個臺階下，不然我哪可能打的過他?！?/br>
    芷藍好奇的問：「夫人是賭斗什么?」

    夫人?

    周涵易看著她「還不就是讓他不許管著靈煙，人族的臭脾氣他一個修道者學(xué)什么?」

    她說話時嘴角卻是彎的。

    顧靈煙悶悶地從狐貍變回人形，芷藍拉了她的手，她才低聲喊了句「娘?！?/br>
    周涵易剛要高興，顧弘懿卻走過來打斷兩人「先把靈塔啟動吧！之后有個東西要給你?！?/br>
    「是?！诡欖`煙進去啟動了朱雀靈塔，出來后看著顧弘懿的表情有些戒備。

    「靈煙。」顧弘懿表情非常嚴肅，看到顧靈煙跟芷藍牽著的手，他不自在的說：「你跟我來吧?！?/br>
    「是?！诡欖`煙打算跟著顧弘懿走。

    聽到師父的聲音，芷藍想要放開兩人牽著的手，但顧靈煙卻沒有放。

    顧弘懿咳了一聲，顧靈煙卻低聲倔強的強調(diào)「芷藍是我的道侶?！?/br>
    顧弘懿靜了一會，才開口「那女人有遺言給你?！顾f給顧靈煙一個玉軸，這是修道者特殊的紀錄方式，書寫人會用念將文字寫進去，而閱讀者也必須用念進入玉軸閱讀。

    那女人?

    顧靈煙不懂，是哪個女人。

    直到她跟芷藍使用靈力進入玉軸的幻境，她才知道是那個女人的真面目。

    ※

    顧靈煙原本以為自己會看到的是文字，但沒有想到，玉軸內(nèi)是用念凝成的幻境。

    幻境里的是一個小村落，或者說是一個氏族的家庭，大庭院跟矮房，是荷居的幾倍大。

    她跟芷藍的靈識進入玉軸內(nèi)，因為玉軸的內(nèi)容是用念凝成，自然兩人也能自己調(diào)整自己念的呈現(xiàn)。

    顧靈煙看著門口，旁邊卻傳來聲音。

    「闕氏?」

    芷藍疑惑的開口，等開口后她才發(fā)現(xiàn)，在念的幻境里，自己的眼睛是可以看到的。

    顧靈煙看著門牌，才想到爹說的那個女人，應(yīng)該就是自己的師姐闕瑩思。

    她推開門走進去，背對她的姑娘轉(zhuǎn)頭。

    闕瑩思一身布衣的看著她微笑「靈煙，你來啦?」

    「師姐?」顧靈煙愣住，她沒有看過闕瑩思這模樣，有些不太習(xí)慣，職到芷藍站在她身邊，她才穩(wěn)定下來。

    「我等你很久了?！龟I瑩思微笑的說：「在我殺了顧大黃之后?！?/br>
    這震撼的消息剛傳入顧靈煙耳邊，話音剛落身后的村莊也瞬間被水淹沒消失，一切只剩下顧靈煙跟芷藍，還有帶著黑暗氣息的闕瑩思。

    我殺了顧大黃…

    顧靈煙聽到這話有些暈眩，直到芷藍扯住她，她才憂傷的問：「師姐，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靈煙，如果有人殺了你家人，你生氣嗎?」闕瑩思問。

    「當然，可是…師伯沒有做這樣的事情！」顧靈煙說到最后卻有些心虛。

    闕瑩思卻笑著說：「那是在你跟掌門的面前?！?/br>
    她看著顧靈煙深后的芷藍「你若真的查出我們這些陰影中的人，你就會發(fā)現(xiàn)，顧大黃是個冷血無心的惡魔?！?/br>
    「不會的?！诡欖`煙不相信的搖頭，師伯不是這種人！

    「你不相信，那你的小徒呢?她沒有告訴你嗎?師父每天讓我們幾個師姐妹去欺負她。」闕瑩思說。

    顧靈煙馬上看向芷藍，而芷藍卻只是問她「證據(jù)呢?你只是想讓師父恨大黃長老而已?！?/br>
    闕瑩思冷笑的說：「當然沒了，顧大黃每天早上要灌你藥，醫(yī)到表面無傷，不過，我記得某天晚上，那個人不是你，是那位叫做地瓜的獸使吧?」

    「那是因為我是外人，自然會被針對?！管扑{看向師父「我也不記得那些事情了?！?/br>
    顧靈煙猛然想起某次，自己握住芷藍的手時，她痛呼的樣子，內(nèi)心對闕瑩思的話又信了幾分。

    「師姐，師伯可能只是對芷藍比較嚴厲，但他不會…」顧靈煙還想替顧大黃說話卻被打斷。

    「他會！」闕瑩思看著她「原本我是恨你的，靈煙?！?/br>
    她看著顧靈煙慘白的臉說：「我闕氏長年以善育兒為名聲，結(jié)果顧大黃為了找人照顧你，他算計了我的家人，我們一家被洪水淹到滅族，只留我一人，所以我只能去投靠四方府，這一切都是顧大黃一手cao控，只因為我的八字最適合照顧你。」闕瑩思看著她問：「這件事你知道嗎?師妹?！?/br>
    顧靈煙不敢相信，她甚至無法開口，因為不能想像。

    闕瑩思繼續(xù)說：「我當年以為他是好心收留，結(jié)果我嫁人后遇到了相柳的殘魂被附身，相柳煽動我調(diào)查，我以為顧大黃不是這樣的人，但其實他就是?！?/br>
    「因為你是司命預(yù)言的人，為了照顧你滅了我闕氏，為了靈塔能運作，他不惜收集冤魂，用魂力去運轉(zhuǎn)靈塔…」

    「這是錯的！」顧靈煙突然出聲「如果用魂力來運轉(zhuǎn)靈塔，那些鬼魂最后會魂飛魄散的！」

    修道者不可殺生，更不該滅魂，更何況運轉(zhuǎn)靈力需要的魂力，那是上千甚至上萬人才能產(chǎn)生的。

    這些魂魄…

    顧靈煙突然有些發(fā)冷，光是她知道的東洲蕭氏，近年都戰(zhàn)亂頻傳，那些戰(zhàn)死的靈魂不就是上好的材料嗎?

