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種大師兄他重生了 第7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公子應(yīng)翩翩/美人得天下[穿書]、驕寵、豪門病弱長嫂開掛了、重生八零國營女廠長、藏鸞、炮灰親媽的兒子穿來了[綜藝]、愛意撩人[娛樂圈]、和大佬協(xié)議離婚后我失憶了、蓄意(h)、咬梨
語氣冷淡, “你在這里做什么?” 柳少夫人抖著細(xì)弱的聲音, “我夜里睡不踏實,就想過來看看如煙meimei的情況如何?!?/br> 恰巧身后的魚池也追到了。 顧硯給他使了個眼色,魚池特別自覺的推開門進(jìn)去柳如煙閨房查看情況。 片刻后回來低聲跟他說,“沒事。” 顧硯凝神看著面前不停顫抖的女人,“走吧,我們送你回去。” 柳少夫人點點頭,“好。” 她就像朵開在寒風(fēng)中、不堪霜雪的嬌花, 白色花瓣嬌弱的蜷縮著,期待著狂風(fēng)能對她有絲毫的憐憫,不要讓她被摧殘得太過厲害,以至于不成形狀?!雌饋順O為可憐、毫無攻擊性, 偏此刻不止顧硯,就連魚池都能感受得到, 在她身上有著不屬于她自己的魂魄力量波動。 柳如煙被拘走的兩魂, 此時就在她身上。 她或許確實可憐,卻算不得無辜。 魚池在察覺到那道魂魄蹤跡后, 側(cè)頭看了顧硯眼,拿眼神示意他是否直接動手將人扣起來再說。 顧硯輕輕搖頭。 不用著急, 柳少夫人不是他們的對手。 而且…… 柳少夫人眼中流露出來的恐懼和膽怯, 都做不得假, 顧硯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不太愿意相信她就是兇手 魚池?zé)o奈的撇撇嘴,行叭,你的任務(wù)你說了算。 兩人在后面跟著,打算送她回住處再說。 天空中盤旋著暗黑云層,落雪自夜半起就沒停過,小顆小顆的雪粒慢慢變成了雪花,飄落到他們身上。 柳少夫人在前面行走的速度極慢。 好像每片雪花落到她發(fā)間、肩頭,都會帶走她的些許力氣,到最后連腳步都沉重得抬不起來。 于是她便不走了,尋了塊平坦的山石坐下來,小幅度的仰起張慘白小臉看向他們,語氣極低弱。 “兩位仙長,可愿聽妾身講個故事?!?/br> 這外面天寒地凍的落著雪,夜色暗沉,周遭只有懸掛在屋檐下的燈籠散發(fā)著些微光。 顧硯實在沒什么擱雪里站著聽故事的興致。 偏不等他拒絕,柳少夫人顫抖著纖細(xì)手指,掏出個指尖大小的圓珠,“這里頭是如煙被拘走的兩魂,兩位仙長聽完我的故事,我就將它們交給你?!?/br> 是養(yǎng)魂珠,最低級的那種。 可以往里頭養(yǎng)殘魂,也能攝人魂魄,對凡人神思不屬、驚魂癥狀也有效,柳如煙失去的兩魂就被關(guān)在里面,如同兩團(tuán)剛升騰起的水霧白煙,不停的在里頭沖撞著。 他白日里剛猜測動手之人會露出馬腳,這會就有人拿著養(yǎng)魂珠到他跟前來自認(rèn)是兇手,事情未免也太簡單了些。 顧硯猶豫片刻,“……也行?!?/br> 不妨聽聽看這位柳少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反正她也自他們跟前跑不了,這點把握顧硯還是有的。 魚池已經(jīng)擺出看熱鬧專屬的小板凳和瓜子。 順手還給顧硯身后塞了個柔軟蒲團(tuán),示意他快坐著聽,若不是場合不對,他只怕是還要在跟前放個紅泥小火爐。 扇著風(fēng)煮著茶,聽柳少夫人說故事。 顧硯看了他眼,也跟著坐下了。 柳少夫人的聲音很輕,低低的混在簌簌落雪里,需要仔細(xì)分辨率才能聽得清楚,“我娘家姓黃,家在淇水河畔的一個小漁村里,跟父母兄弟以捕魚為生,那年我剛滿十五歲……”她略微抬頭,看了眼天上落的雪,眼神里露出懷念的神色。 但很快那點懷念就被恐懼替代。