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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思?xì)w在線閱讀 - 思?xì)w 第19節(jié)

思?xì)w 第19節(jié)

    宮人在門外稟報(bào),“陛下,祁英祁將軍求見。”

    李思?xì)w掃了魏延一眼, “你先回避一下。”

    祁英得了允諾走了進(jìn)來, 跪下行禮道:“祁英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br>
    李思?xì)w道:“祁將軍, 不必多禮, 平身吧。”

    祁英卻跪地不起,“臣有罪,請陛下責(zé)罰?!?/br>
    李思?xì)w坐于上首, 盯著祁英看了許久, 半晌才道:“不必再說了,你若是真覺得有錯(cuò),便回府中好好想想,日后該如何做, 該忠于誰, 你心中有數(shù)就好, 至于那些細(xì)枝末節(jié), 朕不想聽?!?/br>
    祁英訝然, 他本以為李思?xì)w會重罰于他,李翃病倒之后, 一連數(shù)日昏迷不醒,口中只不住叫著蕭貴妃的閨名,他明白此生必須忠于李思?xì)w,但他心中亦對睿王有所虧欠,于是動(dòng)了惻隱之心,以呈送奏報(bào)的名義,派人去給蕭貴妃那里送了睿王的消息。

    他輾轉(zhuǎn)得知,事情敗露,回京途中便忍不住想自己的結(jié)局,不愿提心吊膽度日,便直接來負(fù)荊請罪了,他雖并無背叛之心,但事實(shí)卻已是如此。

    只是祁英沒想到,陛下卻并沒有責(zé)罰他,祁英叩首,“臣有愧于陛下,定不會重蹈覆轍!”

    祁英退下之后,魏延走了出來,不解道:“陛下既然知道了,為何輕易原諒了他?”

    李思?xì)w道:“殺一個(gè)人容易,只是卻也會因小失大,殺了他和放了他比起來,后者對朕更有利,朕手中也不缺這一條性命?!?/br>
    魏延點(diǎn)點(diǎn)頭,李思?xì)w道:“著人去安排,明日在麟德殿設(shè)宴,為睿王接風(fēng)洗塵。”

    魏延剛要告退,又聽李思?xì)w道:“還有,此事暫且先瞞著貴妃那里,不要讓人打擾她。”

    仁壽宮,高太后被文嬤嬤扶著走出內(nèi)室,瞧見殿中站著的男子時(shí)眼眶微熱,“翃兒……”

    李翃轉(zhuǎn)過身來,一張臉上帶著堅(jiān)毅的風(fēng)霜之氣,下頜上淡淡的青色讓他看上去比從前更為硬朗,李翃撩起衣擺跪在高太后面前,“母后,兒臣回來了。”

    高太后連忙將他一把扶起,“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br>
    高太后拉著李翃坐下,殷切道:“可用過飯了?若是不曾,我讓文嬤嬤命小廚房備些膳食過來?!?/br>
    李翃道:“母后不用忙了?!?/br>
    文嬤嬤沏了兩盞熱茶過來,“奴婢先退下了,太后和王爺若有事便喚一聲?!?/br>
    等到殿門合上,高太后突然有些不太敢直面李翃,說到底她心里對李翃還是有愧的,李翃走時(shí)唯一不放心的便是蕭嘉禾,雖說那是李思?xì)w的錯(cuò),可總是她沒有看護(hù)好。

    可高太后等了許久,都沒有聽李翃提起蕭嘉禾,只是她不知道,非是李翃不愿提起,而是不敢提起,他怕他一旦問及那人,便會不顧一切地沖到后宮之中把人搶回來,傾盡所有也要與李思?xì)w一戰(zhàn)。

    “聽府中人說,母后這幾日病了,可還好些?”

    高太后面有憂色,道:“你可知道,皇后歿了,但李思?xì)w就是有辦法能讓此事無聲無息的過去,她的父親是六品小官,縱然想惹出什么風(fēng)浪,也無能為力。”

    李翃一驚,他想起蘇荷,那個(gè)雖然貌不出眾但看上去溫婉賢淑的女子,“她是如何死的?”

    高太后道:“宮中說是病逝,但……”

    李翃聽出了不對,“母后是有事瞞著我?”

