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奩琳瑯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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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明妝目瞪口呆,慌忙擺手,“不是的,公子誤會了,我只是找不到回去的路,想同公子問個路?!?/br> “問路?”他嗤笑了一聲,“這種伎倆我見得多了,多少故事都是從問路而起,小娘子未免落于俗套了。” 明妝忽然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對方似乎把問路當成了搭訕的手段,以為所有姑娘都是存著目的接近他,這是何等的傲慢和自信啊! 要是換了平時,她可能懶得搭理他,不過錯身而過罷了,但這回情況不一樣,因四周不見人煙,不去問他,恐怕還得在這林子里轉(zhuǎn)上半個時辰。 下著雪呢,天很冷,身上的斗篷也擋不住嚴寒,轉(zhuǎn)得太久,恐怕一雙腳都要凍僵了,所以只好耐住性子和他周旋,好言好語道:“公子,我現(xiàn)在只想回去,沒有興致效法什么故事。你就給我指個方向吧,只要給我指個方向,我一定速速離開,絕不叨擾公子?!?/br> 結(jié)果人家卻挑起了眉,“我為什么一定要給你指路?” 這下明妝真有些答不上來了。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看上去很老實,對方也沒有再難為她,嘆了口氣道:“算了,反正我也正要回去,你就跟著我吧?!?/br> 如此甚好,明妝忙不迭點頭,看他在前面佯佯走著,自己亦步亦趨跟隨其后。雪下得更大了,所幸沒有風,走上一程,偏過扇面傾倒積雪,前面的人回頭看了看她,“小娘子是界身南巷易園的人?” 明妝遲疑地望過去,“公子怎么知道?” 前面的人沒有應(yīng)她,邁著步子不緊不慢地前行,走了好一會兒才道:“當初彌光監(jiān)軍,告發(fā)密云郡公調(diào)兵不當,侵吞軍糧,密云郡公驚懼病故,既然死無對證,官家又念其著有功勞,因此沒有再追究這件事。如今易園能夠安然無恙地保存著,是官家的厚待,小娘子可要心存感激才好啊?!?/br> 塵封的往事忽然被揭開,露出了血淋淋的創(chuàng)口,明妝既悲又憤,站住了腳道:“你是什么人?隨意議論別人的家事,可是太失禮了?” 然而他根本沒有將這憤懣當回事,依舊一副從容做派,淡聲道:“眼下彌光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官家寵信他,連每日穿什么顏色的衣服都要問他的意思……翼國公太年輕,沒什么根基,既無權(quán)又無勢,幫不了你?!?/br> 明妝吃了一驚,奇怪這人像會讀心術(shù)似的,把她心里的計劃都擺到了臺面上。 是啊,她暗里確實在盤算,原本他們一家過得很好,都是因為那個彌光,才害得自己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所有人都覺得她小小年紀,不會有那么深的仇恨,只有她自己知道,表面的不知疾苦,只是為了掩飾更大的痛苦。 