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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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洛雪便被一陣刺耳的敲門聲吵醒,多日睡不好的她揉著惺忪的睡眼,移步到門口,疲憊的洛雪緩慢拉開門,一名熟悉少年的臉龐映入眼簾,瞬間,睡意被驚詫打飛,洛雪忍不住叫出聲:「傅林?」 在洛雪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刻,身體忽然被一雙手拉進懷里,令她身子一僵,原本要用力推開對方忽然逾矩的行為,卻感覺到傅林正在顫抖,洛雪不禁微微一愣,正猶豫著是否該推開他時,傅林明顯松一口氣,讓顫抖的身體回復鎮(zhèn)定,宛如重獲一件寶物一般喜悅的聲音開口:「對不起,我沒有親眼看見你,我無法放心?!闺S后放開手,退后一步。 摸不著頭緒的洛雪身上殘留著眼前少年的溫度,望向傅林身后還透著清晨冷意的天空,心中疑惑著,想起昨晚告訴自己的決定,忽然感覺到從心而發(fā)的徹底的冷意與恐懼。 -這樣的日子,過一天,算是一天。 -也許哪天,就永遠不會像剛才那樣擁抱。 -也許哪天就成為遙不可及的人,不再能感受到自己對于他來說,是一位「重要的人」。 儘管曾經以為自己的答案是多么堅定,洛雪霎時仍感到無法呼吸。 看著洛雪臉色漸趨慘白,傅林感到一絲不對勁:「怎么了?小雪?」 快速的,洛雪轉過身,不讓傅林看見她銜住淚水的樣子,用刻意平靜的語氣回應:「沒事,進來吧?!?/br> 被明顯敷衍的態(tài)度對待的傅林不禁呆了一會兒,心中暗自琢磨著洛雪的想法,走進洛雪的房間里,關上門,不厭其煩再問一次:「怎么了?」 「......為什么你會突然來這里?」沒有理會傅林的問題,洛雪坐至一張小圓桌旁的椅子上,而傅林見狀則習慣性地走至桌子的另一頭的椅子旁坐下,桌上擺著洛雪自己和自己下的棋盤,看棋盤上黑白相間的棋子,傅林知道已入終局,最終勝者是黑棋。 「昨天晚上,我接到消息:不知為何,我派來保護你們的手下都被點xue,怕你會出什么事,就連夜從皇宮里趕來了?!垢盗謱㈩^從棋局中抬起,望進洛雪的眼眸,眼神里有著隱藏不住的擔憂。 洛雪心中一緊,一股暖流流淌在心中,卻帶著一絲憂慮-虹都至風鈴城,少說也有幾公里的距離吧! 垂下眼簾,望著棋盤,心中無比復雜的洛雪輕輕道:「謝謝你。」 聞言,傅林有些慌了,覺得今日洛雪的舉止有些異常。「怎么了?告訴我好嗎?」 深吸一口氣,洛雪抬起來來,堅定的眼神直直回望傅林?!笍哪愀嬖V我你的事情后,我每天都在思索著。直到昨夜,我下了一盤棋。想像著白棋是你,黑棋是我。如果贏的是我,我就會告訴你一件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事?!?/br> 傅林的眉頭瞬間縮緊,沉默著等待洛雪的自白。 「我曾說,我不希望你成為皇上,但是我知道,我不應該也不能去阻止你。我真的從沒有想過未來要嫁入皇族,那里真的不屬于我。那里富麗堂皇的令人卻步,好多勾心斗角、權力斗爭......傅林,而我什么都沒有,拿什么在那生存呢?」 睜大眼,傅林想要反駁少女,告訴她,她還有自己,他會用盡全力保護她!卻瞥見洛雪眼角銜著的淚水,止住嘴。 他知道此時應該讓她好好發(fā)洩一番。 「皇宮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聽過太多的前朝史事,一旦當上皇帝,生命不是自己的,是屬于天下的,不能夠隨心所欲,因為要顧及的太多!你會變的!傅林,你會變得不再屬于我!你可能會為了權力娶很多、很多女人。你也可能會為了鞏固勢力而殺很多、很多的人!你會變的不再是我認識的你!」