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夢長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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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過得很快,永嘉只在計算單日或雙日,竟然差點(diǎn)忘了已到陰歷四月十六(西元976年陽歷五月十七日)。德昭說過,既然那個未圓房的洞房花燭夜在正月十六,以后每月十六就是他固定來找永嘉的日子。 這一天上午,永嘉正在廚房給荇兒剁好的蔥薑豬rou餡加鹽,考慮怎樣的咸淡最適合小籠包,才走出廚房的荇兒就跑回來通報:“二皇子來了!” 永嘉看看自己下廚穿的黯淡舊衣,想回臥房換件鮮亮一點(diǎn)的衣裳再去見德昭。然而,她才走出廚房,就撞見德昭已經(jīng)走進(jìn)了后院,迎面而來。 “你親自下廚?。俊钡抡盐⑿χ鴨柕溃骸白鲂┦裁春贸缘恼埼??” “你今天怎么特別早來?”永嘉訝然反問:“你不都是下午才來?” “下午來,是因?yàn)橐显绯?,等早朝結(jié)束,已近中午,當(dāng)然就吃了午飯再過來?!钡抡呀忉尩溃骸暗墙裉旄富噬眢w微恙,沒上早朝,我就提早來了?!?/br> “下次你若再早來,派人先來報個信,我好先有準(zhǔn)備。”永嘉柔聲說道。 她的想法,是要打扮整齊才見德昭。德昭卻會錯了意,以為她是要為他來而加菜。 于是,德昭立刻說道:“你不用為我特別忙!你平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對了,你剛在廚房做什么?” “小籠包?!庇兰螕?jù)實(shí)回答:“第一次做,不知道做出來怎么樣呢!” “你事先不知道我會早來,怎會這么早就在做小籠包?你不是不愛吃rou,平常都吃素的?”德昭頗感意外而詫問。 “這,”永嘉一時之間不知該怎么說,就簡略回答:“今天中午有客人來?!?/br> “什么客人?”德昭略蹙濃眉,滿懷狐疑問道。 “這,”永嘉期期艾艾答道:“這說來話長。你去前廳坐坐,我換件衣服,待會慢慢告訴你。對了,我最近剛有一筆很大的進(jìn)帳,雖然抵不了染坊所有的虧損,但是不無小補(bǔ)。我正想趁機(jī)還你一點(diǎn)錢呢!” “還錢倒是不急。”德昭悶聲說道:“我只急著想知道,是什么貴客,讓你想要做從未做過的小籠包來招待!” “待會就告訴你。我先去換件衣裳?!庇兰螆猿忠Q一套比較像樣的服裝。話聲方落,她就匆匆往臥房走了。 永嘉說是說要與德昭兄妹相稱,卻總想要展現(xiàn)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給他看。這種微妙的女性心思,德昭并不能體會。他滿心只在猜測:恬恬到底在外面結(jié)識了什么人? 結(jié)果,德昭在前廳坐了沒多久,還沒等到永嘉換好衣服出來,就得到了他要的答案,因?yàn)椴塬嵾@一天也提早來了。 曹珝興奮的聲音比他的人先進(jìn)來:“恬姐,你看我今天給你帶了好甜的杏子———” 德昭一聽到這個年輕男性聲音,眉頭就蹙得更緊了。他隨即看見曹珝提著一個水果籃,迫不及待跑了進(jìn)來。 曹珝一眼看到德昭,就認(rèn)出了他,脫口稱呼:“二皇子殿下!” “你是———?”德昭仍然緊蹙著眉頭,冷冷問道。 “啟稟殿下,在下是曹彬?qū)④姷拇巫硬塬?,曾在官家賜宴的時候見過殿下?!辈塬嵰贿吳硇卸Y,一邊恭敬答道。 “你是曹彬的兒子?