不能讓那個構(gòu)陷爹爹的人逍遙,不能讓他害得郡公府家破人亡后,還像沒事人一樣??蓮浌獠皇且话愎賳T,他是內(nèi)侍殿頭,是官家身邊的紅人,普通人連見他一面都難。思來想去,唯有攀上皇子是唯一的捷徑,而翼國公是個不錯的人選。 可是這個藏在心底里的秘密,卻被這人看透了,難免讓她失措。不能承認,只好裝糊涂,勉強笑道:“我不明白公子在說什么,我和翼國公今日是頭一回相見,連朋友都算不上,何談讓他幫我?再說公子怎么如此關(guān)注場內(nèi)人的一舉一動,究竟是在監(jiān)視我,還是在監(jiān)視翼國公?“ 這話一出,前面的人倒笑了,又回頭看了她一眼,那微揚的眼角流光一現(xiàn),像只狡黠的狐貍。 “我以為易娘子膽小又靦腆,沒想到也有這樣伶俐的口齒。反正剛才的話是為你好,別在無用的人身上費心思了,我要是你,情愿找個更有權(quán)勢的來替自己達成目的。至于翼國公……同你花前月下還可以,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可保不住你?!?/br> 明妝徹底被他說愣了,唯有追問他:“閣下究竟是誰?” 可惜問了也是白問,前面的人并沒有打算回答她。 再走一程,終于穿過層疊的梅花,窺見了屋舍。待走進闊大的前廳時,芝圓等人已經(jīng)在等著了,午盞一見她便上來攙扶,小聲道:“小娘子一個人賞雪去了嗎?我等了好半晌,再不見小娘子回來,我就要出去尋你了?!?/br> “林子大,沒人指引恐怕走不回來,還好遇見了二哥。”翼國公笑著招呼,“衛(wèi)大娘子的曲水宴就要開席了,二哥一同過去吧!” 翼國公是個溫暖的人,面面俱到誰也不落下,一面又來給明妝引路,滿帶歉意地說,“是我的不周到,臨時走開了,沒能好好照應(yīng)小娘子……” 明妝含糊敷衍了兩句,再去看那人,他負著手昂著頭,慢悠悠走開了。 芝圓上來挽了明妝的胳膊,細聲問:“他沒有冒犯你吧?” 明妝搖了搖頭,心頭仍兀自震驚著,“他就是二皇子?” 李家兄弟結(jié)伴在前走著,芝圓瞥了眼那頎長的背影,說正是,“他叫李霽深,早年封南康郡王,上回道州兵諫是他壓下來的,官家進封他為儀王,已經(jīng)是兄弟之中爵位最高的了。我先前不是同你說過嗎,那人陰陽怪氣的,你要離他遠一些,沒想到逛個林子竟然遇見了他,簡直鬼打墻一般!不過還好,他沒唐突你,我就放心了?!闭f著拿肩頂了頂明妝,“和五哥聊得如何?看談吐,人還不錯吧?” 明妝含糊笑了笑,因聽過李霽深的話,不得不考慮自己是不是使勁使錯了方向。 芝圓滿以為她害臊,大包大攬地說:“放心,后面的事情交給我?;仡^我托四哥打探打探,要是他也有那個意思,就讓我阿娘入禁中拜會張淑儀,再讓孫貴妃幫著說合說合?!比缓笠膊坏让鲓y表態(tài),歡歡喜喜地拽上她,往后園的宴席上去了。 曲水席,原本是上巳祓禊1之后的宴飲,水杯順流而下,停在誰面前,就由誰飲盡。梅園里也有曲水席,但那是人工開鑿的,兩段三丈長的小渠,夏日的水里摻冰,能保碗盞中魚生等菜品的新鮮,到了冬日,渠水加熱,水面上的熱菜就算漂浮幾個時辰,也依舊能保持溫度。 寬綽的室內(nèi)架起了長長的屏風用以分割,一邊招待男客,一邊款待女眷。芝圓拉著明妝入席,席面上都是年輕的女孩子,芝圓趁著這機會,將明妝介紹給了她認得的貴女們。 原本一切都還好,左右也都客氣禮讓,卻有人刻意把話題引到了明妝身上。 “今日這場大雪下得好,既為梅園增色,也成全了有心之人。” 