洛雪終于流下眼淚,傅林早已被她一連串的話語弄得毫無招架之力,茫然地盯著少女,想為她拭去淚痕,他想告訴她,他不會變,可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她不會相信這樣的承諾。 「我很害怕,我不能夠面對那些!雖然我說,我認定了你,但夜里又想,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也不要再跟你見面!我們各自過各自的吧......我會祝福你的選擇,所以你也祝福我的!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洛雪轉過身,無法再看著傅林的臉,她覺得自己說話顛三倒四的,一下保證不分開,一下又說分手,一下勇敢,一下懦弱,可這些思緒反反覆覆地在腦海中爭斗,洛雪努力抑制自己想哭的衝動,壓抑著哭聲的肩膀顫動著,傅林望著這一幕,良久、良久都沒有說話。 即使周天恩拿洛雪來威脅自己,傅林也沒有感覺到如此時般震撼,因為在他內心深處總覺得,洛雪是屬于自己的,她除了自己,不會再愛別的人。周天恩不可以搶走她。 可是,現(xiàn)在,洛雪卻對自己說,不要再和自己見面?各過各的生活?橋歸橋、路歸路? 「雪,你知道嗎?如果我去爭皇位,即使不跟我在一起,你也離不開皇宮?!垢盗只舻卣酒鹕韥?,望著洛雪的背影沉痛地說著,感覺到對方因驚訝而瞬間顫動的身體,傅林繞過桌子走到洛雪的面前,正視她的眼淚。 「周天恩向我父皇求一道賜婚圣旨,對我說如果我想要皇位,上面寫的就會是你的名字?!故萌ヂ逖┑臏I水,傅林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望著洛雪因驚詫和畏懼而徬徨的雙眼,傅林心中一緊:「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樣害怕。對不起,把你捲進這些事。對不起,我不應該喜歡你?!?/br> 聽到最后一句話,洛雪瞬間瞪大眼:「你后悔了?你后悔你認識我?」 傅林笑了?!改阒绬??昨天我對周天恩說不需要皇位,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他對我說,我只是說氣話,又問我,江山、美人,孰重孰輕?」 洛雪訝異地看向傅林,后者接著說:「而剛剛聽你說完后,我知道了:江山,遠比美人重的多。」洛雪黯淡的低下頭,沒想到傅林用洛雪聽的見的聲音輕輕說到:「重到,我無法負荷的起?!?/br> 瞬間,洛雪抬起頭來,對上傅林下定決心似的堅定雙眼,不敢置信的問到:「你的意思是......?」 「我有你就好了?!?/br> 傅林想,他不能再折磨她了。不能利用她的勇敢和猶豫,將她牢牢陷入痛苦的深淵。他要好好保護她,勇敢卻也害怕受傷的她,為自己輾轉反側的她。 在傅林與洛雪談話之時,在虹都的周天恩在書房睜開眼,伸展一下身體后,將視線停留在桌上閃著金黃色的宣紙-宣達圣旨所專用之紙。 昨夜因為洛霜下的毒,在蕭言的堅持下留在玄寧殿的任妍希坐在墻邊,盯著窗外,就像一位期望看見黎明到來的祈求者,有著等待的眼神。 「在擔心蕭言?」周天恩注意到異常沉靜的任妍希,瞇細雙眼打量,后者搖搖頭。 「我不會擔心他,他才沒那么容易死。」任妍??聪騽傂训闹芴於?,用理所當然的口氣回應,心中暗自惱怒著蕭言早上以自己中毒初癒為由不帶自己便一聲不吭走了。 「只要是人,都會死,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殺,即使是蕭言也不例外?!怪芴於鳠o比認真的抬起頭,盯著任妍希。后者渾身一震,咕噥道:「這種事我當然知道阿......只是我真不明白你,斬允,為何要殺洛可欽?不是需要他的支持嗎?」 周天恩站起身來走向窗邊,輕聲回應:「妍希,人的一生命運只有一個,就是死亡。無論貧賤富貴、王孫庶人,都共同等待死亡的降臨。但是矛盾的是,人們畏懼著這唯一的命運。大破才能大立,只有死的恐懼能彰顯生的喜悅,我不會殺他,我只是想讓他明白,生的可貴之處?!?