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嚇得她猛地吸了口氣,渾身顫顫,如同片秋風(fēng)中自枝頭飄落的枯葉。很是抖了片刻后才能重新開口,“冬月里,也是像今天這樣的落雪時節(jié),我跟爹娘在打漁的時候,救了個順著水飄下來的男子。 他生得很好看,氣宇軒昂,高大挺拔,唯獨不好的就是傷得很重,心口處被什么野獸挖了好大個洞,氣息也弱……我爹原是不想救他的,卻最終沒能擰過我的意思,拿出半數(shù)家底給他抓了藥?!?/br> “哇喔?!濒~池在旁邊輕聲感嘆了聲。 拿手捅了捅顧硯的胳膊,小聲嘀咕,“你們這些長得好的人就是有優(yōu)勢哈,哪怕是受傷落難了也有人救,我就不行了。我要是順?biāo)h到她們家門口,小姑娘瞧見我在水里泡著,伸手一拎,哦豁太重拎不動,那算了吧,讓他泡到死算求!” 顧硯,“……你能不能想點好事?!?/br> 魚池咔嚓、咔嚓的磕著瓜子,“我這也算是未雨綢繆,誰還能一輩子順風(fēng)順?biāo)朦c磨難不遭呢,像我們這些做生意的,結(jié)仇不比你們劍修少……哎,誰能想到我自小的夢想就是當(dāng)個咸魚,不想這么年輕就被逼得結(jié)了丹。” “閉嘴?!鳖櫝幷Z氣冷淡。 他們小聲說話,柳少夫人并未受打擾。 她嘴角輕輕抿著,明明表情很小,周身卻縈繞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枯澀絕望感,“果然是很俗套的故事么,我救了那人之后,就有人拎著我耳朵罵我是不是畫本子看多了,才會總想著那些才子佳人落難相救、互許一生的美事兒,像他那種來歷不明的人也敢往家?guī)??!?/br> “可惜我當(dāng)時什么也聽不進(jìn)去。” 或許人總有瘋魔的時候吧。 她遇見那人的時候,就已然瘋魔了。 眼里就再也看不見其他,也再聽不見其他的聲音,只想把那人救回來,聽一聽他聲音,讓他的眼睛看一看他。最后她親力親為、衣不解帶的照料了人半個多月,耗費了家里積攢的多數(shù)錢財,才將人從垂死邊緣救了回來,在她家住了半年。 顧硯略皺眉,低聲問她,“你從河里救起的這人,就是柳家那位少爺,柳如煙的兄長對吧?” 柳少夫人沉默片刻,“對?!?/br> 魚池跟著嘶了聲,結(jié)合柳夫人在酒席上罵她的話。忽然覺著自己隱約猜測到了什么,“所以……你在照顧他養(yǎng)傷的時候,對他芳心暗許,他也對你有意,偏你父母怕他身份不明,不同意你們的婚事,所以你就跟著他私奔來了北疆城,后來那位柳少爺變了心,就將你賣到……” 他看見柳少夫人白著臉抖了抖,似是對最后這句話的反應(yīng)極大,將滾在嘴邊的“青樓楚館”四個字咽了回去,只說了句,“……那種地方去?” 柳少夫人仍舊在抖呀抖的,渾身的沉重絕望并未散去,卻是輕輕搖頭,“事情并非如此?!?/br> 魚池低低的“咦”了聲,“奇怪,怎么跟畫本上不一樣?那你繼續(xù)說吧,我們都聽著呢?!?/br> 她當(dāng)真就繼續(xù)說了,語調(diào)很慢。 “這位仙長說的不錯,我當(dāng)年對他確實一見鐘情,他也感念我的救命之恩、悉心照顧,見我因照顧他在村里被人指指點,就主動提出要娶我。 我爹娘也沒反對,所有事情進(jìn)行得很順理成章,我們交換了庚貼,往官府里去做了記錄,在村里人的見證下擺了酒席、拜了天地,成了真正的夫妻?!?/br> “后來,我們在村里生活了三個月,過了那年的除夕,待第二年開春河水回暖時,他帶我北上回北疆城的家。他家里父母雙全,還有個被寵得如珠似寶的meimei,就是柳如煙,他們雖然不喜歡我出身小漁村,沒有十里紅妝的嫁妝?!?/br> “卻也不曾太過為難、苛責(zé)于我。” 衣食起居,果品碳火,該給她的都有。 她本身還有貼心的夫君護(hù)著,雖離了家鄉(xiāng)那個熟悉的小漁村,在北疆城里的日子卻并不算難過。 可惜這種平靜的日子只過了兩年。 