    高太后索性道:“蘇荷原本是我安插/在李思?xì)w身邊的眼線,可卻不曾想被他策反了,前幾日我蠱惑蘇氏,要她想法子承寵,先一步生下子嗣,可不過幾日功夫,她便……我只怕是李思?xì)w派人動(dòng)的手?!?/br>
    李翃皺眉道:“這些事母后為何從未跟我提起過,在兒臣不知道的地方究竟還有多少母后布下的局,可否告知兒臣?”

    高太后道:“翃兒啊,你的父皇把皇位傳給了李思?xì)w,可這事絕對沒有這么簡單,母后早就提防著他,母后所做的那些事都是在未雨綢繆?!?/br>
    李翃還要再說什么,殿外卻突然傳來云翎的聲音,“我聽宮人說睿王兄回來了,文嬤嬤就讓我進(jìn)去見王兄一面?!?/br>
    李翃高聲道:“文嬤嬤,讓公主進(jìn)來吧?!?/br>
    云翎快步走了進(jìn)來,臉色帶著欣喜,“王兄果然回來了,云翎好想你。”

    李翃站起身來,淡淡一笑,“我回來了?!?/br>
    云翎想到嘉禾的事,有些內(nèi)疚,“嘉禾她……”

    高太后突然出聲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云翎!”

    云翎面色訕訕,李翃眸中黯然,他轉(zhuǎn)頭看著高太后,“母后,我……已經(jīng)知道了。”

    云翎想到他和嘉禾昔日情深意篤的模樣,怕他心中對嘉禾有怨,不顧高太后的警告,忙道:“王兄要相信,嘉禾心中是有你的,她是被一道旨意騙去才做了貴妃,這些日子我沒有見到她,但我相信她絕不可能這么快移情別戀!”

    高太后怒道:“住口!”

    云翎慌亂地退后幾步,李翃道:“我不怪她,我知道她是有苦衷的!”

    可偏偏高太后最見不得李翃這個(gè)樣子,出言道:“什么苦衷?翃兒你剛回來,怕是不知道這后宮之中,蕭貴妃獨(dú)得盛寵,李思?xì)w與她夜夜同寢,親密無間,還將她的宮殿賜名鳳梧宮,下一步只怕是要昭告天下人封她為后了!”

    李翃雙手緊緊握拳,指骨發(fā)出聲響,痛聲道:“母后莫要說了!”

    可高太后有心讓他面對現(xiàn)實(shí),“翃兒,你記清楚,奪了你的皇位又奪去你心上人的是李思?xì)w,這對一個(gè)男子是何等的屈辱,你難道不想讓他償還回來!”

    云翎聽到高太后這樣的謀逆之言,整個(gè)人不住顫抖,高太后道:“這就是權(quán)力,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便可以掌控所有人的命運(yùn),你就不想要嗎!”

    李翃眸中帶著血色,高太后的聲音蠱惑人心,“翃兒,母后知道你喜歡蕭嘉禾,若是你當(dāng)上皇帝,你便可以把她重新奪回來,留在你的身邊?!?/br>
    云翎心道:瘋了瘋了,這皇位哪里是那么好奪的,若是被皇上知道,又豈能放過母后和王兄。她只盼著王兄不要輕易聽信了母后的話,可她看過去時(shí),卻被李翃眼中的恨意嚇到,她從未見過他流露出這般極致的神情過,似乎要將人絞碎一般。

    ——————————

    麟德殿宮宴,文武百官坐在座前,眼神卻不動(dòng)聲色的在皇帝和睿王之間轉(zhuǎn)動(dòng),這二人如今的關(guān)系,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皇帝倒是一派淡然,絲毫沒有強(qiáng)奪他人未婚妻的愧疚之色。而睿王那里臉上雖無笑意,一言一行卻也算得上從容,到底是皇族中人,喜怒不形于色。

    李思?xì)w看著席下舉杯道:“今日是為睿王接風(fēng)洗塵,睿王在邊關(guān)多日著實(shí)辛苦了!”

    李翃卻站起身道:“陛下夸贊,臣實(shí)在不敢當(dāng)。臣這里敬陛下一杯,多謝陛下對臣的厚愛!”最后兩字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

    李思?xì)w飲了一杯,“雖說邊關(guān)之事由崔將軍掌管,睿王也算有功,但卻不居功自傲,朕心甚慰?!?/br>
    “陛下客氣了,在外陛下是君,我為臣,在內(nèi)陛下亦是翃的兄長,這些事都是分內(nèi)之事,哪里比得上陛下這些時(shí)日的功績!”