/br> 任妍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陷入沉默。 周天恩望著窗外未明的天色,以及宛如四面楚歌般囚禁自己的宮墻,思緒飛越著。飛快在腦中安排完今日要做的事,接著走回桌前,用筆在金黃色的宣紙上寫上名字,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這只是第一步而已。那么,誰知道我的下一步? 可看著自己寫上的名字,笑意微微凝固,好像,自己也有些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了。 「我走了,你在這里休息一會,等蕭言回來。」收起難得紊亂的思緒,周天恩拿起宣紙,站起身朝門外走去,看著少年熟悉的堅韌背影,任妍希在心中輕嘆一口氣。 -他,要去宣讀圣旨了。 另一方面,幾個時辰后,在風鈴城的將軍府里,劉御早晨練完功后接收到皇宮的消息,心中止不住震驚。 -二皇子造反,參與行動者不是被革除官職,就是將在后天被斬首示眾。 讓劉御有些意外的是,將軍林府也在這次的行動中被革除官職,而原本在他手上的兵權,竟移轉到自己手上。 聽說是新進的宰相推薦自己的,這讓他覺得有異,自己與他一不相識,二無人情,為何他會推薦自己? 無法得出一個合理的答案,劉御漫不經心地走向自己的房間,途中經過畫室時,心神一動,腳步一緩,下意識打開門。 在早晨陽光的照映下,劉御很清晰的看見自己的臉掛在墻上-那是一名少女的畫作,身形的輪廓被栩栩如生的描繪出來,看著自己略顯尖銳的眼神盯著自己,劉御心中沒來由閃過一個念頭。 走至畫架前,劉御執(zhí)筆依循著自己的印象,勾勒起一名少女的輪廓,突然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難回想少女的表情、眼神與姿態(tài)。 畫完之后已是巳時,望了望窗外的景色,原本想讓手下將畫送去,但想了想將畫作捲起。 -作為回禮,還是自己送去比較禮貌。 洛府夫人們一用完早膳,似乎多看彼此一眼都是多馀一般都早些回房,只剩下吃的最慢的洛霜,以及為了陪著她有一口、沒一口吃著的姊妹們。 「爹爹為何這么多天都不見人影?已經第三天了!」洛光吃著高麗菜,疑惑的問到,此時洛霜恰好將最后一口稀飯放進嘴里吃完,正要回應,卻被外頭下人們宏亮的聲音所打斷:「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 四人都是一驚,不約而同站起身來跑至外面,卻見洛老爺一身狼狽,身上布滿灰塵,原本棉質的高級紡織衣料此時破破爛爛,若不是認出是自己爹爹的臉,即使是枕邊的妻妾也想不到這位形容酷似乞丐的男子竟是自己的丈夫! 「快!家當、地契收一收!我們快跑!」洛老爺極其嚴肅的大喝一聲,讓眾人都是一愣。「快點!」 夫人們呆愣地站在原地,洛老爺不再理會大家,衝進屋子里收拾起值錢之物,不久后眾人從驚愣中回神,跟著洛老爺一同整理行囊。 四姊妹互相交換眼神,便有樣學樣回各自房間收拾東西,各自揣測著何事發(fā)生。 就在洛府正雞飛狗跳的收拾東西時,劉御來到洛府前,卻遇到意料之外的三人。 三人一一從華貴的馬車走下,一位溫謙有禮的老先生由馬伕攙扶下車,接著是前幾天剛見面的周天清與周天恩。 周天清率先注意到劉御,他疑惑的目光向劉御探詢著:「劉將軍怎么在這里?」 「回二皇子的話:卑職有事?!箘⒂闹械乃季w霎時間飛快的運轉起來,想不透為何兩位皇子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但語氣仍一如既往的平淡。 周天恩見狀揚起嘴角,隨口一說:「劉將軍剛接獲林將軍的兵權,不知可好?」 劉御不禁皺緊眉頭,一個念頭閃過腦海:「難不成是你......?」 周天恩不置可否地揚起嘴角,肯定劉御的猜測,隨后說到:「既然都要進去,不如一起吧?」 「......是。」