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做的?
既然燒都退了,沒理由不去上班,我打理好自己,從房間走出來,到了客廳瞥見茶幾上放了一袋早餐。伸手一摸,還是熱的。我在袋子邊找了找,果然摸出一張便條。 "好好照顧自己。" 我又往樓梯看去一眼,實在不明白這位房東先生到底是個什么人,讓我在迷霧里越陷越深,始終見不得盡頭。 上了公車以后,我在閨密群組里傳了訊息,讓她們替我想想辦法。我覺得其實不單是出于自衛(wèi),一個女生也該充分了解自身處境。萱萱很快就回我了,她說她有個朋友可以來幫我檢測屋子內是否裝設針孔,我便跟她約了今天下班后。這事得越快處理妥善,我才能睡得安穩(wěn)。即使我現(xiàn)在才有此憂慮,也遲了未免太多,但晚做總比什么都不做來得好啊。 迷迷糊糊上了一天的班,期間顧姐找了我一次,提及出差的事。我仔細聽完,難度確實不高,只是不懂這辦公室里人手這么多,她究竟為何挑上我……大概是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她想趁機滅我口吧? 下班時,萱萱打給我告訴我她臨時公事纏身無法前來,我心想那只能約改天了吧,但她卻給我那位朋友的電話,讓我還是今天偵測一下屋子要緊。我撥通了那位先生手機,跟他說了我家的地址和大概位置,我到家時他也差不多到了。 彼此禮貌客套的說了幾句話后,我拿出鑰匙開門帶他進去。他拎了個工具箱,拿出里頭我看不懂的儀器后,把整個房子里里外外、徹徹底底的掃過了一遍,我請他喝一罐可樂,又請他坐在沙發(fā)上,想聽他最終結論。 那位先生看上去挺年輕的,人也挺老實,他大概是口很渴,連冰鎮(zhèn)過的可樂都能喝得面不改色,一口氣暢快的灌到見底,我真的也是很服氣了。 我捏捏手指說:「請問一下,我們這棟房子安全嗎?」 他點頭:「安全,沒裝針孔,滅火器還是用卡瑞克的,偵煙器裝了十幾個,滅火寶也購入不下十個,各角落都有。這屋樑結構近年應有翻新過,耐震,窗簾也是防火材質,陽臺鐵窗有暗鎖不需鑰匙即可由內往外推開,電線管路都是最新的,不易短路或跳電甚至起火?!?/br> 我驚訝了:「聽起來消防做得超好,真安全?!?/br> 把那位先生送走以后,我搓著下巴腹誹自己,實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要是被暖男房東大人知道該有多傷心啊。 我一邊愧疚得不知如何是好,一邊想起來今天忙著趕回家測針孔,晚飯還沒買呢。趕緊去冰箱看看有什么庫存可以吃。這時我又想到了,小麗在我家煮的那些家常菜不正好可以派上用場嗎!用電鍋熱一熱就可以吃了?。?/br> 但我翻遍了冰箱,就是沒找著它們下落。這不對啊,我記得那天我哭累了,然后緊接著又病了,那些菜我壓根沒收拾過啊……我上次開冰箱是什么時候?那些剩菜該不會全被房東先生扔了吧? 其實我也不是真的很想吃剩菜,但我卻有那么一點想知道那人是不是這么浪費,于是我傳訊息給他:『房東先生,餐桌上的好幾盤剩菜,是您處理掉了嗎?』 他回了:『嗯。』 我心一疼,那些菜啊飯啊還這么多,他怎么就能這樣扔了呢。要知道全世界還有多少難民骨瘦如柴,沒東西吃只好扒起龜裂的土塞嘴巴或吃蟲子啊樹葉的啊…… 我正心痛著,又收到了他的訊息:『我吃完了,那是你做的?』 咦? 哪可能呢,我媽都不知道她女兒有這么賢慧。 正想否認,他又傳了訊息過來:『挺好吃的?!?/br>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覺得那頭的他,也許輕輕笑了。這么一想,我便打住沒澄清了。 讓房東對房客存有好感,似乎也挺必須的是不是。 十分鐘后,我看著爐火,手里握著平底鍋的柄,心想既然萱萱的朋友說這屋子很安全,那我煎個蛋再炒個飯,應不至于把屋子燒了。心一橫,便開始往我那慘澹的廚娘資歷再添轟轟烈烈一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