拉長的調(diào)門,分明就是話里有話,一眾貴女有的了然一笑,有的還懵懂著,偏過頭問:“成全了什么有心之人?” “嘖!”那個帶著花冠的女孩兒高深地眨了眨眼,“我們這些愚笨的,看見下雪都趕忙回來了,生怕雪淋傷了人似的,卻不知道雪里有奇遇,鬧得不好,姻緣就在其中呢?!?/br> 這樣明晃晃的調(diào)侃,分明就是暗喻明妝和儀王一同回來,話里話外透著明妝對婚姻的算計。 芝圓一聽,有些上火,當即便回敬過去,“花四娘子也不必這么說,什么都能扯上姻緣,可見是平時想得太多。雪越下越大,有人跑得快些,有人跑得慢些,這有什么好計較的。我看今日菜色不錯,還是多吃菜,少說話吧!“ 這位花四娘子,是尚書右丞家的小女兒,名叫花爭容,姓得很標致,名字也標致,唯獨那張臉,長得十分一般?;ㄋ哪镒邮莻€糙皮膚,生得比常人黑一些,就算大夏天把臉捂得嚴嚴實實出門,也不能改變她的底色。 于是用鉛粉混上珍珠粉,一層層地往上敷,臉上倒是白了,脖子被衣領(lǐng)磨蹭,很快又露出了本來的顏色,所以她的衣領(lǐng)只穿白的,兩下里一對比,愈發(fā)顯得脖子黑,所以大家背地里笑話她,說她是貓蓋屎。 貓蓋屎很渴嫁,但凡有露臉的機會,從來不錯過。長得不好看,人還蠢,常被人當槍使,今天這一番出頭,未必不是聽了別人的調(diào)唆。 應(yīng)寶玥這時候拱火,“對對,吃菜吧,梅園的錦雞黿魚是一絕,大家快嘗嘗……” 花爭容自然不服氣,哼笑一聲道:“跑得慢果真有好處,譬如雪天垂釣,自然有大魚上鉤?!?/br> 明妝聽著,知道這是沖自己,慢吞吞回敬了一句,“賞梅就賞梅,和釣魚什么相干!我以為大家都是愛梅之人,理當志同道合,難道還有人來這梅園,不是為了賞梅,是另有所圖?” 這下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住了,因為彼此心知肚明,單純來梅園賞梅的其實沒幾個,大家多少都懷揣著小心思,年前的梅園之游,本就是榜下捉婿的另一種形式。 當然看破不說破,要是把什么都說明白了,那就沒意思了。 打圓場的人試圖扯開話題,“這奶酪櫻桃不錯……” 花爭容很不服氣,隱忍再三還是“話又說回來”,“我先前見易家meimei和翼國公相談甚歡,怎的后來又和儀王走到一處去了?這大雪天里,數(shù)你回來得最晚……”說罷一笑,“大家打打趣,你可別往心里去。” “哎喲,這話可不對?!敝A想起來,視線朝上首的穎國公嫡女一遞,“溫如jiejie回來得也晚,照你這么說,豈不是連她也一塊兒調(diào)侃了!” 眾人立刻便有些訕訕的,畢竟穎國公和嘉國公不一樣,嘉國公不過是臣僚獲封,而穎國公是實打?qū)嵉幕视H國戚,母親是魏國大長公主,女兒封了信陽縣君,在場的小娘子們,沒有一個夠資格拿她來打趣。 花爭容踢了鐵板,不自在起來,心虛地朝上望了望,還好信陽縣君寬宏大量,沒有就此發(fā)作,不過垂著眼端起建盞喝了一口,“這淡竹飲子做得好!”然后緩緩抬起眼皮,見大家都怔著,奇道,“怎么了?今日的菜色不合胃口嗎?都瞧著我做什么?” 這下眾人終于回過神來,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誰也不提賞梅釣魚的事了。 只是席間發(fā)生了一個小意外,斟酒的女使經(jīng)過花四娘子身后,不知何故絆了一下,注子里的酒水飛流直下澆了花四娘子一腦門。