曹彬有好幾個兒子,我從沒有一個個仔細(xì)看,難怪想不起來見過你?!钡抡讯似鸺茏觼碚f道。 接下來,德昭沉吟了一下,又問:“你怎會到這兒來?” “殿下,”曹珝未加思索,直言反問:“請恕在下失禮,這也是在下想問殿下的問題———殿下怎會到這兒來?” “大膽!”德昭立刻喝斥道:“你憑什么過問皇子的行蹤?” 曹珝嚇了一跳,趕緊躬身道歉:“在下不敢!在下失言,請殿下見諒!” “嗯!”德昭的神情緩和了下來,但他仍保持高姿態(tài),傲然說道:“區(qū)區(qū)小節(jié),我不與你計較。既然你想知道,為何會在此地偶遇,我就告訴你也無妨———這是我的別舘!” “什么?”曹珝大吃了一驚,連忙追問:“這是殿下的別舘?那么,恬姐她———” “恬恬是我的側(cè)妃。”德昭平靜下來答道,又蹙眉哼道:“奇怪的是,你叫她恬姐,而她怎么從未告訴我,她收了你這個弟弟?” “恬姐也從未對在下提過,她是殿下的側(cè)妃。”曹珝也不解,含著困惑說道:“自從在下與家母在大相國寺初遇恬姐,這半個月來,一直當(dāng)她是單身。恬姐的發(fā)型還有言行擧止,都像尚未出閣的姑娘?!?/br> 這番話進(jìn)入德昭耳中,猶如針刺!他不禁冷笑道:“這不過是恬恬生性不喜拘束,我既然疼她,就放她住在別舘,也讓她照梳她出閣之前的發(fā)型?!?/br> 曹珝不得不信,卻仍不甘心,又問:“恬姐既是殿下的側(cè)妃,理當(dāng)衣食無虞,為何要如此辛苦開一家染坊,還要擔(dān)心賠錢?” 此一問題又戳到了德昭的痛處。德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但還是保持冷靜,從容答道:“恬恬開染坊,僅僅是因?yàn)樗龖涯罱鹆旯枢l(xiāng)的絲綢花色,說在汴京沒見過,想要自己來染染看。至于她怕賠錢呢,只不過是因?yàn)?,這家染坊全靠我投資,她當(dāng)然不好意思害我為她的嗜好賠錢?!?/br> 德昭稍作停頓,又以充滿豪氣的腔調(diào)說道:“其實(shí),只要恬恬高興,愛開什么店就開什么店,全賠光了,我也毫不在意。只不過,我絕對不準(zhǔn)她在做生意的時候,跟外面的男人來往!雖然,你年紀(jì)比她小,她大概沒把你當(dāng)男人看,但是,瓜田李下,最好還是避點(diǎn)嫌疑!” “殿下的意思,是叫在下以后別再來探望恬姐?”曹珝一臉受傷的表情,遲疑問道。 “你自己斟酌該怎么辦吧!”德昭淡然說道:“我并非天天住在別舘,你真要在我不在的時候來,我也無法阻止。我只想提醒你,恬恬是我的人!她沒告訴你,大概是因?yàn)樗粣垤乓始疑矸?。她原本是唐國公主,在你父親滅唐的時候被你父親俘虜,帶到汴京來的。這她也沒告訴你吧?” “恬姐原本是唐國公主?”曹珝又吃了一驚。 “沒錯!”德昭沉穩(wěn)答道:“早些年唐國在時,假如兩國和親,恬恬會是我的正妃。唐國亡了,父皇就把她賜給我作側(cè)妃。由此可見,我與她有不解之緣??偠灾€是那句話———她是我的人!” “在下明白了!”曹珝垂頭喪氣答道:“在下告辭!” 年紀(jì)輕輕的曹珝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面臨生平第一次挫折,自然很難承受。然而,他懾于德昭的地位與威儀,只能嚥下自己的委屈,默默轉(zhuǎn)身離去。 曹珝神色黯淡,才從廳堂前門走了出去,永嘉就撥開了廳堂后面的珠簾,走了進(jìn)來。德昭一看永嘉凝重的臉色,就曉得她聽了方才廳內(nèi)的對話。 “你都聽見了?”德昭站起身來,略帶忐忑問道。 