    百官只低頭飲酒,不敢出聲,睿王這話慢慢地有些諷刺之意,李思?xì)w倒真是好涵養(yǎng),即便這般都不動(dòng)怒,好似高高在上地看著他慢慢失態(tài)。

    只是這般往來之下,李思?xì)w不免多飲了幾杯,他捏了捏眉心,人亦有些微醺,竟不知李翃何時(shí)離席的,他看向身旁宮人,道:“睿王呢?”

    宮人道:“回陛下,睿王方才稱去更衣了。”而后思量了一下,“按理說,也該回來了。”

    不知為何,李思?xì)w心中卻有些不平靜,他突然起身,道:“諸位愛卿且先飲酒共歡,朕去后殿歇息片刻?!?/br>
    文武百官看著這空了的兩個(gè)座位,心中有些嘀咕,但是皇帝既然發(fā)了話,他們便只能裝作一無所知。

    麟德殿與鳳梧宮相距不遠(yuǎn),李思?xì)w問宮人道:“可曾見睿王去了何處?”

    宮人跪下道:“睿王方才確實(shí)從這里經(jīng)過,后來奴婢便不知了?!?/br>
    李思?xì)w酒氣上涌,胸中如有火燒,他快步走到鳳梧宮外,臨近卻有些遲疑,一眾宮人跟在他身后,也都停了下來,卻見他還是抬腳走了進(jìn)去,從鳳梧宮門口守著的侍衛(wèi)腰間抽出劍來,提著進(jìn)了宮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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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覬覦

    鳳梧宮宮人瞧見皇帝提劍冷冽的模樣, 嚇得慌忙跪了一地。

    嘉禾正坐在窗旁看書,聽見門外響動(dòng),站起身來, 倏地便看見李思?xì)w提著劍走了進(jìn)來, 他眸中冷光微動(dòng), 轉(zhuǎn)過屏風(fēng)后, 似乎在找什么,嘉禾跟了過去,“你這是做什么?”

    李思?xì)w將內(nèi)室中帷幔扯開, 嘉禾攔住他, 猛一靠近才發(fā)覺他身上酒氣頗重,“你飲酒了?”

    “讓開?!闭Z氣雖不重, 但卻不容拒絕。

    嘉禾看著他在房中找了一遍, 似乎確認(rèn)房中并沒有別人,這才停了下來,嘉禾心頭疑惑頓起, 李思?xì)w努力平靜了些, 回過身來一手將她攬?jiān)趹牙?,撫著她肩后長發(fā),像是這樣才能安心許多。

    可嘉禾卻看著他右手仍舊提著的那把劍,那個(gè)答案堵在她喉間, 便要脫口而出, 她很想問他, 你在找李翃是不是?她知道他絕不會傷害她, 可讓他這般失了鎮(zhèn)定的人, 他動(dòng)了殺心的人還會有誰。

    只是當(dāng)她被迫靠在李思?xì)w胸膛上,聽到他心跳仍舊未曾平穩(wěn)之時(shí), 她還是將那話吞了回去,難道他這般在意自己,也這般想致李翃于死地嗎?

    過了許久,李思?xì)w才輕聲道:“今日宮宴,多飲了幾杯,嚇到了你吧。”

    嘉禾將他手中的劍丟下,“這樣的東西以后莫要出現(xiàn)在宮里了?!?/br>
    嘉禾語聲剛落,李思?xì)w便看了宮人一眼,宮人立刻將那劍收起來,李思?xì)w道:“宮宴還未結(jié)束,到晚上我再來陪你?!?/br>
    李思?xì)w離去之后,嘉禾站在原地一動(dòng)不動(dòng)。他真的回來了嗎?當(dāng)初那些海誓山盟的話仍在耳邊,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回麟德殿的宮道上,李翃等在那里,瞧見李思?xì)w從鳳梧宮那邊走出,直到他走近,李翃才道:“聽聞陛下在找我,不知為何卻去了鳳梧宮?”