三年前,她夫君舊傷復(fù)發(fā),來勢洶洶,兇險至極,柳老爺對比心急如焚,差點愁白了頭發(fā),請遍了北疆城的名醫(yī)過府都束手無策。 只說讓柳家提前替他準(zhǔn)備后事。 無奈之下,只能去跪求仙盟的人出手相助。 仙盟很快便派了人過來,卻也治不好她夫君的傷,反而是對著她看了半日,跟柳家的人說道,“她是世間最兇最惡的渡惡體,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讓她進(jìn)門,也難怪你兒子惡舊傷會復(fù)發(fā),如今卻已經(jīng)是傷了根本,除非你們請得動神醫(yī)谷的人出手救治……” 只這句話,就將她推入了萬丈深淵。 她夫君乃是柳家獨子,自然是想他活著的。 可神醫(yī)谷的人遠(yuǎn)在萬里之外,他們不過是普通人家,哪有本事去請神醫(yī)谷的人過來救人,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夫君傷勢漸重,最終藥石無醫(yī)。 她眼睛都差點哭瞎了,也沒能留住他的命。 柳家將她夫君的死,都怪罪到她的頭上。 當(dāng)初她夫君舊傷復(fù)發(fā)時,柳家人就各種責(zé)怪她沒將他照顧好,聽了那位仙長的話后,更對她橫眉冷對、恨之入骨,看她的眼神就像要是殺了她償命。 她夫君在時,雖病入膏肓,時日無多,卻仍愿意護(hù)著她些,cao心替她安排各項事宜,讓他們有所顧忌。 等她夫君去了,柳家就直接跟他翻了臉。 他們怪她害死了他,不許她給他守靈,不許她以未亡人自居、替他服喪,甚至因為怕她在他死后仍會給他帶去厄運,不肯承認(rèn)她是他的妻子?!瓦B她夫君入殮埋葬的祭文里,都寫著他未曾婚配,他們想要斬斷她跟他的所有聯(lián)系,不論她怎么哀求,他們也沒有讓她見到他最后一面。 他們還不許她殉葬,怕她再去地下纏著他。 為此,他們將她賣去了青樓。 讓樓里的老鴇日夜看著不許她尋死,強(qiáng)迫她接客,說只要她的身子夠臟、只要她被很多人抱過睡過,地府的判官們就不會再認(rèn)她是柳黃氏,她夫君就不會跟她再扯上關(guān)系。 就能夠清清白白、了無牽掛的去輪回轉(zhuǎn)世。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說到此節(jié)時渾身顫抖著,那些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時間,對她來說卻依舊記憶如新。 一樁樁、一件件,就像是昨天剛發(fā)生的。 有雙手不停地從她身上撕扯著衣服、皮rou,將她衣不蔽體的扔到了雪地里,突如其來的寒冷將她凍得渾身僵硬。 那些看著她的眼神就猶如利箭。 一根根的,將她扎得滿身都是血窟窿、從腳底開始漏風(fēng),她像是個被掛在船桿上的破布娃娃,遭受著無窮無盡的疼痛和羞辱。 她牙齒顫抖著,跪地將頭叩在雪地里求饒。 可他們不愿意放過她。 他們恨他,恨不得她死,卻又不能讓她死,就只能想盡辦法折磨她。 她做錯了什么呢。 死的那個是她這輩子最愛的人呀!她愛他,所以才會跟他成親、才會不遠(yuǎn)萬里離鄉(xiāng)背井的跟他來北疆城,他是她的天、是她的地。 是她在這個家,這座城池中唯一的依靠! 他一死,她的天就塌了。 他們卻還要逼著她承認(rèn)是她害死的他! 她明明什么也沒做,卻成了殺她夫君的罪魁禍?zhǔn)?。——她甚至連去死都不行,必須留在世上受盡凌辱折磨才能贖罪!而她也確實如他們所愿的,受盡了折磨,連渾身的骨頭都被凍脆、碾碎了。 隨手一碰就會化作煙霧,隨風(fēng)飄逝在空中。 她連個人都不是了。 見她實在因驚懼和痛苦顫抖得太厲害,顧硯替她掐了個防寒的法決,試圖替她略微抵擋些風(fēng)雪寒意的侵襲。 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