她本來就靠傅粉見人,頭頂淌下的道道細流頓時把粉都沖散了,露出了底下的本來面目。大家一看,花四娘子的臉簡直如同銀環(huán)蛇一樣,雖沒有笑出聲,但也個個掩住了嘴?;ㄋ哪镒幼约寒斎徊煊X了,這下是沒臉繼續(xù)留在這里了,又羞又憤下,捂住臉哭著跑了出去。 信陽縣君到這時才嗤笑一聲,沖不遠處的應(yīng)寶玥舉了舉杯,“應(yīng)娘子,喝呀?!?/br> 應(yīng)寶玥知道花爭容是個下馬威,不敢再自討沒趣,忙賠笑飲了酒。這酒格外辣,從喉頭淌入胃里,簡直像吞了開水一般。 后來宴席在風平浪靜中結(jié)束,飯后就該各自回去了。 芝圓因有話交代高安郡王,略走開了一會兒,明妝和午盞站在廊下等她,不經(jīng)意間,等來了儀王。 那張臉看上去依舊優(yōu)雅而高傲,因身形挺拔,連看人都是睨著眼的。經(jīng)過明妝面前時,停了停步子,偏頭道:“我先前的話,望小娘子考慮考慮。寧撞金鐘一下,不打破鼓三千,倘或小娘子愿意,從源很愿意當那座金鐘,儀王府,隨時歡迎小娘子駕臨。” 作者有話說: 1祓禊:上巳日在水邊舉行的“除惡之祭”。 第10章 他說完這話,便負手走開了,留下滿臉震驚的明妝,心跳得擂鼓一樣。 這是什么意思呢,翼國公不能替她達成心愿,這位素未謀面的儀王卻可以?他將一切都看得那么透徹,若說只是見色起意,未免太輕視他了。 午盞一臉茫然,兩眼盯著那位儀王的背影,喃喃道:“難怪湯娘子說他陰陽怪氣,我看他也不像好人?!?/br> 明妝輕嘆了口氣,“誰知道他在說什么,聽過就罷了,不必放在心上?;仡^見了湯娘子,別把這事告訴她,免得她又要啰嗦?!?/br> 午盞應(yīng)了聲是,踮足朝廊廡盡頭看,不多會兒終于等來了湯娘子。 外面雪下得大,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芝圓裹了裹自己的斗篷說走吧,“快上車暖和暖和。” 彼此登了車,車輦慢慢跑動起來,芝圓抱著手爐說:“我和四哥交代了,讓他替我打探著點兒。剛才我出門的時候看見五哥了,他被應(yīng)寶玥纏著不能脫身,讓我?guī)г捊o你,說得空了過府拜訪,我看他是很有那個意思的?!?/br> 抱膝而坐的團荷撇了下嘴,“那個應(yīng)小娘子,真叫人說不上來。你道她格澀吧,她看著也挺大方。可你要說她豪爽吧,她又愛鉆營,專和高門顯貴的公子玩兒,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真是天曉得。” 芝圓涼笑了一聲,“就是手里抓著,眼睛還盯著唄。早前和廬陵郡王家的公子打得火熱,今日又纏著翼國公,左右逢源,也不怕累得慌!”頓了頓偏頭對明妝道,“我告訴你,四哥和我定親之后,她還打過四哥的主意呢,在我面前老是‘湯娘子不會介意吧’、‘湯娘子不會生氣吧’,我恨不得扇她兩巴掌,既然怕我介意生氣,做什么還要招惹四哥!往后你要是和五哥成了,千萬小心她,別讓她靠近五哥,免得被她撬了墻角。” 明妝尷尬地咧了咧嘴,“八字還沒一撇呢,說什么成不成的。” 芝圓已經(jīng)非常有把握了,笑道:“你沒看見五哥瞧你的眼神嗎,都快擰出蜜來啦!我就說了,這樣可人的小娘子,有哪個不喜歡。今日六哥沒來,錯過了,要是來了,沒準兒兄弟倆還要打上一架定勝負呢?!?/br> 明妝看她說得眉飛色舞,自己的心思懸在了另一件事上。 她來參加梅園的大宴,確實不是沖著女大當嫁。