永嘉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她以傷痛的眼神望向德昭,含著悲哀說道:“一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放我離開你的府邸,根本是假的!原來,你并沒有真的放了我!” “放了你?”德昭被永嘉的怨懟激怒了,憤然喊道:“你為何想要我放了你?難道,只因?yàn)椴塬嵞晟傥椿?,你就以為他能給你一夫一妻的婚姻?你若那樣想,那就太荒唐了!曹彬絕對不可能讓你進(jìn)他們家的門!” “我當(dāng)然明白,曹彬不會讓他兒子娶二皇子的下堂妾!”永嘉冷笑著接口道:“何況,曹珝已經(jīng)訂了親。你回想一下,大概就會想起來,你四叔有一個女兒早在娘胎中,就被指給了曹珝。再說,曹珝年紀(jì)比我小六歲,思想還不太成熟,我怎會想要嫁給他呢?我只是把他當(dāng)個弟弟看。沒想到,你連讓我認(rèn)個乾弟弟的自由都不給我!” “乾弟弟!”德昭不以為然哼道:“就算你把他當(dāng)?shù)艿?,他哪會真把你?dāng)jiejie?你沒注意他叫恬姐的那股親熱勁兒?別說你看不出他有多喜歡你!我不會相信!” “好!就算我看得出來他對我有點(diǎn)意思,又怎樣呢?”永嘉直言相頂:“只要我守住分寸,他就只能做我的乾弟弟,不需要你cao心!” 德昭一聽,越發(fā)火大,更大聲嚷道:“你不要我cao心!好,那么,剛才你在后面,明明都聽見了我在說些什么,你為何不出來?你為何沒跑出來告訴他,你不愿做我的側(cè)妃;告訴他,你不肯跟我圓房;告訴他,你只想認(rèn)我作義兄?你為何不跑出來啊?你說,你那時候?yàn)楹尾慌艹鰜斫掖┪遥磕阏f!” “我---”永嘉被他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給問住了,一下子什么也答不上來。 “你任由我把他氣跑,那就表示,你也認(rèn)為,他那樣來找你并不妥當(dāng)!不如就讓我把他氣跑算了,對不對?”德昭又緊盯著問。 永嘉聽了,先是一怔,稍后才垂下頭,輕嘆道:“就算你說對了吧!如果,你只是故意氣他,倒也就罷了!我只怕,你方才所說,就是你心中所想...” 這幾句話直直刺入德昭的心坎,竟引起了他一陣心痛。他又蹙緊了眉頭。 德昭深吸了一口氣,才垂下眼瞼,黯然說道:“恬恬,算你說對了!在我心目中,你的確是我的人。我曾經(jīng)很努力要順著你,放你自由,可是,今天一見到曹珝,我就發(fā)現(xiàn),我無法忍受另一個男人來找你!今天來的是曹珝,明天可能還有別人!我一想到了萬一有一天,你跟另一個男人走了,就覺得要發(fā)瘋!我不能讓任何人把你搶走!” 他越說越激動,猛然伸手一把將永嘉擁入懷中,緊緊抱住她,緊到使永嘉幾乎透不過氣來。 永嘉聞到了德昭身上的男性氣息,驀然想起了當(dāng)年初遇,德昭為她吸出蛇毒,抱她上馬的時候,就聞過這個味道... 還有德昭的汗巾,那時候綁在永嘉右腳踝上,阻止含有殘毒血液竄流的汗巾,永嘉一直保留著。那上面也有德昭的味道。從前在唐國皇宮中,永嘉經(jīng)常把那汗巾拿出來聞一聞... 自從得知肖日新其實(shí)是大宋二皇子趙德昭,并且已有一妻一妾之后,永嘉就不許自己再那么做了。然而,她依然習(xí)慣把那條汗巾壓在自己的枕頭底下,并未改放到別的地方去。 此時此刻,這種曾經(jīng)令永嘉魂牽夢系的氣味籠罩著她,令她無法抗拒。她任由德昭的雙臂緊纏住她,也任由自己的身體緊貼住他的身體,沒有絲毫掙動。 德昭改成只用一隻手臂摟著永嘉,另一手先輕撫她的長發(fā),又托住她長發(fā)遮掩的后頸部位,使她的頭往后仰。然后,德昭就俯下臉來吻永嘉。 