    所以這些戰(zhàn)亂不是因為瘴氣，而是師伯挑撥的?

    闕瑩思點頭承認「是??！第一次使用時，我也是這樣勸他的?！?/br>
    「為什么要用這種錯誤的法術(shù)?」顧靈煙迷惑「這方法是誰說的?」大黃師伯又是從哪知道靈塔該怎么用?

    「因為，相柳告訴我的?！龟I瑩思看著她「他說：『我們來看看顧大黃會不會真的用?！晃乙詾椴粫?，但我失望了?！?/br>
    闕瑩思一直在跟心魔相柳對抗，但讓她真正崩潰的是顧大黃，這個人不但用最嚴苛的方式訓(xùn)練他們這群陰影里的人，更是將她的家人跟其他戰(zhàn)死的魂魄都投入到靈塔，只為了凈化瘴氣。

    「他口口聲聲犧牲少部分的人，可是你呢?」闕瑩思看著顧靈煙「為了讓你生子，他處處謀劃，為了蕭飛塵的到來，他還特別去找了皇家人…」

    顧靈煙很難受，一旁的芷藍握緊她的手「不要怪師父！她收為徒弟的人是我！」

    「我現(xiàn)在不怪了?！龟I瑩思看著顧靈煙露出笑容「你們要感謝我，因為是我改變了你們的命運?！?/br>
    「師姐?」

    「蕭飛塵下了山后，顧大黃特別派我去給他下符，如果他乖乖去到你的荷居，第一眼愛上的就是靈煙。」闕瑩思敘述著自己的記憶，但她說出的每句話都讓顧靈煙受到打擊。

    「后來進了琉光閣，芷藍這些孩子發(fā)現(xiàn)了師父的靈塔，他處理了無心后，又讓我找機會把知道靈塔的幾人處理掉，所以靈煙你們才會遇到那些鬼魂軍團，可惜你命大沒有死?！?/br>
    顧靈煙有些發(fā)寒的問：「師姐，師伯讓你處理哪些人?」

    「當然是袁白跟吳錦那些人…尤其是宋靜兒，她查得太多了，害我必須費去追殺她?！?/br>
    「這些都是師伯的命令嗎?」顧靈煙問她。

    「對，還有那個陷害芷藍的香包，顧大黃不知道你收錯徒弟，為了撮合你才叫我縫的。」闕瑩思她繼續(xù)說。

    「之后你與芷藍有同命符相連，顧大黃想要分開你們，還特別叫我打暈芷藍，要將她餵給靈獸，那時候你剛喝了藥，心緒混亂，若是芷藍死了，咒力也難以連結(jié)過來，不過我怎么可能讓他如愿?」闕瑩思嘲諷的笑起來。

    「所以我把芷藍放到復(fù)生成功的相柳身旁，說來你也算幸運，只弄丟了一雙眼睛，還有人眼巴巴的將自己的送給你?！顾粗扑{冷聲的說。

    「不要再說了！」顧靈煙看著闕瑩思怒斥。

    「而且這些事情，掌門都知道呢！」闕瑩思微笑的看著她。

    顧靈煙臉色發(fā)白，而芷藍卻抱住她「師父！」

    「所以我殺了顧大黃，替闕氏報仇?！龟I瑩思微笑的說。

    顧靈煙卻氣得流淚「師姐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養(yǎng)育過你，也恨過你，靈煙，但現(xiàn)在，我只希望來生不要再遇到你們?！龟I瑩思說著，但是她的表情卻是笑的，揮手將靈煙的念推出玉軸。

    她的遺言說完了。

    其實到了人生的最后，她已經(jīng)不恨靈煙了，只剩下無盡的疲累，聽著顧大黃一步步算計的命令，她只想要進入死亡的深眠。

    她最后只用自己的命帶走顧大黃的命。

    因為她知道，讓靈煙碰觸真相，就已經(jīng)是最好的報復(fù)了。

    「師姐，其實還有其他辦法啟動靈塔的！只要…」顧靈煙還想說，但卻被闕瑩思打斷。

    「我知道。」闕瑩思看著她「那個叫做地瓜的獸使沒跟來，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br>
    「司命的預(yù)言是正確的，你身邊的某人確實很重要，那個人絕對不是蕭飛塵，我猜測，恐怕是芷藍甚至…是那個獸使地瓜，可惜顧大黃那時已經(jīng)發(fā)狂，無法聽進任何異議?！龟I瑩思輕聲說。

    「…」顧靈煙瞪大眼還想說什么卻只能被趕出玉軸。

    「靈煙，下輩子，我們不再見。」闕瑩思對顧靈煙的身影揮了揮手。

    玉軸發(fā)出一陣光，顧靈煙跟芷藍的念出了玉軸，她想要再進入玉軸說話，但玉軸上的念已經(jīng)沉默。

    師姐闕瑩思的遺言就只有這些了。

    顧靈煙深受打擊，花了一點時間回神后，她才牽著芷藍走出去，看到自己的爹臉色復(fù)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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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馥間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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