    李思?xì)w早在從鳳梧宮沒有找到人時(shí),便已經(jīng)察覺自己關(guān)心則亂中了計(jì),這一路他身上酒氣散去,腦中也清明許多,“你做這等幼稚的把戲,不覺得太無趣了嗎!”

    李翃唇角上揚(yáng),臉帶嘲諷,用只有他們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道:“陛下終日打雁,卻也會被雁啄了眼。我也想問問陛下,既然覺得幼稚無趣,為何還是急匆匆地過去了?陛下當(dāng)時(shí)的心情如何?”李翃笑了笑,“還是說,陛下也害怕臥榻之旁他人酣睡!”

    “收起你的自負(fù)!你以為你想的那些就是真的嗎?”

    李翃瞇起眼,“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李思?xì)w笑的高深莫測,“日后你就會知道了?!?/br>
    李翃道:“我若早知道你對她有覬覦之心……”

    李思?xì)w不屑道:“你把她視為自己之物,朕便是搶了,你又能如何?”

    李翃怒目而視,李思?xì)w道:“看樣子睿王是沒有興致飲酒了?!倍髮m人道:“傳朕旨意,今日這宮宴散了吧。另外,去告知貴妃一聲,朕今夜要歇在鳳梧宮。”

    李翃聞言臉色蒼白,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李思?xì)w渾不在意地離去,仿佛自己所做的事對他而言,只不過像是撣落衣袖上的灰塵一般,無足輕重。

    到了晚間,李思?xì)w踏進(jìn)鳳梧宮時(shí),見宮人都守在門外,瞧見他過來跪下行禮,眉姑姑道:“陛下走了之后,娘娘她就將自己關(guān)在房中,不許旁人進(jìn)去,連晚膳也不用?!?/br>
    李思?xì)w道:“去傳晚膳吧?!?/br>
    他走進(jìn)寢殿,殿內(nèi)頗為昏暗,她竟連燈也不點(diǎn),李思?xì)w用火折子將燭火點(diǎn)燃,見她坐在窗前用手遮擋著光,李思?xì)w嘆了一口氣,走到她身邊,將她的手握住,“手怎么這么涼?”

    嘉禾輕輕嗯了一聲,聽李思?xì)w道:“陪我一起再用些晚膳,天這么冷,你這身子本就弱,需要進(jìn)補(bǔ)一些。哪日我找云姨過來給你診脈,開些溫補(bǔ)的方子,調(diào)養(yǎng)一番?!?/br>
    嘉禾靜靜地聽著他說話,就這般用完晚膳,李思?xì)w知道以她的聰慧,定是猜到李翃回來了。可最終,兩個(gè)人誰也沒有說。

    榻上,嘉禾側(cè)臥著,李思?xì)w一手撐著頭靠在她身旁,溫聲道:“明日我讓崔夫人進(jìn)宮陪你好不好?”

    嘉禾知道他今日心中有愧,便想著彌補(bǔ),婉拒道:“不用了,我在宮中已經(jīng)習(xí)慣了?!?/br>
    兩人皆沉默了許久,李思?xì)w將她轉(zhuǎn)過身來,兩手撐在她枕畔,將她籠罩在一片暗影里,她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他低聲道:“給我生個(gè)孩子吧?!?/br>
    嘉禾微愣,他之前不是并不著急子嗣嗎,怎么突然,可下一刻他的吻落了下來,將她帶入欲望的漩渦里,讓她來不及多想。

    那晚之后,李思?xì)w便真的起了要孩子的心思,床笫之間不再克制,嘉禾生怕真的會有孕,直到來了月信才松了一口氣。

    而李翃那里,嘉禾以為有李思?xì)w這樣刻意隱瞞著,她也許和李翃輕易見不得了??蓻]想到,那么快她便見到了他。

    除夕之夜,麟德殿設(shè)宴,李姓宗室皆會入宮赴宴。

    只是除了太后和幾位太妃之外,皇帝的后宮便只有一位皇貴妃,嘉禾說什么也無法拒絕。可到了酉時(shí),嘉禾還是不肯換了衣服去赴宴。

    眉姑姑勸道:“娘娘,今日這場合,您說什么也不能不去啊,那么多雙眼睛盯著,日后您可是要母儀天下的,這又是陛下登基之后第一個(gè)皇室宮宴,意義非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