這是永嘉的初吻,但她竟然不覺得生疏,只覺得德昭的唇舌溫柔體貼,使得她沉醉得不知不覺閉上了雙眼。甚至,她的女性本能使她自然而然予以回應(yīng)。她的回吻更激發(fā)了德昭的熱情。德昭一邊繼續(xù)吻她,一邊把她的身體轉(zhuǎn)成側(cè)面,再伸一隻手往她穿著長裙的雙腿后面一撈,就把她騰空橫抱了起來。 這個突來的動作震動了永嘉,使得她如夢初醒,睜開眼睛,撤開嘴唇,驚問:“你要做什么?” “我要你!”德昭熱烈答道:“我現(xiàn)在就要你!”說著,他就抱著永嘉往廳堂后面走。 “不!你不能這樣!你放我下來!”永嘉立刻抗議,同時掙扎著要跳下地。 永嘉怎么掙也掙不開。德昭一手緊扣住她的腰側(cè),另一手從下往上緊箍住她的大腿近膝蓋部位,把她牢牢卡住了。 “我不放!”德昭堅定說道:“我再也不會放開你!再也不會讓別的男人接近你!” 他不管永嘉怎么以雙手推他,雙腳亂踢,就只顧邁開大步,穿過珠簾,走向廳堂后面走廊一側(cè)的臥室。他一腳踢開了那臥室虛掩的房門,就走進(jìn)去,直接走到了床前,把永嘉放到床上,又撲上去壓住了永嘉,令她動彈不得。 永嘉被壓在德昭身體底下,倏忽想起了十馀年前,正在發(fā)育期的自己窺見皇兄壓在周薇身上!往事如煙,剎時之間,她一陣心酸,潸然淚下... 德昭正要動手解開永嘉的衣衫,但聽到了她的抽泣,看到了她的眼淚,就住了手,滿懷抑鬱,悶聲問道:“你為什么哭?方才你肯讓我抱、讓我親,而且也親吻我。你分明是喜歡我的,為什么不肯做我的女人?” “正月十六那晚,我就告訴了你為什么?!庇兰芜煅手卮稹?/br> “三個月過去了,你的想法還是沒有改變?”德昭滿懷苦惱問道:“你要我怎么辦?是不是要我把正妃、側(cè)妃都休了,你才肯跟我圓房?” “不!當(dāng)然不是!”永嘉立即猛搖頭,否決道:“她們給你生了好幾個孩子,你怎能那么無情?” “那你到底想怎么樣?”德昭急切問道:“你知不知道,你把我折磨得有多慘?究竟要怎樣,你才會愿意把自己交給我?” “我———”永嘉一時語塞,想了一下,才含著淚,委婉說道:“德昭哥,其實(shí),早在初識你那一天,我的心就已經(jīng)給了你了。至于我的人,如果你真的非要不可,你就拿去吧!只是,如果你給我選擇,我真的不想跟你的妻妾爭風(fēng)吃醋,寧愿以另一種方式來做你的女人。我不給你的,也不會給別的男人。你若不放心,不如乾脆讓我去找一所尼姑庵,帶發(fā)修行,那就不會再有別的男人來找我了?!?/br> “你這是什么話?你這樣說,是把我當(dāng)成了什么樣的男人?”德昭怫然翻身起來,坐到床沿,恨聲喊道:“假如我完全不顧你的想法,只想滿足一己之欲,我何必要在金陵圍城的時候趕去救你?又何必要在曹彬面前為你說情?我說過,父皇把你賜給我,并非我的本意。但是,你既然已經(jīng)成了我的側(cè)妃,叫我一輩子不圓房,實(shí)在太難做到了!若說你早就立志修佛,我還能勉強(qiáng)成全。可我怎能讓你只為了我不放心你在外面,就進(jìn)尼姑庵帶發(fā)修行,擔(dān)誤你的青春?那,還不如乾脆讓你改嫁給別人算了!” 德昭滿腹怨氣,猛然站起身來,盡量壓抑著起伏的情緒,斷然說道:“我今天回去以后,就不會再來!除非有一天,你愿意讓這間小屋成為我真正的別舘,你派人去請我來,我才會來。不然,我就完全放手,給你自由之身!下一個曹珝出現(xiàn)的時候,我不會再過來攔著!你好好想想吧!我走了!” 他話一說完,就拂袖而去。 永嘉坐在床上,目送德昭的背影,更多淚水涌上了雙眸。她抱起了枕頭,也握起了藏在枕頭下那條德昭的汗巾,哀哀痛哭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