什么五皇子六皇子,對她來說并不重要,只要能替她把彌光拉下馬,報了爹爹的仇,即便人家不娶她,她也認了。原本以為翼國公是官家疼愛的皇子,通過他,也許能夠得償所愿,可是從天而降的儀王卻告訴她不可能,她的心思就開始動搖了。 需要一個有絕對權(quán)力的人,儀王會是那個人選嗎?如果不拿婚嫁說事,想讓人家替你辦事,就得等價交換,那么儀王又想從她這里得到什么呢? 唉,想多了腦瓜子疼。明妝揉了揉太陽xue,意興闌珊,“今日的洗手蟹很好吃?!?/br> 芝圓呆了呆,“我同你說五哥呢,你說什么洗手蟹?” 見芝圓的小圓臉上浮起不滿,明妝忙奉承地摟住了她的肩,靠在她肩頭說:“自己尋郎子,怪不好意思的,讓人知道了要笑話。反正這事就托付阿姐替我留心吧,成與不成,日后再說?!?/br> 芝圓是個經(jīng)不得拍馬屁的人,只要明妝一聲“阿姐”,她就愿意大包大攬。 “那你就等著我的消息吧,倘或五哥可靠,咱們將來做妯娌。倘或他不成,咱們就再看看別的,上京那么多公子王孫呢,總有一個能來替你撐腰?!?/br> 明妝點點頭,知道芝圓所謂的撐腰,是壓制易家族親,可自己心里的撐腰是報父仇,拿下彌光的項上人頭。 只是這話不好說,不過是自己心里的籌謀,她連商mama都沒有告訴過。馬車頂風冒雪回到湯宅,芝圓邀她在家過夜,她說不了,“大年下的,我留宿在外,商mama要著急的?!?/br> 仍舊坐上自家的馬車,回到界身南巷,烹霜煎雪她們已經(jīng)在門廳上候著了,見車來了,忙打傘上來迎接。 來不及詢問,簇擁著回到內(nèi)院,商mama備好了熱水伺候她換下衣裳,把人塞進了木桶里。 一碗姜汁熟水送進來,商mama端來遞到她手上,一面問:“小娘子去梅園玩兒得好嗎?中晌吃了什么?” 明妝說很好,“看了平常見不到的玉碟龍游,還吃了衛(wèi)大娘子拿手的七寶擂茶和各色小吃?!?/br> “那么人呢,午盞說湯娘子有意撮合小娘子和翼國公,你見了翼國公,覺得怎么樣?” 明妝不大愿意談?wù)撨@個,轉(zhuǎn)而和商mama撒起嬌來,擰著身子說:“這熟水太難喝了,mama讓人拿走吧,我不喝?!?/br> 商mama說不成,“今日出去受了寒,熱水澡要泡,姜汁熟水也要喝。小娘子還年輕,想得不長遠,有好腦子不如有好身子,像我一位族姐,家里很有些田產(chǎn),為丈夫為兒子籌謀,cao勞了一輩子。好不容易等到要享福的時候,今日這里痛,明日那里痛,這余生只剩下受罪,有一回同我說,還不如死了干凈。所以啊,小娘子不要嫌麻煩,好身子要自小保養(yǎng),縱是有受用不盡的珍饈美食、綾羅綢緞,沒有個好身子,一切便都是枉然?!?/br> 總之很順利地把話題扯開了,后來喝熟水換衣裳,說說今日的見聞,商mama便將翼國公拋到了腦后,專注談?wù)撃切┥暇┵F女去了。 第 二日雪未停,只是雪片不像前一日下得那么大了,紛紛揚揚,撒鹽一樣。明妝早上起身后,坐在廊亭里烤火燃香,眼看年關(guān)將至,之前忙過一陣子后,日子好像變得比往日更悠閑了。 沒有鳥鳴,也沒有犬吠,世界安靜得只剩炭火嗶啵和自己的呼吸。冬日閑暇無事可做,就看看書,賞賞畫,正想著要不要抄寫經(jīng)書,有婆子到了門上,問院內(nèi)侍奉的女使,小娘子在哪里。 明妝趿了鞋,起身從廊亭里走出來,婆子遠遠納福回稟,說翼國公府上派人,給小娘子送茶葉來了。 明妝哦了聲,“送茶的人呢?” 婆子說還在前廳呢,“小娘子可有話帶給翼國公?”