劉御心神一轉,跟著周天清、周天恩還有那位老先生一同進洛府的大門。 進門之后,卻見洛府的人們正處于一片慌亂中,老先生眉頭一皺,清喉嚨后大喊:「圣旨到!還不快快來迎!」 聞言,眾人冷不防停止手上的動作,原本在房間里的洛老爺臉色巨變,面若死灰的站定在原地,接著木訥的踏出門來。洛府上上下下聞聲而來,雖處于一片疑惑中,一齊跪倒。 「草民洛可欽接旨?!孤謇蠣斏鸁o可戀地領著眾洛家人向老先生跪倒,當老先生宣讀圣旨時,在場的周天恩、周天清以及劉御也依規(guī)定跪下聆聽圣意。 老先生宏亮的朗誦聲回盪在諾大的洛家。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洛府有女洛霜,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朕躬聞之甚悅。今大皇子年已弱冠,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洛霜待字閨中,與大皇子堪稱天造地設,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女許配大皇子為皇子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cao辦,擇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聞之。欽此!」 洛老爺禁不住震驚的抬起頭來,不遠處的洛縈、洛光、洛霜與洛雪同樣不可置信地抬頭望向朗誦圣旨的老先生,只見后者微微一笑:「恭喜洛老爺?!孤蹇蓺J愣愣地,接過老先生手上的圣旨,恍惚間以為置身夢中。 「禮部尚書,勞煩您老人家來此實在不好意思?!乖驹谝慌阅^察的周天恩突然站起身來走向宣讀圣旨的老人家,后者不在乎的搖搖手:「大皇子說的什么話,老夫總得出來活動活動筋骨吧!......這說起來,怎沒見到洛霜姑娘?」 聞言,洛霜渾身一震,覺察到順著周天恩視線而來的那位老人的目光,腦袋處于一片空白當中,只是反射性的勾起一抹尷尬的笑容,點頭示意。 洛縈的目光定定的看向此時跟著緩慢站起身的周天清,后者發(fā)現(xiàn)到她探詢的眼神,微微一笑,心中雖然有種想要走上前的衝動,但還是別開目光,走向禮部尚書。「禮部尚書,我們還是留點時間給我皇兄吧!不如我們先回吧!請。」 老先生聞言戲謔地朝周天恩笑了?!改抢戏蚓筒淮驍_了,宮里還有事呢!」 在眾人的目送下,老先生與周天清一同離開洛府,剩下一臉鎮(zhèn)定的劉御、不知所措的洛可欽、眾夫人、洛縈、洛光、洛雪,還有早已處于暈眩狀態(tài)的當事人洛霜。 洛雪驚疑著另一件事,想起傅林早上來找自己時,曾說周天恩曾以賜婚的名義威脅他放棄皇位,可是傅林才離開自己的房間不久,就有圣旨到來,還另她瞬間以為被賜婚的人是自己!但是......到底怎么回事? 另一方面,洛光心中因見到劉御而感到些許意外,一樣清冷的表情此時正若有所思的望向周天恩,她順著劉御的視線看向周天恩,只見他正揚起一抹微笑盯著洛霜的方向,又沿著周天恩的目光,擔憂不已地望著洛霜。 臉色轉趨慘白,洛霜有股無力感,有種想咆嘯奔離這里的衝動,腦袋嗡嗡的無法維持冷靜思考。 -這怎么可能發(fā)生呢?這怎么可能會是我!不會的...... 身子霍地癱軟,洛霜無法支撐跪著的身體,向右一傾,勉強用右手撐住自己,用茫然、不理解的目光望向周天恩,她忽地無比清楚看見他的笑容,彷彿在嘲諷著自己。 迎向洛霜的視線,周天恩的心感到一絲動搖,在自己也不自覺的情況下收起嘴角的笑意,他霍地向前踏一步。 -你在做什么? 周天恩瞬間定住自己的身體。 -你想做什么? 他倒吸一口氣。 -你難道忘了,自己該做什么? 別開視線,周天恩收起向前的第二步,轉身朝洛可欽走去,再次揚起嘴角?!嘎謇蠣?,至于良辰吉時,我想我們私下談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